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失准の预言

　　【无终的绝望】

　　无论怎样思考都无法得出答案——虽说思考本就不是鸣人所擅长的。
　　在砂忍村的街道上，鸣人脑海中构建的假想一次次被推翻，他无法得出一个可以令自己信服的假设来解释目前的情况：重启后获得的来自他人的、最真切的善意、不需付出任何代价的好感——鸣人看向身旁刻意放慢脚步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走着、两根手指轻轻捏住自己袍子一角、低头垂目的红发男孩。感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我爱罗抬起头，浅绿色的眸子里浮动着小心翼翼的雀跃。“可以问你的名字么？”
　　“漩涡鸣人。叫我鸣人就好。”
　　没有接收善意后司空见惯的温热血液和痛感——这定是世间最纯粹的善意，这点不容置疑。我爱罗似乎并未受到交易的影响，从最初见面起我爱罗便尝试着靠近他，因守鹤附身而起的暴戾情绪是前世便存的情况，他的攻击显然也并非交易影响所致、对鸣人产生厌恶感而产生的作为，到目前为止身体也并未因我爱罗的接近而产生任何异样。
　　“果然还是会很痛吧...”我爱罗拽拽鸣人脏兮兮的袍角，“一定很痛...”
　　方才鸣人包扎伤处时，只用忍具包中的绷带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还未恢复好的只余下皮外伤，红发的男孩在他缠绷带时哽咽着盯着被染红的绷带，不住抽抽噎噎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继而因为可以继续同行而受宠若惊，缓缓伸出手搭上鸣人的袍角，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放慢步伐跟着前方的人走着，像是叼着同伴的尾巴穿林越树的小野兽。
　　“并没有多痛啦...”鸣人无奈地回应他，感觉后面的人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却见幼小的男孩抬掌凝砂，砂子便敛为了极锋锐的形状刺向了我爱罗裸露的手臂。
　　“停下！”鸣人下意识拽开我爱罗的手臂，砂刃却已向下刺去，在一层同样是砂土构建的障壁上碎裂，细碎的砂土沿着障壁缓缓滑落，用作防御的砂也自动收回。
　　“果然还是不可以啊。”我爱罗露出一个落寞的笑，“我是不会受伤的。因此我的苦痛也是无法追溯来源的。
　　“永远都不会受伤，却还是会痛。即使有两个人在一起，我也是无法理解你的痛的，反而会给予你更多的痛苦...
　　“就像那里...”他的目光投向鸣人缠着绷带的脚踝，“我伤害了你，却无法分担你的分毫痛苦。
　　“并没有任何改变，仍然是独自承担。”
　　“不是的。”鸣人扳正我爱罗的肩膀，“在被讨厌的时候——在被拒绝的时候，是会感到痛苦的吧？人总是可以相互理解的，你的理解便是对我的痛的分担，没有必要去自我伤害。”
　　“可是我还是伤到了你啊...”他迟疑地道出这样一句，“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但以这里的感觉来推测的话...一定是很痛的。”他纠紧胸口的衣物。
　　“现在...胸口还在痛么...”鸣人试探地问。前世就算照顾孩子也不过是相伴着嬉笑逗闹，多言教些忍术讲些故事，从未与这般敏感又脆弱的孩子相处，尚要顾全他心意，拖着两条伤腿这般困难地与他亲近讨他开心，鸣人却只觉得心酸，恍然间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本来已经不痛了的...可是刚刚又...”我爱罗抿抿唇，“想到你受伤，这里同样会痛。”
　　“这就是人们之间的相互理解啊。”鸣人的手搭在我爱罗肩上，“人是具有情感的生物，我爱罗不只是他人认知里的一件兵器，更不是怪物，而是有血肉有情感的人类，也会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不必因为那些话困惑了，也不必再用其他的方式来证明自我的存在——与我相同的痛感便是你存在的证明。同样，我也可以感受到我爱罗此刻的痛感，可以深刻的理解你的感受。”
　　“即使我伤到了你，你也愿意继续和我一起么...”
　　“嗯。”
　　“我真的还可能再一次的伤到你的...因为我的体内真的住着一只怪物——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却...”
　　“我想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鸣人轻声打断他，“你想要伤害我么？”
　　我爱罗急忙摇头。
　　“那就足够了，何况，我可是很强的。”金发的男孩展颜一笑，拽起我爱罗的手。
　　“为什么呐...”我爱罗的小手一僵，“为什么要这样好的对待我呢？”
　　“因为我爱罗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蓝色的眸子里尽是郑重，“是无比重要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
　　不知为何，语毕，我爱罗从鸣人的眸子里窥得几分落寞，和不知因何而起的颓然与孤独，于是男孩终于对着眼前人绽开了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无忧的、明快的笑容，眼见着那些不应该存于彼处的情绪仿若冰雪消融，略带寒意的雪水微微荡漾着，感受着掌心传递来的温度。
　　——像是太阳一样。

　　“今天我爱罗很开心呢，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男子打开门，入眼的便是男孩满眼的喜悦。
　　“夜叉丸...你说，我也是会被重视的么？也有人会想要理解我的痛、分担我的痛么？我的情绪也会被他人所重视么？”男孩嗫嚅着道，是探寻的语气，却似乎已明了了答案，只是寻求一个认可，向自己重要的人探一份心安。夜叉丸顿时懂了男孩的用意，抚摸着他柔软的额发，轻声道出“当然”。
　　我爱罗踌躇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攥起小手抬头望向对他柔柔笑着的男子：“夜叉丸，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我想要两份伤药...”
　　幼小的男孩小心的怀抱着袋子奔跑在夜色里，身上还裹着好闻的、在晚餐时沾染的食物香气，敲开了某扇门，略有些拘谨地将其中一个袋子递过去：“这是伤药，白天真的很抱歉。”
　　屋内人轻轻将袋子接过：“都说了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在意啦。”望见那一抹令人心安的蓝，我爱罗抱紧了怀里的另一个袋子，与鸣人告别后奔向了另外一扇门。
　　不安地敲响三下，乖巧地捧着纸袋站在门前。
　　——会是怎样的回应。可以取得原谅么？
　　可以换得理解么？
　　会有人对我笑么？
　　屋内人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我爱罗忙将袋子递过去：“这是伤药——之前伤到你真的很抱歉——请——”请原谅我吧。
　　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请——
　　拜托——
　　“滚开，怪物！”屋内人打断他的话，将男孩手里的袋子拍开，用力将门阖上，我爱罗的手还保持着向前递出的姿势，手臂微微颤抖着，脸上不安而讨好的笑容还未散。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那种表情——
　　嫌恶。厌憎。恐惧。
　　只盼他早些消失在眼前。
　　为什么又是这样——
　　缓缓转身，投身黑暗。
　　想了想，还是把那袋被打落的伤药捡起来，小心地放在门边。
　　垂着头茫然地走着。
　　——是哪里还做得不够好吧？
　　也许应该...再尝试一下。
　　拧紧胸前的衣料，被步伐不稳的行人撞了个踉跄，那人本要骂骂咧咧，我爱罗下意识抬头看向那人，自己落寞不甘的表情便映入了那人眼里，却尽成了杀戮前微露的态势。那人手中的酒瓶坠地。
　　噼啪。
　　“啊——是我爱罗——”
　　恐惧。尖叫。
　　逃离。挣扎。哀求。
　　血。
　　红色的砂子流泻而下，我爱罗神色冷淡，
　　恐惧吧。
　　——比起厌憎。比起嫌恶。
　　恐惧吧。
　　无视了周围窃窃私语的路人，我爱罗收起砂子。
　　已经不会感到痛了啊。
　　果然无法对他们、对这些人——感同身受。
　　无法理解他们的痛。他们也无法令我疼痛。
　　男孩在夜里独行，瞥见父亲同样冷淡不带表情的脸。
　　暗处，几名忍者交谈着。
　　继而纷纷在夜幕中穿梭为漆黑如墨的残影。

　　“负责观测我爱罗的暗部传来消息，他似乎再次失控了。”风影端坐着，面前立着蒙面的男子。
　　“你去处理掉他。砂忍不需要失控的人柱力。”
　　蒙面人沉默良久，道出的竟是极好听的音色：“他可是您的...”又觉不妥，便接着道：“我爱罗今日傍晚的情绪很稳定，何况九尾的人柱力不是承诺...根据我的看法——”
　　“这里不需要你的看法。忍者的天职是接受任务，然后执行。”风影的话毫不容情，“你要把砂忍村的未来押在一个外村的小鬼身上么？到底接不接受这个任务？
　　“可——”男子似又要辩，接踵而至的却是漫长的沉默，他垂着头闷闷道出一句：“我接受。”

　　红发的男孩坐在高处，思虑间，身后传来簌簌的破空声，砂子冲天而起，抵挡住了袭来的苦无。我爱罗惊诧的转身，望见蒙面的人，和即将来到的下一波攻击。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挥下手，锋利的刃旋转着没入了沙中，终于停住。在砂子的护佑下缩成一团的男孩眉宇间染了不解，继而转为了炽烈的愤恨——砂子向着那人袭去，瞬间束缚住他的身体，操纵砂子将那人重重撞在后方的巨石上，我爱罗攥紧拳头——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被盯上？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遇到这种情况？
　　——去死吧。
　　犹疑着靠近那倒地的人，我爱罗的手伸向那人的脸——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冰凉的手贴上那人尚带些温暖的脸颊，男孩嗅到弥散在冰冷空气中的、他无比熟悉的食物香气，混合着铁锈一般的血腥气，令他产生强烈的晕眩感。
　　他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揭下那倒地之人的面罩。
　　——“夜...夜叉丸？”

　　四溅的血。四散的砂。
　　似乎是为了确认，又像是怔住了，男孩愣愣的看着那个人。
　　自己的舅舅。心里所认定的至亲。
　　重要的人。可以理解自己的人。可以包容自己的人。
　　是如此认定着...如此坚信着...他是深爱着自己的...
　　不会有背叛。不会有抛弃。
　　——“我爱罗大人，您真强。”
　　那人笑着道。
　　像是发自内心的赞许。这样的言语本该在某个午后，由温柔的长者道向他所珍爱的男孩。在此时道出，更像以最温和的语气，对眼前人种下极尽讽刺的诅咒。
　　他的脸模糊在我爱罗的眼里。
　　控制不住而发出的咆哮，在尾音处转为了孩童的哭号。我爱罗跪在摊开的砂子上，抱着头悲切又委屈的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情这东西...就是为身边最珍惜的人奉献牺牲，以慈悲的心保护他的想法。
　　——“因为您就是我身边最珍惜的人啊。”
　　这难道不是夜叉丸的话语么？被我谨记于心的这些...那时夜叉丸也是这样温和的笑着。
　　为什么啊...给我一个理由...
　　求你...“每次都是...只有你...只有你对我...”
　　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无望的恳求。男子的眼神涣散，吃力却决绝的道：“这是命令。”
　　命令？抽噎着抹泪的男孩抬头。“有人要求我杀掉您。
　　“要求我的人就是您的父亲...风影大人...
　　“被沙之守鹤附身而出生的您，迄今为止，一直被当作试验品保护着...但因为您没办法控制守鹤...也就是砂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变为威胁村子的存在...为了组织这件事的发生...”
　　脑海里掠过那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是因为自己是危险的试验品...仅仅如此而已...亲眼看见自己杀了人...所以才命令夜叉丸...
　　——命令？
　　——所以...
　　我爱罗抬起头望向夜叉丸，眸子里仍噙着泪，跃出了甚微的祈盼：“所以...夜叉丸是违背自己的意志...按照父亲的命令...”
　　——一定是这样对吧...
　　——仅仅是因为...是无法违背的...命令而已。
　　“不...并不是那样的...
　　“我的确接受了风影大人的命令...但若是我想要拒绝...也可以...
　　“我爱罗大人...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一定...
　　“非常恨您...”
　　我爱罗的心里激起一种悚然的抗拒，在黑暗中饮泣吞声，愣愣看着夜叉丸。
　　“因为您是夺走了我最喜欢的姐姐的性命而出生的...我将您当成姐姐的遗物，努力让自己喜欢您，但我根本无法做到...
　　“其实姐姐并不希望生下您，她是为了村子而牺牲的...她是诅咒着这个村子而死的...
　　“我将您当成姐姐的遗物，努力让自己喜欢您...但我根本无法做到。也许从那时起...我的心里就已经留下了一辈子无法痊愈的伤。”
　　悲痛静静流淌。寡淡的食物香气早已尽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心里的伤不像身体上的伤一样有药可医，甚至一生都无法痊愈。”
　　“您的名字是姐姐取的：‘这孩子的名字叫我爱罗...只爱着自己的修罗...只爱着自己...只为自己而战...’这样，您就可以继续存在着...这个名字包含的是这样的心愿。
　　“不过...姐姐不是因为关心您...不是因为爱您才取得这个名字，她是希望您能继续存在，为了让痛恨这个世界、诅咒这个世界而死的她的恨意可以留存在这世上...并让世人所知...
　　“她根本就不爱您...一切都结束了...请您同我一起死吧...”
　　夜叉丸扯开外套，内襟贴着层叠的起爆符，烟雾与尘火红了半面夜空，细小的尘屑与砂砾浮沉在未散的烟里，像是细小的光点。
　　趔趄走出砂子的保护，我爱罗扑倒在地上。
　　——是在痛恨着我么...想要杀死我么...在你笑的时候...在拥抱我的时候...在说着爱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么？
　　——只爱着自己...只为自己而战...原来这才是我爱罗这个名字的含义...
　　砂潮翻涌着冲向光洁的额头，赤色的爱字便镌刻在了男孩的额角，柔软的红色碎发被风掀起，鲜血与泪混合着粗糙的砂子在脸颊凝固。
　　——“我爱罗！”
　　长久的静默之后，便听见有人呼自己的名字。愣愣地挥手，匆匆赶来的小小身影被击飞，溅在砂子上的，是鲜红的血点。

　　———

　　冰冷的空气仿若滑腻的尾蛇在鸣人周身游走，脚伤已恢复了，他是听到起爆符的爆炸声后赶来的，嗅闻着砂子间比之白日愈加郁重的血腥气，望向我爱罗额角醒目的鲜红，心中便明了发生了什么。在空中勉强稳住身体落在屋顶，压下漫过喉咙的微甜，眼见着我爱罗阴得可怕的神色，心下更是一惊。
　　那是野兽的眼神，释放着想要肆虐世间的恨意，那男孩正在化身狰狞的怪物，将恶意尽数回馈。砂子将鸣人击飞，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环绕在我爱罗周身。烟雾悠悠散去了，庞大的怪物在高处咆哮，影子在月光下被拉扯得细长飘忽。
　　不再是先时与我爱罗战斗时所见的假寐之术，鸣人无法从那巨貉般的身形上寻觅到我爱罗的影子——那男孩会被一尾彻底占据身心。
　　“只能战斗了么...”在夹携着砂土的风中裹紧已破烂不堪的袍子，鸣人在暗处悄悄接近。守鹤没有注意到他，莹蓝色的光芒便轰击在了巨兽背后——并非全力使出的螺旋丸，在使我爱罗恢复意识的同时，也要避免伤到他，眼见着紫罗兰色的纹路随着大块的砂土一同崩裂，鸣人忽的转身，迎面而来的却是砂尘与劲风。
　　——风遁·裂空弹。
　　“关心则乱了么...没有注意守鹤是何时施放的忍术...”男孩被汹涌的查克拉吞没了，在能量的席卷中化为一团烟雾，“在不伤到我爱罗的情况下阻止尾兽化...果然做不到啊。”守鹤尖利的笑声止住了：“影分身？”
　　偷袭已行不通了，鸣人再次变化出一个影分身，奔跑中莹蓝色的光团逐渐成形，与守鹤连续放出的裂空弹撞击在一起，四散为星星点点的光芒，影分身即刻便消失在了狂风中，澎湃的能量团继续冲着鸣人的方向而来，火光再次红了夜空——鸣人展开了储存着火遁忍术的卷轴，火仗风势横流着向守鹤席卷而去，随着浓烟的聚散，庞大的身躯在火光中隐隐现出：遮天的火焰被砂子所阻而停滞了，再次展开一个卷轴，银蓝色的雷光将夜幕与砂盾一同刺穿，火与雷缠绕盘旋轰击在守鹤身上，巨兽尖利的悲鸣响彻夜空，它的身躯开始崩裂，层叠的砂子流泻着，隐隐约约显露出了我爱罗的头脸，砂子已几乎完全剥落了，鸣人飞扑过去，摊开的砂尘却在这时涌起，男孩足尖一点欲向后退去，砂子已扼住他的手腕，蛰伏着的守鹤在砂堆中逐渐成形，控制着砂子扯下鸣人覆身的袍子，露出里面的暗部服装，将袍子连带着口袋里余下的几个忍术卷轴一同碾碎，碎裂的纸屑和布料混着砂尘飘零在风里，脚腕处的绷带在剧烈的动作后剥落了，风里逐渐漫开清清凉凉的药香，带着一些苦味。鸣人仍保持着后退的姿势，向着他的身躯延展的砂子却忽然有了些微的停滞，连带着守鹤聚拢着的身躯和正向我爱罗颈项上方涨去的砂也停下了：我爱罗紧闭的眸子竭力睁开，略有些缺水的唇开合着，喃喃道出一个词语，便被砂子湮没了，再次睁开的，是野兽的眼睛。
　　高处观摩良久的砂之目消失了，风影在办公室起身。
　　未成形的守鹤狞笑着伸出残损的巨爪，鸣人的手腕处漫起红色的查克拉——这是他目前可以完全掌控的最大限度，红色的光芒将箍紧手腕的砂子刺穿，鸣人抽身，避开守鹤的袭击，断折的左手软软垂下，在回避的过程中忍着疼痛由着自身的恢复力踉跄着结印，数十个影分身瞬间被消灭，更多的影分身毫无章法地扑过去，鸣人潜在影分身被收割的烟雾中，向守鹤送出一个螺旋丸——半成形的守鹤嚎叫着崩裂开来，不完全的裂空弹直直轰击在鸣人腹部——鸣人没有闪避，鲜血洗涤干裂的喉咙直漫到唇角，星星点点的红色溅在暗部的服装上，用完好的右手扳住从大块的砂岩中露出半边身躯的我爱罗，男孩们的额头撞在一起，大块的砂岩再飞散为细小的砂尘，我爱罗睁开眼睛。
　　濛濛浅浅的绿色对上郁重的蓝，我爱罗额头撞击之处的血和一旁鲜红爱字的笔划连在一起，混合着泪水流淌下来，虚弱的男孩轻轻道：“对不起。”
　　“不用说第二遍了...刚刚的话...我听到了。”鸣人勉强笑道，查克拉几乎完全耗尽了，令他吃惊的是受了守鹤一击的腹部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很是严重，却并没有太大损伤，通过余下的查克拉感知到重要的脏器无碍，鸣人用右手接住昏睡过去的我爱罗，擦去他额头的血，凝视着男孩额角血红的字，眸光黯沉——悲剧还是发生了。和之前并无差别。
　　——仍然连朋友...都保护不了。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真是无能啊。
　　“我爱罗...你根本...没有必要道歉啊。”鸣人挣扎着起身，想要将昏倒的男孩拽起来，手中却是一轻。泛着金色光泽的砂子凝聚成形，将红发的男孩拎起来，戴着斗笠的白袍人揽过男孩，手指微动金砂便聚为尖锐的形状，向鸣人直射过去。鸣人勉强滚动着躲过攻势：“风影大人？您想撕毁盟约么？”
　　“九尾的人柱力...同时也是暗部？在并没有通行证便跨越国境的情况下...”
　　尖锐的砂矛将鸣人的手掌刺穿——“杀了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鸣人意识到覆身的白袍已被守鹤毁坏了，暗部的服装露在了外面。他的查克拉已所剩无几，两只手都不能用了，踉跄着爬起来却再次被贯穿身体，砂矛将鸣人钉在屋顶上，下一击对准心脏便要取他性命。

　　“父亲...”孩子睁开眼睛，望见面前的人，怯怯道。双手攥紧衣角，他很少见到父亲这般衣衫凌乱的狼狈样子。我爱罗窝在男人怀里，忧虑很快冲淡了被父亲搂抱着穿梭在屋顶间的喜悦：“父亲...您知道鸣人...漩涡鸣人在哪里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男人淡淡道出一句。怀中的男孩僵了一下，愣愣地问：“怎么会...”
　　“为了阻止你的尾兽化，他受了很重的伤。
　　“——那孩子死在你的手下。
　　“——是你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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