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妃子我不攻略了

　　程笙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望着帐子顶想了一会昨夜的事情。只记得淑贵妃走后，皇帝来了，后头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掀开被子看了一会，身上除了腰有些酸之外，再无其他的异样。

　　昨夜，皇帝来了之后，发生了何事？

　　沈羿从前朝回到宣示殿，眉头舒展，一向冷淡的脸都好似带了些笑意。

　　“陛下今日好兴致。”陈公公上前恭维道：“春风满面。”

　　沈羿挑挑眉，难得地应了一声：“嗯。”说罢，想起什么：“对了，程家的批文，快点送下去。”

　　作为程昭仪的母家，身份地位总不能如此之低。

　　万公公听了，忙不迭下去办。沈羿拿着奏折，唇角忍不住勾起，指尖轻动，眼睛放在奏折上，心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

　　“朱雀殿…”他放下奏折，看向陈公公，问：“那边有什么消息来没有？”

　　陈公公愣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道：“陛…陛下。尚未听到。”

　　“哦。”一向冷静的声音竟然恍然被陈公公听出几分失落来。

　　说完，沈羿头重新放回奏折章子上，殿内恢复平静。

　　“你说昨夜陛下来了？”程笙差些被手中端着的东西呛到，“咳咳…那我昨夜？”

　　银环低下头，暖秋也跟着红了脸。昨夜她们来收拾床榻的时候，凌乱濡湿的一团，就算是不经事的黄瓜姑娘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昨夜发生了何事。可，自己身上完全没有经过事的模样啊，反而…浑身舒畅…
　　到底是闺中秘事，也不好对着婢女说，罢了罢了，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左不过她这么个宠妃，若是一夜都未和皇帝过过，倒真像是笑话了。

　　“娘娘。”小宫女跑进来回话，“太后娘娘宫里唤您。”

　　太后再一次将目光放在眼前这位独得盛宠的程昭仪，一身鹅黄素衫，上无纹饰，干干净净一张脸，嫩得能掐出水，那双眼睛又黑又亮。

　　“听说，昨夜皇帝在你宫里留宿了？”

　　皇帝在妃子的宫中留宿一整夜，甚至为了她差点耽误早朝，整个宫里，也就只有程笙一人。

　　程笙对着那段空白的记忆想了想，轻轻点头：“是。”这时候不宜多说话，只好简单地回答。

　　“宫里的女子…”太后低下头，吹了吹茶盏中的浮起的茶沫子，“能得盛宠，自然是好的，风风光光独一份，谁不想要？”

　　程笙垂首，等待着太后接下来的话。

　　上好瓷器被放下来，清脆一声响，太后又重新说道：“可这站得越高，一旦摔下来，就会越惨。”

　　程笙面色一白，显然被太后话里的森森寒气吓到，一张脸失了颜色，仪态尽失。

　　“程昭仪，你明白吗？”

　　程笙微张着唇，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见她如此模样，太后放了心，柔下声音：“春闱过后便是选秀大典，宫里的妃子，应当和睦才对，不要为了的宠爱而相互残害，淑贵妃那样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出现了。”

　　她是来敲打程笙的，现如今眼看着程笙龙宠越盛，若是日后皇帝选了妃，难保不会出现像淑贵妃那样的事情出来。

　　日后不久便是选秀大典，她也有着让程笙劝劝皇帝的意思。

　　“是。多谢太后娘娘教导，臣妾记住了。”

　　程笙面色沉静走出太后的宫殿，揉了揉跪酸的腿，这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养的越来越娇气，跪上半个时辰就受不住了。银环上前扶住才好些。

　　太后说的话，她明白。身为太后，自然是希望后宫和谐，为皇帝延绵子嗣出力。敲打她也是自然，她也不稀罕皇帝那点宠爱。

　　不过…

　　淑贵妃当年如此得宠，为何迟迟连个孩子都怀不上，若是淑贵妃一个人怀不上倒也罢了，可后宫那几位李嫔，柳美人，也都怀不上…

　　程笙皱皱眉，想起昨夜。她忽然沉了脸，难道皇帝某些方面有隐疾不成？若是有隐疾，自己怀孕一事，可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太监尖利的声音划进来，“陛下驾到！”

　　素衫出现在眼前，礼仪行的规矩周到，面色也一如既往乖顺柔和。沈羿低下头，莫名地就生了气。

　　察觉到一瞬间变冷的气氛，程笙心中纳闷，又暗骂狗皇帝喜怒无常不好伺候。又喜欢被骂又爱摆脸子，翻脸比翻书快！

　　摸不准这个奇怪皇帝的心思，程笙只好伏低做小，低眉顺眼地给人敬上茶。视线离开皇帝身上之时，在下半身停了一瞬。

　　太医院中人的医术定然高绝，若是他们都无法治愈，更不用说程笙这个只会鼓捣些歪门邪道的半吊子。

　　“程昭仪。”

　　耳边男子低沉的声线炸开，将程笙吓了一小跳，她脸上浮起的笑还未绽开，就听到沈羿的声音：“你把昨夜的事情忘记了吗？”

　　当然忘记了啊！否则自己这会子怎会如此被动于皇帝的一言一行。还在意他有没有隐疾。

　　程笙低下头，娇嗔：“陛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臣妾昨夜…”话说了一半，咽下去，无限娇羞。

　　沈羿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带着点羞涩的笑道：“你能高兴，便好了。”

　　她对上他的眼，一双凤眸笑得弯弯，眼尾微翘起，带着愉悦的弧度。

　　说罢，放在他唇边的手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舔舐，沈羿轻轻磨着她的手背，语气像宠物一般撒娇：“朕想…再来一次。行吗？”

　　高兴又如何，不高兴又如何？她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伺候。
　　不过说来，倒是…怪舒服的。

　　程笙咬住唇，咽下张合的吐息，不由自主拱起腰。整座后殿充满泥泞灼热的气氛，床帐子边小小的金玲，逐渐在迷蒙中，失去轮廓。

　　这场她单方面的愉悦直到夜深才结束，程笙默默抹掉眼角因着无数次爬上峰顶而盈出的泪，收拢身下的锦被，揉了把酸胀的大腿根。

　　“啧。”

　　她从未试过这样的方式，春宫图里也未有过。高高在上的皇帝弯着身子，跪在脚下，彻彻底底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沈羿去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湿气回来。瞧见程笙埋在被中略有怔愣的眼神，面上柔色顿增，上前亲亲她纤细的眉。
　　犹豫着，唤出他给她取的小名：“阿笙。”

　　“……”果不其然，程笙掉了一被子的鸡皮疙瘩。她无法，只好又装出羞涩的模样，耳尖冒着红。

　　沈羿轻轻地笑，“你不用这样，朕之前说过，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好了。”他顿了一下，“就算是，辱骂也可以。”

　　他看她的一双凤眸里都是笑意，眼底眉梢写尽了愉悦，仿佛方才伺候她是他得到的赏赐一般。

　　“为何陛下会在…之后，这般愉悦？”既然他要她说话，她自然也不会拐弯抹角，程笙脸上带着点微红问道。

　　沈羿靠在她身侧，摸摸她的头发，笑得温和：“你舒服，我便高兴。”

　　锦被太厚，程笙也感受不到他究竟是不是有隐疾。面上只是抿着唇微红了脸，双臂向前揽，靠上他的胸前：“多谢陛下。”

　　沈羿身子一僵，怀中人仿若一朵柔软的云，他仰首，喉结滚动，半天才从胸膛中憋出两个字音：“睡吧。”

　　说罢，他小心翼翼将人抱住，收紧了力道。手臂将人拦住，腿却往后退了几分，生怕唐突了她。

　　程笙见他没有别的反应之后，眼睫轻轻眨，一双黑眸微动，闪着微光。一夜无话无梦，直到天明。

　　沈羿起身，小心翼翼，生怕惊醒怀中人，缓缓将手臂抽出来。系统在脑中响起冷淡的机械声

　　————“宿主，目前攻略程笙进度为：8。还请多加努力。”

　　“满分是？”

　　“100。”

　　晨光熹微，程笙一张小脸显得格外剔透，忍不住又伸出手，手背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不要紧，慢慢来。”

　　左不过，她现在心里应当还有那个叫温子斐的人，沈羿柔下眉眼，不是还有百分之八的攻略度？岁月如此漫长，只要他耐着性子，那颗心总会回到自己身上。

　　沈羿走后，程笙眼睫微动，慢慢睁开眼。她起身唤道：“银环！银环！”

　　银环带着小宫女进来，伺候她洗漱，铜镜中人黛眉纤细，一张脸如画，她恍然觉得，自己竟比刚入宫时分好看上不少。

　　细细想来，入宫已几月有余。抬眼望窗外，秋叶都已经泛了黄，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秋寒。

　　“秋天了啊…”程笙恍然感慨，“日子过得真快，在这深宫里，除了知道四时变化，外界消息一概不知。”

　　银环听到她感慨，默默停住声音。自从知道温子斐夺得折桂状元郎之后，娘娘便对外界的事情也一概不问了。

　　程笙垂下眼，细细摸着精巧金簪，指尖描摹纹路。她不知道上次皇帝听到她在院中骂人之后，没有追究她，还让她任由自己的性子辱骂，是什么缘故。

　　她只知道，就算再受宠，在这宫里，没有个倚仗，就会如淑贵妃一般。一朝，跌落尘泥。

　　“银环，你可相信我？”程笙突然问。

　　“自然是相信的。”银环对她笑笑：“娘娘这是怎么了？”

　　程昭仪一双眸黑黝黝，深不见底，她望着镜中的银环，一字一字：“去给我找个男人备着，身强力壮的，要干净。”

　　她顿住，将银环骇然的面色全数看进眼里：“这件事，不要让暖秋知道半个字，否则你我，程家，都会死。”

　　“娘娘为何…”

　　“嘘！”

　　程笙一张脸平静如水：“淑贵妃从前那般得宠，怎么会个一儿半子都没有？皇帝登基也已经有几年，后宫里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你不觉得奇怪？”

　　回想起沈羿看她的眼神，想碰不敢碰？还是不能？

　　左不过与他同榻都让她恶心至极，没有人会对拆散自己姻缘之人有感情，既然他不行，她也不会死吊着这一棵歪脖子树。

　　“我不想，也不愿意，同他生下孩子。”程笙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帝的厌恶，一双眼盛满嫌恶，勾起唇笑：“一个拆散他人姻缘的人，他怎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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