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何苦为难咸鱼呢

　　虽然提姆的吐槽很扎心，但独自留在蝙蝠洞的布鲁斯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工作。他还在整理关于莱欧的材料，很有种要给每一帧录像每一张照片都写上特别备注的打算。

　　其实……他并没有把最关键的一件事和提姆提起。莱欧最让他感到棘手的、真正的异常之处在于——作为一个年幼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她表现得太过乐观了。

　　一想到这点，布鲁斯手上的动作都放缓了下来。他太了解那种和至亲分离的痛苦。作为经历者，他明白终他一生都无法摆脱丧失双亲的阴影。

　　那么莱欧呢？她是高傲强大、几乎无所不能的半神，所以失去对她而言只会更加惨痛——不老不死的她要在无限的时间里不断怀念着永远不能再见的母亲。

　　莱欧是不可能甘心的。蝙蝠侠无比确定。在和艾尔索同行的时间里，布鲁斯学到的关于神明最显著的一点就是祂们无与伦比的执念——祂们可以为所爱堕至深渊、蛰伏万年等待时机、不惜己身也要逆转宿命……

　　所以那个孩子表现出的没心没肺是一种自我防范的措施。她需要依靠极端的情绪麻痹自身，她需要不加思考地行动来感受快乐，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她的思维只会被执念填满。

　　他能轻易想象出莱欧的感受——他也是这样的人。只是他选择全心全意地投入战斗、用对抗罪恶来驱散杂念，而莱欧选择放纵本能来淡化执念。

　　抬起头，他看见自己的模样恰好映照在被投影的少女图像上，他们无比相似的眼睛微妙地重叠，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布鲁斯的动作冻结了，立在控制台前宛如一座石雕，直到微微晃动的投影将他从幻想中惊醒。

　　在和她面对面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了解和安排，所以他们不用急于见面……
　　脑内的计划逐渐成型，蝙蝠侠恢复了往常的状态，继续专注地分析手头的材料。

　　那个孩子需要指引，需要帮助……
　　需要被控制。
　　蝙蝠侠想。

　　——————

　　一个月后——
　　纽约，复仇者大厦。

　　走进大厅的托尼毫不意外地在阳光最灿烂的落地窗前看见了某条咸鱼。

　　少女歪歪扭扭地窝在懒人沙发里，背后怀里都有枕头恰当好处地填补起空隙，让她能彻底放松。左手抱着平板电脑右手边放着零食饮料，额头前的碎发被夹子随意别起，再加上一身浅色带兔耳兜帽的居家服，完全就是个假期中的女高中生御宅族模样。

　　啊，除了她不在放假，也不是高中生，只是个货真价实的宅女。

　　托尼觉得能用气质压过那张明艳至极的脸也是种本事——换谁顶着那张脸躺在沙发上都该被描述为慵懒、迷人、性感，然而莱欧的懒散气质强烈到了让人只能把她看做一只冬眠期的松鼠的地步。

　　莱欧·无业游民·家里蹲·斯瑞克斯：“欢迎回来。”她对托尼说，态度自然得像她才是这栋大厦的主人一样。

　　已经习惯了少女的反客为主，托尼见怪不怪地吐槽：“没记错的话我上午离开前你就是这个状态，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还是这样。都不腻味的吗？”

　　虽然也算得上是个机械宅，但同样是社交爱好者兼派对狂魔的托尼·斯塔克表示无法理解莱欧的一成不变——一天两天就算了，不出门也无所谓，但连续一个月都只在大厅-卧室-洗手间三点循环就很离谱了。再不喜欢动弹也要有个限度吧！

　　看了咸鱼几十天固定的行动模式，托尼表示他很能理解阿波罗的抓狂。任何社畜在忙碌的一天结束后，回家看见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在摸鱼都会升起愤愤不平的情绪的。更何况阿波罗还扛起了本该由莱欧承担的事务——想想自己的劳苦功高在再看看本该承受这一切的某人悠哉不已，这一来一去阿波罗的心理能平衡才见鬼！

　　但托尼不会抱怨，他的心理非常平衡。吐槽归吐槽，莱欧保持不动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要是小姑娘真的支棱起来了他才会更加头大也不说定。毕竟现在莱欧什么都不做，复联都已经忙成狗了。

　　看了看休闲的少女，托尼面上轻轻松松，内心却有点疲惫——他赶回来是为了参加紧急会议，国务卿找他和美队有要事商谈，核心内容不用想都是关于莱欧的。

　　又要和军方国会那边扯皮了，希望队长不要被逼到当场撕破脸皮吧。怀抱着微小的心愿，托尼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大厅。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眼看莱欧安安定定地宅了几天、在复联什么事儿都没有搞、态度甚至称得上亲切热情后，有些人的心思就不安分了。

　　复联众人对莱欧没有什么图谋，或者说他们对莱欧最大的期望就是她别搞事。但别人不一样啊！谁没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谁又敢说自己一生没有过后悔和无奈？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他们所求的东西很多时候已经不能通过物质来满足了——比如不治之症，比如死而复生。

　　虽然不清楚莱欧具体的能力，但她能扭曲自然法则这件事还是被他们看在眼里的。

　　那些人一开始还心怀忌惮，毕竟小姑娘的脾气乍一看很不好惹，于是他们抱着让复联试水的心态对复联的留住莱欧的行径不置可否。但眼看莱欧在复联待着的时候乖巧可爱，那些人就选择性遗忘了之前少女放过的狠话干过的事，开始偷着摸着试图谋取些什么。

　　有些人要脸，礼貌地询问复联是否能给个连线小姑娘的机会，然后得到托尼礼貌的拒绝。
　　有些人不要脸，直接用权势欺人，从各种角度挑复联的错处，甚至恶意诋毁复联是想要霸占神祇满足私欲。一个个都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为全人类着想呢。

　　总之，时间越久坐不住的野心家就越多。

　　复联也没想着要把这些糟心事告诉莱欧——他们既然承诺了要拦下骚扰让小姑娘安静地过日子，那就一定会做到。其中最严肃认真的，除了托尼就属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身为一个正义感道德感都绝对算得上人类楷模的二战老兵，史蒂夫在知道情况后立刻返回纽约，和莱欧进行了相当友好的会晤。

　　如果说小姑娘最喜欢的是娜塔莎，最偏爱的是旺达，那她最欣赏的就是史蒂夫了。

　　被问起为什么一见面就对美队好感十足的时候，莱欧是这么回答的：“我喜欢拥有澄净心灵的人类，我喜欢坦荡无畏的战士，我喜欢英雄。我当然会喜欢史蒂夫了。”

　　当时托尼就不服气了：“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你没这么形容过我？！这三个条件我难道不符合吗！”

　　莱欧平静地：“哦，我还喜欢金发。”

　　托尼：“那罗曼诺夫和旺达是什么情况？”

　　莱欧逻辑分明地逐个解释：“我有恋母情结，喜欢成熟的大姐姐。我是魔法半神，神职中就有保护女巫这一条。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托尼：“……我懂了，你就是在针对我！”

　　美队对莱欧的观感也很好。首先莱欧没在他面前表现出过什么攻击性和恶魔的一面，再加上小姑娘那张过于具有欺骗性的脸和甜甜的微笑，哪怕之后有看到柏林现场的录像，先入为主的史蒂夫一点都没觉得莱欧哪里做得不对了——毕竟了解到那几个被她惩戒的垃圾的罪行后，大部分人只会想对莱欧说句干得漂亮。

　　在美队看来，莱欧和旺达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失去了亲人的少女，都有着强大到令人畏惧的力量，区别在于莱欧表现出来的性格更加活泼且她能把握住动手的分寸。

　　厌恶政治纠纷、知晓某些当权者心态的美队自然地对小姑娘升起了保护的心思。怎么能让第一次接触人类大众、来自神域的小孩子被人利用呢！抱着这样的心态，史蒂夫对于外界的刺探难得板起了面孔，态度十分强硬。

　　发现复联油盐不进，阴谋家们的手段愈发激烈。

　　就在前几天，来自各界的几位大佬联手对国会施压，国会又将这一切压力交由国务卿撒迪厄斯·罗斯去处理。

　　在成为国务卿之前，罗斯是军方的上将，负责接洽超人类的那一种。作为一个试图重启超级士兵计划却创造出了失控绿巨人的将军，罗斯的大胆与对力量的渴望可见一斑。
　　对于莱欧的出现，他的心态又和很多人不同——他见识过超级英雄们的力量，对超人类相当了解，所以他警觉地发现了莱欧和其余超英的差异。要说他不想控制神或是神之力量那一定是假话，不过他的理智又让他保持观望。

　　趁着多方施压的关口，罗斯将军今天就借机用粗暴的态度试探了复联一波。不过对上嘴不饶人的钢铁侠和心坚如铁的美国队长，哪怕是能言善辩手腕不俗的国务卿也没能讨到好处，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结束会议前，罗斯意味深长地给复联留了话：“想要独占神的光辉，只会先被人间的烈火焚尽。”明晃晃地表示了这事没完。

　　稍后离开了会议室的托尼和史蒂夫的表情多少有些藏不住的异样。小姑娘当下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反应，她依旧懒懒散散地打游戏，和往常一样喊斯芬克斯去给她买甜点，然后杰拉德和往常一样领命去了，并且在两分四十七秒后带着点心回来。

　　直到五分钟后复联的所有联系渠道被打爆为止，托尼和史蒂夫都觉得莱欧无所察觉，或者说她察觉了也没打算如何，就像之前的一个月那样。事实证明他们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

　　四名政客、三位巨贾和他们的二十七个雇佣兵保镖在同一时间被同样的手法干脆利落地斩首。除他们以外，所有参与了对复联进行申讨的非主谋则无论职位能力，全被削光了头发，权当警告。

　　被波及的人数之广，让美国上流社会直接地震。

　　谁也没有想到之前没有大开杀戒的小姑娘居然会在安静一月后毫无征兆地行动，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但她家骑士处理一切的方式比她恐怖多了。

　　斯芬克斯表现出的能力也让人为之战栗——无视所有警戒防线，将所有主谋和他们的保护者直接秒杀，将主谋们的拥趸一个不漏地尽数惩戒……这不仅证明了杰拉德的战力出众，更宣告了它对情报的掌控和时空相关的能力——它知晓一切密谋，能瞬间横跨全美甚至全球展开杀戮，空间和时间对它而言似乎失去了意义。

　　斯芬克斯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那个能命令如此怪物的、青春少艾的女孩，则是更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们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了。

　　这就是神的力量，决不容许被凡人觊觎的力量……彻底被吓破胆子，头脑清醒过来的大部分知情者这样想。

　　这就是神的力量，他们渴求已久的力量。还有极少数知情者变得更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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