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蜕

　　回程途中，熊大开车，齐亚男无所事事地玩手机。想起好久没清理垃圾信息，点开信息栏竟有一百多条未读，她手速飞快的操作着。

　　有一条标准的垃圾信息，让她的手停了下来。信息发送时间是11月3日，只有一个网址，号码是10开头，电信诈骗的常规操作。她正准备删除时，扫了一眼，网址中lindong，她脑海中迅速闪过“柳霖东”二字，她立即点开网址。

　　点进去，竟然要输入密码才能访问网站。齐亚男感觉到心跳加速，难道这个网站是突破口？

　　她直接把网址和发送号码转发给大帅，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来做。不管对方是想迷惑警方，还是给警方提供线索，这本身就是个线索。

　　回到局里，大帅已经网站查得差不多，看到齐亚男，兴奋地招手，“南哥，有重大发现。陈支队说，美少女战士可能就是这个网站的幕后人。等我攻破这网站，你要给我记功啊。”

　　“那个，你怎么知道密码的？破了人家密码，会不会被发现啊？还是先让我看看这网站的内容吧。”齐亚男很好奇，是谁会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她呢？

　　“密码啊，1101，是柳霖东的生日啊，四个字的密码，网站与柳霖东有关，这不是很好猜，哪用得着破啊。我已经打开了，你来看，我先去打饭。”说完，大帅就奔着食堂去了。

　　网站首页中间是柳霖东的巨幅海报，内容版块围绕在海报四周。齐亚男看了下，共有九个版块，主要是柳霖东参加活动的视频、街拍、悼念活动、线下集会等。还有两个不太常见的版块：贡献榜和捐赠入口。

　　点开线下集会，跳出一个网页“你所在的用户组没有访问权限”。她又连续点了贡献榜和捐赠，都是同一个结果。全点一了遍，发现只有视频、街拍两个板块自己能看，其他的全部是内部的。

　　她猜测应是要会员才能看，她点击注册会员，发现这真是史上最难的会员注册，分笔试和实践考验。点开笔试，跳出来大张试卷，题目大都是关于柳霖东的生平和活动，但有几个题目引起来齐亚男的注意。

　　你认为柳霖东是自杀吗？

　　你对小时候哪一次被人嘲笑或污辱，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小时候是否有过逃学、打架、盗窃、毁坏课桌等行为？

　　面对他人的无礼挑衅，你会怎么做？

　　天啊，齐亚男简直要佩服这个网站的设计者，这是打算挑选出一批热爱柳霖东、又有人格障碍的人成为会员吗？她更关心的是，这么严苛挑选出来的会员，不会只是单纯的纪念柳霖东吧？

　　若没猜错，网站的会员还是分等级的，等级越高，权限越大，类似于传销。

　　大帅打了饭回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大帅，你不觉得奇怪吗？柳霖东一个没什么知名度的艺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忠实粉丝？”

　　大帅凶狠地瞪了齐亚男一眼，“胡说，柳霖东在我们金湖，粉丝多着呢。我当年也是粉过的，还有他签名的T恤。唉，你孤陋寡闻，跟你没共同话题。”

　　说完，大帅狠狠扒了一口饭，柳霖东在金湖是家喻户晓，怎可能没知名度。

　　“你见过柳霖东？感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被大帅批判没共同话题的齐亚男，丝毫不见外，反正这话说了没百遍也有八十遍。

　　“柳霖东人挺好的，长得帅，唱歌也好，最难得的是，人特别和气。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的，但我有个表妹特别粉他。”大帅一边吃，一边回忆。

　　“有一次他来金湖活动时，硬被我表妹拉去接机，我当时空手去的，也没准备签名的本子或海报，一看就不是他的粉啊。结果，他也不生气，还问要不要签名。那时我尴尬死了，又不好说不要，他就在我T恤手臂上签了名。

　　后来，我就开始关注他了，确实是个还不错的偶像。没绯闻、不炒做，修养也很好，跟当下这些人比，甩出几条街，不明白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红。他自杀后，我还去参加了追悼会，挺可惜的。”大帅闷闷地说道。

　　想不到自己身边竟还潜伏了一个柳霖东的粉丝，齐亚男畏畏缩缩地小声问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柳霖东不是自杀，是他杀。你会不会把当年给他下自杀结论的我，给砍死啊？”

　　“不会，我觉得你在这个问题上，走火入魔了。跟你说过几次啦，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觉得他是自杀的，他不开心，可能是对这个世界比较失望吧，那些不如他的人，都大红大紫，他安静地提升自己，却不温不火。再说，他不争不抢，也不红，也没感情纠葛，没有被杀的动机。”大帅冷静地说道。

　　“唉，我也没想到柳霖东的死还能闹出这么大风波啊。若美少女战士真是他的粉丝，说明他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对了，那个邮箱有结果了吗。”齐亚男问。

　　“没结果。我拿到了后台记录，但邮件的内容被销毁了，应该是发送者作以邮件里做了手脚，打开之后会自动销毁，相当于阅后即焚的效果。现在，除了发件人，没人知道那邮件的内容了。而我们，连发件人是谁都不知道。”虽然攻克了服务器，没取得效果的大帅，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没事，现在不是有这个网站作为线索吧，好好干吧。我刚粗看了下，这个网站是阶梯式管理，想混进去，估计考验不会少。”说完，饭了吃完了，拎着自己和大帅的餐盒去扔。

　　“哎，我去。”大帅还想抢。

　　“我去洗手间，顺带。曾汝泽的近期联系人整给我，看看有没有价值。另外，有空把从凌启言家带回来的电子设备，都过一遍。”齐亚男头也不回走了。

　　曾汝泽的手机虽然被凶手拿走，但通讯记录还是会保存在运营商处。齐亚男看了一遍，似乎没什么收获。曾汝泽的死前一周联系人，都是跟他有工作关系的，并无异常。

　　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是11月3日晚上十一点半，打给凌启言的，通话时长一分三十秒。

　　这个时间点，是凶手打的？

　　凌启言既然接到凶手的电话，为什么没报警，而是等三天后物业发现尸体报案。是有把柄在凶手手中吗？凶手到底是不是张局长家的保姆？

　　“老徐，上午对张局长家的询问有没有线索？”齐亚男找上老徐。

　　“没太大价值，张丽丽在上学，不在。保姆吴金巧称确实在十一点半左右，陪张丽丽去找过家里偷跑出去的泰迪米奇，当时没发现A13栋有异常。张局长的夫人也证实了这一说法。”老徐回道。

　　“那张夫人，有没有解释为什么选择一个如此年轻的保姆？”

　　“说了，说是原来的保姆是她阿姨，后来年纪大了就回去养老。有次她家人在晚宴回来，偶然看到吴金巧在给流浪者送吃食，就留下了印象。

　　打听后才知，原来吴金巧在餐饮店作服务员，看到餐饮店每天打烊后会扔掉很多食物，她就跟老板提出把要扔掉的食物送给流浪汉，老板也同意了。所以她每天在下班后，都会将食物带给流浪汉。

　　她一家人觉得这姑娘心善，家里又缺个保姆，就把她招过去了。吴金巧也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到现在还在给流浪者送食物。”老徐也很苦恼，齐亚男不会无故怀疑吴金巧，但他却找不到半点突破。

　　齐亚男表示知道了，先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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