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每天都放飞自我（双重生）

　　江辰弯了弯眼睛，像是释然：“卫贤弟说的也是，是我着相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倒也隐约有了当年默契的样子。

　　江辰道：“我今日来此，正是想要等卫贤弟的。我在听风亭中温了一壶好酒，不知卫贤弟可否赏脸去饮一杯？”

　　容疏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找个理由回避，却见江辰的眼神落到了她身上，微微一笑：“既然有缘遇到，容姑娘不妨也一起来。”

　　话说完，他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转身先一步走入了雨幕中。

　　江家的小公子待人接物向来谦和，这种态度对他来说已经有几分强硬了。

　　已经是黄昏了，加上阴雨，江辰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暗中，只留下一抹似是而非的白。

　　容疏转头看向卫桓，询问他的意见。

　　卫桓看着江辰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绪不宁。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撑开了伞，把容疏护到伞下，道：“我们也过去吧。”

　　听风亭离学堂不算远，平日里有用功的学子喜欢来这里读书，眼下暮色四合，又是阴雨天气，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倒是难得的清净。

　　大约是为了挡雨，亭子四面的竹帘放下了三面，里头点了灯，昏暗中一盏孤灯微弱，莫名让人心里发酸。

　　江辰靠着泥质的小火炉，往里面添了银丝碳，见他们来了，冲他们一笑，在桌子上摆好了杯子。

　　炉上的酒已经热了，酒香馥郁，混着雨水的湿气飘散开来。

　　卫桓轻嗅了一下，道：“二十年的梨花白，果真是好酒。”

　　江辰道：“卫贤弟识酒，这酒就算不得埋没了。”

　　他抬起袖子，往杯中斟满了酒，叹了一声：“饮梨花白当配翡翠杯，只可惜我一时找不到相配的杯子，只能用寻常瓷杯来盛了。”

　　卫桓收了伞，带着容疏落座，道：“江兄此言差矣，好酒只有被饮过才算是好酒。至于饮的人懂不懂酒，又是用了什么杯子来盛，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辰无奈一笑，看向外头的雨：“卫贤弟说的是，也就是我，总是偏爱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

　　卫桓饮尽了杯中酒，道：“能有些偏爱的东西，总是好事。”

　　江辰沉默了一下，转了话题：“卫贤弟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卫桓看着他，笑了：“江兄既然来找我，总是要说的，我何必要多问一句？”

　　江辰也笑了笑，忽然开始说起了前几日的诗会，又转到明年春闱的报名，最后更是谈起了西巷口的炒年糕。

　　仿佛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来找朋友聊天罢了。

　　卫桓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像是一个最完美的倾听者。

　　容疏没想插进两个人的谈话中，只是慢慢饮着杯中的梨花白。

　　酒是好酒，依照江辰的身体也不会太烈，里头加了姜丝枸杞一起煮开，湿冷的天气中喝起来很舒服。

　　秋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容疏眼尖看见她站在亭子外面，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找个地方等一会儿。

　　秋月虽然疑惑，却也照着容疏的暗示暂时离开了。

　　容疏听见外头的风雨声，心里盘算着这一轮雨过去，怕就是今年最后一场秋雨了。

　　然后她才注意到身边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谈话。

　　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过一遍，忽然沉默下来。

　　江辰看见手中空了的杯子，想去再倒一杯，才发现壶里已经空了。

　　他怔忡了一会儿，眼中不知怎么的，闪过几许茫然。他放下壶，道：“酒饮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容疏忽然注意到，虽说江辰一贯是一副病弱的样子，今天的脸色，却像是过于苍白了。

　　卫桓对他的状态心中也有些担忧，却也知道不能强求，只是问了一句：“江兄的家仆可在？天色已晚，江兄总不好自己走回去。”

　　江辰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礼貌道了谢：“家仆就在书院门口等着，多谢卫贤弟关心。”

　　见两人还是没有动作，江辰一笑：“两位不必担心我。倒是容姑娘一个姑娘家，卫贤弟还是先把她送回去吧。”

　　话已至此，卫桓也没有多纠缠此事，冲着江辰行了一礼：“江兄，告辞。”

　　江辰亦回了礼。

　　两个人快要出亭子的时候，江辰忽然唤了一声：“卫贤弟！”

　　卫桓回过头，就见江辰苍白着一张脸，扯出一个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温润笑容，道：“如果以后我做错了什么事，卫贤弟可否……”

　　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怅然，叹了口气，自嘲一笑：“罢了，卫贤弟和容姑娘好走。”

　　容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辰还维持着两个人离开时候的姿势，站在亭子边上，看着外头的雨。

　　里头的油灯快要燃尽了，火光一跳一跳，像是很快就要熄灭一样。

　　两个人走出听风亭，到了路口的时候，容疏远远看见秋月冲她招手，回过头去对卫桓说：“卫公子，不必费心送我了，我的丫鬟来了。”

　　卫桓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她的话才忽然惊醒一般，看见不远处撑着伞的秋月，也没有坚持，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然后把容疏送到秋月手里，就离开了。

　　秋月见他们之间有些沉郁的气氛，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小姐，您和卫公子是闹了什么别扭吗？”

　　容疏好好走着路，听见她这么一问，心里不明不白的沉郁散了一些，忍不住笑道：“我跟他能有什么别扭？”

　　秋月道：“也是，卫公子瞧着就是个靠谱的人，怎么也不像是能跟人别扭的。”

　　容疏听到她这话，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哭笑不得：“你这是不是被鸿雁带坏了？”

　　秋月一本正经：“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她忍不住教/训起容疏来：“小姐，下次下雨的时候，您可千万要记得带伞。今天回去先泡一个热水澡，我给您煮一碗姜汤，省的生了病。”

　　容疏不经意想到今晚的事情，叹了口气，轻声道：“大约是今天天气太糟糕了，搅得人心情也好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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