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酣梦

作者:巧克力味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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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天空晴朗,光晕一圈一圈扩大洒下,透着的灼热远远传递给路人。
      绿叶在枝头被风吹的颠了颠,透过缝隙阳光斑驳游走。

      田安的心像是打开的礼盒,又惊又喜。
      她不傻,她发现了,她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
      甘饴他,吃醋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错的,所有的惊喜都会带着心动的繁星坠下人间,一一奉于心中之人。
      他喜欢自己的,真好。

      白驹过隙,快马加鞭般,时间来到七月中旬。
      盛城最闷热的时候,炎炎夏日,烈日高悬,打下来的每一寸光束都带着灼人肌肤的滚烫。
      教室里悠悠吹来的冷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靳成渝走到讲台前,拍拍桌子,带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后,他抬头说道:“画画,累吧?”下面安静一瞬立马沸腾开来,怨声载道,一片诉苦声环绕般充斥在教室的每一处。他推推眼镜,金丝框边反射出细碎的光。“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啊,学校组织外出写生,地点在平云镇,下周出发,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啊。”
      几乎是瞬间,讲台下的学生拍手叫好,脸上原本的怨气顷刻消失,像一群革命胜利的起义人。

      靳成渝又好笑又好气,说道:“现在别欢呼了啊,到了之后有得你们受的。”新生没经历过平云镇写生的痛苦,他是知道的。又热又燥,还不如吹着空调享受着画画呢。可学生只当这句话是靳成渝在开玩笑,丝毫未深究其中深层含义。

      既然这群小毛孩躁动成这样,他也无所谓了,眉峰一挑,“好了啊,现在把单子传下去,上面有费用以及写生情况明细,回去带给家长签字啊。”
      讲台下答好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频率响起的。
      到底是青春年少之时,少年们有用不完的精力去肆意地挥霍放肆,对未来的考虑是带着梦幻金纱的,还未经历过现实的磨砺,浑身都带着幼稚的倔强。

      身后的顾盼双眼放光眉飞色舞地跟田安形容着她到了小镇要干嘛,田安只笑着附和,心里却想着小镇写生恐怕不是那么享受,得多带几瓶防晒霜。

      身旁的灌木飞速向后倒去,制冷的车内带着丝丝浸人凉意。

      伍音仰头压在座位上,舒展开的脖颈肌肤雪白剔透,眼神慵懒倦怠,“你要去最好提前给田安说一声啊,别就这样无声无息杀过去。”

      杜季鸣反而显得很活跃,对着镜子捣鼓发型又牵牵衣口。

      伍音睨她一眼,“是去见田安,不是去相亲的,你瞎折腾个啥?田安她连你穿女装都见过,还怕坏形象?你......”她还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叹口气,头偏向另一边,继续仰瘫在座位上。

      “我什么我,学美术的漂亮小姑娘一抓一大把,我去看看还不行?”他语气轻快,带着愉悦与兴奋。
      伍音闭眼假寐,不再理会他。

      “那行,田总,我先走了。”小王转身准备离开,看见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他狐疑,连门都不敲,这么没礼貌?
      走进来的女人着一身烟青色旗袍,姣好的身材被包裹在其中,着妆得体大方,虽上了年纪但还是一副高贵温婉样。
      他赶紧弯了弯腰,又见女人微微颔首,脸上虽带着笑,但眼里却流着不屑于傲慢。

      “栋哥,该吃饭了。”女人学着吴侬软语,但装腔作势般的娇媚,令人不适。

      田栋从繁杂的文件中分出个眼神,眉宇未得到舒展,“晶莲,我不是说了吗,没事别来我公司。”他叹了口气,尽量放平语调。

      女人几步走上前,“再怎么说身子也是革命的本钱,先把饭吃了吧。”吴晶莲不生气,不慌不忙地将饭盒放下,带着玉镯的手悄无声息地攀上田栋的肩,一下有一下无的揉捏着,又放低身子,使前胸紧贴田栋后背。
      浓烈的香水味飘散进田栋的鼻腔,他皱皱眉,“晶莲,我还有文件要处理,你先出去吧,饭我一会儿吃。”他动动身子,轻巧的避开吴晶莲覆上来的身躯,继续看文件。

      吴晶莲感受到他的避让后,眉头皱了一下,一张明艳的脸黑了几分,又继续挂上妩媚的笑配上娇俏的音调,“那栋哥我先走了。”说完几步一回头的缓慢离开,最后又深深看了正在看文件的人一眼,深吸一口气,推门离开。

      这个男人,她吴晶莲必须拿下,除非她能找到更好的下家。

      高跟鞋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的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女人的香水味则带到了每一处。

      靳成渝是真的狠心,顶着张温柔的脸却布置着最多的作业。田安伸伸懒腰,摸出手机看了看,有新的微信消息。
      1:我和杜季鸣正在过来的路上,我叫他告诉你,他偏不,一会儿来校门口你得惊讶一些,别让他趁机耍浑。
      1:快来吧,人都快被烤化了。

      待下课铃声响起一瞬,田安简单给室友解释了下情况便飞奔向校门口。
      走时带起一阵风,甘饴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一出教室,温度的落差感立马骤起,骄阳似火伞烤着地上的每一个人,一视同仁,绝不姑息。

      田安喘了口气,眼看快到校门口又放慢了脚步,做出一副路过的模样。
      果不其然,一声田安在空气中震碎,带着少年的激动感,尽数迸发。

      田安抬眸,杜季鸣的身影被阳光照着,穿一件bape的短袖,猿人头泛着光泽,下面一条简单牛仔裤搭运动鞋,正拼命地朝她招手。
      伍音摘下墨镜,一双丹凤眼被阳光照得快睁不开,穿着一件黑色无袖T恤下面一条短裤,又飒又美。

      田安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不得不说演技真的好,说话尾音都带着调儿。

      杜季鸣得意洋洋地笑着,“来看看你。”手拨了拨额前碎发,“这么热的天,小爷我都来了,感动不?”他抬抬下巴,向田安邀功。

      “感动,感动死了。”田安双手合十,眼里星星都快落下来了。

      一个会演,一个真信。

      伍音只站在一旁,扶额看着这场由自己引发的戏。

      “等着,我有东西给你。”杜季鸣留下一个神秘的笑,转身跑向车内。

      伍音慢条斯理地将墨镜别在衣口出,红唇淡淡吐字:“你今儿情绪高涨啊。”

      田安愣了一瞬,笑了笑“我告诉你啊,我觉得......”她看了看还在拿东西的杜季鸣,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甘饴也喜欢我。”

      一条电流在伍音脑内蔓延开。

      她拧眉,右手摸了摸田安额头,“没发烧啊,瞎说什么胡话,喝酒啦?”她又看了看田安,被阳光照射的脸颊泛着红,更显得楚楚可人,娇软可爱。“他啊,他要是喜欢你......”

      “谁喜欢田安?”一道声音横空劈来。杜季鸣提着两个袋子走了过来。听见喜欢二字时,似有淡淡烦躁染上眉梢。

      “说我老师,喜欢我的画。”田安答得自然,不会让人生疑。

      两抹烦躁随即消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田安。

      两个粉色的袋子,挺可爱,上面还印着linefriends的玩偶图像。

      田安打开看了看,一个袋子装着可妮兔,一个袋子装着布朗熊。她眼里瞬间蔓延开喜悦。她有个小癖好,喜欢收集各种毛绒玩具。

      杜季鸣扰扰脑袋,“喜欢就好,本来还想买个宝可梦,结果......”未等他说完,田安就说了声谢谢,笑容浮现,唇红齿白,秀眉弯弯,梨涡深陷。

      像丘比特的最后一击,命中心脏。
      啪!
      完败!

      赤红光晕洒下,眼里的光束刺得人眼生疼,少女的笑颜却清晰印在脑中,比光束还耀人。
      心脏冲击,像悬崖峭壁间看到了那多惊人眼眸的娇花,开得灿烂又妖娆。

      他向后退一步,思绪被打乱,想好的台词此刻在脑中灰飞烟灭,像炸开来的大乱炖一样,一无所措。“我先回车里了啊。”说完落荒而逃,像被猎人锁定的猎物,脚步仓皇。

      田安盯着杜季鸣上车的背影有些疑惑,“他是脑子被热坏了吗?”看向伍音。

      伍音正看着校内一处,从刚才开始就有一道身影立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欣长身段,站地笔直,不像有些软骨头的少年,没个正形。
      她与甘饴接触甚少,但凭借着那道人影站那就让方圆几米的人都不敢靠近的气势,她认出来了,那人是甘饴。

      两道目光在远处似交汇,甘饴挪步离开。

      田安还在看袋子里的玩偶,又捏捏玩偶的脸,好软好软。
      内心都在叫嚣着喜欢。

      伍音手拍了拍田安的肩,“我觉得,甘饴有可能大约几乎好像应该喜欢你。”

      那么长串修饰词,什么鬼?

      田安来不及问你怎么知道,就听车内的杜季鸣嚷嚷:“大姐,拜托快一点,不是你家车不心疼啊?”

      “你快过去吧,天热,小心中暑。”

      伍音点点头,道了再见。没走几步又回头斟酌着说了句:“田安,就是那个,说了你可能不高兴,但你是我朋友必须得告诉你。我也知道流言蜚语不能全信,但能传出来的,一半都应该是真的。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甘饴那事儿你知道吧,就挺危险的,你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没事的,快过去吧。”田安向车那边抬抬下巴。

      待到车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田安才转身进校门。

      她何尝不知道危险,可那人是甘饴,是梦里梦到与他交汇时都渴望沉沦梦境永远醒不来的人。
      所以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与义无反顾,就算是滩泥潭她也认命要淌过去。

      为他,甘之若饴。

      这周末学校将他们放回家,一方面是为写生做准备,另一方面是最近集训地儿施压学生们向家长诉苦,家长心疼就来学校反映,希望放慢一点节奏,让学生能适应。
      可艺考不等人,节奏不可能慢下来。
      再说画语招牌那么大,可不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年少的未来总是仓促又慌张,稍一走神,就会误了许多。

      这周回家,令田安身心愉悦的是,那该死的水管修好了,吴晶莲和陈桐不会在家。田栋也去外地出差,出发前特意打电话给靳成渝解释,这次田安回去签不了单子的原因。

      比起大多数人理解的一个人孤独,田安则理解的是随性自由。

      她将未洗的衣物丢进洗衣机,随后走去客厅将抱枕丢开,一双雪白长腿曲着就坐了下去,想了想,又小跑着去冰箱内拿了一瓶巧克力味奶,插着吸管悠哉悠哉喝了起来。

      日暮西沉,落日余晖一寸寸从落地窗外洒下,满室金黄,斑驳游走。

      在家里就要随性的她,将刘海别了上去,穿着件又宽又大的睡衣,随意又舒适。

      田安叼着吸管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有新短信。

      她点开来查看,瞳孔突然放大,又惊又喜。

      是甘饴!
      甘贻给她发消息了!

      言简意赅几字,出来吗?

      她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迅速将手机贴于胸口处,随即躺了下去,整个身子都陷进柔软的沙发中,小幅度地滚来滚去后,又伸长腿踢了踢。将手机拿起来,手指都因为太过喜悦地打错了好几个字母。
      好的,等我。后还附加了三个感叹号。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诗词,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

      她快速撑起身子,朝楼上的房间跑去。

      刚还叫板着田氏人生论就是要随性舒适的她看着衣帽间的衣服那可是像联考做选择题一样慎重。

      最终她挑了件短袖衬衣,下面再配了一条百褶裙。她将衬衣埋进百褶裙中,收紧百褶裙的腰围,玲珑身段凸显,蜂腰削背,腰若约素。

      城区的夜晚霓虹流离,亮如白昼,但总有些小巷只一点孤灯照亮,长有青苔的道路蜿蜒延伸,故事被隐匿此处。

      再次同甘饴漫步是在一泓私立附近。倒不是有意,就是七弯八拐就转了过来。

      不同于盛城六中,一泓私立就连校门柱子都趾高气扬地向众人展示出我们学校很有钱的意味。校门口的一泓私立几字红字烫边,干净又亮眼,据说还是某位书法大家亲自提笔写的。一排机器立在其间,是刷脸才能进去的。远远看一眼学校里面,钟塔似的红漆教学楼并排。

      田安路过校门时放慢了脚步,想感受感受甘饴以前每天都要走过的路。

      甘饴随她,也渐渐放慢脚步。

      风轻柔随意地吹着,城区内少了一分杂乱的虫鸣,路灯影影绰绰拖出身影斜长。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街边,右边是一条小巷口。

      较窄,青苔在路边攀附着,一盏夜灯嵌入壁间,幽幽投下亮白光束,只一点,就有点点飞虫萦绕此间。

      田安心猛地一落,这里,是他给甘饴告白的地方。

      相同的场景将人的思绪拨开,杀伐果断,不待人反应过来,就将其拖入回忆的漩涡。

      白裙飘起,温吞吐字,心事袒露,凉风吹过,只留水汽。

      她手不自觉紧了紧,抬头看向甘饴。

      惨白的灯光修饰得他本就冷白的肌肤更为透亮,浮影沉沉间,聚集在脸上的光束勾勒出他清越的侧脸,拔俗出众,精雕细琢。光点游走在他眼间,黑眸似泼墨的水墨画,浓墨重彩间轻描成形。

      心里有一道声音冲破桎梏,田安侧身,此时一幕与往日一幕开始重合。

      一阵风穿过小巷,兀自离去,不见踪影。

      “甘饴。”
      此时清风朗月,孤灯映容。
      少女声线似断线风筝,想抓住一丝可以飞向更高处的机会。

      两道目光交缠,似光点在起舞,缠缠绵绵间交织出绮丽梦境。

      回忆冲刷而过,时间线汇合至此,每一秒都是难熬的等待。

      “记得吗,我在这里第一次向你表白。”清润声线修饰此景,不再温吞,目光赤忱。

      那是我第一次向你表白,也是我第一次向人表白。

      甘饴不说话,仍由光束游离脸颊,割裂般的修饰,带着光与影的交织。

      他眼神沉沉,似无月无星的夜空,暮色苍茫,夜阑遍布苍穹。
      但倏尔,一颗星子坠入其中,点亮些许阴沉夜色。
      他在忍耐,克制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欲望,像洪水猛兽,魑魅魍魉,吞噬所有理智,瞬间溃不成军。

      少女眼瞳光华灼灼,映出少年的容颜,浮光掠影间,眉目染尽氤氲,水汽潮湿,盖住空濛画面。

      “我再说一次。”
      “甘饴,我喜欢你。”

      心脏被收紧,神经鼓动,无形的枷锁勒紧人咽喉,束缚从四面八方缠住四肢百骸,犹如凌迟般的疼痛袭上感官。
      一点一点被抽空,一寸一寸被掠夺。
      但又有光束鼓动,像仙子撒入凡尘的净水,晶莹明亮,漾出一阵一阵涟漪。
      欣喜与痛苦交织蔓延,侵入全身,麻痹思想。

      少女的脸颊被孤灯熏染得莹白,蝶翼般轻薄的睫上下扑闪,停顿在某个瞬间,她缓缓踮起脚尖,每一个起步都成为打破踟蹰的证明,像蜻蜓轻点泉水,温柔得不像话。

      他似乎被控制了身心,竟缓缓附身,等待最后的宣判。

      神祇坠入地狱,只在一念之隔。

      就算与魔同舞,他也输得甘之若饴。

      青涩的唇带着冰凉寒意,快相碰时,彼此气息交缠。
      少女的清香似勾魂摄魄的迷药,缭绕此地,逼得人沉溺此中。

      夏日的夜啊,长风穿过。

      甘饴,不可以。

      最后的理智攀附上来,他蓦地睁眼,少女半垂的眼眸入目,皮肤光洁得不像话,睫毛轻颤,落了满地的旖旎。

      是知趣,也是清醒。

      对不起,再等一等。
      好吗?

      贪恋与其碰撞,自卑像燎原的火焰吞噬所有暧昧。

      他向后退一步。
      就像隔着长远距离的两道悬崖,向前一步,便是深渊。
      又像冲出酣梦的人,流连其中,却再也回不去了。

      旖旎褪去,只剩落寞。

      田安如梦初醒,眼间氤氲缭绕,似碧波染上小雨,浇落所有希望。

      一阵沉默。
      静得可怕。

      良久,甘饴抬眸,对上少女的双眸,又是一阵撕裂般疼痛袭来。
      “田安,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声音喑哑,晦涩又低沉,带着小巷的寂寥一同袭来。

      “是甘饴。”
      清润嗓音掷地有声,不躲不避,无比坚定。

      甘饴内心一颤,牵动神经的怔忪。

      黑眸似染上冰雪,本就生冷又平添一份森寒。

      他喉结滚动,忽地响起一声嗤笑。
      “听过我的事吗?”

      泼墨黑眸清冷暗沉,对上少女的视线。

      两道视线冲撞,似有屏障将两人生生拉扯出斑斑裂痕。

      “知道我是甘家的私生子吗?”

      喑哑声线落入少女耳中,她刚想开口,却又听见,“知道......”

      “知道我杀了我弟弟吗?”

      空气静谧,连风都不敢踏足。
      兀自在脑中炸裂开的森寒席卷全身,叫人麻木,眼神涣散。

      良久,她抖着声音开口:“不是,我相信你。”相信二字落音很重,像是确认的试探。

      夜色与光影割裂在少年的脸上,像枷锁,像囚牢。

      “如果,是真的呢?”

      失神在少女原本清亮的眸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后退半步,孤灯映出惨白唇色。

      像一道长剑劈裂在甘饴心间,瞬间血肉模糊。

      他走近半分,“所以,田安,在你没想好以前,别来招我,别对我说喜欢。”

      请别对我说喜欢,我怕我会心痛。

      孤灯陋巷,少年离开的背影单薄,身影欣长,落下一道孤影斜长。
      带走一点风,和微微扬起的尘粒。

      田安扶住墙壁,一点一点蹲下。
      泪水侵蚀脸颊,划过肌肤,尽数滴落。

      阴沉巷口,孤灯忽闪。
      落了满地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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