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你又救了我呀

　　木叶村的商业街比不上大名所处的首都一般繁华、但也应有尽有。
　　街道两侧延展开来各式各样的店铺，五颜六色的当铺牌匾与挂在外侧的示例样品琳琅布置。

　　逛完了衣服、莲尤一行又购置完了任务里随口提到的公司所需忍具。

　　按照卯月夕颜的说法，倒也不需要买太多，大部分暗部成员缺了武器都会自己补充，毕竟根的工资非常可观。

　　在天藏和卯月夕颜都心照不宣这是官方说法的情况下，只有莲尤一个信以为真，是要给别人买，还买了一大堆。

　　苦力到用木遁多变了几个木桩子、来挂购物袋的天藏：生活不易，木头人叹气。

　　忍具工匠的店区离手工艺品倒也很近。
　　莲尤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一家店铺摆出来展示的、精致小纸扇吸引过去了。

　　她真是很久没见到过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察觉到身边小姑娘骤然亮起来的眼神，卯月向同样的方向看过去。
　　“想要吗？”

　　“诶？”
　　莲尤摆摆手，“不是、就是……我就是看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卯月夕颜想跟她说，想要的话直接买就可以。
　　团藏大人对这女孩还是很宠的，没必要在意是不是用公费买私人物品，衣服都买那么多了，还能差个扇子吗？

　　可是她说到底和这姑娘不算熟悉，说起来关系还不如天藏，毕竟后两人是长期的搭档。
　　心思转了再转，卯月夕颜妥协道：“好。”

　　一行人分别，天藏把东西都送到了莲尤暂住的卡卡西家里去。
　　莲尤犯起愁来。

　　以往她在前辈家里的衣服也就几件，随便放放就好了，毕竟暗部据点那儿也有自助性质的队服，她没想到会——
　　因为衣服有些多而产生苦恼。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随便往前辈家里放这么多她的衣服？
　　但是又没有别的地方，她是无房未成年游民。

　　“……前辈，我就是暂时放一下。”
　　她小声嘀咕着，打开了卡卡西的衣橱。

　　成年男性也没很多衣服，看起来倒都像同一款式。
　　谨慎地在衣橱里挑了个角落，又谨慎地在两种尺码的衣物间隔了很宽的距离。

　　等到收拾完衣服和忍具，莲尤又做了顿饭。
　　——由于家里只有秋刀鱼，她没得选。

　　莲尤其实喜欢吃天妇罗，但前辈好像是讨厌天妇罗的样子。
　　因为她从来没见前辈给她做过这个东西。

　　……喜欢吃天妇罗的是她母亲，她也跟着喜欢了。
　　会在街上注意到那把纸扇，也是因为母亲喜欢做纸扇。

　　记忆里女人用那双很好看的手，灵巧地动着手里的扇骨、绘画着花纹。
　　小莲尤会捧着脸对美丽的母亲发起呆来。

　　然后……烛台切先生就会露出温柔的笑意，敲敲门叫她们吃饭。

　　——啊，虽然卡卡西前辈夸过她会做饭，但是母亲对厨艺是一窍不通的，她是吃烛台切先生的饭长大的呢。

　　……这都是太久前的记忆了。

　　-

　　这晚莲尤做了有关过去的梦。

　　可能是因为卯月夕颜有一些和她母亲相似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看见的纸扇使她想起了母亲。

　　梦里的她知道这是梦。
　　熟悉却陌生的旧宅、有些狭小且简约的房间、总是一身淡雅花色和服的女人。

　　母亲温柔地笑着，抬手揉着她的脑袋，声音如同春日暖寒的泉流清朗透澈。

　　“怎么啦？莲尤？哭什么呀。”

　　小团子呆愣愣地看着貌美的女性，眼泪哗啦啦地流。
　　宇智波知梨也搞不懂自家女儿怎么突然就哭了，她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好啦……莲尤，过来让妈妈抱抱！就不哭了呀——”

　　如果莲尤闹脾气，那就抱抱她！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抱抱哄不好的！如果有，就两个！
　　宇智波知梨深知哄孩子的技巧。

　　可是小团子把脑袋缩在她肩颈，还是一个劲儿地眼睛冒水。
　　感受到濡湿的凉意，宇智波知梨顺着怀里团子柔软的黑发，轻轻哼唱起歌来。

　　女人的声音实在好听，不似夜莺那般音峰尖锐，也不像风声一样模明，空灵又清晰，像携了月光的花香。

　　——是莲尤小时听着入睡的歌。
　　她也缠过母亲多唱一些、不要总是只重复简短的一段，母亲歉意地、笑着说，可是我只会这一段呀。

　　莲尤攥紧了女人的襟领。
　　她现在会去考虑、这样会不会使母亲感到呼吸不畅了，她现在交到了新朋友、虽然只有樱师姐，她现在有被卡卡西前辈照顾、她有在想着母亲的教诲长大。

　　莲尤只能哭，她不敢说。
　　因为这是梦，她知道的。

　　如果母亲知道了她会死——也一定是用优雅的、云淡风轻的身姿去笑着接受吧，可是莲尤不想她知道。
　　只是想象到要亲口告诉母亲这种事，都让她哭晕掉的。

　　宇智波知梨无奈地看了看粘在她身上的小团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呀？

　　……
　　烛台切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小公主抱着他的姬君，抽哒着身子，明明已经在打哭嗝，却还在哭。

　　知梨对小女孩露出苦恼又宠溺的笑意，又看向他、顽皮地眨了下眼睛。
　　——帮帮我啦，光忠。

　　烛台切笑叹着回应。
　　男人迈起大长腿，几步就蹲在小团子身边。

　　“莲尤，怎么了吗？”

　　小女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抽泣。
　　知梨投去怀疑的眼神：我都没问出来诶！你怎么可能行！

　　烛台切又问：“是饿了吗？今天我回来的有些晚，莲尤想吃什么？”
　　知梨拍拍小团子的后背，“天妇罗吧——”

　　男人露出无奈的表情，“昨天和前天也吃的是这个呀，知梨大人。”

　　——妈妈最喜欢吃油炸的东西。

　　莲尤传来的哭音断断续续的：“就、吃天……嗝！天妇……罗……”

　　知梨面上有得逞和骄傲的小表情。
　　看吧！她闺女果然是向着她！

　　可是这么乖巧的小女孩，到底谁招惹到她了呀？哭的这么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女人垂下眼睫，澈亮的黑眸上投了一层阴影。

　　她的女儿可是性格又好、天赋又高的天才娃娃，根本没人能有能力惹她这么难过。
　　能让莲尤哭成这样的，除了她和烛台切，哪还有其他人呢。

　　女人轻声道：“以后也要找到可以这样、依偎在对方怀里痛哭的人哦。”
　　等她和烛台切都不在了，也要学会怎样释放情绪哦。

　　烛台切愣然地望向主君。
　　——这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太过反常。

　　莲尤只当这是母亲在告诉她多和别人相互深交——这可是梦里！是宇智波知梨还活着的梦里！
　　那份异样感被她压在心底。

　　莲尤咬着下嘴唇，用委屈的奶音憋出来一句嗯。

　　知梨没再吩咐些什么，她淡笑着搂紧小姑娘。
　　“好啦，第二个抱抱——不可以再哭了哦！”

　　她拉开小姑娘，揩去小姑娘水汪汪的眼角蕴着的泪滴，又轻柔地抚了抚莲尤哭的红肿的眼皮。
　　前生作为审神者，知梨不会意外莲尤可以从未来影响到过去。

　　但她们所在的此刻，用过去形容也不贴切，更像是模糊在真实过去与镜像过去之间的混沌交点，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产生影响，也不会改变她的未来。
　　对莲尤来说——这是梦就够了。

　　对她和烛台切，倒也无足轻重了。
　　她的命本就是多余的、不该存在之物。

　　莲尤茫茫地看着女人的面庞。
　　她都快要记不太清母亲的脸细节是什么样子，现在只想把这些全部仔细地记住。

　　……可是，看着看着就好想、好想哭。

　　知梨佯装恼怒地弹了下小女孩的脑门。
　　“怎么又皱起脸啦！不是说了不许哭了嘛！”

　　莲尤狠吸了吸鼻子，把泪意逼了回去。

　　知梨微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与小女孩的靠在一起。
　　她淡淡地笑起来。

　　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悲伤。
　　知梨将灵力不着痕迹地运作、包裹在女孩的灵魂周边，那是耗费一定魂魄的招式，对她和烛台切都会有些损害。

　　啊——也不知道未来的光忠会好好的吗？
　　知梨眨了下眼睛。

　　不知道为何，心底那股异样感越发强烈，莲尤甚至不自觉在潜意识里猜想，面前的女性早已猜到了什么。

　　真的猜到了，并且全中的知梨敛了意识。
　　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我爱你哦，莲尤。”
　　不管她在以后什么时候离开莲尤，不管她以什么方式与世长辞，她都是爱着她的女儿的。

　　她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小团子化成浅光，消失殆尽。

　　烛台切静默地看完这一切。
　　“您——”
　　这一回真的会彻底魂飞魄散啊。

　　女人颇有些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知道的话，以后要代替我对她好一些呀？”

　　半受到斥责的男人无言地垂下眼，俯首作出臣服的姿态来。
　　这是他的姬君、结了魂契的姬君。

　　她的命令，他哪会不从呢？
　　不管是因这层主仆的身份，还是源于他那份罪孽的爱。

　　-

　　莲尤做了一个梦。
　　可是她记不起来内容都是些什么了、只记得是一个让人感到温馨和幸福的梦，醒来时胸口还充斥着酸胀的满足感。

　　她翻了身，把脸深埋在枕头里。
　　——枕头是湿的。

　　……怎么会？睡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虽然换了套被罩枕罩，芯里可还都是前辈的床具！怎么湿成了这样的？！

　　莲尤坐起身来，摸了一下脸颊。
　　冰凉的、滑溜溜的触感，告知她这枕头湿成这样的原因。
　　是她哭了。

　　莲尤：？
　　太奇怪了，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就连当年自己一个人发疯顶雨去找母亲的墓时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我做了……一个什么梦啊。”
　　小姑娘喃喃自语，扯起被褥把自己围成一团、成为了一个大团子。

　　心底下有一种预感，可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

　　如果想了，明天早上要洗的，要不仅会是一个枕头了啊。

　　……

　　-

　　接到团藏的紧急传令时，莲尤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带上面具，前去集合。

　　这些日子来，基本上任务都是靠其余面具人传话的，团藏大人亲自发布紧急传令倒是少见。
　　估计不是紧急暗杀任务吧——最近太平得很啊。

　　等莲尤跪在地面上听完了男人的吩咐，她额滴下冷汗。
　　秘密抹杀宇智波佐助……？

　　“怎样？无音。”
　　他用慢悠悠的语气说着。
　　“你和旗木卡卡西、还有春野樱，关系不是很不错吗？混进第七班不难吧。”

　　这倒是真的不难，不如说她已经混进去了，团藏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他可是一直在监.视着宇智波莲尤的动向啊。

　　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去插手她的社交，能够利用的东西就要压榨干净——派这姑娘去还不会引起纲手的怀疑，一举多得。

　　莲尤默然。
　　如果执行了这一项任务，樱师姐一定会讨厌她的、前辈也会不再照顾她吧——
　　原来的第七班情谊如何，她身为旁听者都能够想象得出来、那几人间深深的羁绊。

　　可她要作为外来者伤害那些感情。

　　小姑娘的脸上表现出极度的不情愿。
　　但莲尤从也没有反抗过团藏大人的命令，这是她第一次产生如此的抵抗情绪。

　　她久久没有回复。

　　这小姑娘是真的在变钝。
　　换一个说法，他引以为傲的、毫无感情的刀刃学会了害怕伤害他人。
　　团藏感到失望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些孩子成长了的感慨。

　　团藏低沉地说：“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叫你无音吗。”

　　莲尤愣了一下。
　　那是刚收留她的时候，名义上为了躲避父族的家人想收留她的风波、在她把姓自改为宇智波之前，团藏大人给她起的名字。

　　“记得。”

　　因为她当时是个没有感情的自闭症面瘫儿。
　　看她表情读懂了这句话的团藏：不，你根本不记得。

　　她头埋地更低：“但是大人，我不想接这一次的任务。”

　　团藏对这个回答早有猜想，再怎么说这姑娘也十好几了，是心思好猜的叛逆期青年。
　　换作暗部的其他人，他不可能容忍这闹鬼的叛逆期。

　　他的确有其余人选，这任务倒也不是非她不可。
　　毕竟她万一心软失败了，后续处理才更麻烦呢，火影又该过来闹，然后逼他把这小孩放出去，还是用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

　　团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算了，那就不派你。”
　　相反的，过几天等着接任务接到过劳吧。
　　要寄给大蛇丸作礼物的暗杀名单送到之前，他可是得早一点清理完目标们啊。

　　这才是宇智波莲尤最正确的使用方式——
　　无双·乱斗模式。

　　听到这话的莲尤：？
　　啊？这就完了？

　　团藏挑了下左眼眼皮，这小姑娘还以为会怎么样。
　　他也不怕莲尤泄密，舌头上的那咒印确保着这姑娘无法对卡卡西他们说出机密任务和有关他的事情。

　　他失望道：“滚下去吧，过几天要交给你的任务还很多。”
　　莲尤：？？？

　　饶是内心满是纠结的、就跟该挨一顿骂结果啥事都没发生的那种无厘头感，她也不好再问些什么。
　　莲尤应是退下了。

　　接下来，该怎么暗示樱师姐他们，宇智波佐助有危险呢？
　　她悄咪咪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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