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里

作者:Sovere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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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事物的价值大小取决于多寡,任何东西多了就贱了,人也一样。”

      “就好比如果老鼠只剩下那么五六只,那它就变成濒危物种了,会受到特别的保护。哎,你说我们活得是不是过于规律化,少了就是“珍稀动物”,“价位”也就高了。”

      “什么价位?”

      “乾乾,你回来啦!我们在讨论最近比较热门的“卖女儿”的价位,姜离说“计划生育”政策利大于弊,可我觉得不对啊,那些真实存在的历史图片反映了“草菅人命”是一种常态。而且网络上有人指出这一政策是导致男女比例失调的罪魁祸首,讨不着媳妇是因为“媳妇”早就被溺死了。这种说法肯定是错的。但是我觉得在那场运动中,死去的“女孩子”会不会很多,出于人道主义,作为同类,我肯定不会认同那样的做法。而且今年关于女孩子被杀、偷窥、被指点穿着的案例频繁的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女孩子追求权利的过程真难。”

      “因果错误,这些案例的出现并不是我们由此来要求社会、国家重视以及提高女性的地位的证据,而是因为女性的地位提高了,这些案例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工业革命乃至信息革命很大程度解放了人类的双手,纯劳力的工作基本被机械取代,所以在新一轮的“时代”,智力、脑力成为适应这个社会的优势点。即使被强行灌输“女孩子不如男孩子智力高”“女孩子初中学习好的上了高中就不行了”“文理分科后学理科的就不如男孩子了”“女孩子......”但是各种有利的证据出现,譬如女性诺奖获得者、女数学家、女性职业者......使得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不过当你和某个完全未进化的“动物”谈论女性诺奖获得者,可能只会听他们说“不就是个婆娘”。所以诸位任重而道远啊。”

      “在这场原本起点就不对等的竞争中,没有先前女性同类的所创造的环境。所以一开始很多女性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实现自己想做的事,然后为下一代女性努力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让她们不再认为“白马王子”“结婚”“牺牲”是天经地义的。让她们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如果站在不知人间疾苦的“上帝视角”,那么我认同姜离,“计划生育”是利大于弊,毕竟资源有限。即使要谈论“人道主义”那也要在认清现实的基础上。你和我都是计划生育的“产物”,在这措施之下享有独有的资源,我们是幸运的。从一开始就拥有该享有的读书、学习、社交的权利,不用担心被性侵、不用担心有没有书读、不用照顾其他人、不用为了家人而牺牲自己、不用担心在母亲子宫里时被移除。就像是力不会凭空出现,女性现有的权利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我们所拥有的是因为“它们”牺牲换来的。”

      “女权和男权的矛盾,是这一阶段存在的一个常态争论。当然,支持“女权”的男孩子大有人在,或许在“平等、自由”等现代词汇的滋养下,我们应该秉持“平权”的理念,可是如果不极端一点,连一点权利也争取不到。国家对于行贿罪处罚较轻是因为国情决定,即使正常流程的申请某个项目,不交小钱钱你连人都找不到。你想那些人本来就可以按照正常流程办事,但是却还是极端的冒着犯罪的风险去为自己争取正常的权利。所以就算被贴上“女权”的标签又如何。”

      “争取也没错,但是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最好的办法不应该是从自身开始改变吗?等着别人把权利送过来,凭什么?”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高中同学的姐姐在结婚后对他说“我感觉这个世界这么大,却没有我的立身之地,原生家庭在结婚后把自己的卧室改成储物室,在婆婆家又完完全全没有归属感,自己就像一个流浪者,从一出生就流浪”,当时听到这句话,我有想过,她为什么不自己挣钱给自己卖房子,不想结婚就自己努力一个人生活,自己给自己归属感。上了大学后我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很搞笑,普通家庭的男孩子都是依靠父母买房子,那那些女孩子得多难啊。在女性结婚为常态的大环境中跳出这个圈太难了,她要和整个社会、整个女性团体、家人、父母对抗,有那样的想法就需要很大的勇气,更何况去实践。”

      “大环境有它存在的原因,在“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依附于男人”......的大环境下,有些男人在可能在付出工作,或者如果家底好,也不用工作的情形下享有对女人的控制,或者不控制,漠不关心,成为一个家庭的局外人。有些女人天生的梦想便是依附于“霸道总裁”,梦想不努力就可以依靠傻白甜剧情上位少奶奶,或者单纯的就像个吸血鬼,吸食同为普通人的伴侣的钱财、灵魂......,所以如果有人想跳出这个圈,便是动了它们的奶酪。如果男孩子想照顾宝宝,搞家务,那么它们会说“一个大男人,真没出息,还让自己老婆出去挣钱”如果女孩子不想生小宝宝,它们会觉得那有违人伦常理,说“女人不生孩子这一生便不完整”,可惜那些不和时代一起进步的人不知道那些人伦常理不过是最开始的人杜撰出来的。”
      “人想干什么,从一出生应该是空白的,然后在社会、父母创造的环境中由自己去绘画,而不是从开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说,封建王朝的那个时代,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成为“发号施令”的君王,所以才不会去彻底的推翻帝制,推翻了,那每个人都当不了皇帝,“每个人”肯定包括自己了,不得不说权力的诱惑真大。”

      “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桥段和想法什么时候褪色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这个群体在思想上进步了一大截。现实生活中“计划生育”的失败品,比如我,不过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家底好,“资源”还算丰富。那其他人呢,如果在原生家庭“缺爱”,会不会特别急于跳进“大环境”,早早入驻似赌博一样的婚姻。急于跳出深渊,却入虎口。普通女孩子的婚姻就像是一场赌博,在小时候就会被灌输,“读书好还不如以后找一个有钱的婆家”“反正以后要嫁人”......,然后呢,这场赌博在愈演愈烈的男女矛盾中胜率极低。因为优秀的女孩子越来越优秀,优秀的男孩子也一样,那原本就只想普普通通的你怎么办?
      “可能有些小可爱就想成为一个温柔的妻子,在家里照顾宝宝和丈夫之类的,可是如果丈夫不尊重她,亦或者出轨之类的,那不是很惨,以前她们就忍着。忍不了偶尔反驳两句还会被家暴,被杀。现在呢,在“女权”声音愈来愈高的时代下,离婚吗,那不是什么都没了,半途开始努力更需要很大的勇气。

      “不过如果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们已经在开始改变了,虽然很慢,但总比原地踏步的好。而且男孩子也在变啊,我小舅舅和小舅妈就很好啊,小舅舅很尊重小舅妈,小舅妈想开小酒吧,他就教小舅妈学习经营管理。我舅妈也很喜欢我舅舅,虽然是个小学渣,但是那段时间学习可认真了。”

      “纯粹的男权过于极端,在“平权”思想教育下的我们不可能任由自己变成另外一种极端的“女权”,但是在争取权利的时候,会被打上“女权”的烙印,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希望啊,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男生和女生一起,和社会一起创造一个很好的环境,让那些愿意成为职场女性的女孩子努力成为她所希望的样子,让喜欢为人母的温柔的小姑娘成为母亲,让喜欢做家务、照顾小孩的男孩子在家里可以开开心心的带小宝宝......让他们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不被大环境过分干涉,不被偏见。”

      “既然我们从一开始就享有最好的资源,那么更应该好好利用,做一些事,来维护那些美好的普通、平凡。”

      “对的,毕竟大家都是人嘛,独立且美丽。”

      ——女性被杀害事件后的谈话

      x大学生会换届结束后,肖汶整理好所用的表格,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想着换衣服也来不及了,就准备直接穿着工作服去参加聚会。
      聚会的地方在离x大不远的一家新开的酒店,她下楼后没坐校车,准备走过去。路过学校人工湖时,看见前会长的室友坐在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发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气息,所以她也就很有礼貌的没有去打招呼。

      肖汶已经被确定为新的学生会会长,所以免不了被灌酒,好在自己是女生,旁边又坐着前会长,那些过来邀着喝酒的人也比较收敛,她喝的并不是很多。
      聚会结束后,她脚步有些凌乱,和那帮人告别后,被前会长和一起的一个女生搀扶着出了酒店。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说话也语无伦次,“乾乾姐,我今天下午看见你室友了。”
      说完后“嗝”了一声,她有些嫌弃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
      直到快到宿舍门口,也没有听到旁边人的回应。
      她靠在门上,眼睛睁开看着对面的人,发现扶她来的人的脸像打了浅色腮红,透着淡粉色,看来也喝多了。
      “乾乾,你还清醒吗?”她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女生只是点了点脑袋,然后安安静静的站着,眼睛半眯着。
      “乾乾,你手机呢,我给你室友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给。”
      等来人将顾乾乾带走时,她脑袋更懵了,这人怎么和人工湖旁边的女生性格差那么多,明明长着同一张脸。

      躺在床上时,她似是呓语一般喊了一句“姜离”。
      肖汶第一次看到那女生的名字时,法律专业的她立马敏感的发现,那俩字和“羑里”有点像,那个商纣囚禁周文王的监狱。
      第一次见到真人时,着实有点被惊艳到,又或许是因为她对工科女生的长相不报什么希望,而姜离本人又很漂亮,所以她才会用“惊艳”二字形容姜离的长相。明明是略显可爱的长相却因为清冷的气质让人觉得难以接触,但是当她露出小虎牙对着人微笑时,会让人产生一种她很好接触的假象。

      对于姜离,她是未见其人,但闻其名,毕竟X大学生会会长和宣传部部长的另一名室友大家都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原因无他,只因那两人太优秀。
      顾乾乾是学生会会长,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又是外交世家的子女,和其它校组织的“大佬”关系都不错,之前和肖汶同期入学生会的一个男生暗恋顾乾乾。奈何她已经有男朋友,据说是某科技大学的科研大佬,在大二的时候去当了一年兵,在温文尔雅的书生标签上添加了一抹硬汉色彩。肖汶见过一次林言润,对此人的印象就是“果然优秀的人长相也很优秀”。
      另外一个人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程澜,学生会为数不多的工科女生,玩的一手好摄影,精通ps和各种办公软件,又很会画画,还是学校舞蹈社团的台柱,性格比较软萌讨喜,她的小迷弟比多,横跨三个年级。
      相比较这两个人,肖汶对她俩的室友了解甚少,第一次听见这名字,是因为学生会有一个活动叫“X大十大人物”,当时程澜可激动了,大喊,“十大人物,我离必上榜”。
      后来肖汶在学校官网上看到了本人的证件照,规规矩矩的,看不出什么。虽然对于理科的实验之类的不是很懂,但她学过知识产权法,了解过相关的专利知识,所以在看到她的一些获奖记录和学术论文后,只剩下对大神的膜拜。
      对于理科大佬级别的认知,肖汶还停留在“爱因斯坦爆炸头”“性格孤僻乖张”......等认知上,所以在第一次见到姜离时她有点懵,认知和实际情况前后反差太大。

      她记得那段时间程澜她们专业有一项实践活动,好像是学习实际操作机床、电焊之类的,她对于这些细节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几天宣传部部长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当时正好办公室的储物室有几把椅子连接的地方断了,会长说可以拿去让室友帮忙。因为听那人说,实践活动太简单了,就电焊铁片片,太没意思了。所以顾乾乾准备把椅子拿去让那人练练手。而肖汶自然而然的就成为组织这项活动的人。
      五六个人抱着个椅子走在学校的大马路上果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那天,姜离穿的很舒适,一如往常的装扮。浅蓝色的牛仔阔腿裤,上半身简简单单的一件荧光绿紧身背心,背心的下摆平平整整的挽在裤腰里,衬的那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身更细了。因为不经常穿长袖,再加上荧光绿很显皮肤白,所以那两条裸露在外的手臂看起来分外的白。
      这样惹人的白再配上一面电焊面罩,一把电焊机,画风出奇的诡异。
      察觉到有人来,女生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姜电焊面罩放在一旁,然后取下口罩,确认是顾乾乾让带来的,就让她们在旁边的树阴下休息,并给他们每人拿了一瓶饮用水。

      实习老师吃晚饭之前再三叮嘱姜离在实际操作的时候记得穿防护服将胳膊护住。盛夏的天气本来就热,姜离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进去厂房穿上防护服。

      肖汶对那天的记忆很深刻,算是大学期间为数不多的名场面。厂房那边人很少,很安静,能听见蝉鸣,蝉鸣逐渐被电焊的声音掩盖。入目便是认真作业的少女,偶尔微风吹过,扎着利落丸子头的女孩子鬓角旁的碎发随风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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