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蜕

　　怎么可能还安排别人去，陈小飞内心奸笑，嘴上却一脸为难：“本来叫上马成宋一起，但他现在组建二队，很忙。你看一队谁有空，一起去。”他很自信，打架事件之后，一队的人已全被收服。

　　“行，我问问他们。”齐亚男爽快地说道。

　　第二天出发时，让陈小飞大跌眼镜，齐亚男带着小徐来了。也是，队里三个二傻子，熊大、齐亚男、小徐。熊大估计被熊二拉住了，得找个人带带小徐，秦辉不错。

　　看到小徐，他借口去洗手间，向大帅救助。“大帅，找个理由，让小徐留下来，这家伙是要跟过去当小太阳吗？”

　　“得勒，你看着，我保证完成任务。”大帅对此乐见其成。

　　大帅是个靠谱的，马成宋跟她，似乎也不错，他考虑要不要做个媒人。

　　他上车一看，小徐果然不在。他假心假意地问：“哎，小徐呢？”

　　齐亚男略带遗憾：“他说吃坏肚子，去厕所了。你刚才没看见他？”

　　这借口找的……怎么就跟自己撞车了。陈小飞坐上副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习惯二楼的厕所，在一楼，不顺畅。估计小徐去的一楼。”

　　刚说完，齐亚男一脚油门，走了。

　　“不等小徐了？”话一出口，陈小飞都觉得自己假。

　　“他说他不去了，怕路上闹肚子。人有三急，这肚子坏了，想憋也憋不住啊。”齐亚男觉得今天出门不吉，可别白跑一趟。

　　吴金巧的家在金湖市洪武县下的一个小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幸好金湖市重视交通，各村的村道都修得不错。车子能直接开到吴金巧家门口。

　　下车时，陈小飞与齐亚男对视一眼，吴金巧家里条件不差，完全不需要她在外打工的那种。吴金巧家有两个修在一起的五层临街铺面，一、二楼经营着小超市，超市里也有不少帮工。

　　齐亚男猜测吴金巧的父母，重男轻女。

　　两人穿着便装，假装是吴金巧在金湖的朋友，下乡游玩。这是他们在车上商量好的。

　　看着收银台上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与吴金巧有几分相似，齐亚男暗示陈小飞去搭话。

　　陈小飞拿出玉树临风的派头，一句话不说，就把小姑娘眼球给粘住了。

　　“小妹妹，请问，这是吴金巧家吗？”陈小飞问。

　　“是啊，你们找金巧哥，我是他妹妹，有事吗？”小姑娘朝陈小飞笑得格外甜美。

　　“金巧哥？这称呼是你们当地的习惯？”陈小飞皱着眉头问。他听说过有的农村习惯，不好养活的男孩子会当成女孩子养。难道这里是反着来？

　　小姑娘茫然了，哥哥这称呼，不是全国通用吗？“啊，什么习惯？”她反问。

　　“把女孩子按男孩子来称呼啊。”齐亚男已经回过神来，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不啊，你们误会了。”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起来。“金巧哥是男孩子，但他喜欢扮女孩子，就是你们城里人说的COS。”说完，挺了挺胸，似乎他哥经常这样骗人。

　　齐亚男立即退了出来打电话，留下陈小飞应付小姑娘。

　　“大帅，马上给我查，吴金巧是男还是女。别挂电话。”

　　“身份证和户籍登记都是女。”

　　“她家里人说他是男的。你再查查她的其他资料，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齐亚男挂完电话，回去看到陈小飞还在跟小姑娘聊着。

　　“你哥经常回家吗？”

　　“很少，他不喜欢这小镇，觉得小镇上的人没有国际化思想，土得掉渣。”

　　“那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啊，我们是她朋友，家在金湖市，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这次来你们县的森林公园玩耍，就顺便过来看看他有没在家。”虽然小姑娘对他没任何戒心，陈小飞还是把捏造的身份说出来。

　　“金巧哥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他跟我大伯、大伯母关系有点僵，很少联系。在镇上也没什么朋友，同学都欺负他。上次回来，好像是两年前了，跟家里吵了一大架，吵着要断绝关系，后来跑了，再没回来过。”小姑娘回忆一下，肯定地说。

　　“是因为他喜欢COS女生的原因吗？”

　　“我觉得是。我们镇上的人，粗鄙，一点眼光都没有，看不惯金巧哥。其实这没什么，我知道有个大明星还和男人谈恋爱，金巧哥扮扮女人有什么关系，小说里男扮女装的多了去了。”小姑娘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你们关系挺好吧，是不是他堂妹？我听他提起过，老家有个乖巧的堂妹。金巧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我们接了一个COS秀，我想邀他参加。”站久了，陈小飞感觉腿开始吃不消，半倚在收银台上。

　　小姑娘看到帅哥换了个姿势，离自己仅隔一个收银台，忍不住心花怒放。对男神的问题，知不无言：“他很久没理我了，上次大概是一个多月前，他说要去做一件大事，要我不要找他。等他闲下来，会找我。”

　　“看来是联系不上他了，那我们先回去了。”说完，陈小飞跟小姑娘摆摆手，再见。

　　小姑娘站在原地，踌躇一秒，低着垂眸，小声地问：“那我们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齐亚男耳力很好，小姑娘真是胆大。

　　陈小飞也没想到，几句话就把人家撩了。他看看一旁的齐亚男，轻咳一声：“这个，这个不太方便，我女朋友不让我加女孩子。”说完，还隐蔽用手指了指齐亚男。

　　莫名其妙就背上了善妒的锅，还被人占了便宜，齐亚男恨得牙痒，却不能拆台，她轻哼一声，扭头回车上。

　　陈小飞又加了一句：“你看，她就是爱使性子，小美女，有缘下次再见。”

　　回到车上，就收到齐亚男的嘲讽：“可以啊，就这么小一会，就撩拨上了。拜托你不要拿我挡箭，我名声很值钱的。”

　　“形势所迫，逼不得已啊，不然要穿帮了。”陈小飞摊摊手，以示清白。

　　“算了，原谅你。我们去派出所？我倒想问问这个户籍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吴金巧的身份信息是女性，而他家里人都知道他是男的，如果不来这一趟，我们还不知道被带到哪个山沟沟去了。估计吴金巧就是变装在熊大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的。”齐亚男想到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被掩盖，非常生气。

　　陈小飞揉着大腿，赞同；“去吧，我也想知道谁有这么大能量，能把人性别给改了。”

　　他察觉到齐亚男未启动车子，抬头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什么就说，这个鬼样子与你叱咤风云的女侠身份不符。”

　　“那个，你要不要让腿放松一下？坐这么久的车，会水肿的吧。”齐亚男搬出她那可怜的语文知道，终于找出来一个委婉的词语。她本意想说，要不要把义肢取下来？结合处磨破了吧。

　　说完，战战兢兢，假装目视前方，纯属随口一说。内心紧张得一匹，放向盘上的手一直在抖都没发现。

　　陈小飞令人意想不到地抬起腿，撸起裤脚，大方给齐亚男欣赏：“没那么严重，看看，这是仿真假肢，质量不错，除了不能去踢足球，其他方面与你身上的原生的，差不多。来，你摸摸，弹性和手感也很真实，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种些腿毛上去。”

　　“啊，这么厉害？”齐亚男很惊奇，真把头凑过去观赏。手指蠢蠢欲动，很想摸一下，看看与真实的肌肉和骨胳有什么差别。

　　看到她那好奇的样子，陈小飞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到义肢上。仔细感受之后，除了没毛之外，手感与自己的小腿，没啥区别，且形状更为美观。

　　“用起来如何？”

　　“你不是都看到了，警局有人看出来我少条腿吗？”陈小飞鄙夷地看了她一起，不想回答这弱智问题。

　　确实，自己是先入为主，所以观察格外仔细。其他人，连大帅都没来问过这个问题。

　　“除了不能跑，其他的都可以？”齐亚男心痛自己在迎宾楼多花的那笔钱，早知道，完全可以省下来的。突然，她想到昨天，脸色马上难看起来：“那爬楼梯也行？”

　　“当然可以。”刚说完，陈小飞捂嘴，完蛋。“勉强上，肯定能行，只是很不舒服，大腿有点使不上力。”

　　齐亚男将信将疑，陈小飞这表情有鬼，但自己没戴过假肢，也不知道与原生腿比，差多少，只能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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