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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5
神折断了少女的羽翼。
少女没有反抗，只是日渐沉默。
神还会带着她飞上苍穹，让她看四周景色。
「这里是我新建起的城。」神说，「以后会留给你。」
少女默然点头，神情痛苦。
神揉着她的秀发，无声安抚。
少女的心思让神不安。
那大概，是凡人口中的“良心”。
神觉得自己不需要心。
也不觉得少女需要继续保留心。
神把少女带到另一座神殿。
那里关押着诸神，有老神，有新神。
诸神被漆黑的锁链囚禁，羽翼在身后扭曲，衣上血迹斑斑。
神走过去，抬手杀了一位老神。她的手洞穿过去，鲜红的珠子一颗颗往下落。
继而是一位新神倒下。
少女呆呆地看着神弑神。
“疯子……”她喃喃，并不畏惧被神听见。
她是神选中的继承者，神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她，而不是杀死。
“她们被你囚禁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们？”少女啜泣。
「不明白吗？」神忽然开口，「这就是淘汰。」
「既然是失败者，就该被淘汰。」
「只有她们死了，神殿才是我的神殿。」
「所有质疑神的声音都该沉默。」
「我是主神，我必须凌驾于她们之上。」
神将沾血的利刃递给少女。
「拿着，我的继承者。」
「你会成为我，在这之前，你要学会弑神。」
少女没有接。
她扭头奔向没有栏杆的长廊，从云端一跃而下。
6
少女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神的膝上。
身体的疼痛提醒她，神已惩罚过她。
「如果你不是我的继承者，你会死。」
神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冰冷。
「同样的事，不要发生第二次。」
神抹去了少女在人间的记忆。
少女的神情木然，却比先前更依赖她。
少女的羽翼日渐长大，柔软、洁白。
神允许她躺在自己身侧。
搂着少女入睡，她会安心。
神偶尔也会降下惩罚。
少女的心智成熟，知道要怎么取悦神。
铺满羽绒的榻上，她们夜夜为彼此唱歌。
7
神的暴戾引起众怒。
不单是质疑，反抗的声音也渐渐响起来。
神搂着少女，在玉座上笑看一切。
「听吧，那就是失败者的垂死挣扎，蝼蚁的哀叹。」
「如果她们足够强大，又怎么会只在神的光芒照不到的角落谩骂。」
神说完，低头亲吻少女。
她最可爱的继承者，此时目光清明。
不久，愤怒的“蝼蚁”们冲进神殿。
她们拿着武器，发誓要让神付出代价。
神大笑着离开玉座。
她张开如雪的羽翼，投下一片阴影。
这一天，血从神殿的玉阶上不断淌落。
一批神死去，很快又换上另一批。
少女站在神殿后方，木然看着神弑神。
属于“人”的记忆苏醒。
她拔下神呵护着长大的羽毛，在手中化作利剑，藏在身后。
神踏着鲜红归来。
神殿一片死寂。
和往常一样，少女露出微笑，携起她的手。
“祝福您，我的神。”
献上最甜蜜的吻。
神拥紧少女，疲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下一瞬，她的心口传来刺痛。
少女收回利剑，粘稠的鲜红染上她洁白的圣衣，开出夺目奇花。
神倒下去之前，听见少女在耳边呢喃。
“我已经学会了弑神。”
0
神殿换了主人。
新的主神将诸神释放、召回。
诸神歌颂她，赞美她，仰望她。
——哪怕如今已端坐在神遗留的玉座上，少女仍觉得恍惚。
毕竟，前尘如梦。
“神曾带着我，去天空中飞翔。那也是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新的继承者到来后，少女如是回忆。
“后来，神杀了诸神，我杀了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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