[展昭同人/非耽]古剑同辉

　　时三刻，夏军主帐内。

　　“国主，这风雪交加的，不利于出兵攻城啊！”一个身着将军服饰的人忧色道：“是不是等几日？”

　　元昊没有说话，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此人的说法不符合他的心意，只是此时还不是他表态决定的时候。

　　野利于都冷笑一声，道：“荣原将军，你知道现在渭州如同一座空城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州府，一个没带过兵打过仗的侍卫，不到一千的老弱残兵，我们只管杀过去，今晚上就有暖和的地方住了！”

　　“大将军有魄力！”元昊笑道，却也不是赞赏的语气，他转过来又问张远：“张先生觉得呢？”

　　“野利将军如此说却有点托大，但攻城之事却是势在必行，如今粮草已经不多了，士兵们御寒的衣物也没有，这场风雪过去天气又会冷上几分，若是等天气转好拖延几日，只怕情况更糟。如今虽天时不利，然士气高涨，我方又有十倍的兵力于敌，一鼓作气拿下渭州也不是件难事。”

　　元昊点点头，然后又开口问道：“听说如今渭州的守将是开封府的那只猫，张先生了解这个人么？”

　　“展昭是夏天的时候被调过来的，宋帝的意思大概是为了看住葛怀敏和王沿吧。虽说展昭当年在开封府的时候助包拯破过很多大案，宋帝也很看中他，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只可惜来边关后一直没什么作为。”张远答道：“说实话，张某还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为人也谦和仁义，但实是过于悲天悯人，不适合行军打仗。”

　　元昊得到了自己想要听到，或是想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到的信息，满意地点点头，下令道：“众将听令，点齐人马，即刻出发！”

　　张远心道：展昭展昭，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你可准备好了？

　　寅时三刻，渭州城门兵营。

　　当展昭穿着雁翎镶金软甲意气风发地站在点将台上时，近千人的队阵霎时安静了下来。

　　“点卯”展昭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

　　与往日分营点卯不同的是，今天由这个副将将名册上每个人的名字呼点了一遍，千余人的名字念下来用了小半个时辰，谁都知道，这不是无谓地浪费时间，而是让在场的每个士兵都知道他是这里的一份子，他们的身边有着这么多同甘共苦的兄弟。这一声声响亮坚定的“到”就是在战前的誓师。

　　呼点完，就是真正的誓师。那时那种场景是每个在场的人一生中最为深刻的回忆。

　　“大家有没有信心守住渭州？”

　　“有！”

　　荡气回肠！

　　“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

　　地动山摇。

　　展昭自己也被这坚定毅然的声音震撼了，身上所有的疲惫和不适在这一刻一扫而空，他扫视了点将台下每一张坚毅的面孔，运足内力让自己清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进每个士兵的耳中：“记住，我们守卫的不仅是渭州，还有整个大宋的江山，没流干最后一滴血，就必须挡在敌人的面前，他们要过去，脚下踩着的必定是我们的尸体！”

　　“誓死守城！”身边的副将振臂一呼，又是一阵憾山动岳的呼声。

　　展昭的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笑容，手中的“银龙”却被攥得更紧。

　　“将士们，”展昭的呼声让沸腾的队阵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抬起头看向将军等待着他的训话，然而展昭在这次点卯结束的最后一句话是：“解散以后给你们一刻的时间去写家书，写好就放在你们的床板上，如果你们今天晚上无法回去，便会有人替你们送回家。”

　　北风呼啸，飞雪漫天，悲壮的气氛充斥在天地间。

　　时近午时，风停了，雪没有停，只是小了很多，如碎盐一般自空中洒下。

　　城墙上站着的是表情肃穆的士兵，在这寒冷的空气中他们身上流动的血液却是沸腾的，他们在飞雪中静静地等待着，不畏不惧。

　　在城门的正上方还有一人身着雁翎镶金软甲，手执银枪，傲然挺立，作为将军的他将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争，虽然没有经验、没有依靠，但从他刚毅的目光里可以看到自信。

　　“将军，他们已进鹰愁谷。”负责探听的司云报告。

　　“布置下去，准备迎战！”沉稳的声音给人安定的力量，一切的行动在命令下达后有条不紊地展开。

　　城墙被水浇注，像是穿上了一层冰甲；城头上立起草人，垂下半丈草帘；城楼上寥寥落落地站着几个拿着弓箭的兵士，而那些手拿改装过的连射弩的和其他很多兵士则都矮下身来，以城头当掩体藏起身形，他们脚下堆放着的滚木、雷石、雷火弹等。

　　隆隆声自远处传来，似是万马奔腾的声音。须臾之后，十倍于己方敌人将兵临城下，此时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加快，面对生死存亡，说不害怕是假的，然而如果自己的牺牲能换回亲人的安宁，天下的太平，似乎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那么对于这种牺牲便没有了惧怕而是作为军人能够“马革裹尸还”的兴奋。。

　　元昊看到渭州城墙上怪异的布置和寥寥无几的守城者，忍不住大声嘲笑道：“果然是江湖草莽的作风，还想效法先贤草船借箭，我们大方，就送你一些也无妨，不过只怕不等你把这上面的箭拔下来我就让你们乖乖投降受死！”一时间便连随军携带的大型排弩和投石机也不架设，随即转头说道：“儿郎们，给我上！”

　　面对汹涌而上的人潮，城头的士兵都等着将军的命令，展昭却只是眼神深邃地看着敌人毫无顾忌地冲锋，抬起的左手却迟迟不肯放下。

　　“将军？！”司云有些心急，将军还在等什么？

　　只感觉夏军已近在咫尺的时候，才听到一声令下——“放箭”！

　　一时间城楼上的箭雨如迅雷一般，万箭齐发，使即将冲到城下的夏军倒下一片，城头上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兵士手拿怪异的□□，又狠又准又迅速的反击让元昊不禁皱眉，下令架设排弩也已错了时机，毕竟那不长眼的武器射伤的很可能是冲在前面的自己的士兵。

　　也有冲到城下的夏军，城墙上的冰让云梯难以架起，向上攀爬的速度便慢了许多，而城楼上的石块接连掷下，一时哀声一片。。。。

　　元昊的拳越捏越紧，自己真是太轻敌了，抬头看着城楼上指挥若定的将军，很难把这个人和在汴京时见到的那个侍卫联系在一起，然而这猛若迅雷的反击没有给元昊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这样下去只怕真得有些急于求成了，损失太大了。。。比他更心疼的是野利于都，本来想把攻下渭州的头功拿下，便命令自己的人马冲在最前，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时间，自己仅剩的一万人马就死伤无数，不禁起了私心。

　　“国主！这样下去只怕损失太大了！”野利于都忍不住开口说道。

　　“哼，”元昊冷哼一声，当然知道野利于都的心思，并不想如他所愿，迟迟不发话。

　　野利于都心中着急，回过头去看看张远。

　　张远会意一笑，打马来至元昊身侧，道：“国主，他们一开始并未出手就是引我们靠近□□射程范围，这说明他们武器不够，不如我们先让攻城的兵士退下来，重新布置。”

　　元昊点点头，表示同意，立即传令下去暂停攻城。因为他知道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势是自己看到对方的示弱急于求成了，不如先退下来在对方箭雨之外布下投石机、排弩，先打后攻才是正理。

　　对方明显的用意也是展昭可以早已料到的，他抬手让身边的人准备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不等元昊这边架起攻城的武备机甲，城楼上投石机投下的雷火弹便开始在夏军中炸开，同时一支支箭羽夹着雷霆之势呼啸而来，让操作攻城机甲的兵士无法动作，多有受伤，甚至毙命的。元昊没有时间考虑明明已经出了□□射程为什么这支支箭羽还能有如此大的速度，伤亡已经太大，究竟还坚不坚持——这样下去，即使凭着人多的优势攻下了渭州，但兵力如此消耗，一鼓作气直接侵入中原的计划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甚至连渭州到最后也是守不住的，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撤退，也许对方也快撑不下去了。正在他犹豫不决间，只听有人喊道：“不好”。他定睛一看，但见一支羽箭携着一团燃烧的火焰向夏军的帅旗奔来，那箭上蕴含的力量没有人能抵挡，也没有人敢去抵挡，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在风中高傲地飘扬着的旗在一瞬间化为灰烬，而对方城楼上如青松般挺立的将军手中的弓还未放下。

　　元昊仿佛看到了那人嘴角傲然的笑意，他气得咬牙，低声咒道：“好你个展昭！我竟小看你了。”正欲发作，转眼却见自己的士兵在这一连令人措手不及的打击之后一个个毫无斗志地看着光秃秃的旗杆，不由忿声下令：“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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