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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姜笙得知消息后，喉间涌出一抹腥甜，强忍着咽了下去，当下便去找姜老爷。
“父亲，女儿不想嫁。”
姜老爷没有理会姜笙的求情，只让人送她回去，姜笙咬牙，跪在了廊下，挺直了腰杆。
姜老爷瞧了一眼并未心软。
李大夫人得知后便有些不喜，一个孤女，在姜家养了几年真拿自己当姜家小姐了。
姜老爷不仅没有理会姜笙，反而迅速的和李大夫人商议婚事，李大夫人做主省去了不少流程。
“笙儿将来嫁入李家，李家断然不会让笙儿受委屈的，毕竟笙儿之前也唤我一声舅母呢。”
李大夫人当即收拾行李，回去就准备让人过来下聘。
姜笙得知无望，气恼又愤恨，这一着急就病了，姜老爷只派了大夫去瞧，着人看住了姜笙，不许她乱跑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姜老爷这是铁了心要把姜笙嫁出去了。
……
这日姜璃去了胭脂铺，眼看着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暗叹荀昭是个经商的好手。
“母亲的病已经好全了，多谢小姐。”
荀母的病不仅好了，还能偶尔下地做活儿，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荀昭最感激的人就是姜璃
。
“先生不必客气，比起先生为姜家做的，我那些算不得什么。”
荀昭清了清嗓子，耳尖略有发红：“母亲说想请你到家中做客，备下了饭菜，你……”
“好呀，正好我也许久没见瞧见荀伯母了。”
荀昭眼眸一亮，约定了明儿傍晚忙完了就去荀家做客，荀昭次日清晨买了许多菜，也不知姜璃的口味，一一交给了荀母。
荀母打趣：“你就放心的去忙吧，晚上的膳食都交给母亲来做，保准不给你丢人。”
“母亲的手艺自然是好，只是母亲莫要累着。”
“一顿饭罢了，还有隔壁婶子帮忙呢，姜小姐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也该请人家吃一顿。”
荀昭点了点头，临走前又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荀母瞧了笑而不语。
晚间姜璃备好了薄礼，去了荀家，环境整洁，院子里还有有股淡淡的香气。
桌子上做了鸡鸭鱼肉，碗筷都是新买的，荀母道：“姜小姐别见怪，招待不周。”
“伯母哪里话，瞧着伯母的手艺极好。”
荀昭用手帕垫在了姜璃的椅子下，道：“干净的，坐吧。”
荀母好客，对姜璃是遮掩不住的喜欢，姜璃一点也没有嫌弃，更没有架子，吃饱喝足荀昭让她坐下，荀昭去帮荀母收拾碗筷，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处理完了。
给姜璃泡了一盏茶，姜璃微微蹙眉：“怎么不是之前的菊花茶？”
“你身子刚刚好，不宜喝菊花茶，这是参茶加了一些山里采摘的草药。”
味道清淡略微甜，姜璃笑眯眯的接受了。
转眼三月的期限到了，姜璃将荀昭当初写的字据撕成碎片，笑：“从今儿起，荀先生就是姜家的算账先生了，往后多多指教。”
“小姐言重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小儿匆匆跑来：“荀先生，不好了，你家中失火了。”
荀昭脸色微变，放下了手中账册夺门而出，姜璃也赶紧跟了过去，等到时荀家小草屋已经被烧掉了一大半，附近的几个村民正在浇水，连隔壁的草屋也被波及。
“快去救火！”姜璃对着带来的护院吩咐。
荀昭不顾一切要冲进去，隔壁大婶拦住了荀昭：“荀昭，荀大娘没在屋子里，在汪大婶家，你家里着火的时候荀大娘被救出来了。”
荀昭一听狠狠的松了口气，去了汪大婶家果然看见了受到惊吓的荀母。
“母亲。”
荀母苍白着脸，紧握着荀昭的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找上门了，孩子，我不是你亲娘啊。】
荀母在哭，荀昭还以为是被吓怕了，轻声哄着，姜璃诧异的看了眼荀母，刚才她的清楚。
难道是沐王府找上门来了？
姜璃道；“我在附近就有一座别苑，院子里已经烧毁不能住了，不如暂且住下吧。”
“多谢。”
将人安排到了别苑，又给荀母请了大夫，哄着荀母吃了药之后睡下了，荀昭背脊都湿透了。
傍晚
沐王府的人找到了别苑，自称是沐王妃身边的刘嬷嬷，刘嬷嬷见着了荀母，荀母浑身颤抖，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什么人？”荀昭挡在了荀母面前，刘嬷嬷冲着荀昭行礼：“奴婢给公子请安，奴婢是京都沐王府的人，您是沐王府的长公子，奴婢是来接您回京的。”
荀昭愣了。
荀母张氏曾是沐王的丫鬟，因长相不错，被抬成了姨娘，发现了身子有孕之后偷偷潜逃出府
。
原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知晓，谁料竟还是被人意外发觉了，荀昭的容貌过于出众，和沐王爷有七八分相似，被路过的沐王府人瞧见了，又恰好姓荀便留了个心眼。
一路追查之下查到了张氏头上，这事儿便瞒不住了。
张氏逃出府邸后，沐王在一次围猎中伤了身，自此再也没有子嗣，多年以后冒出一个儿子，沐王欣喜若狂立即派人来接。
“昭儿，你跟她们回去吧，你是王爷长子，是龙子凤孙不该拘泥于这个小地方，自有你一番前程。”
“母亲在哪，儿子就在哪，绝不会丢下母亲不管不顾。”
刘嬷嬷见状立即道；“王爷说了，让张姨娘也跟着一块回去，您是长公子，王爷遗憾不能亲自来接，院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了。”
沐王是当今皇帝的胞弟，手握兵权，此次特意派了护卫队来接人，外面已经传开了。
荀昭本能的蹙眉，并未感觉这是一桩好事，甚至下意识不想离开袁州城。
“长公子回去以后和王爷相认，日后还是可以回来的，一来一回也不过几日的功夫，王府上下都等着长公子回去呢。”
荀昭抿了抿薄唇。
“昭儿，回去吧。”
人都找上门了，又能去哪？
“若要回去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
“长公子请说。”刘嬷嬷客气道。
“你即可派人回去传话，让沐王爷先认了母亲，如若不然，我就当你们没有来过。”
刘嬷嬷脸色微变。
张氏也愣了，拽了拽荀昭的衣袖：“昭儿，不可胡说。”
“此生儿子只有一个母亲，儿子若去享受荣华富贵，却让母亲委曲求全，儿子做不到。”
荀昭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于是刘嬷嬷只好派人快马加鞭给京都那边送信。
……
“什么，账房的荀先生竟是当朝沐王爷的长子？”姜笙得到消息后，脸色都变了。
“沐王府的人都找上门了，估摸着错不了。”
姜笙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到了门口却别护院拦下，姜笙道：“我要去探望长姐。”
护院一听立即派人去禀告姜璃，姜璃道：“就说我病了不宜见人，把人看紧了，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
得到消息的姜笙紧咬着牙，又气又怒，嘴上却还要关心姜璃病的严不严重。
没隔几日李家来下聘，日子就定在了三个月后，两方交换了庚帖，过了官媒，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李大夫人来探望姜笙，亲自将聘礼的单子递给了姜笙，姜笙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李大夫人跟前。
“舅母，笙儿年纪还小，求求舅母饶了笙儿这一次吧。”
“笙儿你胡说什么呢，到了李家，舅母还能亏待你不成？”
李大夫人管着诺大的李家数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手底下的姨娘哪个不是被她治的妥妥帖帖？
李家老夫人也是全力要促成此事，不许让姜笙欺负了姜璃，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是最恰当
的。
她就不信还能翻出一朵花来！
“笙儿，你是不是对舅母有所不满，嫌弃舅母给你挑选的婚事，你业表哥文质彬彬，样貌堂堂，多少姑娘想嫁舅母还没瞧上呢，我这也是心疼你呀。”
李大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扶着姜笙站起身，手里的力道不轻，姜笙蹙眉。
“舅母，我……我不想嫁。”
“为何？”
李大夫人脸上的笑意已经淡了，且还有骨子冷意，姜笙莫名浑身抖了一下。
“莫不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做错了什么事儿？”李大夫人吓唬道：“笙儿，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会坏了两家的名声，女子不贞不洁是要被浸猪笼的。”
姜笙小脸惨白，喃喃：“我没有。”
“笙儿，舅母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姜家对你不薄，给了你一笔丰厚的嫁妆，做人难得可贵的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别让旁人为难，知道吗？”
姜笙怔怔的看着李大夫人。
她也是在姜家长大的，这么多年的阿谀奉承，难道姜老爷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姜笙忍不住垂头哭。
“风风光光的嫁了，大家脸上都有光，若是闹开了，指不定就落得什么下场，笙儿，乖乖的
，等着李家八抬大轿迎你进门，舅母会疼你的。”
李大夫人的话就像是一股阴冷的风，从脚蹿到了脑袋里，姜笙无以辩驳，这是威胁。
姜笙若是闹，极有可能什么都没有，连最后的颜面都失去了。
“舅母，笙儿知错。”姜笙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慌，不敢反驳，李大夫人这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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