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失准の预言

　　【无终的绝望】

　　【 “一切。”
　　于是你不再为他们所知，也不再为他们所爱。
　　本想独自守望着所爱之人的幸福死去，却窥得了再次从暗处滋生的仇恨、欲念与缓缓抽芽的战争的种子，不再为那般多的因缘与憎恶滋养，却生得同先前一样。几近腐烂的枝叶间流淌着罪罚，萎靡的光所不得照耀之处，魔鬼们将再次起身征伐。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请您相信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孩子拜在老人面前，这是姿态极低的哀求。四代目站在三代目身后沉吟不语。良久，老人缓缓道出：“如果说刚刚我所听闻的都是真话，那么最应该得知这些的...应该是水门吧。何必来找一个早已退位的老头子？还是说——你认为像我这样迟暮的老人，更容易被你那拙劣的谎言欺骗？”
　　谎言。
　　欺骗。
　　为什么不相信我？
　　明明——明明——
　　明明你们——应该相信我的——
　　仿若有什么支撑他的物事崩塌了，男孩失了魂一般扑倒在地上，因长期不见日光而无血色的双唇颤着，他长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几乎要发出带着哭腔的怒吼来质问眼前的人，可阻止他的并非是理智。
　　刚刚使用飞雷神而来的水门站在三代目身前已做好了攻势——用飞雷神匆匆赶来保护老师的自己却只看见一个卑微到了尘埃里、用尽全力去求得信任的孩子。他看见那孩子的眸子里充满愤怒：并非是被拆穿的恼恨，竟像是受了长辈委屈的孩子。继而哀伤吞没了那双蓝色的眸子——那是被伤得极深的眼神，水门并不觉得自己和那孩子有什么渊源，可自他到来后那孩子一直躲避着自己的视线，而当他扑倒，双眼空洞地望向前方时，水门才瞥见男孩的脸——被金色的长发遮掩的、灰扑扑的小脸，那是怎样的五官？水门猛然发现那孩子的脸竟是惊人的熟悉，当他定下心神想要细细端详时，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如果非要论起自己同那孩子的渊源——水门叹了口气，缓缓走过去，蹲下去看着那孩子以极温和的语气轻轻说道：“孩子，你是叫漩涡鸣人吧？将九尾封印在你的体内是——”
　　刚刚还萎靡着的鸣人忽的动了，猛然用头撞向水门的下巴——倾注了全身的力道，却没有继续发起任何攻击。
　　那孩子是被触怒了。被自己所说的话？
　　水门不解地迅速退后几步，鸣人抬起头沉沉道：“是身为四代目拯救村人的必然之举？是涡之国的遗民对于盟国木叶忍村的责任？是——？”
　　他忽的顿住了，眼见着金发的男人缓缓弯腰，木叶村此时的最高权力者、忍者史上拥有无上荣耀的金色闪光对着他鞠躬。
　　——“对不起。”但一个人可以有所不为。火影不行。作为火影，那的确是责任，却不应该由无辜的孩子承担。
　　他却也是自私的。明明自己的儿子也拥有漩涡的血脉——他却...
　　选择了——另一个孩子。
　　鸣人想走过去、顺势扶起那个男人——那样许是他唯一可以与生父有的肢体接触。可是他停住了，冷冷道：“我不需要您的道歉。至少不需要您为此而道歉。”
　　水门想要说些什么，鸣人接着道：“将九喇嘛封印于体内对我来说并非是什么负担。”
　　“九喇嘛？”
　　“这是他的名字。”
　　“你...被认可了？”
　　“您早该知道的——当我回村之时——我早已说过了。
　　“同你们所有人。”
　　孩子的呜咽声噎在了喉咙里面。
　　“你们不会信——你们从来不会信——没有人相信我。你们甚至不愿意——不愿意听我说完——
　　“你们不愿意想我是否会伤害你们——我从未对你们说过一句假话——可你们从来都不相信——”
　　水门沉默了，三代目揉了揉眉头：“孩子，那般严重的事，我们需要时间...”
　　“已经没有时间了！”孩子哀求般的望向男人，四代目火影阻住即将起身的老师。
　　“你再对我讲述一遍——你刚刚对老师所说的话。”

　　并未完结的战争与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自己连同妻子的死亡。
　　以及...重新来过的、人生么？
　　水门看向那结束了讲述便沉默不语的男孩，入了他眼里的是那孩子久未修剪的乱发、尘灰遮掩下长时间不见阳光而略显素色的皮肤、因缺水而干瘪的、血色寡淡的唇、以及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甲——那是以疼痛换来的清醒。
　　他望见那孩子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甚微的期盼：“您愿意相信我么？”
　　——很抱歉，孩子，我想我不能。
　　他竟是犹疑着，对于那孩子道出的荒诞之事，水门发现自己居然不忍心那样打破男孩的渴望——如果那孩子在演戏，那么他的掩饰真可谓高明。
　　三代目缓缓发话：“孩子，并非我们不愿予你信任，只是你所说太过——”
　　“太过荒谬么？我懂的。”水门见那孩子的指尖透出一丝亮眼的血色，男孩隐忍着，强作平淡地回答，“我懂的。我都懂的。”
　　他总是能理解他们的——他敬爱的长者，他至亲的父亲，作为木叶的火影，他们不能光凭一面之词便相信一个孩子——哪怕他在刚刚出生时便因他们的意愿而开始了对这个村子无终的奉献。
　　哪怕他从未对他们有过欺瞒之心。
　　可是——可是——
　　他还是期盼着——他仍然渴望着——渴望着被他们所信任。即使结果在意料之中。
　　他总是能理解他们的。
　　他可以理解他们的。
　　可是——又有谁来理解他呢？对着他们说出真相对他来说无异于亲自强行撕开尚未结痂的伤口，血淋淋的一片：忆起最痛苦的过去；无异于承认自己的无能与挫败——“什么也没能改变”。
　　他应该理解他们的。
　　应该。
　　掌心几乎已经麻木了，孩子的眸子空洞：“我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相信，但我可以证明这一切——山中大叔——山中亥一，我接受他来窥探我全部的记忆——以此证明我所言不虚。”
　　水门愣了一下，提醒道：“那个术——”
　　“没关系的。”男孩挤出一个丑陋的笑，“没关系的，我会消除内心全部的、可能被查看记忆所引起的抗拒情绪，不会有任何的阻碍。那样也不会对我的大脑造成多少损伤。”
　　“你...”水门不由得道。
　　“如果怀疑我会突然发难，就请四代目控制住我，如果我有异动，随时可以结束我的性命。
　　“如果可以的话——请现在便开始吧。正如我所说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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