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 式微 胡不归

作者:一霎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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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分玄妙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吓得七年一惊。

      “别怕,有我在。”

      赵元朗起身紧拉着七年警惕地走到门前,抽出腰间地佩剑,做出随时可挥剑迎敌的姿势,隔着木门,赵元朗问道:“是谁?”

      “我们是来寻高大哥的,石大哥受了重伤,急需医治。”

      赵元朗收了剑,速速拉开门闩,一个还穿着夜行衣,身形修长之人倒在了门前。扶他进门的同伴亦是受了不轻的伤,进门时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七年来帮忙!”赵元朗把倒地不醒的人扶起来,七年则是扶着那同伴,四人朝着正堂走去。

      正堂中正熟睡的伤员们听着动静都三三两两的醒了过来,床铺已经让出,赵元朗将那受重伤的人轻放到床上,闻讯赶来的还有安良与高怀德。

      “怎么伤得这么重?”高怀德认出了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好兄弟石守信,被七年扶在椅子上坐下的人是王琦。

      王琦忍着疼痛想陈明原因,被七年拦了下来,“你伤得也很重,现下先不要说话,我让人先给你包扎。”七年看向安良,安良默契的点点头。

      “交给我吧,你快去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位。”

      见七年过来为石守信把脉,赵元朗把七年昨夜用的药箱搬至了床头。屋子里的人都围在堂下瞧着。

      “七年,他如何了?”高怀德甚是心急。

      七年打开了一个葫芦瓶,却只倒出了三粒黑色的药丸,“凝血丹不够了......”七年抬头看看赵元朗又看了看高怀德。

      “那怎么办呢?”高怀德心急如焚,身后的人也都跟着揪心。

      “热水来了,热水来了!”醉春楼的老鸨端来了热水。

       赵元朗接过碗,“先把这些都给他吃了,我们再想办法。”

      “嗯嗯......”七年将最后三粒药丸倒入水中,药碗速速在水中化开,“他现在吃不下去药碗,只好用此办法了。兄长,你来喂它,我来给他包扎伤口。”

      “好!”

      辽人的弯刀一向锋利,十几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七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屋子里的人人都被唤去用早饭了,只有赵元朗在身边一直守着她,帮她换水、递药、缠布。

      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完,七年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摸了一遍脉,见石守信脉象平稳,才彻底放下心来。

      “怎么样了?好些没有?”高怀德端了早饭回到正堂,见七年正在摸脉。

      “气息还是很弱,但还算平稳,可见是个内力深厚之人。”

      “那我就放心了!”高怀德总算了松了口气,赵元朗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后院的姑娘们早早做好了早饭,既然石老弟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去用些饭吧,忙了一早上也都累了。”

      “不了,我去。现下凝血丹也不过是能维持几日的性命,若要他彻底恢复,还得一味补气血的药,熬了喝下才行。”

      “这样啊,那......”高怀德担心七年一个人外出不安全,欲言又止。

      “高大哥放心,你在这里陪着,我会陪七年去就行了。”

      “行,既然有元朗兄弟陪着,那你们就快去快回,这几日街上都不太平。”高怀德笑道。

      七年微微施礼转身出门,赵元朗在后顺手拿了两个糕点跟了出去。

       ......

      出了院子,两个人朝着山外走着,初夏时节绿茵铺野、树木葱茏,七年感到一阵惬意舒适。

      “给......”赵元朗拿出一块小米糕递道七年面前,七年微微一怔。

      “吃吧,不必在意那些虚礼,此处只有你我,我不说便没人知道。”赵元朗笑道。

      七年笑着接过小米糕,咬了一口继续往前走,“从前跟母亲住在药庐的时候也常这样,在街上卖了药材,回去的路上母亲便会买些我喜欢的吃食。母亲牵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走,浑然不管别人怎么看。可是......”七年微微蹙眉,“自从离开了江陵,这种惬意的日子就很少有了。”

      “贺伯父出身世家大族,是武周年间的状元贺季真的嫡系子孙,自然是希望你做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父亲对我们姊妹期望一直颇高,处处严加教导。可母亲只想我活得自在舒适,为此他们没少吵嘴。”

      “姊妹?为何从未听过你还有姊妹?”赵元朗奇道。

      “是嫁与父亲的江陵郡主陶然夫人所生,后来陶然夫人生病离世,她的亲姐姐嫣然郡主,也是如今南平王高氏的王后,便觉得是父亲的冷漠与母亲的刻薄害死了她的亲妹妹,硬是以王后的威严将姐姐从父亲身边接进了南平的王宫养着,如今她应该是王后的义女。”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一家人要从江陵搬回到洛京的原因吧。”

      “是啊,江陵地属南平,自王后知晓了母亲在江陵后,母亲不想姑姑、姑父一家夹在中间为难,便跟着父亲回了洛京。其实,就是那一次你去安家给姑父贺寿那一次,我们便跟着父亲从药庐回了洛京,只是兄长第二日便又离开去寻师父了。”

      “什么?竟是那回?”

      七年鼓着嘴巴点点头,赵元朗懊恼之极,连拍了两下额头,七年一笑,觉得赵元朗平时或是稳重或是勇猛,如今竟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前两年,母亲与我说过,当年兄长为师父所救,赵家叔父曾当场许诺,无论今后师父要你作什么,他都不会阻拦。那时我还说,这位叶师父当真是个怪人呢!”

      “哈哈......”赵元朗展颜一笑,“师父他老人家确实很怪。天下就没有他不会、不知的事情。可他平时总是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去作什么,我看不见也猜不着。此番便是,说好了我离家之后便去寻他,可是他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又是去哪里云游去了吧。”

      “或许天下的师父都是一般的怪。”七年笑道。

      “此话怎讲?”赵元朗奇道。

      “母亲自小便没了父母,是被师父养大的。母亲的医术、武功也都是师父亲传的,后来母亲又传给我,可是我对武艺一窍不通,只愿意研习医术。母亲教我的许多配药的方子,制药的方法,我翻遍了医术都不曾找到。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些东西能治病救人。而且,神出鬼没这一点同兄长的叶师傅可谓是太像了。在母亲认识了父亲之后,她便说自己的使命已然完成了,现下要去云游四海,遍访天下名医。”

      “或许他们二人认识也未可知......”赵元朗挑眉。

      “若真是如此,那缘分这东西当真是玄妙。”

      “是啊,真是奇妙。”赵元朗牵起七年的手,二人相视一笑朝山下走去。

      .......

      “姑娘,您需要的药材我们小店有的都在这儿了,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像你需要的这些止血药如今都是缺物。”

      药堂掌柜包了药递到七年的手上,七年接过药材见这药材的数量远比自己要的要少,药堂掌柜无奈解释道。

      “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多找几家总会凑齐的。”赵元朗从七年的手上接过药材,掏出银两与药店掌柜,问道,“劳烦问一下,这附近还有哪些大一些的药堂?”

      “朝着这边再往西走三条街,那里靠着辽帝的皇宫近,辽人来时宫中的御医已经四处奔散了。辽帝入宫后,常有宫中的人出来采买药材,许是他们的药品更多一些。”

      “多谢掌柜了!”赵元朗牵起七年的手,“我们去看看吧!”

      “嗯!”七年点点头,转身跟在赵元朗身后走出门去。

      .......

      走过约有两条街,从另一条街传来了马蹄声后面还跟随着密集的步伐声,周边的寥寥数众远远听见便四处逃散。赵元朗将七年拉进一条偏巷,辽兵从身旁而过,赵元朗细细看了他们的穿着打扮,与平日里见到的辽兵甚是不同,不像是普通的辽兵。赵元朗想起在跟辽军对阵之时,辽军的藩将伟王身边的亲兵护卫与这伙人的打扮类似,甚至不及汴梁城中的这一队兵马。骑兵骑的马是草原上的河曲马,非常人所能骑。铠甲、武器也都是精打细制的。想来应当是耶律德光的贴身卫队。从骑军到步兵足足有上百人,这般大肆的举动到底是为何,赵元朗决心跟上去一探究竟。

      “七年,跟紧我,这些人非同寻常,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赵元朗朝着身后的七年道。

      “嗯!”

      ......

      赵元朗与七年一路追踪辽军至汴梁城外的一座寺院,已经入夜,寺院周围方圆几里都有辽军值守。赵元朗不敢轻举妄动,拉着七年在寺院外的山坡下藏了起来。赵元朗低着头,眉头紧蹙,在盘算着什么。

      “兄长,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些人看似要在这里值守一夜,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是耶律德光要来此祭拜?”

      “有可能,辽人是信......”

      赵元朗捂了七年的嘴,趴在草丛中,将她压在身下。七年的头紧贴在赵元朗的胸膛处,清晰的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夏日里草深丛密,二人的身子完全没入了草丛中,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赵元朗伏在七年的身上半刻不敢松懈,支着耳朵细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松松垮垮,不似心有戒备的样子。敌人的靴子就在眼前,赵元朗趁敌人还未发现,如同草里的蚱蜢低身飞过去,将辽人扑倒在地。不等辽人喊叫,便将辽人压倒在地,一手捂了他的嘴,一手极速掏出腰间的短刀抵住了那人的颈侧。

      赵元朗捂着辽人的嘴,辽人呜呜泱泱,含糊不清的在求饶。

      “好汉饶命,别杀我”

      赵元朗低声沉道:“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便实话实说,若敢喊叫逃跑,便叫你下一刻就没了性命。”

      赵元朗的短刀用力抵了抵脖子,辽人连连点头。

      赵元朗缓缓松开手,辽人大喘几口气。

      “说,你们来这儿到底是作什么的?”

      “明日皇帝要撤兵北上,出城后先要来此祭拜一番,命令我们今日来做些准备。”

      “原来如此。”赵元朗眉眼凝重,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你们在汴梁城中四处集结暗杀我们的人,现下军心涣散,陛下怕是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壮士,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你就把我放了吧!”

      “七年!”赵元朗又一此捂了那人的嘴,转身小声朝着蹲在草丛里的穆七年喊道。

      “在,兄长。”穆七年探出头来小声回应。

      “你的那些药可有随身带着?”赵元朗问道。

      穆七年已经明白赵元朗想要作什么,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个葫芦瓶,摸黑递了上去。

      “这一个药劲最是厉害,吃下去怕是会睡上一天一夜也醒不过来。”

      赵元朗结果药瓶,“那便是最好的了。”

      辽人吃了七年的迷魂散已是沉迷不醒,赵元朗将他拖到草丛深处,取了他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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