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你又救了我呀

　　莲尤这三天里鲨了七个了。

　　先前拒绝了团藏大人发给她的机密任务后，很快她就收到了一沓复印本，上面没打叉的就是些任务目标。

　　——自由度蛮高的任务，时间限制得也不急，介于目标人物的活动时间、防守程度都不同，所以让莲尤自己决定先鲨哪个、什么时候鲨、怎么鲨。

　　同搭档的天藏在这几天内重新见识到了那个可怕的杀人机器。
　　这小姑娘在先前的日子里水了不长不短一段时间，复健回来依然是那个无情且冷漠的、根的暗杀首席。

　　月黑风高夜、温低、气湿。

　　第八个——
　　她将太刀从男人的胸.口抽.出、再利落短冽地甩净刃口上的血、缓慢地收刀入鞘。
　　半面映着清辉，半面隐在暗影的猫咪面具沾了斑驳血渍，看起来荒诞又诡异。

　　在窗口望风的天藏心想，她这么看起来可真像个无情鲨马客。
　　……啊！她就是。

　　宇智波·无情鲨马客·莲尤冷漠地蹿出凶杀现场、又冷漠地给天藏做了手势。
　　——可以撤退了。

　　天藏跟她行动蹿下树时，还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他本该是前辈，怎么却被后辈承包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业绩？

　　莲尤情不自禁地回过头。
　　面前这座双层屋居中，她刚所处的昏暗的二楼下，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还传来着模糊的、女人和孩童笑声。

　　——那是方才她杀掉的男人的妻儿。
　　他们还一无所知，本该下楼吃饭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死去。

　　只是因为身处火之国的政界、是极力反对团藏大人的温和派，就会被记录在这本册子上，遭受被他们暗杀的命运。

　　她半垂下眼帘，握着刀柄的手紧了一些。
　　长时间的不眠不歇让脑袋感到钝痛，在目睹这副场景后，那份痛感愈发明显。

　　……早就该没有是非观了。

　　为什么会开始怀疑自己的对错呢。

　　天藏等了几分钟，发现少女还站在原地。

　　他试探性开口：“这是第几个了？差不多快完事了……吧？我们回村歇几日吧？”

　　他在一旁跟着这姑娘出任务都感觉到累得很了。
　　更别提她还有一半数量是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的——在他睡觉的时候。
　　理由是“绝佳的解决时机”。

　　这小姑娘，除了赶路那大半天眯了会，这几天不是在跟.踪、就是在鲨人啊。
　　天藏是没看见她休息过。

　　……不太像个人。
　　远离了卡卡西前辈、春野樱小姐他们，人烟气息就像从她身上剥离了一样。

　　莲尤收回视线，转而看了眼天藏。
　　对方的眼圈泛青，是这些天跟着她颠倒昼夜折腾的产物。

　　——她都没注意到，给天藏前辈添了麻烦。

　　虽然她还能撑两天，但是天藏前辈都在暗示她了！
　　小姑娘软声道：“嗯，我们明天回去吧。”

　　-

　　被暗算了。

　　在回木叶的路上、埋伏着这几日不知哪个目标人物的手下、或者追随者。
　　——倒也不是值得意外的事。

　　杀了人，总要有被追杀的觉悟。

　　总而言之，莲尤和天藏被逼入了险峻的势态之中。

　　这几日高强度集中于隐藏气息进行潜入，查克拉本就处在勉强维持的低能状态。
　　——再加上莲尤从来玩得都是悄悄给一击必杀的套路，这样的正面对抗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莲尤计算着人数和距离，又看向了天藏。

　　最开始发现被伏击的就是天藏前辈，和她这种常年无双模式的选手不同，天藏的实战意识与经验要比上她强太多。

　　几乎是察觉到袭来的苦无下一瞬间、天藏就护在了小姑娘身前。

　　他咬牙拔出深陷入大臂内的苦无，同样观察了眼莲尤的状态。

　　她虽然很强，但绝不是打持久战的料，更何遑论是这种有debuff的状态。

　　该怎么办——
　　这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女孩纤薄的背靠了过来。
　　“前辈，你负责东南的四个，剩下的我先引走。”

　　天藏：？？？
　　“剩下还有将近十个！你一个人——”

　　他讶然的话语被打断了。

　　眼睁睁看着莲尤几步跃走，天藏瞠目结舌。
　　这姑娘根本没在和他商量！！就是通知他一下！！

　　万一你人没了！！我也特娘的活不成啊！！这乱来的指挥是怎么回事！！
　　他又惊又无奈，咬咬牙跳向东南方向。

　　……
　　说不上轻松，但也不算惊险。
　　追来的袭击者们能力不过是大众忍者们的中上游程度。

　　但他的木遁不算是攻击性很强的忍法，解决这几个人还是耗了一定的时力。
　　越是如此，他就越担忧另一边——

　　即使是满状态的莲尤也都不可能在那个人数和实力下全身而退，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再说、她都多久没有正儿八经练过体术这些东西了？暗部又不是学校，这些年来那女孩还总在为刺杀任务跑东跑西，对上这群血拼的忍者们，莲尤哪能赢啊？除非干些伤敌一千损己八百的套路。

　　然后天藏意识到——
　　？？等等！这套路太有那姑娘的风格了！

　　不行！真是越想越担心！

　　等到天藏气喘呼呼地手料了四个、追着莲尤留下的路标一路找去时——

　　女孩浑身是血地侧跌靠在树墩旁，背胄颤抖不止。

　　太狼狈了、自她肩头处有一道划到腰窝的刀伤还在流血，身旁丢出来的几枚苦无上还沾着碎布屑和肉块，应该是她中的。

　　天藏还真就猜对了，她以自己做了诱饵，玩的是极近距离瞬秒刺杀那套，有那么些近似于赌的性质。

　　“你——”

　　她虚弱地抬起手，对自己施用着规模极小的掌仙术。
　　“前辈，别大意，还有三个。”

　　说这句话的声音，听起来极其肾虚。
　　……掌仙术范围都小成那样了啊！面具呢？面具也被打没了！

　　天藏四处警戒一圈，问：“他们撤退了？”
　　莲尤回地很自然：“半路是我逃走的，我也不知道。”

　　——那估计对面也逃了。
　　十个打一个被反杀了七个，换什么傻蛋还冲。

　　天藏看了看她的伤，在追过去解决全部以不留后患、和立刻带着她回村之间当机立断选择了后者。

　　和他们木叶的暗部结了仇的那么多，又不缺这两三个。
　　但是莲尤显然跟他想法不一样。

　　小姑娘撑着树桩站起身，指挥道：“他们向西面跑了，前辈你先去追。”

　　天藏愕然：“你伤成这样？！还要去追？”
　　这倔劲儿哪来的？你能不能低头看看你那站不稳的腿？疼得说话都在打颤？还追？

　　——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她失血过多的脸色很苍白，语气也差不多地寡淡。
　　“我无所谓，前辈……别留后患。”

　　天藏斩钉截铁道：“处理你的伤才是最紧急事项。”
　　他那张可以吓哭小孩的脸凶起来，倒是有了十足的压迫感。

　　……天藏前辈真是个好人啊。
　　莲尤想着，在这里说服前辈追过去要耗上不少时间，那几人也早就趁机逃跑了，她现在的情况也确实说不上好。

　　啊，天藏前辈真犟！
　　假如这里是卡卡西前辈——

　　思考停滞。
　　莲尤噎了一息，才后知后觉刚刺她的苦无有毒。

　　突发的麻痹感遍布四肢、她的大脑空白两刹，身体不受控地倒落下去。
　　失去意识前，最后看见的是天藏着急得不行的神情。

　　-

　　等到漩涡鸣人一行说不上完美、却也成功地完成了我爱罗救助任务回到木叶村——

　　一起安置好了动弹不得的卡卡西老师后，纲手推开门进了病房。

　　“师傅！”
　　纲手点点头回应了粉发姑娘的问好，将视线转到瘫躺着的病号身上。

　　……这有重量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卡卡西没顾这怪异感，同样问好道：“纲手大人。”

　　金发女性的神情颇有些凝重。
　　“先说声抱歉，卡卡西。”

　　卡卡西：……？
　　先做了这么个声明、又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这有点太好猜了，肯定就是他前往风影村那里之前唯一向纲手大人拜托的人出事了。

　　莲尤出任务受伤倒不少见，可能让纲手也露出这种表情的，想必不是中度受损。

　　再一看、纲手的身后没跟着静音——在她上任火影前就一直形影不离的黑发女性。
　　另一位同样优秀的医疗忍者身处何地，结合纲手的表现就能推断得出来。

　　他把鼻尖往充满消毒水味儿的被单下埋了埋。
　　“天藏呢？”

　　和莲尤一起出任务的那家伙呢？不是挺强的一后辈吗？木遁的唯一继承者？啊？就这么干的？

　　卡卡西紧压了压眼皮。
　　这种孩子在外受了委屈的家长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春野樱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不明所以地和鸣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

　　纲手抿了抿唇回道，“正守着昏迷的莲尤，他也受了不少伤。”

　　想起当时男人背着奄奄一息的女孩，慌张找来的景象，纲手就感觉离谱。

　　其实宇智波莲尤的受伤情况还没到连她千手纲手治不好的地步，而是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会创造出来她们所治疗过的、医疗史里都前所未有的病例。

　　由于那会莲尤伤势严重，又失血过多，没法等到他们配出来中的毒的解药，故而在纲手治完了其内外伤后、是静音操刀全程用查克拉取毒的。

　　……宇智波莲尤当场就休克了。

　　纲手还很讶异，静音的医术水平她自然清楚，必然万无一失，不可能出问题。
　　黑发女医解释道，这是疼休克的，脑刺激。
　　纲手：……哈？

　　好不容易把这姑娘的心跳救了回来，现在却还在昏迷之中。

　　虽然这是纲手所接触的病人中第一个、史无前例——痛到休克的病例，但不管过程有多莫名其妙，结果就是她没照顾好宇智波莲尤。

　　“嘛，也不是纲手大人的错，没必要和我道歉的。”

　　春野樱后知后觉地询问：“是莲尤……？”
　　这两人都用这种语气对待的，怎么想也都只有卡卡西老师的私生女——不是，怎么想也都只有她的师妹。

　　纲手环视了一圈看着挺热闹的病房。
　　除了卡卡西以外，几乎没再有人受到什么伤。

　　“凯带着你们班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卡卡西班说。”

　　-

　　……
　　“总之，就是这样。”

　　论述完有关第七班人选移动的情况、顺带提了两句宇智波莲尤的状况，金发火影的表情说不上好。

　　她对宇智波莲尤的想法，由将她从根那里挖到直属于火影手下任命贴身暗部、在鸣人回来后转化成了让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填补进第七班的空位。

　　莲尤和卡卡西、小樱的关系都不错，只要与鸣人磨合一下，纲手都快要断定这八字没一撇的小队是木叶最强小队了。

　　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团藏显然也把她的打算看得一清二楚，在莲尤重损进了抢救室时，那老头子带着个名为“佐井”的男孩，近乎于通知一般将那孩子塞进了第七班。

　　再加上春野樱交换的、从晓中名为“蝎”成员的情报，怎么都得在短期填补上卡卡西和……佐助的空缺。

　　卡卡西的语气慵懒：“我的空位不是随时都好说吗，那个叫佐井的孩子，稍微期待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天藏身为木遁的唯一后继者，是极罕有的可以压制住鸣人体内九尾暴走的人。

　　对流速迅暴的水龙头来说，这样的水阀开关是很重要的，即使他卡卡西活蹦乱跳依然能带队，这个行动队长要不要换成天藏都不好说。

　　得到卡卡西回复的纲手点头，把视线再转移到另外两个孩子身上。

　　春野樱跟着同意：“我没有疑问。”
　　听得懵乎乎的鸣人：“啊？”

　　他空睁大蓝汪汪的眼睛。
　　真的不能怪我没听懂，你们怎么做到几个眼神几句话就把那么多情报全部理解还记住的？

　　团藏是谁？莲尤？……啊，樱酱的那个师妹？能随时代替卡卡西老师的又是谁？怎么他们班稀里糊涂就定下来人选了？
　　这是通知还是商量啊！！

　　春野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击暴锤。

　　“笨蛋！就是我们去见大蛇丸卧底的行动人选换人！卡卡西老师要换成大和老师！那个叫佐井的来填佐助君的位置啦！”

　　鸣人：？？？
　　鸣人：“？我知道了……！好痛啊樱酱～……”

　　反正他和莲尤也好、佐井也罢谁都不熟，换谁不都一样吗。
　　他想着，记忆里浮现长着头发的猫咪面具人。

　　——啊，要和那种奇怪的人做队友，还不如期待一下佐井了。

　　-

　　……
　　被鸣人当做奇怪的人的小姑娘目前此时此刻正对着睡在自己病床旁的男人发呆。

　　虽然这是一张能吓得哭小孩子们的脸，但是他枕着胳膊、闭眼睡眠的时刻倒是收敛了十足的面部惊悚效果，看起来意外的宁和且可爱。

　　莲尤：？我刚刚怎么会感觉到可爱。

　　她还记得是对敌那会被阴了一手，中了毒，然后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被天藏前辈背了回来。
　　噢！还记得静音小姐和纲手大人亲手负责了救她的过程。

　　再之后，实在是太疼了，取毒比被刀砍了还疼，她就晕过去了。
　　毕竟莲尤很怕疼——任务中总能靠意志力抗过去，放下心来就会因为严重的痛感甚至股栗。

　　对当事人来说，晕过去和休克的感受是没有大致区别的。

　　她动了下身子，不愧是医忍顶尖三忍之一纲手大人和其得力助手静音小姐，感觉除了躺的腰有点酸背有点痛，身体上竟然没有其余不适了，想来纲手大人也一定耗了不少力气恢复她的外伤。

　　啊，忍具用光了，烛台切先生裂了，面具也没有了。
　　这之后得去再买些，还得把烛台切先生修好，再去跟团藏大人要个面具吧。

　　……已经没事了的话，就不用再在医院里占病房了吧。

　　莲尤向窗外探了一眼，夜色深浓，月光在树林的边层笼了一层清白色的光晕。
　　安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天藏前辈得是在这儿待了多久啊。

　　莲尤小心翼翼地从另一边掀起被子下了床。
　　——看来天藏前辈真是累得很，这种程度的动静都没惊醒他。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病房门，打算回暗部洗个澡换套队服，之前那套搞得破破烂烂，现在身上的这套病服也不方便行动。

　　走了两步的莲尤：？

　　标着“旗木”音字的匾牌正好也在她这一楼层。
　　——旗木，没有第二了个吧？除了卡卡西前辈？他们回来了？

　　悄咪咪地看一眼——
　　莲尤发誓她绝对是悄咪咪地！只看一眼！大半夜的绝对不惊醒前辈！住进了病房肯定是受了不少伤！她就是悄咪咪探望一下！不会打扰前辈安养的！

　　小姑娘进了病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的旗木卡卡西：……
　　这姑娘晕了好几天可算醒了？蔫悄悄过来干嘛呢？

　　莲尤没声地走到里病床五步左右的距离站定。
　　借着月色瞄了眼床上的男人，他紧闭着眼，看起来还睡得很沉。

　　“前辈。”
　　小姑娘的声音轻轻的。

　　卡卡西：……？
　　这有点惊悚。
　　小姑娘出了一趟事，开始学会主动粘人了吗？

　　这夜色与莲尤动摇了的前几天的晚上几无别致，脑子里回想起冰冷的尸体与惊恐的呜咽、还有暖黄色的灯火与女人和孩子的笑语声。

　　她捏了捏拳心，说话的音量控制在耳语的程度。

　　换作白天、或者躺在这的不是装睡的卡卡西，都是除非贴近了耳朵、不然不可能听得清的音量。

　　“……我有一点点，怀疑自己的对错了。”

　　“是不是很丢人……？但是……我在做的事情，也在伤害别人的幸福。”

　　“明明说过自己要一直效忠团藏大人……不分正义的。”

　　“对不起……前辈，我也不知道这些话除了您还可以和谁说了……”

　　但是，那一家人可以继续幸福下去就好了。
　　她没有杀掉那个人就好了。

　　不会产生这种想法就好了……

　　这是第一次动摇，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她只会更加怀疑自己。

　　少女缓低下头，柔软的发丝覆盖住她的表情，她隐忍地咬着有些干燥的下嘴唇，白色的病服使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

　　“……过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泛着些许喑哑。

　　莲尤：？！
　　她吵醒了前辈的吗？！明明已经很注意地没发出会被注意到的声音了？！

　　没再给小姑娘惊讶过后愧疚道歉的时间，银发男人重复了一遍：“过来。”

　　莲尤乖乖地蹭到他身旁。
　　“抱……”歉。

　　卡卡西动作不算太流畅的抬了抬手。
　　即便这已经是在床上静躺的第二天，他的身体状况却也还没恢复到能行动自如的程度，甚至能感受到韧带在绷紧着发麻。

　　莲尤没有什么哄不好的时候，摸摸头、一个不够就两个……他是这么想的。
　　虽然她正在考虑的，怎么都不像是这么简单就能被安慰的苦恼。

　　然而，一时间没看懂这动作的莲尤缓缓用眼神打了个问号。
　　……卡卡西也觉得有点尴尬。

　　高度不够，根本摸不到小姑娘软乎乎的脑袋，可是又抬不了更高了。
　　卡卡西有点懊悔地暗想道：我在干嘛？

　　正当卡卡西要把手收回来时——

　　少女低下身来，缓慢地将脸贴上了他的掌心。

　　她像一只猫儿一样轻蹭着那只宽厚且温暖的手掌、发丝挠动在他的皮肤上，连带着心尖都觉得泛痒。

　　莲尤眯起眼，清辉照映在她侧脸，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如此看来倒给她增了些成熟女性的妩媚气质，可她的浅笑又有少女独有的幼嫩。

　　莲尤想到，这个人是在想办法安慰她。
　　虽然这个人刚刚一直装睡，把她的丧气话都听得干干净净，太过狡猾了点、但是——

　　她还是感到了心情骤好，只因为这个男人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

　　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吗？可是太低啦，只能勉强把脸凑过去啦。
　　莲尤笑吟吟地、认真地注视着他。

　　对上少女那双清澈又澄亮、溢满了他的倒影的眼眸，卡卡西很突兀地意识到——

　　她不仅仅是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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