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怂怂黑泥绝不认输

　　如果是几年之后的盘星教教主，夏油杰也许会笑着摸摸水彦的头，然后感谢他吧。
　　但是现在……
　　“完全是杰作吧！”
　　【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作品。】
　　QB赞同般的点头。
　　水彦笑着接受赞美，然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安定地看着完成度从90%一下子升到99%。
　　“杰？”
　　仿佛不知道原因一样，水彦扭头去看站在门口的夏油杰，“我帮忙了哦？做得不错吧？”
　　听语气倒像是在求夸奖。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牙齿在发抖，舌头也完全僵住了。
　　“你……不是不能伤害……”
　　“不主动伤害普通人？”
　　水彦挠了挠脸颊，眼神微妙的偏移了一点，“啊呀，你居然还记得那个束缚啊……”
　　这可难办了。
　　不过，幸好，当时稍微玩了文字游戏。
　　“我说过，是主动吧？”
　　水彦的双手还干干净净的。
　　“只要找到会攻击触发者的诅咒就可以了吧？”
　　比如宿傩的手指之类的。
　　“扔过来，然后——”
　　夏油杰断断续续地呼了一口气。
　　“我还……有话要……和他们说……”
　　他的双手死死地握紧。
　　“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打算说完之后就杀死他们，那么对着尸体说也一样啦。”
　　时隔许久，水彦又被打了。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狠。
　　凶到他不得不躲。
　　“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明明是个超级棒的咒灵吧？超有默契的，在你说之前就知道你想要做的事情了哦？”
　　抓住间隙——夏油杰把水彦一把按在墙上。
　　他的确抓到了实体。
　　“——你明明知道的吧？！”
　　明明还没有哭，夏油杰的声音就已经哑了。
　　“我明明不想——”
　　意识到脚下踩着的是什么，夏油杰更加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由他来动手的话，绝对会更加干净利落的。
　　水彦慢慢撤下了脸上的笑容。
　　金色的眼睛注视夏油杰的怒容，许久，水彦还是勾了勾嘴角。
　　做了有些过分的恶作剧一般，稍微笑了一下。
　　“嘻。”
　　#
　　然后就是相当久的一段99%。
　　大概是接管盘星教的第五年。
　　五年前夏油杰曾经对水彦冷暴力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为何地，想清楚了，恢复了原状。
　　啊，他说的没错。
　　夏油杰想。
　　毕竟都是要杀的——没有意义。
　　他看了看祭坛上的普通人少女，垂下了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嘛，小事情。
　　诅咒师同伴，为了制作精良的咒具而进行的活祭。
　　嘛，只不过是猴子罢了。
　　这一幕已经不会触动他了。
　　——直到有一个少年，闯进了盘星教总部。
　　普通人中觉醒的……咒术师？
　　“……水彦。”
　　忠诚的猎犬马上扑出去，少年身上的火焰当即停止释放，他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紧接着奋力挣扎起来。
　　虽然很快就被人按住了。
　　“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呢……”
　　“还给我！”
　　少年打断了夏油杰的发言。
　　“把我的妹妹——”
　　“啊，你说的是那只猴子吗？”
　　诶？哪里不对……？
　　夏油杰被手下提醒才回忆起来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
　　手下匆匆忙忙地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进来。
　　打开盒子，是一把太刀形式的咒具。
　　握柄是少女的手。
　　夏油杰把咒具递给少年。
　　微微地感到了一丝头痛。
　　“是非常不错的咒具呢。”
　　周围的人鼓掌，少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太刀。
　　“……妹妹……”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水彦。”
　　眼前的场景扭曲起来。
　　像是被剥落的墙皮，露出其下的黑暗。
　　——夏油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铺上。
　　他坐起身，用力按了按额头，沉默不语。
　　水彦靠着墙坐在不远处，抱着那把刻有“恶鬼灭杀”的太刀，慢悠悠地鼓掌。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鼓掌声也停下来了。
　　一时之间无话，外面黑漆漆的，室内也没有光，彼此之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已经熟悉到可以靠想象辨认。
　　“……你是在否定我吗？”
　　水彦看着99%的完成度，叹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在这个世界耗了十年。
　　十年诶。
　　好想看到他百分之百的样子。
　　又好想……一直耗下去。
　　“笨蛋。”
　　水彦啧了一声，不知道在骂谁。
　　夏油杰在走错误的路，水彦知道，甚至夏油杰自己都知道。
　　但夏油杰只能继续前进，没有退路也没有别的办法。
　　五年前，夏油杰本想自己斩断退路，水彦代劳了，仅此而已。
　　被水彦杀掉，又或者被自己驱使的其他咒灵杀掉，没有区别。
　　甚至想想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愤怒，也有些搞不懂。
　　夏油杰看了水彦一眼，坐在墙角的家伙抱着刀，一副武士做派，看起来还挺帅气的。
　　……如果水彦明确地表示过否定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连他也一并甩开。
　　还残留着的过去，不声不响地杵在那里，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明也只是，伤害他人的咒灵——
　　夏油杰看向水彦。
　　“我其实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他缓慢地说。
　　“你入侵咒灵，与其融合之后，就会得到咒灵的一部分习性——融合虹龙后会变得温和，融合疮神之后会变得懒散。”
　　不知是谁影响了谁，也许是互相影响了吧。
　　夏油杰单手撑着下巴，展颜一笑。
　　“融合了那么多咒灵，找到你想要的人性了吗，水彦？”
　　……
　　“没有哦。”
　　水彦本来以为这是一次小小的袭击。
　　夏油杰被斩断一条胳膊的时候他还没有惊慌。
　　毕竟有反转术式？胳膊什么的——
　　“完全——没有哦。”
　　直到夏油杰因为失血过多而在小巷停下脚步。
　　“根本就没有嘛！笨蛋！”
　　糟糕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水彦控制着夏油杰的身体逃离。
　　“人性——我完全没有得到呢。”
　　什么时候？
　　“笨蛋才会想要通过杀死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来救百分之一的咒术师吧？而且只剩下那百分之一也完全活不下去——”
　　为什么一直没有说啊？
　　“你就是笨蛋吧？明知道不对还一条路走到黑——我在等你回头啊？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控制着的身体已经完全走不动了。
　　咒力还能驱动，就具现化出身体来。
　　扶着这具沉重的身体往前走。
　　血液的气息。
　　五条悟跟上来了——但是也不会动手的吧？他们是挚友——吧？
　　夏油杰的嘴角上扬，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水彦明明在累死累活地试图延续他的生命——但这家伙，一副放松了的样子。
　　持续了好多年的99%跳崖式下跌。
　　直至2%，在这里停下了。
　　【你在急切什么？】
　　QB在不远处的拐角冒头。
　　【——今天他会死去，三天后他会醒来。】
　　水彦的脚步顿住了。
　　他深吸气，放下了夏油杰。
　　“喂。”水彦看着夏油杰只有2%的完成度非常不顺眼，但是一时之间居然完全找不到能升完成度的话——
　　水彦低头，亲吻他。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3%。
　　总比2%好一点吧。
　　对吧？
　　——凭什么这家伙能这样轻松自在地死去啊？！
　　“死了也不放过你。”
　　水彦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装作轻松自在地说。
　　三天之后就会醒来吧？
　　——被挚友杀死的时候也有3%。
　　与夏油杰的联系，在那一瞬间被切断了。
　　心里一下子空掉了。
　　但是三天之后会醒来，所以没有关系吧？
　　水彦第一次和五条悟对视。
　　他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尸体前。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身，但是五条悟一眼就认出了。
　　“是你啊。”
　　轻松杀死了许多咒灵，以及唯一的挚友，五条悟语气平平。
　　“想要当陪葬品吗？嘛，我倒是没有意见啦。”
　　你懂什么嘛！
　　三天之后——
　　一直等待某个呼吸再次开始的水彦，只等到了脑花。
　　“喂喂——”他嘲笑般的，撕扯着白色的小动物，“别告诉我——”
　　他指着被烧焦的脑花，皮笑肉不笑，几乎说不出话。
　　被他硬生生撕碎的QB自半空中出现，落在一堆破碎的皮毛旁边。
　　【的确还是夏油杰啊。】QB用小男孩轻快的语气说着，【身体完全没有变化，连胳膊都接好了。】
　　你明明知道的吧。
　　——意识到自己说了和某个人一模一样的话，水彦又踩了两脚脑花。
　　【啊。】
　　QB停顿了两秒。
　　【没错——但是你想要的，完全不变的那种的话，三天之前就已经死掉了啊。】
　　“……”
　　水彦的动作慢慢静止了。
　　他抬眼，看向蹲在墓碑上的，丘比姿态的黑泥系统。
　　“……为什么？”
　　【因为比你上维的你，也就是最上面的那一个，想要看看你破碎之后是什么样子。】QB趴在墓碑上，用尾巴扫了一下地上摆着的祭品，【你们都喜欢敲碎别人呢，真是坏家伙。】
　　“……哈？”
　　最上面的——也就是那个无磨损的宇宙电池，想要敲碎自己的投影？
　　——想要试试看，所以就这么做了，没有原因。
　　“……哈。”
　　水彦慢慢地吸气。
　　呼气。
　　再吸气。
　　“如果你想看就给你看吧，我破碎的样子。”
　　红发的咒灵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高维度也不是在上面，低维度也不意味着在下——因此，记住吧，你也不是永远不会破碎的最高级，如果，如果你也有破碎的那一天——”
　　“就看看吧！这就是你破碎成残渣，失去作为人类的光辉后——”他声嘶力竭的，用尽全力叫嚣，声音尖锐到变调，连气息也断开了一瞬，“我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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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世界重启的话，的确是有办法的。
　　在高维看来，低维宛若写满文字的纸。
　　只要让文字没有办法继续写下去就可以了。
　　就是说——只要把世界毁灭就可以了。
　　高维没有乐子可以继续看的话，自然而然就会让世界重启到有意思的部分了。
　　#
　　黑泥系统只是个超级计算机。
　　通常是由水彦来提出办法，它来计算执行所需要的能量，偶尔会提供一个渠道。
　　它看到宇宙能量转化器的投影——也就是与它相处最久的这个水彦，全力运转，将从其他世界的能力灌注到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它稍微算了算成功率。
　　毕竟它不是无情无义的家伙，它是个普通的黑心老板。
　　它愉快地拿走了300%。
　　【我骗了你三天嘛。】黑心老板为了员工不罢工，偶尔也会发发福利的，【就还给你三天好了。】
　　#
　　“领域展开——心火螺燃森。”
　　没有实体的的咒灵化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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