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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第73章失踪
蔡秋迟和陆小鹿对看一眼，都不敢说话。
两人沉默地走到杨齐身边，一人一边，拉住他。
“你到底几分？”陆小鹿直截了当地问。
“260。”杨齐沉默片刻，报出了那个分数。
蔡秋迟和陆小鹿又对看一眼，心里是同样的想法——比去年的艺术类录取分数线还低1分，虽然艺术类这几年分数线都比较稳定，但确实，太不好说了！
蔡秋迟的手机一闪。
她低头一看，是区容的微信——“你们怎么样？有几个已经查好分回来了，大家还在等你们哦。”
蔡秋迟把区容的微信给陆小鹿看，陆小鹿点点头。
蔡秋迟又看向杨齐，“褚老师他们还在等……你想回去吗？”
杨齐不语。
蔡秋迟轻轻抱了抱杨齐，“别急，分数线还没出呢……你如果不想去教室，就在这儿等我们一下，我们回去跟褚老师他们打个招呼，一会再来。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啊！”
蔡秋迟向陆小鹿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姑娘匆匆下楼。
211教室里一片热闹。
几个准高考生围着褚琳，有说有笑——不必说，大家的分肯定都不错，过艺术批次线，进上戏舞院是没问题了。
褚琳看到蔡秋迟和陆小鹿走近时，不急着先问，待两个小姑娘各自报分，她才笑，“我就说你们没问题吧。特别是秋迟，很棒！”
“来来来，”褚琳招呼四散着在各自歇息聊天的大学部的各位师哥师姐，“大家听一下，我们这儿的小朋友可都争气，应该都能考上本院，我们这个集训班——一个都不会少！
“哇哦！”徐丛卿带头开始鼓掌，“以后就是真同学咯！有啥不懂来找我，学长我必须倾囊相授！”
“徐丛卿，你得了，别把人带歪就好了。”邱灵直接不留情面地吐槽。
教室内立刻一片欢笑。
蔡秋迟和陆小鹿却对看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许是这几天褚琳的精力都在排女生的华尔兹大群舞，竟然，没注意到杨齐还没有回来……
待人群散去，蔡秋迟和陆小鹿才开始收拾各自的装备，收拾完自己的，又开始帮杨齐拿包……
区容走过来，面色凝重，“杨齐呢？”
蔡秋迟摇摇头。
区容是国际生，没有高考的烦恼，不过他当然明白高考的重要性。
他见杨齐没有回来，又看着蔡秋迟和陆小鹿两人的神情，也猜到了几分。
“他在哪里？”区容问。
“天台……”蔡秋迟小声道。
区容从蔡秋迟手上拿过杨齐的背包，“走，我们一起去。”
只是，当三人再次来到天台，天台空空如也……
陆小鹿神经质地奔到天台边边，伸出脑袋往下望了一眼，拍拍自己胸口，走回蔡秋迟和区容身边。
“我给杨齐打电话。”
陆小鹿说着，拿出手机开始呼叫。
只是，铃声才响了两下，就被对方切断了。
“哎？这个杨齐！”陆小鹿想要再拨，被蔡秋迟制止了。
“他想静静，让他一个人静静。”蔡秋迟道。
三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站了一会儿，天色便渐渐暗下，
因为杨齐，陆小鹿和蔡秋迟也都没有心情再赶去参加其他芭12同学的晚上的party。
也因为今天是毕业日，和杨恬的晚训依然取消，所以三人只是各自回家。
不过，蔡秋迟也在班级群里知道了其他人的分数——
许笑飞：370
唐筠：438
顾爽爽：396
陈筱：280
……
唐筠比蔡秋迟还高了1分。
这个在上芭短暂实习之后坚定考学去北京舞蹈学院学舞蹈编导的姑娘，终于圆梦。
许笑飞的分数，则可以保证他能顺利升读上戏音乐剧戏的本科。
于是，他也在群里各种撒红包，号召大家同乐。
顾爽爽去上师大读舞蹈学也没问题。
转战影视的陈筱虽然分数不高，不过北电、中戏、上戏表演系过线，基本也是无碍。
只是一想到杨齐，蔡秋迟就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为什么是杨齐？偏偏是杨齐？偏偏是他们班公认的舞痴杨齐？偏偏是被大学部挑中扮演海盗阿里的杨齐？……
上天开他身高的玩笑还没开够吗？还要……？
蔡秋迟尝试给杨齐微信留言，不过，没有回复。
她当然懂这种想躲起来的感觉，一如年初洛桑赛脚腕受伤的自己……
晚上，江晨曦结束力量训练后，给蔡秋迟打来视频电话，顺便关心关心刚刚当了一天的女朋友这一天的后续情况。
不过蔡秋迟心情不佳，说了自己的高考成绩，也说了杨齐的事情。
江晨曦和杨齐没什么交集，不过，对这个个子不高、要强而略沉默的男生其实印象颇深。
只是，这样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也只能聊聊安慰几句……
第二天上午，杨齐依然没有出现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211教室。
直到乔卓尔点完名，大家才意识到杨齐的状况。
“杨齐没来？”
“他昨天好像下午就没回来……”
“啊，难道他文化课分不够？”
“所以他人呢？躲起来了？”
“难道我们要重新挑阿里？”
一时间，教室内议论纷纷。
“蔡秋迟，你们不是同学吗？杨齐高考几分？”孙弥加忽然问道。
蔡秋迟和陆小鹿对看一眼，都不做声。
“嘘……”
便在此时，褚琳走了进来。
乔卓尔走过去在褚琳耳边低语了几句。
褚琳脸色立刻一凝，思忖片刻，立即嘱咐辅导员姚梓速度联系到杨齐本人。
只是，杨齐手机关机了。
姚梓赶到学校宿舍，杨齐人也不在。
宿舍管理员回忆——杨齐似乎昨晚就没回来……
失踪？
大学部的老师开始急了。
中午午休时，褚琳吩咐——“给杨齐家里打电话！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姚梓联系到附中班主任杨恬。
得知情况的杨恬也急了，她比谁都更清楚杨齐的努力，以及他那执拗的性格……
不过，杨恬知道，杨齐家在安徽滁州，父亲早逝，属于单亲。
他自幼跟着妈妈生活，他妈妈昨天还来学校参加的毕业典礼，还和其他学生和家长一起在昕元素中午聚了个餐。
杨恬心里也怕吓着杨齐妈妈，但这事儿实在绕不过去。
考虑再三，杨恬才拨通了杨齐妈妈的手机。
“杨妈妈，你还在上海吗？”杨恬问。
“昨天下午我就回滁州了。杨老师，学校又有毕业活动吗？”
“那……杨齐昨晚有跟您联系吗？”
“杨齐？他不是在学……校……排练……他怎么了？？”杨妈妈反应过来，回问道。
“杨妈妈您别急，您听我说——是这样，昨晚杨齐没有回学校。”杨恬说。
“啊？杨老师你什么意思？”杨妈妈急了。
“昨天傍晚出高考文化课的成绩了。杨齐有跟您说吗？”
“我……我不知道……”
“杨齐的成绩似乎有点危险，所以，我们担心，可能是因为这个，他一个人离开了学校。”杨恬解释道。
“啊？？……那现在怎么办？？”
“杨妈妈，您知道杨齐还可能联系什么人吗？”
“不，他没有……我……我马上回上海……”杨妈妈已经彻底语无伦次。
挂了电话，杨恬和姚梓对看一眼。
“现在怎么办？”姚梓问。
“先等一下她妈妈，然后……唉……和她妈妈商量了再说吧。”杨恬叹了口气道。
这一下午，蔡秋迟心里都有些不安，以至于排练中也出了些差错。
她给杨齐留了好多言，希望他开机能看到……
滁州到上海高铁近2小时。
杨齐妈妈买了最近时段——14：31从滁州北站出发的站票，下午4点半整抵达上海虹桥站。
然后她乘地铁10号线直达水城路。
杨恬和姚梓已经在水城路地铁站口等着。
杨齐妈妈一见杨恬，整个人几乎扑了上去，“杨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我一路上打他手机也是关机。”
杨恬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根据学校方面查看各种监控以及和多位最后见过杨齐的人确认，杨齐在陆小鹿和蔡秋迟离开天台后，独自在天台逗留了20来分钟，然后在6点半左右走出校门，之后，就不知去向。
“杨妈妈，如果你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思路，我们……报警吧！”杨恬直截了当道。
“啊？哦……好，好！”杨齐妈妈已近崩溃。
下午5点，杨恬和姚梓陪着杨齐妈妈来到最近的新虹桥治安派出所。
片警问明情况后，鉴于杨齐是男生，已满18岁，属于自愿出走，便没有立即立案，不过，考虑杨齐的情况，还是当即将其个人信息上传大数据平台，通过天眼网络等帮助寻找。
1个多小时后，消息传来——杨齐在昨天傍晚18：25下单购买了上海—>滁州的最近时段的普通火车票（晚上没有高铁），并于晚上20：08分从上海站出发，理论上已经于今天凌晨1：07分抵达滁州。
“之后，他又去哪儿了，则需要通过滁州的警方再帮助确认了。”片警说。
“什么？他回滁州了？但，他没有回家啊……”杨齐妈妈愈发焦急。
“他在滁州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吗？”片警问道。
“他小学毕业就离开滁州到上海读书了，有一些小学同学在，但，关系没那么近……亲戚，不可能，他爸爸去世后，和奶奶那边就联系不多，我娘家，不会，应该不会……”杨齐妈妈犹豫道。
一边陪着的杨恬和姚梓对看一眼，两人走到门外走廊上商量。
“你先回去吧，跟褚老师说下这边情况，让学院知道。”杨恬道。
“好，”姚梓立刻掏出手机，一边拨打褚琳电话一边往外走。
杨恬走回房间陪着杨齐妈妈，待片警这边问询完毕，两人又坐了好一会儿。
“别急，兴许他只是想回家看看。”杨恬说。
“可是，他没有回家啊……”妈妈又嗫嚅了一遍。
杨恬沉默。
作为老师，她深知舞校很多孩子自幼离家读书，比普通孩子更加坚强独立。
特别如杨齐，因为特殊的家庭状况，比一般同学更心思更重且更有主见，所以，作为妈妈，对儿子的了解，很可能并不会比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更多……
杨齐回了滁州，但没有回家。
他能去哪儿呢？
杨恬又思考片刻，说，“杨妈妈，晚上没有高铁，不如您今晚到我家住一下，明天一早，我陪您到滁州，去找滁州的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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