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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1
少女惴惴不安地走入神殿。
神端坐在玉座上，双翼合拢在身后，如雪洁白。
“您好，我是新来的。”
少女努力保持微笑，向神行礼。
她的声音发颤，身体战栗不止。
那是她一度仰望的神明，遥不可及的存在。
神似乎没有想到，来神殿的继承人，是这样一位普通的少女。
她想了想，走下玉座。
洁白的双翼在身后缓缓张开。
「你会成为我，并取代我。」
拉过她的手，神柔声说，雪白的羽翼展开，带着少女飞上苍穹。
“……我做不到！”
抵达云端时，少女才意识到什么，顿时惶恐不安。
“我做不到！！”
而后，她松开了神的手。
如同断线纸鸢，朝凡尘坠落。
那可是……神啊！
与天际一样，遥不可及的神
少女认为，那是只能仰望的对象
无法取代，更不会被她这种蝼蚁取代！
下坠的身体落入一个怀抱。
温暖，柔软。
少女一抬头，迎上神的目光。
那是一对碧色的眼眸。
如宝石，如美玉。
又像猫一样，带了些凡尘的气息。
2
「很久以前，我也像你一样，仰望过另一位神。」
神携着少女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膝上。
朱唇开合，淡淡地讲述着。
「那位神高贵、圣洁，是我不可及的存在。她对我很好，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会说很多话。」
神指向某处建筑。
少女看过去，但见那里结满寒冰，不似神殿，四季如春，百花不凋。
「我们曾在那里生活过。」神说，「很多年，也是一段很快乐的日子。」
少女望着寒冰，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自己的故乡，也是千年雪原，寒风刺骨。
“那，您和那位神，后来都迁到这里了吧？”少女随口问。
神和那位神，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神的脸色变了。
碧色的双眸之中，投出的目光犀利无比。
「只有我来了，她没有。」神说，声音如冰一般冷，「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点矛盾。」
「她至今还留在那里，守护那里。那里的住民敬爱她，供奉她。」
“您会去看她吗？”少女下意识问。
神沉默了。
良久。
「我永远都不会回到有她的地方。」
3
少女终是在神殿住下了。
神亲自授以法术，告以规则。
少女很快生出一对羽翼，稚嫩，沉重，无法飞行。
「多跌几次就会飞了。」神说，并鼓励她。
少女的体力很差，练习一久，很快就累了。
这天她睡过去，梦里感觉被人挪动身体，额上落下一吻，继而是唇上。
「在长大呢。」她听见神柔声说。
神的怀抱温暖，柔软，和初见时一样。
少女把手放在神的心口。
据说这样做，可以听见神的心声，看见神的过去。
她是神的继承人，有资格这么做。
少女满怀期待，叩开神的心扉。
神殿四季如春，神温柔，她觉得神也有着繁花一样曼妙的过去。
直到血色映入眼中。
神殿柱上，暗红的铁链拴着四人，四人身负双翼，神情扭曲。
少女来到神界前，见过四人的壁画。
她们，竟也是神。
神抬手，结冰羽翼化作箭矢，穿透四人胸口。
四位神和此界的因果寸断。
她们洁白的羽翼染上血污，血泊积在脚下。
神踏着满地鲜艳，吞噬四神。
她的羽翼重获新生，坚冰碎开。
4
少女惊怖地苏醒。
神坐在榻边，为她弹奏安眠曲。
如雪的羽翼收在背后，依旧洁白。
“您……竟杀了她们？！”少女又惊又怒，直起身，质问神，“她们创造万物，制定规则，是您的前辈！”
「她们老了，无需长久待在这里。」神停止奏曲，碧色的眸子紧盯她，「我迟早会取代她们，我才是这里的神。」
“可是……！”
「你不够乖。」神打断话，「我的继承者。」
她按住少女的肩，吻下去、抚下去，二者气息相融。
少女开始哭泣，神的羽翼穿透她的身体，伤得她鲜血淋漓。
——神露出了狰狞一面。
也是少女从未想过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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