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失准の预言

　　【无终的绝望】

　　“正如您所见。”白袍袍角轻摆，男孩唇角微扬，手上缠绕的红色查克拉升腾着，屋内的忍者仿佛听到猛兽的咆哮，纷纷上前挡在风影身前作护卫状。
　　“九尾的力量真是惊人，仅仅是些许查克拉的外泄便能释放出如此威压。”风影抚掌道。
　　“作为九尾的人柱力，我可以完全掌控九尾的查克拉，与九尾的契合度已经达到了可以在尾兽化的状态下存有完全清醒意识的程度。”鸣人收掌，眼见着红色的能量消隐无踪，“为了避免消息外泄，控制在了不会造成损伤的程度。”自然是虚张声势，鸣人掌上刚刚收起的查克拉团已是他现在能控制的最大限度。
　　“你所说的——协助砂忍控制一尾，目的为何？”风影俯视着男孩，“独自前来，作为九尾的人柱力，你是木叶强大的战斗力，也是火之国的财富。就不怕——”
　　“风影大人的话，自然是可以留下我的。我一来就表明了身份，如果想要动手的话早就可以了——自不必等到现在。木叶如今的繁荣，也并非单纯依仗着九尾。何况有着盟国的条约，我所提出的条件，还请细细考量。”
　　对峙良久，眼见着风影颔首，鸣人松了口气。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书，便要前往安排给自己的住处。向风影告别后推开门——背着葫芦的红发男孩站在门外，抬起手正欲敲门，踌躇着望着眼前的陌生人，不敢上前。
　　他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从木叶直奔到砂忍的时间足够他在脑海里对他在二人相见时应有的作为进行多次的预演和编排。出乎他的预料，红发的男孩竟是先靠近的那一个，却比鸣人更加拘谨，甚至没有跨过门槛，只是试探地向前蹭了一小步便停下了，像是林中小兽一样湿润的碧绿眸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人，两只小手的手指绞在一起。似乎是担心被拒绝，张口欲言却什么都没有说，咬着唇好似做错了什么。
　　和预想的不一样呐。鸣人想。他也试探地上前一步，我爱罗的眸子里跃出了一些惊异和欣喜，孩童微小的情绪却在房间内正坐的男人冰冷的注视中摇曳成了微凉的惨淡。本该是坐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年纪，男孩却犹豫地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视线越过鸣人看向屋内的男人，带着一丝胆颤，不知该进去还是就此离开。
　　风影简单地将命令吩咐下去，淡漠的语气让男孩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一株长在夜里的薄荷。
　　一地败落的薄荷叶。
　　我爱罗随着鸣人走上大街，却失了方才被靠近的欣喜。男孩低低道出一句：“你也是受了父亲大人的命令才接近我的吧...”直截的问询，却没有分毫质问当有的语气，尽是委屈和不甘。我爱罗抬起手，脚边的砂子无风自动，向着鸣人的方向涌去，他隐隐能嗅到砂子中些微的血腥气——在砂忍村的狂风中旋绕缠结令他不禁蹙眉。
　　“是了。”他瞥见鸣人眉宇间显露的情绪，“总是这样。”风掀起他柔软的额发，我爱罗的表情略有些狰狞，像是被可怖的野兽占据了身体，下一秒他又抱住头，眸子里忽的现出几分童稚的清明，顷刻转变为了最深重的憎恶，控制砂子缠绕上鸣人的脚腕，凝视眼前屹立不动的人。
　　“我不是。”蓝眸直视着绿眸。金发的男孩没有挣扎，或者显露一丝痛苦的表情。我爱罗本要攥紧的手僵住了，掌握究极力量的孩子呆楞地站在那里，怒涛般汹涌的恨意褪为了茫然，他的两只小手就那样摊开，有些失了血色的唇嗡动着，无措而被动的等待着对面人接下来的话。
　　高处的人从窗口俯视着街上的两个孩子，露出略有些讥嘲的笑容：“呵，居然不还手么，我爱罗可不是单靠言语可以打动的家伙...即使是九尾的人柱力，过于轻敌可也容易失足。”
　　“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那样做的。”是那样笃定的话语。无半分欺瞒。是纯粹的真诚。
　　“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为了逃避死亡的暂时欺骗？是父亲的再一次测试——出自他那可笑的疑虑:他的儿子是否能在经历苦痛之后仍不失控。我爱罗的手颤抖着，攀在鸣人脚腕上的砂开始崩裂...术解开了么？鸣人略有些舒心。“看...是那个怪物...是我爱罗...”“他要对那个孩子做什么！”“不要多看，快躲远一点吧...”周围细若蚊蝇的小声低语积累为崩山的灾洪，我爱罗忽的攥紧双手——砂子逐渐具有了暗红的色泽，鸣人咬着唇发出闷闷的一声痛呼，掩在了匆匆避过的路人们的惊叫中。
　　恐惧。厌恶。四散奔逃。
　　“你的...苦痛呢...你的恐惧呢？”幼小的孩子以好听的童声发出漫溢仇恨的嘶吼，“他们是这样！难道你不是么？你在痛苦着吧！你在恐惧着吧！”
　　中了我爱罗那一招，九尾的人柱力双脚已经彻底毁了。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动弹。风影这样想着，从窗户边上离开，坐回座位上。
　　——被狸猫〖守鹤〗附身的人是绝对没办法安心入眠的，要是睡着了的话，就会渐渐被守鹤侵占自己的人格，最终丧失自我。因为平时不能好好睡觉，所以灵媒的性格都有不稳定的倾向。
　　看向我爱罗眼眶周围浓重的墨色、眼中深重的空洞；看到已无一人的街巷、红发男孩的小手紧抓胸口的衣物，将那块可怜的布料拧成一团，似乎想要以此来填补心中的空缺。“是的，我在痛苦着。”鸣人直直看向他。砂子的力道并不弱，出自我爱罗被负面情绪影响下的下意识动作，应是受了重伤。因体内有九尾的缘故，他感受着在我爱罗砂子的覆盖下，经络在查克拉的流动下重续，折断的骨头重接，破碎的血肉生长在一起。
　　“你还真会作贱自己啊，小子。”幽暗之地传来猛兽的低吼，却是带着未名的情绪，“明明可以轻易避开的。”
　　鸣人不理九尾，刚刚道出的那句话入了我爱罗的耳，他的表情愈加的可怖，抬手间砂子便沿着鸣人的身体向上攀升。
　　“我在痛苦着，可我爱罗也在痛苦着吧。”
　　砂子的攀升停下了。
　　“我的痛苦也并不是我爱罗想要给予的，我爱罗也不想要我的恐惧吧？给予痛苦的人并不是你。”
　　身体被砂子束缚住了，鸣人探着脑袋，对我爱罗伸出一只手：“如果我爱罗也在痛苦着，那就握住我的手吧。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不会再痛了。”
　　我爱罗犹豫地上前，握住男孩的手，抬起头正对着他的笑颜。鸣人身体上的砂流泻而下，男孩踉跄地跪在地上，云遮住半边太阳，衬得金发的男孩处在光与影的交界之处，细碎的金色洒在他的蓝色的眸子里，他的脸颊被砂忍村的风吹得有些发红，沾在颊边的些许灰硬的砂土闪着银白的光泽，他跪坐在层叠的、崩碎的砂块中，袍角坠满砂尘，背后是无尽的、灰暗的、单色的砂——和同样无际的澄净的天空，他们的手同样交握在那里，也交握在绿眸和蓝眸的对视中。
　　一株初窥阳光的薄荷。
　　在天空下抽枝拔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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