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笙歌

　　梁晟走的时候不但带走了蚕卵，还带走几匹成品丝绸。估计是用来讨好京城的那些皇亲贵族。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端午。这天柳笙儿给作坊的工人都放了假。

　　还给每个工人发了一两银子的红包，另加五斤肉两包初见的点心。工人们都把柳笙儿夸到天上去了，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东家啊。

　　有拎得清的也给送来自己家的蔬菜瓜果。

　　柳笙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个端午节。包了粽子，蒸了南瓜，有梅香鸭蛋，外加三桌子的菜。

　　大家都吃得肚儿溜圆，给下人们发了赏钱，还给大家发了两套新做的衣服。女孩儿们都各多得了一条丝绸帕子。

　　云星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别人是摸也不让摸的。

　　...

　　端午佳节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但老柳家可没个消停时候。

　　赵氏嫁到老柳家也有几个月了，平日里也是什么活计也不干的。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用过早饭便去村子里散步。和大姑娘小媳妇嗑牙谈天。

　　午饭后，睡上一个来时辰的午觉。醒来之后又用些点心。下午炎热不出门，便拿了话本子在屋里躺着看。

　　还隔三差五的回赵家庄。

　　除了刚进门时给了柳老太和柳小溪的鎏金首饰，便再没往外拿出过一根线。

　　平日里的花销又是从公中出，银子也是如流水般的往外出。虽然赵氏有不少陪嫁，可也没落到柳老太手里。

　　柳老太倒是几次暗示赵氏交出嫁妆，可赵氏愣是装糊涂。就这样四两拨千斤的给推回去了。

　　柳老太也拿她没办法，也是眼看柳老三又要交束修，柳小溪的嫁妆银子也没有着落。柳老太心理急的不行。

　　嘴里都起了一串水炮儿。

　　“我说老大啊，娘手里也没银子使了。家里这样困难，不如你去镇上做工赚些柴米钱？”

　　柳老太拉住准备下地的柳老大，试探地说。

　　“娘！我去镇上了，这地里可咋办？”柳老大不解地说。

　　“地理不还有宋氏和娘呢么？何况还有小桃和李婆子呢，娇娇也大了，地理的活儿也该学着做些，免得到了婆家，别人不待见。”

　　柳老太也不是真的想要柳老大去镇上，只是想把话给递到赵氏耳朵里。不相信她会由着柳大去镇上，只要她不愿意，还不往外拿出些钱来。

　　“那行！我回去和我那俩媳妇儿商量一下。”说是这么说，柳老大却放下锄头就去了赵氏屋里。

　　“相公如何回来了？不是要去地里么？”这个时候他回来做什么？平白打扰老娘睡回笼觉。

　　“娘说家里困难，想要我去镇上做工。你觉得这事儿如何？”柳大在床边坐下来，搂着赵氏亲了一口说道。

　　“哎呀，讨厌！一大早就欺负人家。嗯，相公你有养家糊口的责任，不过挣钱也不一定非要去镇上啊。咱们小柳庄不也有作坊招工人呢么？”赵氏轻推柳大，娇滴滴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们原先与那柳笙儿母女俩有些过节。如今怕是老死不相往来。我去上工她能要我么？”

　　“我也听说了，你好歹也当了她柳笙儿一年多大伯。咱也不是去打秋风，只是去上工不是。只要你认认真真的干活儿，她没道理不要你啊。”

　　“也是，那行。我明日去问问。”说着柳老大就把赵氏抱在怀里，又温存了一番才出了门。

　　“小姐，你怎么让姑爷去那小蹄子那儿做工啊？”小桃端了热水进来。这个点赵氏也该起床了。

　　“你懂什么？那老太婆就惦记着我手里的嫁妆银子呢，她都舍得她儿子去做工，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何况那小蹄子那作坊可挣银子了，就这端午节都给工人发一两银子的赏钱呢。要是把那玉菜的秘方给弄到手，呵呵，那到时候我们还呆在这穷山沟里做什么？”

　　赵氏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拿盐水漱口后接过小桃绞好的帕子擦了擦脸。又吩咐小桃给自己梳妆。

　　“小姐真是聪明。”小桃讨好的夸赞道。

　　“那是，我赵小薇是谁。”赵氏拿铜镜仔细打量自己，甚是满意。

　　两人在屋里说得正起劲，门外就有马蹄声响起。

　　“小桃，走。去看看”赵氏拿一块手帕系在腰间，领着小桃往外走。

　　原来是柳青云回来了，话说这柳青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赵氏。

　　当时柳大江和赵氏结婚的时候他怕别人笑话，所以找了借口推脱，没有回来。

　　只见这赵氏身材丰腴，身穿嫩黄色短褂配水红色裙子。正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小叔好！”

　　“嫂子有礼了。”

　　柳青云满身书卷气息，长得可是比在土里刨食的柳大江好看太多了。赵氏话本子看多了，对这种年轻书生很是没有抵抗力。

　　也不顾旁边的车夫，两脚一软的倒在柳青云的怀里。

　　柳青云一见赵氏要摔倒，连忙接住她。此时伦理道德，礼义廉耻全部都进了狗肚子。

　　此时赵氏双脸绯红，娇艳的红唇急促的喘息，香肩微微抖动，胸前的双峰紧贴着柳青云的胸膛。他能感觉到那是怎样的诱惑。

　　柳青云的手刚好触及赵氏的胸部，那女人特有的柔软，瞬间包裹了柳青云的全身。

　　一时间柳青云脑中一片空白，心脏不争气的快速跳动着，全身骨头都轻飘飘的，呼吸也愈发急促，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耳朵根的发烧。

　　这赵氏长得如花似玉的，嫁给自己大哥真是可惜了。

　　“嫂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多谢小叔。”

　　听见正屋有动静，赵氏慌忙抽开身来。

　　“是我老三回来了么？”柳老太急急忙忙从正屋出来。

　　只顾拉着柳青云仔细打量，旁边的车夫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这车钱你们谁给啊？”

　　“慌什么？赶着去投胎啊？还能少了你的咋地？”柳老太一想到要给钱就肉痛。

　　从里衣荷包里掏出三十文来塞在车夫手里。

　　车夫拿到钱一掉头就吐了一口口水，“呸！敢不给钱，老子把你儿子打得亲爹都认不出来。”

　　然后驾着马车往村口去了。

　　老柳家因为柳青云这个读书人回来了倒是变得热闹了些。

　　一家人都坐在正屋听他说学院里的趣闻。只是这份热闹不属于宋氏和柳娇娇。毕竟这家里家外的活儿也还要人做呢。柳老大也还在地里没回来。

　　“老三，柳笙儿那小蹄子在小柳庄捐了个学院。村里人都可以免费念书，家里着实紧张，要不你还是回村里念书吧？”柳老太考虑再三还是开了口。

　　“娘怎么能说这种话，小柳庄的夫子和镇上的夫子怎么能比？又岂能拿我与那些泥腿子混为一谈。我将来可是要封侯拜相光耀门楣的。”柳青云听到这话，霍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如果留在小柳庄，那岂不是每日都要吃糠咽菜了？自己如何能吃得下这样的苦？

　　何况自己在学院费心经营的那些人脉可不就白白流失了。自己是万不能回小柳庄的。

　　赵氏碍于身份也不好发言，只在一旁静静听着。见柳青云这样说，只觉得这小叔气宇轩昂胸有抱负。

　　而柳小溪一向也是不发言的，又不要她出钱，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镇上学院的束修着实是贵了些。”柳老太也迟疑着。

　　“娘，我知道这些年家里为我付出很多。您放心等我金榜题名，家里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小溪也可以嫁个好人家。您也能享享官家老太太的福。”

　　柳青云这番话可真真是说到柳老太的心坎上了，哼！等自己儿子做了官，让他柳笙儿母女往东她们还敢往西？

　　到时候还要让村里说她老柳家闲话的人好看。

　　“老三，你说的对。家里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供你在镇上念书。”柳老太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娘，您且宽心。夫子说我的学问大有长进，今年或可下场一试。我很有把握，这次一定可以考中。”柳青云忙不迭的给柳老太吃定心丸。

　　“真的么老三？真是天大的好事。我让娇丫头去村东头割点肉，咱们晚上包饺子吃。”柳老太笑得牙不见眼。

　　吃个饺子有什么可高兴的，自己啥时候吃不到。想想还是香满楼的玉菜三鲜汤够味儿。

　　“婆婆，今早相公说想去镇上做工，我觉着不如去村子里的作坊做工更方便些。也省得来回折腾。”赵氏看着柳老太心情大好便开了口。

　　“这行得通么？”吃了在柳笙儿那吃了好几次亏柳老太也有了些顾虑。

　　“我倒是觉得可行，村里离家近也可照应些。何况村里作坊的工钱比镇上还高出许多。只是要劳累大哥养家，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柳青云是惯会惺惺作态的。

　　“小叔哪里的话？相公是长子，养家本事应当。”赵氏用帕子掩面笑道。

　　“嫂子客气了。”柳青云又朝赵氏拱手作礼。

　　“柳笙儿那个小贱人能招老大么？”柳老太心里也打鼓。

　　“直接去肯定是不成。这事儿怕还要娘去找里正大哥帮忙。咱两家是亲戚，有了困难他怎有不帮的道理。只要里正开口，柳笙儿便不可能不答应。”赵氏来小柳庄没多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倒是打听的清楚。

　　“我觉得此事可行，还是嫂子聪慧。”柳青云倒不管这些，有人去挣钱养他，他怎么会拒绝。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让娇丫头那个小蹄子也去。女工工钱还要高些。”柳老太当场就敲定了。“我去找找那死丫头，一天天地不知道野哪里去了。”

　　见柳老太走了，众人也就散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赵氏随身的帕子竟然掉在了柳青云的脚边。

　　柳青云也不声张，捡了慌忙揣在胸前的衣襟里。

　　手放到鼻子前一闻，一股好闻的胭脂味儿就灌入鼻中。真真是骨头都酥了。

　　...

　　“娇丫头，这个小蹄子死哪儿去了？”柳老太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柳娇娇。

　　“娘，你找娇娇干啥？她打猪草去了。”宋氏刚喂了鸡拿着个簸箕走出来。

　　“我让她去割点肉，晚上包饺子。”

　　“不去我去吧。”

　　“你去？我怕你把银子拿去你老宋家，你个败家玩意儿。快去把娇丫头找回来，打个什么鬼猪草，这都快中午了。”柳老太说完屁股一扭就回了屋。

　　“切！死老太婆！不就是点子肉钱。防贼呢？有本事你带到棺材里去啊。呸！”宋氏见柳老太进了屋，才在院子里吐了口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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