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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甄烟会这样生气的原因,便是小说剧情中,甄煊便是和一位青楼女子闹出了荒唐事,从而一蹶不振。是以,当时她听闻了这类似的事情后,十分生气,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子,依旧是那个名为绮萝的女子。
这个女子,可不得了。
让甄煊为她神魂颠倒,做尽了荒唐事,甚至于——她还勾着甄煊吸食五石散。事情败露之后,甄煊被褫夺了世子之位,之后因着信王妃勒令其戒掉这五石散,痛不欲生,后来……甄煊闯入已分府而居的甄辛府中寻她,反被甄辛一刀毙命……
那些痛苦的回忆,在见到眼前这名为绮萝的女子之时席卷而来,让甄烟的脸色一变再变。
甄烟清澈的桃花眼里,似乎弥漫着某种可怖的情绪,绮萝与之对视,不由得后退一步。
“静姝郡主为何这般看着我?”
甄烟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绮萝。”
绮萝镇静的看着甄烟,面色无畏:“郡主寻我,可是有事?”
“你勾得甄煊尽做些混账事,你说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正好万俟琅的几个侍卫冲了进来,要拉她出去,甄烟反将一军:“你们,把这位姑娘带到官府,告她个欺诈钱财、哄骗世家子弟之名。”
侍卫脸色为难:“这……”
“出了事我担着。”
老鸨经营春风楼多年,这样的阵仗也能从容应对:“郡主,你这两条罪名,我们春风楼可担待不起。你得拿出证据来,我们才可放人。否则,我春风楼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照你这么说,我就是任人欺负的了?”
“奴家并非这个意思,郡主误会。”老鸨语含警告:“郡主一届女流之辈,流连青楼,还仗势欺人。传了出去,于您的名声有碍,还请静姝郡主仔细掂量。”
“本郡主今儿偏就仗势欺人了。”甄烟拍拍手,信王放在她身边的王府暗卫现身:“春风楼砸了,这女子带走。”
暗卫只听令于她一人,无所顾忌:“是!”
霎时,春风楼乱作一团,甚至于还惊动了在楼上包厢玩乐的一些公子哥们,其中不乏权贵,他们纷纷探出脑袋骂骂咧咧,认为底下打搅了自己的雅兴。
“不想被波及,便滚进去。”甄烟冷冷抬眸。
甄烟现今虽不出席什么宴会,但某些大的宴会,还是能看见她的身影的。是以,认得甄烟这张脸的人,还真不少。
他们虽纳闷这静姝郡主竟如此胆大包天,但看底下气势汹汹,纷纷的就缩了回去。
老鸨看着乱作一团的春风楼哭嚎着:“哎哟!没天理了哟!信王府仗势欺人啦!”
“我不过要带一个青楼女子,你便如此阵仗。你这鸨母倒也是奇怪,一个绮萝比你这春风楼还要重要?”甄烟越发觉得古怪。
老鸨哭嚎声一顿,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甄烟也不怕事情闹大了,她闹得越大,不敢小看她的人就越多:“继续砸,砸到她心甘情愿放人为止!”
“是。”
绮萝靠着甄煊嘤嘤的哭了起来。
甄煊上前一步,怒不可遏:“甄烟,你差不多得了!”
“差不多?差得多了。”甄烟坐在一把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左右我的名声之后就败了个干净了,也不差这么点儿。”
甄煊要与她争执,却被甄烟身旁的暗卫拉倒一边。
“诶,我才是世子啊,你们未来的主子,你们听她的不听我的?!”
暗卫面无表情。
春风楼一片鸡飞狗跳,从后院走出一彪形大汉,骂骂咧咧的说道:“哪个不长眼的砸老子的场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老鸨没想到牛通会被这阵仗给引出来,忽的想起来,今日正式订好的交易日。这,这可怎么是好?
她拼命的给牛通使眼色,一边放弃挣扎,对着甄烟赔笑:“不过是一个姑娘,郡主要尽管带走,奴家怎么敢拦着呢?哎哟快让您的人别砸了……”
“妈妈,你怎可……”
“闭嘴!没用的东西!竟惹了静姝郡主,我也救不了你了!”
甄烟的注意力被那彪形大汉吸引,这大汉生得便是极为凶恶的模样,一双眼里射出凶狠的光芒,甄烟看过来时,他的目光只是更为凶狠。
有意思,想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牛通,你个作死的人,还不快回去,惊了郡主,仔细你的皮!”老鸨两头忙活,冷汗涔涔。
甄烟眉头微皱。这个大汉的名字,竟这样耳熟……
牛通没想到,闹事的竟是官家人。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那几个死对头上门闹事了。
他下意识的转身,看着像是落荒而逃。
甄烟连忙吩咐那几个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太子侍卫:“把那人抓起来。暗卫也别砸了,封锁春风楼,不许进出。”
大汉与老鸨面色同时一变。
“你们慌什么?本郡主不过是有些猜测,想要证实罢了。”甄烟面上的怒意渐渐退却,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她今天闹的事,可以全都忽略不计了:“你们若是反抗,可别怪本郡主让这春风楼见血了。”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四周。
来这儿玩的公子哥和楼里的姑娘们也被这变故惊了一惊,不知甄烟搞的什么名堂。
许是那后院的人觉得楼里太过于安静,一人探出头来,见着牛通与老鸨统统被制服,连忙要转回去报信。
暗卫训练有素,极快的抓住那人,那人犹未弄清楚状况,反抗间拔出匕首朝着岿然不动的甄烟刺去。
“杀了。”甄烟冷眼看着,淡声吩咐。
“啊——!”
那人的头被一刀斩断,骨碌碌的滚到甄烟足下。
甄烟别开眼睛,有些犯恶心。
“初七,去锦都府尹,将沈府尹请过来。”
初七是甄烟身边的暗卫之一,领命而去。
春风楼见了血之后,气氛越发的沉寂,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还有姑娘见了这景象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却没一个人敢扶。
这其中,便有绮萝。
甄煊有些慌。他担忧绮萝会有事,更担心甄烟如此妄为会招致杀身之祸。
有胆子大些的公子哥过来问甄烟:“静姝郡主……你这是……”
“公子不必担忧,本郡主的猜测证实后,自然会放你们走。”甄烟的目光移到二楼,她在这儿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二楼都不再有多少人窥探。
想必,上面多是朝中重臣,过来寻欢作乐来了。甄烟也不在意。
很快初七独自一人回来,对着甄烟拱手禀报:“沈大人不在。锦都府的下属说,沈大人应该是在……”
他指了指春风楼二楼的雅间。
甄烟“啧”了一声,站起身,亲自去抓人。
初七亦步亦趋。
“属下来吧。”
甄烟颔首:“礼貌一些,记得敲门。”
初七连敲三道门都无人回应,他直接推门而入,然后红着脸出来。
“继续。”甄烟道。
初七:“是……”
甄烟看他动作实在太慢,便自个儿也去开门。
待看见几位她曾见过的朝中官员,都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了,被一个小姑娘看到在青楼雅间中,不可谓不尴尬。
甄烟福了福:“打搅诸位大人,诸位请尽兴。”
甄烟还打算再开,初七终于领着那位面色酡红的沈大人过来了。
下了朝之后这位沈大人便于此处放纵,喝得醉醺醺的。
甄烟被这酒味熏得难受,一盏茶水泼上去那沈大人悠悠转醒。
“叨扰沈大人,只是甄烟有事相请,不得已为之。”甄烟极有礼貌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盏茶水并不是她泼的一般。
沈大人面色讪讪:“郡主,您怎么来这里了。这,这……”
他一探头,就看见了楼下的场景,甚至还有一具尸体。
甄烟开门见山,直接说起了她的猜测。
在她的记忆中,这牛通可是位“不得了”的人物,其人凶狠,作奸犯科,无恶不作,最是令人发指的,是牛通背后巨大的贩卖人口的组织。这样一批人,在东陵国破后被新帝宫沉璋一网打尽,而那时,这样一批败类已经不晓得犯过了多少起案子了。甄烟得知的不过是细枝末节,还是府中丫鬟怕她无趣,随口说起的。
实际上,在东陵未国破前,锦都府尹也一直在追查这一起起案件,但都毫无进展。
甄烟没想到,这一世竟会被她碰上。
现在看来,沈大人追查不到,也实属正常。原来他们在锦都的窝点,就是春风楼。
这春风楼权贵云集,也是沈大人最爱寻欢作乐之地,就在眼皮子底下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怕就是灯下黑。
说到底,还是官场腐败,官员能力不佳,才致使牛通等人逍遥法外多年。
沈大人听着甄烟的话,不由得激动起来:“郡主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沈大人派人在春风楼一搜便知。”她人手不够,是以只能先封锁春风楼。
“下官这就去,若此时当真,郡主可是立了大功了!”沈大人说着,连脸上的茶叶都没管,急急回锦都府喊人。
甄烟重新下楼,坐回了椅子上,神情冷淡。
牛通与老鸨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说起来,也还真是倒霉——碰上了来逮人的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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