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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姜笙脸色微变，一向将奴仆视为低贱人的姜璃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怎么让她不意外？
【姜璃又在发什么疯？】
转头侧目又看了一眼荀昭，眼眸一闪而逝的讥讽。
【原来是瞧上了算账先生，不知恬耻！】
“长姐所言极是，是妹妹一时糊涂说错话了。”姜笙在姜璃面前从来都不会顶嘴，哪怕姜璃说的是错的。
姜笙弯腰坐下，伸手揽住了姜璃的胳膊轻轻晃了晃：“长姐，咱们去听曲儿吧，你不是最喜欢那个花旦，平日里若不听上几次总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璃将胳膊从姜笙怀里抽出，板着脸：“二妹妹，我还有要事处理，绿翡！”
“是。”
姜笙小脸一沉。
“二小姐，小姐近日学账实在辛苦，也是老爷吩咐的，您就别打搅小姐了。”
姜笙强忍着一口气，冲着姜璃福了福身：“长姐，我回去了。”
不巧，姜笙在半路上遇见了姜老爷，眼眸微动，红了眼睛用帕子轻轻擦拭。
“小姐，大小姐对您一点儿不尊重，随意责骂，您好心来看望大小姐……”
“住嘴！”姜笙轻呵：“不许你这样说长姐，长姐对我很好。”
“刚才明明就骂您了，院子里那位荀先生是个外人，您也是好心劝大小姐，大小姐非但不听还撵走您，您也是姜家二小姐又不是府上的奴才，奴婢只是替您打抱不平，您向来都是把大小姐放在第一位的。”
“够了！”
姜笙疾步匆匆，抬头一看顿时愣了，揉了揉眼睛又冲着就姜老爷行礼：“见过父亲。”
“这是怎么了？”
“被风沙迷了眼睛，无碍的。”姜笙乖巧的笑。
姜老爷点了点头，又问：“是从璃儿的院子刚出来，姐妹两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没……父亲，长姐待女儿很好。”姜笙极力否认。
“笙儿，你长姐的确很用功，有时脾气不太好，不像你乖巧又懂事，学账的事你可有心思？
”
姜笙一愣，心跳的飞快，姜家的财产庞大，是她远远想想不到的，白白让给姜璃，她绝对不甘心。
之前姜老爷也不是没有问过类似的话，只是被姜笙拒绝了，可现在若真拒绝，会被姜老爷当真。
“父亲，女儿愿意和长姐一同学，只求父亲不要再这么辛苦，也让女儿替父亲做些什么。”
姜老爷笑了笑；“去吧，我去看看你长姐。”
“父亲。”姜笙忽然拦住了姜老爷，眼神虚闪：“女儿许久不曾与父亲对弈了，父亲今儿就陪陪女儿吧，女儿刚从长姐那回来，长姐已经歇了。”
“歇了？”
“是呀，父亲晚些时候再去看望长姐吧。”
姜笙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姜璃的院子，支支吾吾的，姜老爷耐着性子：“你先回去，一会为父再去探望你，陪你对弈，我去瞧瞧璃儿。”
“父亲……”
“怎么了？”
姜笙犹豫，咬咬牙道：“父亲可不要责怪长姐，长姐她……她带了一名算账先生在府上，我刚才瞧见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我劝了长姐几句，长姐却将女儿撵出来了。”
“还有这回事？”姜老爷惊讶，故作恼怒，拂开了姜笙的胳膊去了姜璃的院子。
姜笙勾唇一笑，慢步跟上。
姜老爷一看算账先生是荀昭，笑了笑，姜璃起身挽住了姜老爷的胳膊。
荀昭拱手行礼：“姜老爷。”
“先生不必多礼。”
“父亲，荀先生本事极高，女儿想和荀先生学。”姜璃娇俏的笑着，一脸骄傲。
姜老爷诧异：“莫要烦扰荀先生。”
“怎么会，荀先生已经答应教女儿了。”姜璃让姜老爷坐下，将账册递给了姜老爷，姜老爷瞧了一眼顿时惊讶。
“荀先生是不是很厉害？”
姜老爷连连点头，对荀昭夸赞不已；“荀先生的确有过人的本事，只做一个算账先生，着实有些委屈先生了。”
“姜老爷抬举了。”
荀昭在胭脂铺子里兢兢业业，为人举止也是光明磊落，姜老爷十分欣赏。
“父亲，女儿和荀先生有个约定，铺子的事您就别插手了，女儿一定会不负众望。”
姜璃在一旁端茶递水，姜老爷笑容灿烂，全然忘记了刚才姜笙的话。
【果然偏心，被姜璃三言两语一哄就忘记了质问！】
姜璃竖起耳朵，听着来自墙角姜笙的抱怨，冷冷一笑，她就是要在姜笙心窝子戳几刀才解气
。
姜老爷求贤若渴，对有才能的人十分珍惜，和荀昭聊了几句，眼前一亮。
荀昭眼角瞄了一眼姜璃，小姑娘也冲着他笑，荀昭垂头，手心紧握轻轻咳嗽两声，别过眼。
“璃儿有眼光，有先生教导璃儿，我也放心。”姜老爷板着脸斥姜璃：“不可耍脾气，要以礼待人。”
“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紧接着姜老爷又问了几句：“伤势可有大碍？”
“已经好了，父亲不必担心。”
姜老爷点头，缓缓起身寻了个借口离开，门外的姜笙早已经不知去向。
小厮道；“二小姐刚走。”
姜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姜笙断然不能再留在府上了，于是道：“去给李大爷传个话。”
“是。”
荀昭呆了一个多时辰要离开，临走前回头问：“小姐明日可会去铺子里？”
“自然要去，先生可莫要嫌我叨扰。”
“岂会。”荀昭嘴角含着微笑离开。
姜璃心情不错，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继续发展。
次日，姜璃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说李大夫人来了，也是姜璃的舅母，李家的当家人。
“舅母！”
李大夫人笑眯眯的将姜璃揽入怀中：“你病的那么严重，你父亲连个话也不说，幸亏你是没事了，否则我可饶不了你父亲。”
“舅母……”姜璃撒娇。
李大夫人拉着姜璃坐下，心中惋惜；【姜家要是提找亲事的是姜璃该多好。】
姜璃眼皮一跳，问：“舅母这次来袁州城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一件好事，姜笙年纪也不小了，姜家又没一个女主人操持这些事，你父亲昨儿派人给你舅父传话，这不，舅母正好有几个人选，顺便再过来瞧瞧你。”
“二妹妹？”姜璃故作惊讶，姜老爷还是心软，没有直接把姜笙赶走，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个法子，也真难为姜老爷了。
李大夫人是个聪明人，姜老爷这几年对姜璃的疼爱有目共睹，姜笙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事儿又求到了李家，李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凭着对姜老爷的了解，要不是出了什么事，姜老爷不会这么着急的，于是李大夫人连夜就赶来了。
“舅母，这事儿二妹妹会答应吗？”
李大夫人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已经点了头，她怎么会不答应？”
【也由不得她不答应】
姜璃又陪着李大夫人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姜笙赶来，亲亲热热的喊李大夫人舅母。
李大夫人笑着应了。
“许久不见舅母，舅母越发年轻了。”姜笙笑。
“你呀，小嘴儿越来越甜了，许久不见你们姐妹了，甚是想念，一个个水灵灵的，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已是人妇了。”
姜笙眼皮跳了跳，垂眸娇笑；“舅母取笑了，笙儿年纪还小，要多陪陪父亲，何况长姐还没落定呢。”
“那怎么成呢，买卖是做不完的，你父亲若是因此耽误了你们两个的终身大事，会自责懊悔一辈子，你放心，这事儿我会与你父亲提一提，你李家的表姐早就定亲了。”
姜笙看了眼姜璃。
【姜璃要是能嫁出去也好，到了夫婿家，还能怎么管姜家的事儿】
姜璃冷笑，想得美！
“你和你长姐又有些不同，你长姐是姜家唯一的子嗣，将来是要继承姜家的，姜家必然是要招婿上门的。”
李大夫人的一番话无异于给了姜笙当头一棒，姜笙整个人都愣住了：【姜璃要招婿，那自己
算什么？】
“舅母，笙儿年纪还小，还未考虑婚姻大事，只想多陪陪父亲和长姐。”
“那怎么行呢，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我可不能耽搁你的终身大事，二妹妹，你也不想让我一辈子愧疚吧？”姜璃挑眉道。
姜笙真的怕了，她从未想过这么快嫁出去，一旦嫁出门，和姜家还有什么牵扯？
“长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姜笙眼眶泛红，一脸不舍，李大夫人蹙眉：“姑娘家嫁人是好事儿，你莫要哭了，日后嫁人了也可以常回来瞧瞧，也不是生离死别，你若是个乖巧懂事的，就该让你父亲和长姐放心才是。”
姜笙噎了，不敢再哭。
【一家人串通好了骗我，哼，姜家休想摆脱我】
李大夫人是客，来府上住些日子，院子里已经打扫好了，就住在姜璃的隔壁院子。
姜老爷当着姜笙和姜璃的面，委托了李大夫人替姜笙相看人家，姜笙掩面哭着跑开了。
姜老爷铁了心要把姜笙嫁出去。
李大夫人道：“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来办，人嘛是有，只是不知妹夫想要往哪边找。”
“离袁州城远一些。”
这么一说李大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点了点头：“那嫁入李家如何，大房二房都有适龄的男子。”
“嫁入李家也不错，不拘着嫡庶。”
李大夫人笑了：“那成，我膝下有个庶子，叫业哥儿，今年十六岁，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孩子从小没了生母，在我跟前长大的，品性没的说，文采也不错，过几年许是能考个功名。”
“大嫂看中的必然是不错的，一切有劳大嫂了。”姜老爷拱手道谢，李大夫人连连摆手：“
你向来没有求过李家办什么事儿，这些年也没少帮衬李家，区区小事算不得什么。”
姜笙的婚事拍板了，许了李家大房庶出李业，李大夫人在办婚事前特意将李业过继到膝下，当成了嫡子，传出去也好听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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