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失准の预言

　　【无终的绝望】

　　【“何况，我可是很强的。”骗子。
　　“你根本...没有必要道歉啊。”骗子。
　　“那孩子死在你的手下。”
　　“是你亲手杀了他。”
　　由我的攻击而四溅的鲜血、由我的情绪而造成的死亡...我所加诸于你的痛苦。也只有这些而已。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剥夺生命。我存在的意义便在于此。仅仅在于此。
　　作为只爱自己的修罗活下去。在虐杀中感受自己的存在。温度。湿度。味道。鲜血可以给予我正存活于世的人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因为你靠近了我
　　因为你使用了我给你的药。
　　因为你对我笑了。直到最后都。
　　所以你是希望我活下去的吧？
　　因为你是这样期待着的。而他们所期盼着的是我的死亡。
　　所以要继续存活着。无论为何。无论以何种形态。
　　活着。〗

　　层层镣铐被打开的声音传进来，逼仄的暗室中，孩子将手臂伸出窗口，勉强接过餐盘。送餐人便阖了窗，绝了室内仅有的光线。暗潮在胸口涌动，澎湃的红色光芒翻滚升腾，逐渐停息。暗室中便有了甚微的光亮，润泽了男孩眼里干涸的泉。
　　“多谢你啊...九喇嘛。”男孩低声道，捧起餐盘便开始机械般的进食。总会听到的类似于“我存在的意义可不是给小鬼照明啊”“你当我是你的保姆么”这般来自九尾的抱怨不是从何时起已消失了，封印于孩子体内的怪物操纵着它漫溢怨恨的凶险查克拉，只默默为监牢中的孩子点上唯一的一盏灯。
　　鸣人将小窗推开，查克拉遂即收回去，孩子将餐盘放出去，室外的守卫便又层层上了锁，沉重的古锁从守卫手中滑下，坠着长长的铁链，撞上厚重的铁窗，鸣人蜷缩在暗室的一角，可以听见声音的回响。那回响绝了，室内便是真正的寂静无声。
　　——真正的...与世隔绝。
　　橙红色的光团倏地亮起了，光火跃动在鸣人的眼睛里，孩子笑了——潮水翻涌，笼门竟是大开着。
　　“你就想像这样被关一辈子么？”孩子与巨兽相对而坐，橙红的兽微微别过头，不耐地道出略带关心之意的话语。“真是想不到呐，我居然会等到九喇嘛先开口的那天。”鸣人仰起头。
　　“不要转移话题。”九尾略有些恼怒，“我只是不想要一个无为的人柱力。”
　　“那么...那时...为何会认可我呢......”
　　如果说是人柱力身亡，封印于其身的尾兽也会消失许久。那么只需要放出一部分查克拉的掌控权就好了啊，足以在那时...在被四代目风影追杀时保住性命。
　　为何要认可他呢？
　　在那时将全部都交托于他？在鸣人的认知里，九喇嘛可不是会如此轻易交托信任的性子。
　　“因为你是不一样的。”闷闷道出一句，巨兽埋着头转过去。
　　——因为你是不一样的。
　　——没有应有的怨忿。却也没有天真的期待和憧憬。
　　——唯独剩了满心的甘愿。这般仿若在赎罪的、无为的奉献的姿态。像极了羽村。
　　闻言，孩子低下头，喃喃道：“不一样的...么？”
　　“为什么甘愿被关在这里？”鸣人见不到九尾的神态，听它再次发问，略有些黯然。
　　是因为被判定有失控的可能——被判定为可能威胁到村子的存在。
　　——“不是的...这是完全的...心意相通的认可...”刚刚捡回一条命逃回村子，裹了一团红色查克拉、满身鲜血的孩子急切地解释。
　　——“这孩子是天才。”
　　——“但他也可能是祸端。”
　　——“处理掉...”“杀死...”“关押起来...”“他很优秀...还可以利用...”“暗部这些年...”“外族人...不可信...”“果然...”
　　——“怪物！”
　　那时孩子抬起头，眼睛看向红发的女子。她灰蓝色的眸子里尽是警惕。
　　参杂着更加令他心碎的怜悯。
　　孩子垂着头，一步一步地、自发的走向为他所准备的监牢。像是就此认了命的、接受宣判走向刑场的囚徒，又像是突然被什么刺伤的幼小野兽。
　　从此不见天日。

　　是稚童的年纪啊。
　　同龄人皆在玩闹、嬉戏、践行着各自的忍道、在师长的保护与同伴的陪伴下完成任务，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向往。
　　是稚童的年纪啊。
　　被疏远，被唾弃，被利用，被抛弃。
　　就这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多谢你啊。九喇嘛。”若是只独自面对黑暗，恐怕他早已被恶意湮没了。
　　“感谢的话我早便听腻了。”九尾背对着他，沉沉道。鸣人小步迈过去，试探的靠在巨兽蓬松的尾巴上，双臂一环便埋头入细软的橙红色绒毛里。九尾威胁似的露出了尖牙：“你做什么？小鬼！”尾尖上的毛发耸立起来，平静无波的潮水漫过孩子的脚踝，蓬松的尾巴将孩子卷起放在背上，孩子的眸子里尽是惊喜，这是少有的能在他眼里捕捉到的、应当属于孩童的神态。
　　“仅此一次啊，小鬼。”
　　原是生于自然的生灵，鸣人贴近九尾时可以嗅闻到山林间的草木香气，像是记忆里香炉中称放着的木屑气息：这当是他所能感知到的、似乎属于外界的一切了。除了每日例行的送餐和——
　　双耳捕捉到了细微的响动，鸣人微微起身，九尾不耐地将他甩落。孩子轻轻落下，回到现实的监牢之中。
　　守卫们的交谈声响起来了：每五日一次的换班，他们也略有些耐不住，新旧守卫交接之时总会发些牢骚，但也会透露些许有用的信息。鸣人前些天已得知中忍考试再次开始了——便是当年木叶遇袭的那场。消磨时光久了，对许多事都开始漠不关心，却在得知考试开始时有了久违的向往，只是很快在漫长的昏沉中敛成了一声薄薄的叹息。
　　不过既然已做了交易，一切已发生了改变，木叶遇袭事件应不会再——这样想着，守卫的惊呼声跃入他耳里：“什么？月光疾风死了？”“是大蛇丸干的么？”“据上忍们说是那个叫作兜的音忍间谍。”
　　鸣人闻言一惊，守卫们简单寒暄几句便换班了，新的守卫们讨论起即将到来的正式比赛。
　　——一个其他的答案、一个更好的答案、一个可以令死者得到重生的结局、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结局，除了你。
　　——除了你，每个人都可以幸福。
　　改变应该已经发生了。
　　不，改变确实已经发生了，他亲眼所见。
　　也许存在着例外...可——
　　他付出了代价，换来了命运的礼物。
　　可是据守卫们所言，大蛇丸再次潜入了木叶，参与了中忍考试、月光疾风身死...这和上一世毫无差别。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努力抑制住内心的不详之感，孩子敲响了铁窗：“我想见三代！我有事情要报告给他！”没有应答，鸣人再次敲响了窗户，外面传来守卫们的呵斥声。他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便听见外面守卫们可以压低的声响：“快去报告上级...九尾的人柱力似乎想要越...”“我来拖延他...你快去...”
　　九尾的人柱力。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定义啊。
　　失去了亲人。抹消了过去。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名字。
　　自愿背负枷锁。还要承受着怀疑。
　　“九尾的人柱力”。
　　“呵。”
　　莹蓝色的光团旋转着撞向前方，在残砖碎瓦中湮灭了，守卫们张目结舌，彼此注视着，孩子满身尘灰，踏上半边断墙，飞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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