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里

　　“小学生打游戏前后充值五万元，他的妈妈是个环卫工。而且这个钱貌似还是存了好几年的。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厉害的吗？给这条新闻点赞的的人还挺多。”

　　“把小学生的角色代入李晗儒，然后把那个“妈妈”想象成你舅舅。是不是新闻就变成“花了几个钱哄小孩子开心？”

　　“呵呵——。”

　　“不过仔细想想为什么这段时间这种新闻频繁的上热搜，除了媒体舆论的推动，还有什么？”

　　“那原因呢？在更过极端案例出现之前，给游戏开发者一张红牌警告，让他们整改？”

　　“应该吧，谁知道。这游戏偏低龄化，而且限制效果没有开发商承诺的那么严密。李晗儒12岁，之前他不是说班里面的很多学生都跟风充值吗？数额还较大。此外，他用你舅舅身份证认证的，至少可以玩一天。”

　　“等等，我看看下面评论，它说：那也不能全怪游戏啊，是他们自控能力不足，又没有人逼着他们去玩，也没人逼着他们去充钱。
　　“底下连着十几条评论都是这种调调，点赞还挺多，像水军吗？”

　　“不确定。”

　　“好烦啊。每天想放松看点娱乐新闻都不行。这些控制意识形态的手段真低级。”

　　“低级吗？不是还有0.0000001的概率让你不确定，并且持续性的垃圾灌入，你会信以为真的，这段时间你不是已经被成功“洗脑”，认为刚刚红起来的一个男星很帅。”

　　“可那是事实啊。他本人就很好看啊。”

　　“娱乐圈哪个丑？”

　　“还有，口香糖好吃吗？”

　　“说这个干嘛。”

　　“广告打得多了，你自然而然的会去买。成功“洗脑”。”

　　“我去，别吓我，我怕怕。那游戏呢，也是洗脑的？不可能吧。”

　　“市场主导的弊端就是“有心人”会用尽一切办法积极找寻人们消费的点。只要被抓住了，就逃不掉了。近代史的课本上说，当时英殖民者发现小农经济的中国对于他们所引进的物质内需不大，反而自己还花钱买中国的东西，造成“贸易逆差”。英国人认为他们的对外贸易处于较为不利的地位，所以找到了“鸦片”，就此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不过英国人认为这不是鸦片战争，而是贸易引发的贸易战。反正他们又没有逼着那些人买，没逼着他们吸。”

　　“不是吧，和黄赌毒并列？游戏地位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而且我玩游戏也没上瘾，一个月三四个小时不多吧。考研那段时间基本没碰过。”

　　“考完试了呢？”

　　“初试之后要准备毕业设计，4月份确定被录取后，要花时间看一些现实生活中的案例，没时间玩啊。”

　　“你知道你要干什么？方向明确，它对你的控制没有那么强。那些小朋友，大多今天想当科学家，明天想当明星，思考的自主性没那么强，容易被控制。和你小的时候，父母容易控制你一样，只不过你的父母不全都是“吸血鬼”，而有些游戏不一样，完完全全的“吸血鬼”。还有啊，游戏是为了娱乐或者是一种艺术，你不觉得你之前玩的“消消乐”就比较娱乐吗，没“体力”就别玩了，充钱也没意思。但是现在这款游戏没有什么限制，打游戏不单单是打游戏，cp什么的花样还挺多，打游戏的时间被限制了，还可以换号。游戏难度太低，要是全整成“机械迷城”那样的，至少2/3的人可以戒掉游戏。”
　　“不过，税收、提高其他职业的收入，直播以及由职业比赛所衍生的一系列行业，可能是它目前存在的价值所在。”

　　——大四毕业旅行时的闲谈

　　2017年1月，顾乾乾早早就被家里安排去实习了，早早就离校了。
　　姜离没有提到自己会不会回家过年，所以程澜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又准备留校，早早的就预约某人去她家过春节。
　　结果被告知“no”

　　“为什么？”她停下给姜离投喂薯片的手。
　　“我家里今年有客人，要回去。”
　　“是吗？”她慢吞吞的应了一声，接过姜离递给她的纸巾擦了擦手。一边擦手一边思索着，大学四年下来，姜离好像就回过一次家，而且是暑假期间，寒假根本就没有回去过，今年可真是个例外。

　　还剩下10天才放假，期末考试早就结束了，姜离还是和往常一样窝在宿舍看书、刷剧，因为时间比较充足，所以她基本都是找一些已经更新完了的番剧。她不喜欢一周看一集，太慢了。可能每集的结尾都会留下一个悬念勾着人期待下集的更新。不过她才不会上钩，就算偶尔遇到剧情介绍不错的番剧，看完第一集也就搁在一旁。

　　最近群里面上传了一些新的动漫资源，姜离记得自己好像之前有一部不错的番剧，当时好像只看了几集。
　　她翻看了一下文件，里面还有资源，就手动保存在网盘里面。

　　“你不觉得很血腥吗？”
　　姜离停下咀嚼土豆丝的动作，按空格暂停，画面定格在人体被撕裂的一帧。
　　“我吃不下了。”做完最后一个吞咽的动作，程澜将饭盒放在桌面上。
　　姜离将耳机取下，随手将电脑合上，“现在吃得下吗？”
　　“没事啊，你看你的，我又听不见声音。”反正是自己怂且好奇非要挤过来和她一起看。
　　“要不等下教你打游戏？”姜离将基本没动的米饭倒在装有土豆丝的白色塑料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饭菜是程澜在食堂带的，食堂阿姨可能是害怕时间来不及，在午饭的高峰期之前就将米饭按照一块钱的量装在白色塑料袋中。
　　刚开始，程澜总是拿着自己的小粉饭盒去打饭，后来跟着姜离学坏了，开始接受学校食堂的塑料袋。虽然她内心是抗拒的，认为这样太浪费了，而且污染环境。不过在姜离的一番歪理洗脑下，身体倒是诚实的每次都开始使用食堂的塑料袋。姜离说：“塑料袋泛滥不可避免，况且中国的人口那么多，国民意识不强，普及其他的替代物肯定难，所以放心，光靠宣传减少使用塑料袋肯定没什么效用，后期肯定会研究出可以降解塑料袋的方法。”

　　“我还是太菜了啊，又被塔给打死了。”
　　盯着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游戏人物，程澜无奈的丧着一张脸。
　　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生双手熟练的操作，觉得自己拖后腿了，在看到队友发出一条“这个鲁班是猪吗别送了。”她脸皮薄，有点挂不住了，觉得有点委屈，她也是考研前被人安利的这款手游，连英雄都没认完，她又没玩多久，结果就被人打击到丧失玩的兴趣。
　　姜离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耷拉着脑袋的舍友，打开26键手机键盘，切换成英文模式，发了一个“gun”，“你等下跟我。”

　　结果她跟不住啊，姜离操作的的游戏人物是一个衔着草的人物，画风比较精致。开局的时候，对面的敌人一直发消息各种李白哥哥短，李白哥哥长，在“难道就是那个李白，长胡子的诗仙”的疑虑中也就记住这个英雄的名字。帅归帅，奈何这个英雄花里胡哨，嗖嗖嗖的一会在这儿，一会儿又在那儿，她完全跟不住。
　　不过姜离说保护她是真的，每次被对面针对时，姜离总是会很快刷大出现。
　　赢了这局后，之前说程澜是猪的那个人加姜离好友，姜离直接拒绝，并在设置中添加了拒绝添加好友的功能。
　　“我是不是等下翻看一下相关技能介绍再和你玩，感觉拖后腿了。”
　　“没事，匹配而已，随便玩玩。”
　　程澜听她这说话语气是觉得这款游戏很简单，瞬间觉得自己太菜了。不死心的问了句，“那排位呢？”
　　“我们排不了，我现在段位不适合和你排位。”
　　瞬间又被打击了。

　　两人又开了一局。
　　“啊，姜离，李白有人玩了，那你玩什么？”
　　姜离随便划了划列表，“我最后选，你呢，想玩什么？”
　　“我想再练练这个机器人，感觉声音很好听。”
　　刚开局，姜离选的游戏人物和程澜直走下路。她听姜离的指挥，在姜离把人抓过来后，疯狂的点击攻击键。
　　“first blood”，听见这个声音，程澜兴奋的抬起头，有点懵，“我杀了一个人。”
　　“good，你先打那个旁边的小河蟹，我去对面野区玩玩。”
　　等她打完小河蟹，就看见对面的人发消息“问候”姜离。
　　程澜很是不解，“对面为什么骂人啊。”
　　“菜。”
　　“奥——。”
　　不到10分钟，对面的下路两个塔以及上路的一个塔都被推掉了。中路比较棘手，对面完好无损，自家的倒是被磨掉了半血。
　　姜离蹲在中路，预判对方的走位后，将嬴政一把抓过来，中路的安琪拉反应很快，二技能接三技能直接给秒了，然后顺利推了中路塔。
　　程澜觉得这局特别顺，拿的人头也多，姜离每次都能勾到人，然后她就顺利拿了人头，想着哪天也玩玩那个英雄。
　　这时候，玩李白的队友发了一条消息，“玩钟馗的小姐姐加个好友。”
　　程澜看了一眼那行字，“他怎么知道你是女生。”
　　“猜的。”说完后，快速的打了几个字然后发送。
　　程澜正在打红爸爸，看到那句“给操吗？”脑袋转不过弯了，大拇指只是机械的按着攻击键，是那个意思吧，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她瞄了一眼姜离，女生只是面无表情地很淡定地操作着游戏人物。要是不坐在她旁边，程澜都怀疑说那句话的另有其人。

　　陈维轩看到那三个字，刚喝的可乐直接喷到了手机上，他慌慌张张的拿着纸巾擦了擦手机，定睛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看错，继续打字，“小姐姐，加我嘛，嘤嘤嘤。”
　　对面还是冷冰冰的三个字，“给操吗？”

　　等快把对面水晶拆掉时，发消息的人像是害怕不同意似得，连着发了三个“给”。
　　姜离取下眼镜，退出游戏结算界面，看了一眼屏幕，便直接退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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