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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沐王府的人还留在袁州城，荀昭就当做不存在，每日依旧去铺子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荣辱不惊。
仿佛沐王府的人并不是找他。
姜璃毫不意外的看见了荀昭：“荀先生来了。”
“嗯。”
荀昭先是去盘点，看看库房和新上的一批胭脂水粉，小二和掌柜的纷纷看向荀昭。
“荀先生是沐王爷的长子，怎么还在这儿做先生？”
“谁知道呢。”
“会不会是弄错了？”
姜璃清了清嗓子，大家一哄而散。
一连几日荀昭早早就过来了，这日，荀昭忽然道：“小姐留步。”
姜璃回头看了一眼荀昭：“先生？”
“过几日我就要离开袁州城了。”
姜璃笑着祝贺：“恭喜先生，祝先生前程似锦，步步高升，我就知道先生不是一般人，果真猜对了。”
荀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姜璃：【唉……】
许是有太多的话难以启齿，姜璃故作不知，攥着手心，她也正犹豫要不要挽留荀昭。
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什么资格挽留呢，人家是去认祖归宗，还有很多亲人等着他回去呢。
大不了回头去京都找他。
“你……”荀昭几次欲言又止，姜璃无辜的眨眨眼望着荀昭：“先生想说什么？”
荀昭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了姜璃：“若有一日去京都城找我，记得带上它。”
姜璃大大方方的接过：“好。”
两人四目相对，荀昭沙哑着声音，耳尖微微涨红，看了眼四下无人，忍不住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姜璃诧异，低着头看鞋尖，小声嘟囔：“会被人瞧见的。”
“这里没人。”
“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还没嫁人呢，若是被人知晓，会坏了名声。”
“我娶你。”荀昭脱口而出。
姜璃抬头看着荀昭，见他眸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能从一个书呆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姜璃感到意外。
“等下次吧，缘再见，这事儿你同我父亲说，我说了不算。”姜璃守住了矜持。
荀昭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打定主意回来要娶姜璃。
“好，我会同姜老爷说起的，母亲说临走前想瞧瞧你。”
姜璃微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未来婆婆对她印象还不错，与她也有利。
别苑收拾的整整齐齐，张氏这几日做了许多果脯和点心，用干净的手帕包着。
“小姐别见怪，留着尝尝。”
“谢伯母。”
刘嬷嬷经过，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姜璃，又看了一眼张氏：【哼，短命鬼，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姜璃蹙眉。
“伯母这一去京都就是要做夫人的了，回去后若是惦记我，可以给我写信。”
“好好好。”张氏笑。
刘嬷嬷垂眸：【一个贱妾还想和王妃争，痴人说梦，得有命或者进京才行。】
姜璃看着刘嬷嬷就不是个好招惹的，而此次回去的只有荀昭和张氏母子两，刘嬷嬷半路上真想动什么手脚，还真防不胜防。
得想个法子才是。
临走前，姜璃道：“荀先生，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荀昭点头。
“多亏了姜小姐这段时间照顾长公子，可终究男女授受不亲，待我禀明了王爷，王府不会亏待姜小姐的。”刘嬷嬷道：【不知廉耻的女子，肯定想攀龙附凤。】
姜璃下巴一抬；“我和荀先生师徒一场道个别，主子都没说什么，哪轮的着你说三道四，少拿京都城压我，如今你站着的可是我的地盘！”
刘嬷嬷被噎的老脸涨红。
姜璃气不过扭头就走，荀昭冷冷的瞥了眼刘嬷嬷，这一眼让刘嬷嬷脚底板儿都凉了。
“你莫要生气。”
“我没生气，犯不着和一个奴才较劲儿。”姜璃蹙眉，意有所指：“过几日你和伯母就走
了，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荀昭淡笑安抚：“别担心。”
“荀先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伯母的身份尴尬，荀先生对王府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贸贸然带伯母回去，会有多少人将伯母视作眼中钉，还有袁州城到京都城少说也有七八日路程，谁也不知道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荀昭脸上的笑意渐收，这一点他也考虑过，只是不放心把张氏一个人扔下。
“荀先生若是放心，我可以替荀先生照顾伯母一段时间，等荀先生安顿好那边，再派人来接
。”
“只是怕麻烦你。”
“怎么会，接伯母去我院子里做一份清闲的事，你也大可放心有人会对伯母图谋不轨。”
荀昭冲着姜璃拜了拜。
“先生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
“这人情荀昭记下了。”
姜璃道：“先生言重了。”
……
荀昭是第三日早上走的，姜璃得知后只道知晓了，另将张氏安排进了院子，并未对外声张身份。
张氏过惯了安安分分的日子，并不想去京都城争什么，如今这般也随了她的心。
一转眼过了两个月，姜璃在铺子里学了不少东西，也是得心应手，姜老爷心疼女儿的同时，又十分欣慰。
很快就到了姜笙出嫁的日子，姜笙大病了一场，姜老爷犹豫要不要推迟婚事，李大夫人却道
：“放心，不会折腾笙儿的，到了李家，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安心休养。”
“那就麻烦大嫂了。”
装病并未躲过婚事，姜笙着急又上火，连门都出不去，硬是被人套上了红色嫁衣，塞进了花轿，一路被抬着去了李家。
姜璃拉着李大夫人：“舅母，二妹妹脾气不太好，喜欢耍一些小脾气，还请舅母多多担待，另外，此次二妹妹抬走的嫁妆单子就交给舅母保管了，将来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姜家永不追回嫁妆。”
姜老爷终究是不忍心，给了足足八十台嫁妆，每一台都是满满当当，里面还有不少价值千金的古玩字画，在袁州城也算是极有面子了。
李大夫人眼眸微闪，拉着姜璃问；“璃儿，你乖乖告诉舅母，笙儿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二妹妹和外男串通一气要害我，数次往我药中下毒，被父亲察觉了，屡教不改，父亲已经忍无可忍了，只是碍于当年对故友的承诺，不得已将人送出府。”
李大夫人倒吸口气，知道姜笙是个不简单的，没想到小小年纪手段这么狠。
“璃儿你放心，舅母替你看着这丫头。”
“多谢舅母，舅母一路小心。”
李大夫人收起了嫁妆单子，上了马车，率先回李家。
解决了姜笙，姜璃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姜笙老实本分，李大夫人会给姜笙一条活路，若是姜笙不老实，便是自讨苦吃！
“小姐，咱们的绸缎铺子有人来闹事了。”
“小姐，咱们的胭脂铺子也被人砸了。”
“小姐……”
姜璃眼皮一沉：“父亲呢？”
“老爷去了外省还没回来。”
“去瞧瞧。”
绸缎铺外面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吵嚷声大老远就听见了。
“这铺子赚黑心钱，大伙以后可千万不能再买了。”
一名妇人坐在门槛上扯着嗓子大嚎，手旁边还有好几匹锦缎，里面都发了霉，轻轻一扯就烂了。
姜璃环视一圈，看见了好几个生面孔，不似本地人，口音也不一样，姜璃眼眸微动，大约猜到了什么。
“小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让开了路，姜璃未上前，那妇人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绿翡抬手便制服了妇人，只听嘎吱一声，妇人嗷呜惨叫，脸色都白了。
“杀人啦，杀人啦，快救命啊！”
“吵什么！”姜璃呵斥。
绿翡松了手，妇人跌坐在地，揉了揉胳膊：“黑心的，不得好死！”
“你说这些都是在姜家铺子买的，可有什么证明，一上来就骂人，究竟是谁不讲道理，咱们有理说理，你说，自有大家伙替你做主。”
那妇人冷哼：“如今倒是不敢承认了，这几匹金丝绸缎可是你这花了大价钱的，你怎么能这么糊弄大家呢。”
“诸位皆知，姜家的铺子不是一个两个，在袁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从不会坑蒙拐骗。”
姜璃弯腰扯住了锦缎：“你刚才一口咬定这锦缎就是在姜家铺子买的，你敢不敢去报官？”
妇人一听报官愣了愣。
“从姜家出去的每一匹锦缎都有标记，尤其是这种带金线的，库房里都会留三尺余布，就是防止有人会冒充讹诈姜家铺子，掌柜的，去拿账册来，瞧瞧这位夫人究竟是哪年哪月又是什么时候买的锦缎，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立即去报官！”
姜璃一番话让妇人直接傻眼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
“小姐，我母亲她是个病人，脑子不好使，今儿又犯病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母亲吧。
”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长出来跪地求饶，看上去有些可怜，容易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妇人一看见小女孩愣住了。
【一定是那人找人救自己了！】
姜璃却一把扣住了小姑娘，弯腰蹲下身：“小姑娘，这锦缎可不便宜，你认得字吗？”
小姑娘立即点头。
“绿翡，去取笔墨。”
不一会绿翡端来了笔墨，姜璃将笔和纸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一脸不解。
“写下你的名字。”
小姑娘一愣不明白姜璃要做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依言写下了，妇人眼皮一跳，伸长了脖子，绿翡却严严实实的挡在她面前。
姜璃极快的将纸张叠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妇人：“你只要说出你女儿的名字，今儿我就饶了你。”
妇人脸色一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小姑娘傻眼了，扭头就跑了，众人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有人故意整姜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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