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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我这次抵达的时间段,木叶正处于战争状态之中。
战争已经断断续续的持续很多年了,写作战场读作绞肉机的无底深渊,不停的将人类的血肉撕扯绞碎,恨与恨的连锁拉扯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局,利益的争夺战无法停息。
大家都这样的凄惨。互相憎恨。
当然,这对于卡卡西来说,就是双亲又要离开他,前往命运未知的战场。
这种事情是无可奈何的。
“原地休整。”
作为带队队长的旗木朔茂下了命令。
我停下了在树枝间纵跃的动作,一点脚尖落在了地上。
前线的局势又开始紧张了,这支队伍就是木叶派去支援前线的上忍小队,要在期限之前抵达前线指挥所。
去的人不算多,都是上次从前线退下来休整的上忍,经过短暂的平和之后,又要奔赴战场。
我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天朗月明,闪烁的星星散落在丝绒似的夜幕中,鸟雀早已归巢,伸展向天空的树影拱卫着高悬的月亮。
这是最后一次休整,因为再有一段距离,就要进入你死我活的范围了。
我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打开腰间的忍具包,撕开兵粮丸的密封袋,拉下面罩皱着眉头把深色的丸子扔进了嘴里。
“真难吃……”
实在不想让这东西祸害我的味蕾,我嚼了几下就团囵咽下了肚,向旁边一同坐下的旗木抱怨。
“舌头要麻了。”
旗木也往嘴里塞了一颗兵粮丸,听到我的话点了点头。
他接过我手中的密封袋手动销毁,然后从上忍马甲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了我的手心。
“吃糖。”
说起来可能有人不信,旗木在出任务的时候带的最多的不是苦无手里剑,而是各类坚果、果脯、还有糖果,硬糖软糖对半,和他偏冷的气质极为不符。
我把糖含在嘴里,旗木又剥开一颗递给了我。
看着手心里淡蓝色的硬糖,我用食指拇指捏住它举起对准天上的月亮,闭上一只眼睛观察透过半透明糖果的月光。
已经撕开了包装袋的糖果散发出了淡淡的香甜气味,口腔里被舌头卷着的葡萄味糖果与嗓子眼里那不可名状的感人味道相比简直好吃的让人落泪。
旗木啃着果脯,依然投以让人不明所以的注视,又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果脯。
身边传来草叶弯折的轻响,有一个人在我不远处坐了下来。
我把糖转到右边的腮帮子,偏头对来人打了个招呼:“泉美。”
“光希。”
穿着深色高领族服的宇智波对我展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也许是巧合,或者说异能力参照了我现实的人际关系吗?在这里,“我”的宇智波好友,有着和泉相似的外貌和相同的名字。
泉美一个是不像宇智波的宇智波。
「这点也很像泉。」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外表。说她不像,是因为她和宇智波一族给人的一贯下巴看人的印象不一样,泉美的脾气很好,人也很温柔,但也许是宇智波声名在外的原因,或者是对于天才的孤立,她在村子里的人缘并不好,族外的朋友大概只有我一个。
所以现在她坐在了我旁边。
按理说旗木应该找个借口起身走人,把地方留给明显要说什么话的我和队友。但他此刻纹丝不动?
…也行。
泉美想找我说的估计也不是什么非得要人回避的事,朋友间的闲聊而已,旗木走不走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拆封的糖果扔了过去。
我身上没有什么吃的,除了可恶的兵粮丸。
泉美接住,宛如看不见灰发男人一样,自然而然地对我微笑起来,一边剥开糖的透明包装纸一边和我聊天。
是在视线里把旗木删除了吗,好强。
“我的妹妹,”泉美说:“以前和你提过的,就是美琴。”
这个我记得。
泉美跟我成为朋友之后经常跟我倾诉她的妹妹,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我也算比较熟悉了。
只是这个名字总让我想起某个讨厌的人。
我也猜测过泉美口中的美琴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一个,但我没听佐助说过他的妈妈还有个姐姐,美琴阿姨也没提起过。
再说了,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会为了不让宇智波鼬出生而杀了宇智波美琴,这样做的话,我和宇智波鼬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干不出来那种事啦。
思索了一下,然后我回答:“嗯,说起来她现在也有十七岁了吧。”
“对啊,我就是烦恼这个。”
泉美露出些微的苦恼神色,眉头无奈地皱了起来,神情里还掺杂着点担忧,是长辈对晚辈、家长对心爱孩子的挂念:“美琴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诶,这样啊。”
我有些惊讶,又觉得到了这个年纪也理所当然,只是有点好奇对象是谁:“知道是谁吗?”
……不会是是宇智波富岳吧。
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美琴的话。
不过就是是我知道的那个美琴,喜欢的人也有可能不是宇智波富岳…毕竟谁还没个初恋吗不是。
泉美拧巴着眉头:“是青雉阿姨家的孩子,叫凪。”
“嗯····…”我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名字像个女孩呢。”
向天发誓,我就随口一说。
真没过脑子。请原谅我!
微妙的空气中,泉美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不是像。”泉美垂下眼睛,小声说:“凪确实是个女孩。”
我:“?”
旗木朔茂:“....…?”
你这个问号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装聋作哑。我的眼睛流淌出来这样的几个字。
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坐的挺分散的,在确定没有人能听见后把头转回来,试图搞清楚状况。
“··……泉美,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妹妹告诉你的吗?”
美琴是新生代的天才,也是宇智波的脸面之一,如果她喜欢的人是个女孩,不说无法留下后代这种小事,更重要的是传出去会遭人非议,为了名声和面子着想,宗族必定不可能允许啊!
泉美秒答:“不是。”
“呼…”我松了一口气,问:“那就是你自己猜的?”
“……嗯。”
那不靠谱吧。
也许是看出了我脸上的怀疑,泉美有些不安地扇动睫毛:
“就是……族里因为一些原因想要给美琴安排见面···…算是相亲吧,然后美琴知道的当天,就自己跑到青雉阿姨家去找凪了。”
“也许是找好朋友想想办法呢?这不能说明什么吧?”
“可……我觉得,美琴和凪两个人平时相处也很亲密……”
“比如?”
“经常手拉着手……"
“女人之间关系好的话,手牵手很常见吧。”
“相互喂饭···”
“呃…也可以解释为关系好?”
“形影不离……”
我踌躇了一下,谨慎地开口:“光是自己思考也无法得到答案啊,泉美得亲自去问才行啊。”
“……我知道,可是···…”
“好了,泉美,不管美琴喜欢不喜欢,这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与其想这些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不如想想怎么安全地回去见到她,怎么样?”
泉美不说话了。
我知道她在这里和我倾诉这件事情,是因为她真的对此感到了迷茫。作为一名忍者,泉美的手段高明到残忍,冷酷到令敌人闻风丧胆;可作为一个温柔的姐姐,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因为一个人而处境变得艰难,也同样不忍心强行违逆妹妹的心意,使她感受到痛苦,所以进退两难。
可我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也只能让泉美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即将进入的战场上,虽然我知道这同样令人心烦意乱。
【我知道,可是……】
泉美环抱起双膝,把脸埋在臂弯里。这是一种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是偏向古典的长相,面部轮廓柔和,皮肤是细腻的冷白色,姿容秀丽。但一双眼睛狭长锋利,睫羽长直,浓黑如墨,垂下时在眼底洒下淡淡的阴翳,寂静而幽深,有一种无端的庄重,好似画卷中寂静的典雅美人。
如果只是看脸的话,甚至可以说不像忍者、不适合作为杀人的兵器。风雅的闲谈、恬适的小酌更合乎她的气质。……就像此时,身着深色族服的女人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氤氲着夜晚明月般的美。
而泉美平常喜爱将长发束在后脑,垂下乌黑的绸缎似的辫子,高领的族服挡住下颌,堪堪露出淡色的唇,那双幽深锋利的眼睛存在感过于强烈,时常会显出几分阴郁。
我把嘴里的糖转到另一边,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太过不近人情。
于是我稍稍倾身,凑到她的身边,摸摸她乌黑的头发,哄孩子一样说:“有什么嘛,也不是很糟糕的事情?总能解决的……抱歉呀,开心一点吧?”
宇智波垂下了头颅。
无可奈何地在心底暗暗说着。
【可是,我知道的·……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不喜欢啊。】
【真是、没有办法……】
身边又寂静下来。
我把腮帮子里的糖转回牙关,一口咬碎,然后把面罩向上拉回遮住了脸。
我之前是不戴面罩的,因为就算蒙住了脸,小孩子也还是小孩子,不能变得更有威慑力。虽然忍者的小孩不能算成儿童,但在雇主的眼里也还是不如成年忍者可靠。
但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我的身体是一位成年人。
「薄叶」是天生的笑面,五官排布的十分巧妙,就算没有笑,嘴角看起来也是带着笑意的,十分温和且没有攻击性;
可一旦把下半张脸遮住,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撕扯开了伪装,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眼睛,很恐怖。
如果有人敢于直视发丝和面罩的缝隙中露出来的那双眼,就会恍惚间感觉满天血红色的网罗扑面,卷起了血雨腥风,颜色就像是化为了活物,几乎让人震悚的浓郁的猩红透过那双眼睛直直刺入灵魂,碎裂的可怕预感笼罩全身,足以让注视着它的人做三干遍噩梦。
「说是活物也没错。」
「即使没有什么瞳术,异能力也习惯于寄宿在我的眼睛里。」
「直视这种超级可怕的东西感觉一定糟糕透了!」
我的异能力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直比宇智波的写轮眼还要魔性。」
但这一点在战场上对我来说却十分有利。
在激烈的战斗中,一瞬间的恍惚都能够左右战局。而就算有敌人侥幸逃脱,也会给他留下终生的阴影,从此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后看到相似的颜色都要抖三抖。
就和debuff一样好用哇!
我正想着些有的没的,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旗木朔茂突然开口。
“……光希。”
他握住我的手。
“嗯?”
“刚刚宇智波上忍说的·……那些,你怎么想呢?”
可恶,又来?
不是,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我错过了一整季的剧情?
“不管我怎么想,事情也无法改变吧。”
问我什么想法,我没什么想法。
“..…是吗?”
我觉得旗木的表情有点怪。他垂下眼睛,沉默了几息,虽然没有在神情上表现出来,但我看的出他在踌躇和犹豫。最终他还是看着我低低地问:
“光希……纲手她,是不是喜欢你?”
我:???
好离奇,我耳朵在正常工作吗?
旗木看着我瞪圆了的眼睛,丝毫没有被那魔性的特质影响,自顾自地发出了死亡三连:“你和她经常手拉着手···…”
我反驳:“那是纲手性格直爽,经常拉着我跑来跑去。”
“相互喂饭····…”
“胡说,明明是纲手单方面喂我。”
“形影不离……”
“那是最近一起接任务。”
旗木的眉头越皱越紧,淡淡的哀伤和冷意,将他的面庞静静的包裹住了。看样子并没有相信我的解释。
啊、什么喜欢啊。
明明是纲手从我身上看见了她死去弟弟的影子。
…再说了,为什么要担心纲手?为什么是纲手?人家不是前段时间刚交了男朋友吗?用得着你担心?
要担心也应该担心我从小的队友宇智波泉美才对啊!
陷入恋情的家伙,真是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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