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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
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原先脸上轻松的神色也消失不见。简年将手机递到邑桑面前,就听到她有些嫌弃的话,“我的手是湿的,你拿着我来接。”
“好,”愣了一下,他应得很快。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下,接通的同时,他开口说,“我帮你把声音调大,方便你听。”
水声哗啦啦的,邑桑半弯着上半身,简年站在她的身侧,手里拿着手机放到她的耳边。
没靠得太近,手机隔着她的耳朵有一大段距离。
那边没有立即出声,邑桑听了半晌,看了几眼屏幕,喂了好几句后,才响起林子扬狐疑的声音,“嗯……?我怎么听见你那边有男人的声音?”
“……”
电话声音很大,在整个厨房都听得一清二楚,应该被简年开到了最大档。但手机离她耳朵有一段距离,声音就显得正正好。
邑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问出自己想要问的事,“找我有事?”
好在林子扬也没有执着于那个问题,“没事不能找你?整天见不到人影,唯小小忙着追人,你是忙着追鬼?”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扬子,我劝你去洗个牙。”
莫名其妙的一句,简年突地哼笑了一声。邑桑往后瞟了他一眼,做了个“嘘”的口型,电话里响起一道摸不着头脑的声音,“咋了?”
邑桑收回视线,继续洗菜,说话慢吞吞的,语气有点嫌弃,“你说呢。”
像是反应过来,他笑着骂了声,“我说个屁。”
邑桑懒得和他耍嘴皮子,把洗好的菜放到一边,“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干嘛?”顿了几秒,意识到什么,她赶在那一边的人之前先出声,“我没钱。”
林子扬嘁了声,“我找你就借钱一个事?想你不行?”说完打了个哈欠,一点没走心地开口,“想你都想到大晚上睡不着觉了。”
“……”
邑桑信他个头,拿抹布擦干了手。从简年手里接过手机,她捂着手机对他道,“我去打电话,你搞快点。”
身影在餐厅里消失,简年站在原地默了一会,收回视线,将邑桑刚才洗的菜一股脑地往锅里扔。
锅里的水冒着泡,发出“扑腾扑腾”的劈啪声。
邑桑打完电话回来时,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两碗面。
“你这么快,我还以为没那么快好呢。”
“嗯。”简年递给她一双筷子,没应声。过了几秒,掀眸看了她一眼,突然说,“是你打电话打太久了。”
眼神没看向她,像是随便说的话。
邑桑看了看自己的通话时间——两分二十八秒。
可能真的是她打电话打太长时间了吧。
隐约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邑桑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两份面,盘子里有两个煎蛋。
客厅里只有细微的碗筷碰撞声和几乎听不到的咀嚼声。
之前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邑桑越发觉得哪里怪怪的。想到好不容易才捡起来的关系,她决定自己主动一点。正想开口随便说一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的人先出了声。
“你要出门吗?”
他似是有点疲惫,脸色有点淡,像是垮着一张脸,没有惯常挂在脸上的温和。
“?”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邑桑没听明白,握着筷子愣愣问,“你要出去?”说完又飞快地放下筷子,一副吃好了的样子,“要是你想出去走走的话,我可以出去的。”
似是没想到邑桑会这么回,简年愣了下,掀眸望着她,继续问,“你朋友给你打电话,不是喊你出去玩?”
“不是啊,”邑桑微微张了张唇,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打电话给我的是林子扬,以前经常来家里玩的那个,你应该认识的。”
闻言,简年点了下头,然后道,“嗯,我还以为他喊你出去玩。”
“?”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邑桑猛然想起自己以前和扬子小小惯常待的地方,不是酒吧就是各种娱乐会所。也难怪简年会这样想,毕竟他们三从中学起就瞎几把到处玩,压根就不是务正业的主。
想到这,邑桑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既然决定要扭转自己在简年面前的人设,那这一点就必须要撇清。
但是,要怎么撇清啊。
想了想,她相信林子扬会原谅她的。
她低头假装吃了口面,然后抬头,谨慎而又假装随意地开口说,“我其实不喜欢玩的,就是扬子喜欢喊人出去。他喊了我,我不出去又不好,所以就经常跟着出去。”说完又觉得自己没说好,她咽下嘴里的面,“我每次都没玩,就是看着他们玩。”
小心翼翼地,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邑桑抿了下唇,想再接着说点什么的时候,简年嗯了声,不经意地再次接上之前的话,“你和他在谈恋爱吗?”
“?”
怎么越说越离谱。
邑桑一言难尽地抬头看着简年,拧着眉,“怎么可能。”
虽然扬子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她还是要说,就他那个花心大萝卜,就是送她她都不要。
“那为什么……”简年问得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口,“他说、想你。”
“?”
林子扬那只狗的话能当真,那公猪还真能上树。
邑桑有点无语,边夹了口面边嫌弃地说,“他没说完,他是想我……想、我、的、钱。”说到这个,邑桑撇了撇嘴,“他还欠了我七千块钱没有还呢。”
打电话简直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邑桑哼哼的语气有点搞笑,还是这话戳到了简年的笑点,他微弯了唇。
一楼昏暗,只余餐厅处的光。
头顶上的光明晃晃,晃得像是令人缭乱了眼。
简年微抿着唇,唇角些许上扬,瞧见邑桑直愣愣的模样,收敛了下笑意,“怎么了?”
“……”
没怎么,就是突然被你迷了眼。
邑桑撇开视线,带着点慌意,连忙低头吃面。一下子吃得太快,咽得太急,喉咙像是发痒,咳个没停。
“水,我要喝水。”
她指了指餐桌另一头的水,边咳边说。
简年匆匆倒过来,邑桑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半路上就拽着他的手往自己嘴里送。连连喝了几口,嗓子略微好受了些,她透过玻璃杯看见自己拽着简年手腕的手,怔了一下。
鬼迷心窍地,她没松手,握得更紧了些,直到将杯子里的水喝完,才微微松开。
“好受了点?”
简年微拧着眉,看着邑桑,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刚才被邑桑“轻薄”的手腕。“要不要再喝点?”
“不,”邑桑摆了下手,又瞬间收回。咽了几口口水,她摇头,没敢对上简年的目光。“没、事,刚刚、就是、被、呛到了。”
喉咙还有些难受,但邑桑硬憋着,不打算再说出口。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都有些安静。
桌子上还摆着两碗热腾腾的面,盘子里的两个煎蛋摆得整整齐齐。
好像有什么在空气里悄然发酵。
邑桑脑子有点迷糊,感觉像是回到每次期末考前的几分钟,什么也记不起,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坐回原位,怎么又开始吃起面来的。
“晚上不安全,要玩的话白天玩比较好。”
冷不丁的,对面突然响起简年的声音。邑桑夹着煎蛋的筷子一顿,蛋从半空中落下,掉到餐桌上。
望着煎蛋呆滞了两秒,邑桑嗯了声。过了一秒,她又对着简年认真且用力地解释,“不是,我不爱玩的。”
简年端起盘子,从厨房重新拿了双筷子,将盘子里的那个煎蛋夹到邑桑的面碗里。“嗯,我是说,偶尔去玩的时候,尽量白天去,不要大晚上的去,不安全。”
要不是他的语气温柔又缓慢,又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邑桑简直就要怀疑他是在说反话。
放下盘子,他笑了下,“好了,快吃吧,待会凉了不好吃。”
“……”
循着他的话,邑桑咬了口蛋,紧接着抬眸,“不是,这是你的煎蛋。”
简年挑了下眉,一侧的嘴角微微扬起,轻笑了下,“嗯,给你吃。”
笑声爽朗,鸦羽般的长睫下,那双黑色眸子半弯。
这一刻,邑桑突然觉得舞台上的简年也不过如此。
真正好看的,是在她家餐厅,对着她,挑眉轻笑的他。
看了两秒,匆匆低下头,心跳声扑腾扑腾的。像是要越过那层发烫的皮肤,冲出体外。
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对面的人一点声音都无,邑桑也不敢抬起头去看。
一筷又一筷的面往嘴里送,一股脑地吃完。邑桑抽了张纸边擦嘴边说,“我吃饱了,先睡觉了。”
起身得太快,右脚绊了下桌角,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
“小心一点。”
后边的人连忙说了句,脚步声似乎响起,邑桑连回答都来不及回答,立即往楼梯口走。脚步慌张,步子跨得大,甚至都不敢回头看那人的反应。打开门,关紧,背靠在门上,脸颊两侧发着热,耳根子烫得灼人,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心口处的跳动声清晰又剧烈。
这种感受,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异常分明。
房间里没有开灯,乌漆抹黑的。
所有的感官都被黑暗屏蔽,那份情绪,似乎却在这个黑夜里,不断放大。
邑桑看着从窗外微微洒进房间,落到地板上的月光。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将掌心贴到脸颊一侧,呼吸变得平稳顺畅。拿出手机,登上小号,她发了一条微博:想当女友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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