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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番外四
季爸爸皱着眉头,“你妈说,是你哄骗人家的?”
季河这次没沉默,干脆的回答了:“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季妈妈问:“你怎么哄骗的人家?”
季河这次沉默了会儿,因为他想了想顾时喜欢自己哪里,然后就想到了昨天晚上他说过的一句话,略有些迟疑的说:“可能,是靠美色吧。”
季妈妈嗤笑一声,“你可拉倒吧,靠美色,你不是说他跟小安是好朋友,有小安在那里,他还能被你的美□□惑?”
提起叶惟安,季河就特别想跟他妈说,妈,其实小安才被人哄骗了。
但他没说,不想给他妈脆弱的内心再雪上加霜。
季妈妈说:“不是靠美色,你是不是给人家说甜言蜜语了,欺负人家年纪小,好哄是不是?”
季河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顾时的甜言蜜语,又默了默,“是。”
季妈妈冷笑,“当你妈是傻子呢,你会说甜言蜜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河无奈了,“妈,那你说我是怎么哄骗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不是重点,”季爸爸开口了,“重点是你把人家骗到手了,还没给人家个真正的名分?”
这种问题上季河不想骗他们,“是。”
季爸爸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什么?”
“因为,”季河垂下眼,“我对他的感情,还不确定是不是喜欢。”
这句是他的真心话,他不愿看见顾时哭,也会心疼他,但还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他之前喜欢的是女孩,并不晓得,男生之间,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触到季妈妈深恶痛绝的点了,也可以说,是全天下女人都有的点。
此时在她心里,季河脑袋上已经顶上了个明晃晃的渣男名号,她气急败坏,“你不确定你喜不喜欢人家就哄骗人家?那孩子还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要是等你确定了,你不喜欢人家,到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你让他怎么办?”
她越说越气,“我教书育人了多少年,怎么就教出来你这么个孩子。”
季爸爸努力冷静的问道:“你是不是怕我们为难那个孩子,才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季河仍是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季爸爸疲惫的叹了口气。
感情问题是每个女人的死穴,季妈妈火冒三丈,“老头子,去厨房把擀面杖拿过来。”
季爸爸一惊,“你要做什么?孩子都多大了。”
“多大了?”季妈妈冷哼,“他自己可没这个觉悟,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季河脊背挺的笔直,什么都不说,一点服软的迹象都没有。
季爸爸又叹了口气,正要站起身,却突然有一道人影冲过来。
顾时跑的飞快,扑过来一把抱住季河,惊慌的摇头,“阿姨,你别打他,不关他的事。”
三人皆是一愣,季河问:“你不是睡着了?”
好歹也跟顾时一起睡了这么多天,他知道顾时一睡着,只要不主动吵他,一般就不会醒。
顾时眼里含着泪,小声回答他:“我装睡的。”
他知道季爸季妈都敏锐的很,肯定瞒不过,也不相信这件事就会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他总觉得季河不对劲,所以就装着睡,果然就见他出去了。
没人注意到房门悄悄的打开了缝,没了门的阻挡,说话声传到顾时耳中,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季河说的话,“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季河对他说:“一切有我。”
然后他就瞒着他,自己揽下所有责任,想将一切都扛下来。
顾时越听眼圈越红,季河明明已经这么迁就他了,却还是想要护着他,自己凭什么就要让他替自己扛呢?
他几乎要彻底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季妈妈要擀面杖,吓的他立刻就蹿了出去。
季爸爸咳嗽两声,“小时,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顾时回答完,央求道:“叔叔,阿姨,你们别打他,真的不关他的事。”
季河叹了口气,“顾时,你先回去。”
“我不。”顾时倔强的护在他身前,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季妈妈柔声说:“孩子,你不用护着他,是他不好。”
顾时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喜欢他,非要缠着季哥,他都是被我逼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季河音调陡然严厉,“顾时。”
顾时哭着看他,哽咽着说:“季哥,我不要你被打。”
季河声音软下来,“我不会被打的,你听话,先回去。”
“我不回去。”顾时依然护在他身前,扭头看向季妈妈,“阿姨,您听我说好不好?”
季妈妈看着他的模样,心尖发酸,说:“好,我听你说,先别哭,坐下说好不好。”
顾时依言坐下,但是紧紧的挨着季河,时刻准备着扑上去护他。
季河从小就皮,还老是喜欢跟他们对着干,就是硬气的很,怎么骂都不哭,就算是打疼了,也憋着泪。
季妈妈没见过自家儿子这么哭过,此时见顾时哭,母性泛滥起来,心疼的说:“哎哟这孩子,别哭了别哭了。”
她剜了眼季河,“你都不会哄哄?”
季河也很烦躁,又觉得顾时是被他妈吓哭的,忍不住呛声道:“他哭的时候需要我抱着他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哄。”
说完,他手揽上顾时的腰,作势要抱他,挑眉问他妈,“怎样?”
顾时脸皮再厚,也经不起当着人父母面这么光明正大,他惊的立刻止住了哭泣,“别,不用哄,我不哭了。”
他将最后一滴眼泪也憋回去,季河摸纸过来将脸上的泪给他擦干,低声说:“说了一切有我,你非要出来做什么。”
顾时抓住他的手,嗫嚅着说:“你已经够好了,我不能再让你替我背。”
季河叹了口气,“傻孩子。”
季爸爸沉默着看着他们,看到顾时逐渐平复下来,问:“小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时现在只想为他季哥洗刷冤屈,连害怕都忘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追季河的过程说了,只是省略了强吻什么的。
他叙述完,又说:“是我不好,欺负季哥心软,就这样得寸进尺。”他声音有些颤抖,“都是我的错,真的不关季哥的事。”
季妈妈问季河:“是这样吗?”
季河眼看着顾时又有想哭的趋势,不咸不淡的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您说呢?”
季妈妈沉默了会儿,说:“小时,别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是季河没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吊着你,是他不对。”
顾时闻言,生怕季河迈出的脚再收回去,心里一慌,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不不不,我就想他吊着我。”
空气诡异的静寂了一会儿,顾时反应过来,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干咳两声,想要挽回,“不是,阿姨我的意思是……”
季河站起身,把他拉起来往房间里走,“说那么多做什么,走,回去睡觉。”
季妈妈看着他们进了房间,过了会儿,突然笑起来。
季爸爸问她:“怎么,被儿子气傻了?”
季妈妈摇摇头,“我是在笑,儿子是真真应了一句诗,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季河哪里是在顶撞她,分明是见不得那个孩子哭,心疼人家,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人家,傻的吧。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你说咱儿子以前交过女朋友,怎么就突然喜欢男孩子了。”
季爸爸站在男人的角度回答她,“那有什么突然的,遇上了,就自然而然喜欢了,爱情又不分性别,两个人足够契合就行了。”
他站起身,“喜欢男孩子跟喜欢顾时你怎么知道谁是前谁是后呢。行了,别在那琢磨了,人家俩两情相悦,差点年龄不是问题,你就别搅和了。”
季爸爸走了两步,发现季妈妈还是坐那不动,催促道:“赶紧睡觉吧,不然人孩子万一又看见你在这坐着,整一灭绝,又吓哭了怎么办?”
季妈妈立刻站起身,“哎你这个老头子,又胡说八道。”
季爸爸赶快往房间走,“不跟你吵架,要庄重,严肃。”
季河拉着顾时回了房间,问他:“眼睛难受不难受?”
顾时摇摇头,“不难受。”
他今天还算好,并没有哭太久。
季河说:“还是去洗手间用凉水拍一拍,免得明天早上起来肿。”
顾时道了句好,没让季河陪着,自己去洗手间了。
季河躺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半倚着床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时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季河看见他,说:“上来睡吧。”
顾时关了灯,上床凑到他旁边。
季河躺下来,翻身跟他面对面,忍不住说:“小哭包。”
顾时呆呆的问:“什么?”
季河问:“你怎么那么爱哭?”
顾时蹭的更近了点,看着他笑,“因为我喜欢你啊季哥。”
有些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会把所有的伤痛都藏起来,故作坚强,怕被担心,怕被心疼。而有些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是脆弱的,因为想要依赖,想要被哄。
有些人不一样,喜欢的人不一样,结果也就不一样。
顾时说:“我也就是这几天哭的多了点,以前也没怎么哭的。”
季河说:“你今天不该出去的,不是怕吗?”
顾时闷闷的说:“可是我更怕你被打,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不想你挨打。”
季河叹口气,“又这样说,都说了不是你的错。”
顾时小声哼哼两声,没说话。
季河说:“我妈不会打我的,就是吓吓我,想从我嘴里套话。”
顾时说:“那万一呢?阿姨听上去那么生气。”
季河笑了笑,“我妈啊,刀子嘴豆腐心。从小到大没少拿擀面杖追我,但只有一次是真正打到我身上了。”
顾时眼睛睁大了点,“哪次?”
季河笑着说:“我高考前一天突然不想考了,就给我妈说,把我妈气的。”
顾时想起今天季爸爸给他说的话,也忍不住笑了笑,问:“为什么突然不想考了?”
“就是很突然嘛。”季河说,“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
顾时趴在床上笑,又说:“那你最后还是去了不是?”
季河对他说:“别趴着,容易闷。”然后才说:“我妈打我了一顿,然后说,你去给我考,就这一次,等你大学毕业,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指定不再管你。我想了想,还是将来几十年的自由比较重要,所以就去了。”
顾时评论道:“季哥,你小时候可真不是一般的皮。”
季河问:“我爸是不是给你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
顾时笑的都眼泪都出来了,“对啊。”
人家孩子皮是气人,季河皮是又气人又好笑,竟干点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季河看他在被子里一抖一抖的,无奈的说:“刚说你是哭包,哭起来不停,现在就又笑了不停。”
他语重心长,“小朋友,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会啊。”顾时不服气,然后就又开始说所谓的甜言蜜语,“就是在你面前不想控制嘛,谁让我……”
季河打断他,“谁让你喜欢我对吧,你一天能告白八百次,行了我都知道,不早了睡吧。”
两个人的脑袋挨的很近,黑暗中能看到对方隐约的轮廓。
顾时止住笑,喊他:“季哥。”
“嗯。”
顾时往前凑了凑,擒住季河的嘴唇吻了吻,然后往下缩,拱到他的怀里,“季哥晚安。”
季河静了会儿,伸手抱住他,声音低不可闻,“晚安。”
顾时心里记挂着事,又醒的比季河早,甚至比他自己之前醒的都早。
他在季河怀里轻轻的动了动,抬头小声喊他,“季哥,季哥。”
季河迷迷糊糊的回道:“做什么?”
顾时说:“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
季河迷蒙着眼摸到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眼闭上,含糊不清的说:“今天没什么事,多睡会。”
顾时犹豫着说:“可是叔叔阿姨……”
“不用管他们,”季河声音都快不想发了,“早走了。”
走了?顾时很想再问一问,但是看到季河的样子,又不忍心再吵他。
他干脆又往季河怀里一钻,也继续睡了。
反正有季河在,而且昨天晚上话也说开了,他再怕也没用了。
等到再次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顾时睁开眼,季河已经醒了,下巴正抵着他的脑袋玩手机。
感觉到他动,季河问了句,“醒了?”
顾时带了点刚刚睡醒的鼻音,“嗯。”
他醒了会儿,又问:“季哥,你说叔叔阿姨走了是?”
“他们忙的很。”季河说,“就是趁着去学术交流会的时候拐过来看看我,没什么,今天一早就走了。”
顾时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到了季河左边锁骨那个被他啃出来的印子。
他说:“季哥,不对称。”
季河随口问道:“什么不对称?”
顾时抬手去摸那个印子,“这个。”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季哥,我给你弄对称吧。”
季河低头看了他一眼,“顾小朋友,你干脆把我骨头吃了得了。”
顾时把他推的仰躺过去,又跟昨天早上似的蹭他,“季哥季哥季哥……”
季河一局消消乐眼见着就要过关了,但步数也没剩几步,正目光锐利的寻找下一步该怎么办,一点都不想前功尽弃。
他举着手机,“别蹭了,你来。”
顾时立刻不乱动了,只是轻轻的拽开季河的衣领,将脑袋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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