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流放指南

作者:唐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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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从嘉祺的意外昏迷事件之后,他再也没有传召过我,也再未莅临过叩翠斋一次,梅贵人有时候在我这里坐坐,聊起这件事,只说皇上肯定是记得醉酒时候说过了什么,这会儿不好意思面对我了。但我认为不是,他的”酒后真言“和陆风的话,都印证着林韧在他手上,而他不想面对我,是不知道拿我和林韧怎么办,也怕我在追问起任何关于林韧的话。既然风晚阁游廊上第四幅画已经画好,说明林韧至少现在还在宫中,而我留在宫中,就一定要找到他。

      旻嫔说京城里四处轰轰烈烈,都张罗着侍天圣女的选举,不问身世、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可参选,关键在于要身段轻巧、貌若初发芙蓉,又有纤美的音色,正如皇上梦境中的景象。门槛低,只要通过初选就能进宫见圣,一时间紫阳殿火热非凡,一排美女只一眼看过,不行的直接又拉出宫,一天能有七八十个女人进宫,一时间,车水马龙,盛况空前。

      梅贵人来叩翠斋闲聊,“你们说皇上这到底是选秀女还是选歌女,我怎么看不出来?”

      旻嫔说,“选秀女要看出生,要太后过目,但皇上偏偏用了个旁的名目,太后倒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管了。”

      梅贵人说,“听说这事可把皇后气坏了,现在宫里没人关心她的胎了,都在讨论侍天圣女的事呢。”

      玲珑说,“不过好像云树苑的玉常在最生气了,因为有个侍天圣女的候选,不光歌唱的好听,还有门手艺叫馄饨茶,偏偏讨了皇上的欢心。”

      旻嫔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一日我在紫阳殿闻到的味道和以往不同,少了些腥味,多了些清爽。”

      我感叹,“只怕这位侍天圣女的候选,是下一位玉常在咯。”

      旻嫔说,“那我也没在怕,见一个打一个,挑个黄道吉日,我先拿玉常在杀鸡儆猴!”

      梅贵人问玲珑,“你可打听了,这几日有几人入选了?“

      玲珑摇摇头,倒是旻嫔旁边的露葵插嘴说,“说是有六位已经入选。”

      旻嫔问,“都是哪里出身?”

      “说是这次京城里有身世的人家不敢送选,因为不知道这侍天圣女是送进宫服侍还是送去阜草寺做姑子陪亿惠娘娘,所以都是平常百姓家的姑娘,有两位家里是卖鱼的,一位家里务农,还有两位是玉搔楼的,一位是越人宫的。”

      我听着笑了起来,“这越人宫竟输给了玉搔楼,这个好胜的雪娘娘,只怕明日进宫的都是越人宫的人,非要把剩下的名额给占了吧。”

      旻嫔说,“要是这些所谓的侍天圣女是要留在皇上身边为嫔为妃的,那我可要闹起来!她们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她们与我们同起同坐了?”

      我安抚她说,“你不要生气,皇上必定已经想好了,前朝那么大臣又不是瞎子,太后也不是真的只知道在大騩宫养鸟,估计也就是图个新鲜劲,这会儿弄完春也就把她们遣散了。”

      露葵点头应和,“就是就是。”

      之后的夜里,有时候能够从紫阳殿传来丝丝的靡靡之音,之后其他宫里的妃嫔们也效仿起来,纷纷练起了嗓子,最刻苦的无非是云树苑里的两个人,天天躲在被窝里吊着嗓子,本来没人知道的,只是第二日去永禄宫请安的时候,两个人都发不出声音了,便让太医查看,结果是用力过猛所致,就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梅贵人打趣说,“原来云树苑只有吉贵人一个笑话,现在倒有了一双,真是双喜临门。”

      旻嫔的肚子渐渐大了,后来脚走不动了便只在攒竹院躺着。隔三差五请我和梅贵人过去打麻将,开始我还愿意跑跑,可是她一个怀孕的人,不能动气,输赢都不好,再请就只是推辞,说头疼。因为她行动不便,连梅贵人住持的麻将大赛也暂停进行,各宫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也没人多言。梅贵人不过偷偷和我抱怨,当初不敢揽下这件麻烦事,我说还不是你当时一时吐嘴快。

      嘉祺寿辰那日意外地又下起雨来,晨起他独自先去阜草寺拜见亿惠娘娘,然后回宫同太后去天坛祭天,之后在紫阳殿接见朝廷大臣及家眷,本来钱公公喊我去见我的父亲还有哥哥,但我不愿意,推辞身体不适。

      倒是梅贵人见过她的外祖父后来到我的叩翠斋,说,“姐姐说身上有疾他们也不来看看,真是没良心。姐姐不生气,我是姐姐的妹妹,有我挂念着就好。”

      我本来不介意这件事,但经她嘴里一过,我倒是劳了功夫想了一想,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一片狼藉,既没有家人的陪伴,现在连爱人也失去了。我活在这世上,还图什么?

      午膳刚过,我让画眉和新蒲去射云阁把太清公主先请到叩翠斋坐坐。今日太清公主打扮地淡黄色的素净,像是衣服洗了太多次而脱了色般,头上也只有一把过时的玉钗,我看着难受,想让画眉给她换一身,她却执意不肯换衣服,也就作罢。太清公主只坐在院子廊下看雨,像等雨停,安静地模样一点也不癫狂。我回屋里和梅贵人一顿闲聊,玲珑又过来回话,说是嘉祺在紫阳殿的接见已经完毕。

      我问菡萏,“皇后在哪里?”

      菡萏回答,“正在大騩宫请安,这会儿正要去花影池呢。”

      “好的。”

      我站起身,拉着梅贵人去廊下,喊上太清公主一起朝花影池走去,太清公主总是抬头看天,即使雨水淋在她脸上,弄得头发也凌乱不堪,她也好不躲避,宫人们给她打伞,她也愤怒地推开。

      刚走完几步路,便看到太后和皇后带着一众人迎面走来,我和梅贵人上前太后请安,太后问,“你们怎么跟太清公主在一起?”

      我回话,“是皇上要求说今日请她一同入宴。”

      太后冷言一句,“不知道抽什么风。”

      说着众人结伴去花影池,我问梅贵人,“为什么吉贵人和玉常在还没来?”

      “不知道,不会是先去了花影池的石舟筹备起来吧。”

      我悄悄在她耳边说,“你赶紧让玲珑去请,不然咱们白操心了。”

      还未走出两步路,看到钱公公跑来,我一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说,“皇上说今日雨大,午膳依旧还是在紫阳殿。还请太后及各宫主子挪步去紫阳殿。”

      皇后说了句,“我早起看这么大雨,便让人传话去紫阳殿,没想到这消息竟这么晚才传出来。”

      钱公公跪下,“奴才该死,奴才也是刚刚得到了旨意!”

      皇后让他起来,便领着众人要往紫阳殿走去。

      梅贵人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两个人顿时慌了没了主意,这会儿旻嫔也不在,而且如果吉贵人和玉常在此刻不在皇后身边,而且如果改在紫阳殿是皇后的主意,那么她是不是一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诡计?皇后看着我和梅贵人问,“宁贵人和梅贵人这是怎么了?路都不会走了?还是说花影池那什么好戏要被错过了?”

      我和梅贵人不得已,只能三两步赶上皇后的队伍,像两个落败的逃兵。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没了主意,雨也越下越大,我的裙子早已湿透了一截。

      正在这时,太清公主蹦蹦跳跳跑到皇后面前,盯着皇后的肚子问,“这里面是有宝宝吗?”

      皇后停下步伐,点点头,提防着小心说,“公主,是有一个皇子。”

      梅贵人在旁边暗骂了句,“这女人还在痴心妄想呢!”

      太清公主拉着皇后的袖子,让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开始皇后并不情愿,看着太后,问,“母后,这怎么办?”

      太后也担心太清公主突然发起疯,那么场面就不好控制了,“先看看她要去哪里吧。”又对繁夏及一众丫鬟太监说,“你们看好了皇后,要是有半点闪失,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说着众人又都跟着太清公主,梅贵人嘱咐玲珑去把吉贵人和玉常在喊来。各人怀揣着各人的忐忑,都藏匿在每一只雨伞下面。

      皇后也不敢挣脱太清公主拉住自己的手,怕她突然疯起来做出什么举措。只能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去哪,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一路来到了花影池,太清公主倒是把皇后放开了,独自在池边盯着水里看,边看边哼起了简单的童谣,“我是水里的梦,你是岸上的花,我们本不同路,奈何花季过,凋谢入水中。”

      她盯着水面,众人也不搭理,皇后下令说大家赶紧回紫阳殿。正好旻嫔到了,我一阵遗憾,吉贵人和玉常在估计不愿在这条路上招惹是非,也不知是谁洞察地这么清楚。

      梅贵人看出我的焦虑,在我耳边说,“姐姐,要不我来推下下水吧。”

      “不好。万一她都做好了准备,你这一推,可就万劫不复了。不但你受罪,连我和你的家人都要被连累。”

      梅贵人急得满头汗,“可是现在不动手,就没机会了!后面可就更难了。”

      连旻嫔也盯着我看,像是在等我拿什么决心一般。我正犹豫,背后一声叫声,“哇!好大的一条鱼!”

      众人随着声音转过头,原来是太清公主指着水里看。旻嫔听见,故意扭到池边说,“那我也要来看看,说不定是个好兆头。”

      随着旻嫔的附和,大家都去池边看鱼,连皇后也动了心,虽然有繁夏搀扶着,也忍不住好奇往前面探了探。

      梅贵人给我眨眨眼睛,示意再不动手可就完了。

      正是这个时候,太后恶狠狠地盯着我和梅贵人,好像知道了我们的打算,她转过头喊句,“皇后,你还怀着身孕呢,走吧!赶紧回去!”

      突然太清公主又喊了句,“大鱼游过去啦!”

      大家的注意力刚被太清公主吸引过去,又听见皇后大喊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然后大家眼睁睁地看见湖面伸出一只绿手,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皇后的腿,用力一拉,皇后一个踉跄,就跌落进水里了!

      繁夏随即大喊,“快来救皇后啊!”

      皇后身上的衣服浮在水面上,头从枯萎的荷叶下探出口,一会沉下去一会儿又挣扎着冒出来,还不停的喝水吐水。会水性的太监们纷纷跳入水中,丫鬟们有的大喊侍卫,有的赶紧令人去传唤太医,池边的侍卫们赶紧跑过来,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跳进水中,像是要抢个头功似的。

      旻嫔给我使了眼色,但我看不出来她想说这是一场意外之喜还是想说这是她额外的安排。我看向皇后,此刻已经被两个侍卫推到了池边。岸上的侍卫赶紧把皇后拉起来,我们看到湿漉漉的皇后瘫坐在池边,大口吐着刚刚呛进去的湖水。

      此刻太医们也来了,首先看到的是旻嫔的太医,脚下仿佛踩上了风火轮,第一时间冲到了皇后跟前,太后说,“还是等一直侍奉皇后的太医来把脉查看吧。”

      我马上说,“太医来了就先看看,救人要紧啊!”

      众人在旁边附和,是呀,还是救人要紧!架不住人多,太后眼巴巴地看着旻嫔的太医伸出的手,搭在了皇后已经精疲力尽的手腕上。

      太医沉思了半天说,“依我看来,皇后并没有怀孕!”

      太后怒斥,“庸医!放肆!皇后已经怀孕了五个月了,怎么可能没有怀孕!”

      太医斩钉截铁地说,“太后如果不信微臣的话,大可请其他太医来一起查验,我也好有个证人。”

      梅贵人在我身后偷偷捏着鼻子说了句,“我看皇后的肚子怎么瘪下去了呢?”

      众人才把眼神从皇后狼狈的脸转移到她的肚子上,像是少了什么似的,那一块居然渐渐平坦起来。背后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再搭配皇后一张绝望的脸,像一出演砸了的悲喜剧。

      又有两个太医跑过来,撑伞的小太监在后面追,我寻思着这些老太医们平日里步子迈不动,今儿倒是有了力气,也难得他们费这么多功夫。

      太后看场面混乱,把围在旁边不起作用的妃嫔及宫人们全部呵斥开来,让人赶紧搬上轿辇。梅贵人在我身后问了句,“如果孩子丢了的话,为什么没有血?”

      这句默默的话,在周围无声的反应中,照亮了所有人心中的答案。

      众人随着轿辇回到了皇后的永禄宫,繁夏及一众贴身丫鬟屋里屋外的跑着,每一盆用过的水、擦拭过的毛巾都经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正如梅贵人刚刚在花影池的疑问,这会儿大家看着床上失去皇子的皇后,可是来往的物件中却见不到一丝血迹。

      吉贵人和玉常在慌慌张张地跑进宫,一脸的失意,像是自己精心准备的计谋以一种意外的方式给泡汤了。她们只能蹲坐在皇后床头,被皇后用随手的枕头砸出去,“你们这会儿来干嘛!”

      我转头,在画眉的耳边说,“你去看看那太清公主这会儿在哪里?”

      嘉祺和兰贵人也闻讯来了,看着皇后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头歪向里侧,一副厌世的样子。

      嘉祺来回打量问,“你的肚子这是怎么了?”

      皇后半晌冷冷地回了句,“臣妾在皇上眼里就只是一个肚子吗?”

      嘉祺转身怒斥跪着的一众太医,“你们怎么搞的!”

      其他太医哑口无言,只有旻嫔的太医敢说实话,“皇后娘娘并没有怀孕或者小产的迹象,也就是说,皇后娘娘并未有过生孕!”

      我也挺佩服这位太医,旻嫔不在,他也敢直接戳破永禄宫的谎言,可见是授意在先。露葵此刻走到我身边,在耳边说,“我家娘娘嫌这里太过吵闹,毕竟有孕在身。”

      太后抢在嘉祺面前大骂,“给皇后诊断的太医在哪里?”

      跪着的太医面面相觑,嘉祺说,“平日里看着他们跑得勤,这会儿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兰贵人似乎看清了这个故事,“还能去哪里?跑了呗,假装怀孕这件事败露了,还留在宫里等着被凌迟么。”

      我看到太后身边的张嬷嬷走到繁夏身边,偷偷踢了她一脚,繁夏马上跪下来说,“太后和皇上饶命!皇后有孕为真,只是前阵子不幸小产了,正好马上到了皇上的寿辰,所以不敢回禀,又怕皇后伤心过度,所以并未敢让皇后娘娘知道!”

      兰贵人说,“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还不知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是吧?”

      繁夏争辩说,“回贵人的话,我家娘娘自不幸小产后,神思迷晃,近日睡得多,起食隐居都是奴婢们前前后后照顾着,所以并未察觉!”

      太后也说话,“无论怎么说,那么皇后是为何小产的呢!那日可有太医前来替皇后诊断?”

      繁夏给了玉常在一个颜色,她也连忙跪了下来,“回太后的话,那几日都是吉贵人带着我来服侍皇后娘娘,正巧皇后娘娘肚子不适,下床的时候把脚给扭了,所以吉贵人便主动拿来红花油替皇后娘娘敷上。”

      吉贵人一脸惊恐说,“我可没有做这件事!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玉常在说,“姐姐不记得了吗?那一日我们在皇后宫中,本来晚膳前我们就准备回云树苑的,结果你看到繁夏在准备皇后的洗澡水,便也跟着去了,我没上前,不过那一日,我记得一瓶的红花油回去后只剩下半瓶了。”

      兰贵人冷笑了声说,“我记得在叩翠斋也见过红花油来着,那一日因为旻嫔怀着身孕,所以宁贵人让你把那玩意给收起来了,怎么今儿却变成是吉贵人的物件了?”

      玉常在说,“那一日,也是吉贵人姐姐让我送药的,不信的话,云树苑的奴婢们都是可以替我作证的。”

      说着几个随从的奴婢也纷纷跪下说,“这红花油确实是吉贵人的。”

      繁夏跪下来说,“回太后、皇上,奴婢也记得,皇后身体不适,小产也正是那几日的事。”

      看样子这一出嫁祸的方案是太后、皇后及玉常在早就准备好的。吉贵人也渐渐明白过来,指着玉常在开始破口大骂,“好你个白眼狼,这会儿倒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了,亏我还待你不错,什么事情都想到你,你能收买我的奴婢!但你的话没有任何证据,也奈何不了我。”

      太后喊了几个侍卫进来,下懿旨前往云树苑搜宫,吉贵人跪在地上开始还一副毫无畏惧的姿态,渐渐地也仿佛思量过来,既然今儿拉她下水,想必是之前就有过筹谋,以防止皇后假孕的事情随时破败。

      梅贵人站在我旁边问我,“姐姐,她们会怎么处置吉贵人?”

      “一命抵一命吧。”

      梅贵人咋一听没明白我话的意思,后又悄悄叹了口气。吉贵人这人本没什么坏心眼,只不过家里贫苦些,在后宫之中也便用力些,自然不讨各宫的欢心。

      侍卫们回来,过来带来了几瓶红花油,一摊子灰烬,还带了一个什锦盒子,打开看全是各宫妃嫔的生辰八字。

      玉常在乘机指着那摊灰烬说,“怪不得每日吉姐姐夜里一个人在云树苑的角落不知道烧什么东西,也不让我们靠近,只怕那些生辰八字,都是吉姐姐用来下蛊的把戏。”

      吉贵人气得牙痒痒,握紧拳头瑟瑟发抖,她抬头张望一圈,这个房间竟然没一个同僚,能够替她说上一句话。她只能跪到皇上面前,“皇上,即使往奴婢身上泼再多脏水,在奴婢宫中伪造各种证据,奴婢也没有半分胆子去做这些事啊!”

      嘉祺不理她,只管看着太后,“太后,这件事就交由您发落吧。”

      然后看了眼皇后,说,“皇后!这就是你管理的后宫!还偏偏挑今天这个日子,你们搜罗个人出来把罪顶了,这事儿就能算过去了吗!”

      说着甩着袖子就走了,吉贵人看自己已回天乏力,不知从哪掏出一根发钗,站起身就往玉常在胸口刺去,侍卫们也没拉住她,只看到玉常在来不及躲闪,胸口靠左襟的地方被一下刺中。

      侍卫们见状纷纷拔刀,把吉贵人围了起来,玉常在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撑在后面的梨木圆桌上,胸口涓涓流血,太医也上前扶她躺下,幸好刺偏了,并无大碍。太医先是止血,然后又喊人要送回云树苑要卧床休息。

      嘉祺在门口停顿一会还是提前走了,太后下了命令,“把吉贵人关进秋刑阁,再好好审审,不认字画押,她也别想再见天日。”

      吉贵人一脸苦笑,“好不如现在就把我给赐死了呢。”

      太后笑着说,“我自然还要算算往日你在这后宫之中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哪有轻松死去这么便宜你的事?”

      此时,钱公公又冒雨进了永禄宫,说是皇上有旨,除了皇后卧床休养,其他人等马上回紫阳殿用晚膳。

      梅贵人先拉着我出了永禄宫,即使外面雨势已经大了,可也不愿意在这里呼吸着紧张的空气。画眉在宫外等我,说是没人见到太清公主事后回了哪里,倒是有不少侍卫在花影池里找着绿手的踪迹。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冒雨而飞的丹鴸,感叹这宫里诸人命运的颠沛流离,也许还不如那些被宫人悄悄射死的丹鴸来得痛快。

      梅贵人也叹了口气,“命可真贱呐。几句话的功夫,就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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