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妃子我不攻略了

　　“什…”程笙猛地抬头，唇边抵上沈羿的手指。他含了笑看她：“朕说，朕都听到了哦，一字不漏。”

　　程笙正想在说些什么，嘴唇微动，沈羿指尖感受着柔软，眸色深了一层：“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还有惧怕，为何朕会听到你骂我的话？”

　　他！在！说！什！么！屁！话！

　　程笙此刻心中说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她一向在他面前藏得极好，娇娇柔柔一枝花，如今，他说她早已识破她的面具，这叫人怎么能不惊惧？

　　下意识就想从他怀里退出去，使劲推了一下，一下子没推开，又使出全身力气往外走。没成想这一下子，竟直直地从龙椅上下来了。

　　她没敢乱动，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刚一开口，龙椅上的男人就把她拉过来，一把按在龙椅上。

　　她，独自，一人，坐了龙椅？！

　　面前穿着一身龙袍的男人，向她笑笑，胸口处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气势逼人，男人开口：“程昭仪。”

　　“啊？”

　　“请你，再一次，像从前一样，辱骂朕吧。”

　　*

　　程笙几乎是跑回的朱雀殿，发簪凌乱，面上神情诡异又古怪，惹来陈公公万公公两人颇为同情又可惜的目光。

　　暖秋银环跟在程笙身后，不知道自家主子发生了什么，心中皆是疑惑，又不敢问，只好怀着满肚子困惑跟着自家主子回到朱雀殿。

　　“娘娘…”

　　“关门！”

　　“什么？”自家娘娘没头没脑这句实在是让暖秋措手不及。程笙又重复了一遍道：“关门！”

　　她今时今日，不，明日，后日，都不想再看到那个奇怪的皇帝！

　　暖秋没法子，只好照做，程笙站在庭中静了一会，往内殿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银环暖秋两人面面相觑：“……”

　　陈公公万公公望着程昭仪几乎是避之不及态度一般跑开的背影，也觉得纳闷，程昭怎么火急火燎得就离开了。

　　恭恭敬敬走进门去，皇帝看着空空荡荡的龙椅，神色晦涩，喜怒不辨。

　　这是怎么了？

　　这疑惑同样在银环和暖秋的心中，直到夜色降临，淑贵妃提着两壶酒撬开朱雀殿的大门。

　　“淑贵妃？她来做什么？”这一皇帝一妃子的，到底能不能给她点清净了？！

　　“程昭仪，给我开门，本宫是贵妃，本宫有资格命令你！”

　　银环按住差点站起身出去的程笙，心想娘娘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奇怪，心绪如此不平静。“娘娘，淑贵妃虽然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咱们总归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程笙想了想，到底还是答应了：“贵妃娘娘，不知来到我朱雀殿，有何指教？”

　　“找你喝酒。”

　　“……”程笙看着桌子上那两瓶酒，差些没忍住。
　　今天她怎么遇到的都是些疯子！

　　到底还有这从前修炼的功力在，也不至于现在就拉下脸，她脸上勉强挤出个笑：“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这样的身份，怎么敢和娘娘在同一桌上喝酒呢。”

　　淑贵妃抬抬下巴，颇为不屑，“既然我都纡尊降贵地给你提酒来了，你不喝几口，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程笙盯着淑贵妃那张在灯下格外明艳的脸，只觉得后槽牙发痒。

　　还未等她说话，淑贵妃径直拿了两个杯子，一一摆在桌子上，“来，喝。”说罢，她斜斜睨她：“不敢？”

　　程笙手掌放在袖子下，轻轻蜷起，向她笑笑。上前一把将杯子里的酒水饮尽，喝完，还倒了下杯子。

　　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是冲动了些，今日情绪不稳定，被这么一刺激，竟还上了淑贵妃的钩子。

　　“继续啊！”淑贵妃也将自己手里的酒饮尽，拍上桌子，大叫一声，完全没有一点世家贵女的模样。“喝点酒罢了，畏畏缩缩的成什么样子，又不是拿你如何。”

　　也不知道是酒气上了头，还是淑贵妃的话实在刺激人。程笙没说话，低着头，再一次将杯子里的酒饮尽。“倒上！”

　　淑贵妃笑，狠狠一拍程笙的肩膀，一张脸在熏红下显得格外娇媚。程笙向她笑，黑亮眼睛盈盈闪闪，两人推杯换盏，一杯接着一杯，两壶酒见了底。

　　程笙倒在地上桌上不省人事，淑贵妃看到她毫无任何痕迹的一头乌发，出了门。

　　夜色浓的化不开，淑贵妃摇摇晃晃地被扶出门外，一个影子站在黑暗中。她不过瞧了他一眼，“记住你说的。”便闭上眼，上了回宫的轿子。

　　沈羿点点头，脑中系统又开始聒噪地叫起来，他眼神一冷，屏蔽掉后，走进朱雀殿中。

　　银环和暖秋两人，慢慢地扶着程笙的身子，听到一个声音：“我来。”

　　转头看去，不是皇帝陛下是谁？

　　程笙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在将她的衣裳扒拉开。她睁了下眼睛，一把将人推开。“皇帝…”

　　沈羿神色不变，想将她沾了酒气的外裳褪下来，手堪堪碰到衣领，就被一把咬住虎口。不很痛，还带着点麻，他眉头动了动，眼中竟然带了点笑。

　　他慢慢放柔声音，带着诱哄：“再用力些。”

　　程笙瞪他，狠狠又是一咬，血腥渗入口腔，惹来沈羿的一声叹。飘飘忽忽的，仿佛，空寂了多年之后，终于找到归宿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不想让沈羿痛快，即便是潜意识里也是，松开唇，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出去。”

　　“留在此地供您使唤，如何？”沈羿低头看手里的虎口，有些可惜，又抿抿唇道。

　　“只要你碰我，我就觉得恶心，使唤你？”程笙摸到床沿，抬头看他，明明身量比他矮，却生生品出居高临下的感觉。

　　她坐下，轻轻抬了脚，语气无不贬斥：“褪鞋！”

　　沈羿背着烛光，教人瞧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一起一伏的胸膛。随后，缓缓半蹲，将程笙脚上的一双绣鞋褪了下来。

　　“袜，要褪吗？”他低头问。

　　“自然。”

　　“是。”连沈羿的话中都不自觉地带了些顺从。好似，他真正地成了伺候人的奴才一般。

　　烛光轻曳，沈羿轻轻将裸足捧在双手上，一动不动。程笙皱了眉，一脚踢上他的肩膀，这一踢，没有将人踢开，反而，将人踢跪了。

　　皇帝单膝跪地，程昭仪将一只脚搭在他的肩上，若是被外头守着的银环和暖秋看到，定然要骇得不知南北！

　　“你怎么还不出去？”她垂眸看他，满脸的不耐烦，一双眼睛因为酒气染上层蒙蒙的水汽，反倒将那双眸衬得格外明亮。

　　沈羿轻轻将她双脚放到榻上，“请，让我留下来，伺候您。”

　　程笙只觉得他烦，酒气上了头，什么身份地位条条框框也不顾了，忘了谁是皇帝谁是妃子。她冷笑：“伺候？怎么伺候？怎么，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这那档子窝囊事？”

　　“说你下流昏君，真是半句话都没说错！”

　　沈羿轻轻呼吸，跪在床前没说话，半晌，微微抬头：“今夜，若是出去了，对你不好。”

　　皇帝来到程昭仪的宫里，三番初次半夜离开，这要是传到了太后耳中，免不得惹来闲话。

　　程笙想了下，倒也接受了沈羿的看法，眼睛放到他跪着的地上，“起来！谁要你跪了！”

　　沈羿闻言，轻轻的笑了下，乖乖地站起身。程笙皱眉，语气很差：“笑什么笑，闭嘴！”

　　“您的外裳要褪吗？”沈羿站到她身前，摆出接衣服的姿势，外裳厚重，在床上穿着显然不舒服。

　　程笙扯过被子，将外裳脱下，扔到他手上，在沈羿正要转身的时候，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沈羿整好以暇，含笑看她，面上虽不太显现出什么情绪。但放在袖中的手指轻轻颤着，骨子里的兴奋差点压不住。

　　眼前人面上犹带迷蒙，那双眸子里的光却亮得惊人，双颊带着酒气未褪的绯红。她定定地看他：“给我，生个孩子。”

　　“……”

　　沈羿抓着手中的衣裳，手掌紧了又松，将其上的一朵素色海棠花揉碎。“咳。你要是…”

　　“我说，给我，生个孩子，听不懂吗？”程笙还是没放下他的衣领，明明是她坐着，他站着。她的话，却如同发号施令一般，无法让他拒绝。

　　“好。”

　　“脱衣服。”她松开手，抬抬下巴，酒气肆意。也只有醉酒的时候，他能看到她藏在面具之下的想法。

　　倒真是…狂野直接得很。

　　沈羿一件件将外裳脱掉，直到只剩下一件亵裤，烛火柔黄，给肌肉纹理镀上一层蜜色，瞧不清楚。

　　“过来点。”

　　程笙一把摸上他腹前的几块肌肉，最后，还轻拍了拍。沈羿听着这声音，微红了脸。

　　这幅身子，不知道为何，他自从穿过来之后，不仅从相貌上向现代的自己慢慢靠近，就连身子，也是。手臂上已经没有了那颗针孔大小的痣。

　　眼前人目光清澈又炽热，他说到底是个男人，又因为程笙的话如此兴奋，被她这么一摸，差点失了手。

　　“接下来…”程笙盯着那处和女子孑然不同的地方，伸手，正想扒光，被沈羿按住手。

　　“干什么？”她疑惑一下之后又皱起眉，“你不想给我生孩子了？”

　　“想，自然是想的，”沈羿又按住程笙扒他的手，“只是…”

　　“你不行吗？”程笙另一只手放到了某地。

　　沈羿额头青筋一跳，没有男人能忍受这句话，尤其是，她的手还在挑衅的时候。

　　好不容易将人和自己的距离拉开，沈羿握住她的两只手防止乱动，他问她：“你，不后悔？”

　　她愣了下，懒得思考他的话，重复问了一句：“你不行吗？”

　　沈羿闭闭眼：“行的很。”

　　“那你快点。听说会痛，你快点就不痛了。”程笙看他起起伏伏的胸膛，线条明朗流畅。

　　“好。”沈羿半蹲下身，回视她的眼睛，轻轻吻上程笙的唇，清甜四溢的酒气。

　　沈羿的唇落在颈脖处，四处辗转，程笙觉得有些痒，扒拉一下他的头发。骂道：“干什么，痒死了！”

　　他俯身上了榻，在她唇上怜爱地亲了亲：“怕你痛。”

　　醉酒的程笙满脑子都是生孩子一事，给的春宫图她也看过，根本不是这样。
　　她只觉得沈羿在磨磨唧唧地占便宜，“为什么这么慢！不是说快点吗！”

　　沈羿腰身一紧，又吻上她的唇，微微下沉。

　　惊叫被抵住发不出声，程笙瞪大眼睛，狠狠咬了一口沈羿：“痛————”

　　他忍着，冷汗从额边滴落，太阳穴通通直跳，退了出去。

　　“好痛————”她仰头看他，眼角盈出几滴泪，倒增加几分楚楚可怜。说了会痛，可没想到会如此痛！

　　“要不…下次再生？”

　　沈羿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的更来劲了。

　　随后程笙皱皱眉，语气有些迷惘，身子四处动了动，“但我又觉得…有些难受。”

　　“……”

　　不知道过了多久，撑在身子旁的双手，动了下，她听到一声轻叹，沈羿终于离开压迫她的领地。

　　程笙轻吐了口气，含着自己都不自知极不可查的惋惜，陌生的，黏腻的。

　　“你要我吗？”

　　沈羿坐在她身侧看她，目光灼灼，语气郑重地像在和她签订誓约。

　　躺着的人衣衫凌乱，发髻尽乱，春色满盈。她一双媚眼横波，微微抬眸，似疑惑。纤细的眉轻轻皱起，随后，点了点头。

　　“程笙，你说的。”沈羿眸色深了一层。

　　他跪坐着，将程笙一只手抬起，从指尖吻到肩头，细细密密，如风般无孔不入，虔诚得像忠实的信徒。

　　从肩头，到腰腹，踌躇，盘旋，试探，柔和地侍奉。程笙拱起腰，就像淌进了无边的长河，轻缓的水流，从山涧处漫漫，滴答滴答，顺着鹅卵石而过。

　　一条鱼，出现在尽头，它轻快地游啊，游啊，咕咚一声，跑到不见底的海里去。那鱼调皮得很，不见了踪影，藏进幽暗的洞，又一下子跃起，跃起，摘下河边树上通红的果实。

　　海呀，树呀，水呀，通通都不重要了，在果实被那只调皮的鱼吃下之后，电流窜过天际，蔓延，再蔓延，唤起林间百灵鸟的欢歌。

　　海浪拍打着山峰，溪流哗啦啦地动。风雨也变了调，猛烈地，不停歇地。

　　“轰————”

　　粗犷的雷劈到山峰，海浪翻滚，风雨倒转。

　　程笙站在峰顶，浑身划过细碎的电流，“咚————咚————”擂鼓，心跳，齐齐震动，一声接着一声。

　　她跟着那风和雨，飘啊，飘啊，最后落在炽热的海洋中，奔腾不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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