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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逛街（点修）
又一日。
八角亭中。
花闲人剪着皮影小人，卫玠握拳撑脸看着。小人形态各异，被花闲人放下后，便自己爬起来走动。
卫玠按倒一个小人，提起笔来给它上色。
花闲人只是淡淡瞄了一眼。
卫玠好歹是个鬼画符大师，颇有几分绘画功底。将小人几笔勾勒得生动，只服饰用色太大胆了些——红蓝青粉，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渐渐，桌上小人成群。
只见她们都围着一个坐着的宽袍小人，为他侍奉茶点、吹箫、跳舞……千姿百态，不一而足。
卫玠左右瞧了一会儿，指着宽袍小人道:“你是不是想坐拥佳丽三千。”
花闲人手中剪顿了顿，片刻手足无措后，立马摇头。想焚了皮影小人，略一犹豫，转手将其收入盒中。
卫玠见状“噗嗤”一笑，转口道:“你好宅啊。”
花闲人道:“宅是什么意思？”
卫玠:“这是梦蝶镜里的流行语。就是说一个人老是待在宅子里不出去。”
花闲人点点头:“我很宅。”
卫玠很自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花闲人蹙额:“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出去玩？
这句话还没说完，花闲人就看到卫玠圆睁着眼，一脸震惊又失望地看着他。活像只被戏耍了的小野猫。而他违背了约定。
虽然他不记得有过什么约定。
花闲人还是改口道:“你想今天出去玩吗？”
卫玠立刻高兴了，跳起来拉起他:“走走走！”
·
两人到最近的城镇，天已笼下淡淡暮色。晚风微凉，送来淡淡酒香。
檐上昏鸦，檐下卧狗。
街边的二胡，蒙学前的糖葫芦。
此际，户铺尚未关门，而摊贩纷纷出动。街上虽无车马喧，却渐渐行人如流。
此镇素有四大名市——东边“洞天药市”，在冲虚观旁；南边“耶悉茗花市”，没有别的花，只卖玉芙蓉（素馨）。西市为“罗浮香市”，集中卖各色生熟“菀香”（属沉香）。北为琅玕珠市，多珍珠鲛珠。
卫玠却径拉了花闲人去了鬼市。
修士虽然长寿，但渡劫期的修士毕竟少数。普通修士在寿数将近的时候，也会像凡人一样，给自己修建陵墓。陵墓里少不了法宝，也少不了符阵机关妖兽。鬼市里卖的，就是从这些陵墓里盗出来的古董法器。
鬼市不失为一个捡漏的好去处——以前也有人买了下品法器，后来才发现是上品宝器伪装成的。当然也有那倒霉的，买的法器有限用次数，用了一两次便坏了。
鬼市是一条狭长的窄巷，人处其间不免感到局促。
摊主们分列两边，席地而坐，面前各铺一块青布，布上零零散散摆放着各色法器。有的造型古朴，有的却七彩放光；有的缺个角，有的还带着泥巴。
卫玠牵着花闲人的袖子往里走，在一个专门卖储物法器的摊主前蹲下。
储物镯、簪、耳坠等等各形皆有。摊主是个青衣老道，由着卫玠摸摸看看，只专心地雕着手中玉石。
看着青衣老道手中的玉鹊成型，卫玠好奇道:“你雕这个做什么？”
青衣老道:“储物法器。”
说罢一拂手，用清风诀抚去玉屑，再握住雕好的玉鹊输入法力，一个简单的储物器便制成了。老道随手将其放在一旁的笸箩中。
卫玠又问:“什么都能雕吗？”
老道淡淡瞄了他一眼:“自然。”
卫玠道:“那就雕个我。”
老道二话不说，拿来灵玉雕琢。卫玠也没闲着，他看中了一条霜色的发带，捡起来问花闲人:“好看吗？”
花闲人条件反射:“你好看。”
卫玠哈哈一笑:“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
卫玠向花闲人招招手:“你也蹲下来。”
花闲人略微迟疑，还是单膝蹲下了，衣袍沾了地。卫玠转到他身后，挽了他的发用发带系上，又顺了两把他半泻的青丝道:“我的眼光真不错。”
“真衬你。”
“你喜欢吗？”
花闲人的面色柔和了些:“嗯。”
老道雕好了，是一个憨态可掬的玉冠小人，揣着手蹲在草地里。
卫玠有点嫌弃地皱鼻:“怎么像在出恭？”
老道翻了个白眼。
卫玠接过来给花闲人看:“怎么样？”
花闲人认真看了，摇摇头:“不如你甚。”
老道在一旁眼神古怪地看着花闲人。
“知道你喜欢我，”
卫玠笑着抓过花闲人的手，把玉人塞他手里，“这个也送给你。”
花闲人摩挲着掌中的小玉人。
卫玠瞧了嘻嘻笑道:“这下我可成了你的掌中宝了。”
花闲人也忍不住一笑，垂眸只见小玉人虽玉有杂质，狡黠的双眼却见几分刀功，似乎正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他心里有点甜。虽然他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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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想得挺美，写起来却……（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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