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何苦为难咸鱼呢

　　“她难道是——”
　　刚说几个字，提姆立刻警觉地闭嘴。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洞穴里剩下两个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他身上。

　　“你见过她？”超人惊讶地问。
　　这和小姑娘第一次来地球的说辞就对不上号了，那蝙蝠的怀疑岂不是又要加重。克拉克有些忧心忡忡地想。他是真的不觉得莱欧是什么危险角色，但他也很清楚蝙蝠绝不会轻易放下。

　　“没有。”提姆貌似冷静地回答。

　　这是大实话，他的确没见过。他只是……在一张手绘书签上看到过一个和少女很有几分神似的女性而已。
　　那张书签毫无疑问是蝙蝠侠的手笔，而书签上的女性恰好是蝙蝠侠的恋人……而已。

　　所以他在看到投影的瞬间第一反应是这是蝙蝠侠的女儿这种事情也很合理，因为震惊而说错话也很合理。提姆迅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对神色担忧的超人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类似她的模样。”

　　克拉克追问：“什么书？”

　　提姆：“《工作与时日》。”书页中夹着的、有布鲁斯亲笔的书签上。

　　将罗宾的话理解成了他是从古希腊神话著作中所见的插图，克拉克松了口气：“那就没错了。阿波罗和她的关系匪浅，希腊古籍是可能会留下神存在过的痕迹的——你所看到的类似她的图片极有可能是某位真实存在的女神。”

　　蝙蝠侠在听完提姆说的话就将视线移回了屏幕，言语里听不出情绪：“克拉克，你还没说完。”

　　在心里叹了口气，超人继续之前未完的描述：“最终她选择不要那些恶棍的命，而是将他们都变成了野兽。”

　　“听起来像是某种魔法。”提姆随口道，他也在盯着屏幕。

　　克拉克：“她自称是半神女巫，应该是魔法没错。”

　　提姆：半神？哇哦……那岂不是和他的猜测更贴近了一步。毕竟就他所知，那张书签上的女性就是某位高维神祇。

　　克拉克无所察觉地继续：“钢铁侠差点因为这件事又和她起冲突，但我觉得只是变形的话还有挽回的余地。”

　　蝙蝠侠：“她的道德观异于常人。或是更糟——她完全了解她在做什么，但还是选择那么做了。”

　　“布鲁斯，如果她说的都是实话，那她就是个因意外才初次来到人间的孩子。用人类的道德或是地球的法律去约束一个非人类可不算高明。”超人立刻反驳，“还记得渡鸦最初来到地球的样子吗？她为了阻止她父亲的阴谋找到我们，但我们却因为她与生俱来的黑暗力量拒绝相信她，她甚至为此赔上了性命。”

　　“你想说什么？”

　　“我们有过判断失误的前车之鉴。这次不妨多给这孩子一点时间和机会去证明她自己，我能感觉到她本质不坏。”

　　蝙蝠侠：“如果她的力量如你所说属于维度碾压的级别，那地球给不起她任何机会。”

　　“布鲁斯……你的态度有点不同寻常。”克拉克又担心起来，这次是为了蝙蝠侠，“我们见过太多的超人类、外星人、非人类，他们中不乏强大到无法想象该如何与之抗衡的存在，但你对于这孩子似乎格外在意。你知道什么我不了解的故事吗？”

　　蝙蝠侠闭口不言，只是不断拖动录像，一帧一帧地放大打量。
　　良久后他说：“她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见过她？”超人对蝙蝠侠重复了一遍之前对提姆的疑问，这下子他终于悟出了什么，“所以是蝙蝠家族的、或者说你的私人经历是吗？提姆刚才的惊讶也是因为曾经听你提起过什么。”

　　“我从没见过她。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蝙蝠侠说，看似平静的眼里蕴藏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所以，我能确定她和你想象中的温和无害相差甚远。”

　　超人：？

　　蝙蝠侠：“如果她真的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可能不知道她。”

　　“你把我说糊涂了。”克拉克逐渐感到迷惑，“布鲁斯，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些只有你知道的情报，我很难理解你现在说的话。”

　　“她让你转告戴安娜[南川山脉的嗣女向她问好]是吗？”

　　“是的。所以你知道有关这个神域的情报？”

　　蝙蝠侠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一字一顿地说：“我去过那里，见过那里的女王。”

　　暗示意味太过明显，超人反应过来后睁大了眼：“你是说这孩子是你的——你的女儿？”他一个扭头，用媲美超级电脑的能力扫描了记忆中和屏幕上的少女，然后再和身旁面无表情的蝙蝠作对比，几乎立刻得出了结论。

　　“我才发现她似乎恰好继承了你的一半外貌，可我之前根本没联想过。”克拉克喃喃，“虽说你们的五官并没有相似到能让人无法否定的地步，但完全是可以被熟悉你的人看出有某种联系的程度。”

　　超人回想起邀请莱欧来正联做客时她微妙的表情和对蝙蝠侠的评价，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

　　眼看蝙蝠侠选择对超人挑破这个’秘密’，提姆终于敢大胆地表达他的观点：“克拉克，我只是见过那位女王的肖像画都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为什么你会察觉不到她和布鲁斯的关系？这很不寻常。”

　　克拉克：“我猜她的打扮和整体气质更接近她的母亲，而你能从她母亲的画像中反应过来也是因为你知道那位女神和布鲁斯的关系。如果你亲眼见到那孩子的话，你只会觉得她明亮骄傲得像太阳，根本无法从她的长相中联系起别人。”

　　超人这话就差直说莱欧本人的气质和蝙蝠侠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提前知道了莱欧身份的话，那的确很容易从她的脸上找到和布鲁斯相似之处。但发现他们之间关系的难度恰恰在于，把这两位角色凭空联想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莱欧的明媚生动、压倒性的非人气质让人无法把她想象成是谁谁的谁。人能从太阳联想到月亮，毕竟这二者多少还有点重叠的属性。但从太阳联想到蝙蝠就很难了，毕竟这两者实在差得太远。

　　克拉克补充：“我也并非一无所觉——或许我从那孩子身上感到的亲切感就是因为她和布鲁斯的相似之处。虽然理性思维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但潜意识里我察觉到了这一点。”

　　超人不再纠结于莱欧的身份问题，改了口气对蝙蝠侠语重心长地说：“布鲁斯，我完全理解你对突然出现的女儿感到不知所措，但这不是你用额外严苛的眼光看待她的理由。如果她真是你和一位品格高贵的女神的孩子，那你更该相信你们的孩子不会作恶。就算那位女王没有把孩子的存在告诉你，你也不该这么警惕。或许那位女神更喜欢独自抚养孩子，或许莱欧拥有的力量让她更适合留在神域而非人间。”克拉克直接喊上了莱欧的昵称，对突然出现的侄女适应良好。

　　蝙蝠侠完全没被超人安慰到。他双手撑着控制台，低头不再看屏幕，用低哑的声音说：“我了解艾尔索，她不是那种会把这种事情刻意瞒着我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特殊到了某种地步，她不会让我一无所知。”

　　“布鲁斯，你得承认很多时候人与神之间的思维有着不小的差异。想想看戴安娜和天堂岛的女王吧，单我们知道的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能看出人类和神明的区别。你或许认为和恋人心意相通，但神总是有着各种奇特的理由和逻辑的。并非所有母亲都觉得孩子需要父亲，也并不是所有女儿都想和素未谋面的父亲相亲相爱。”
　　克拉克以为布鲁斯在介意莱欧拒绝来正义联盟做客的事情，继续语重心长地劝慰：“就像你对莱欧的出现感到意外一样，她可能只是没做好来见你的准备。”

　　“一年多前的混沌之眼事件你还记得吗？”蝙蝠侠抛出一个看似全然无关的话题。

　　“当然，那样在地球乃至宇宙各星系范围内产生的超自然能量波动可是闻所未闻的惊骇事件。”虽然不知道蝙蝠侠想表达什么，但超人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那根本不只是什么惊骇事件……而是本该毁灭、重塑宇宙的终极灾难。”蝙蝠侠平静地说起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件内幕，“人类无法感知干扰的、只能用混沌来勉强代指的高维神祇差点在那时苏醒。最后阻止了祂们的是艾尔索，她也为此被迫去到遥远的、无论是凡人还是寻常神族都永远无法抵达的地方。”

　　超人轻叹：“为了保护世界而牺牲了自己吗……真是位高洁的神明。因为知道要离开，所以才在分别前把孩子托付给了信赖的朋友照顾，这就是莱欧有着阿波罗作为监护神的原因吧。”

　　“如果只是给女儿找监护对象，艾尔索根本不会考虑阿波罗。”蝙蝠侠断然否定，“十二主神和其余神祇的关系复杂。从保护孩子的角度出发，十二主神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是合适的选择。”

　　克拉克：“你的意思是……？”

　　蝙蝠侠：“那孩子有必须依靠阿波罗的理由。我的猜测是她的光明力量不稳定，需要同源的神祇来帮助她。”

　　克拉克实诚地：“莱欧的力量强大且稳固，她把太阳权能运用得得心应手，我看得出来。”

　　蝙蝠侠：“……你和她见了总共没到十分钟，你不可能了解她。”

　　克拉克继续实诚地：“而你甚至没见过她。布鲁斯，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还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克拉克叹了口气，以一种包容的眼光看着搭档：“你像一个失意的男人——那种在得知自己的爱人背着你生了孩子、带大了孩子、甚至爱人离开时都没有选择把孩子托付给你后、感到失落失望难以置信、以至于开始疯狂找借口的失意的男人。”

　　蝙蝠侠：“……我不是。”

　　克拉克好声好气地顺着他说：“好，你不是。”

　　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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