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宠妃

作者:烟花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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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图将军府


      窈娘流着眼泪,仍然努力营救着,“不,你不能仗着你父亲的权势来欺压我们。神会惩罚你的。”
      安图公子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窈娘肥胖的大粉脸立刻红肿起来。他的两个奴仆也从马车上拿出了刀剑来,护卫着他上了马车,并威胁着众人。
      面对雪亮的刀剑,窈娘和其他人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独孤稔被安图公子掐着脖子,无力地挥着手,被塞进了马车里。

      这一段马车的车程,对独孤稔来说,是一个漫长的噩梦。
      安图公子一上了车,就毫不怜惜地撕扯她的衣服,意图不轨。独孤稔拼死挣扎着,用手捶,用指甲挠,用脚踢蹬。她的挣扎反而惹得安图公子怒火万丈,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扇得她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金星乱冒的眩晕。

      她的意识在这一刻几乎停滞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感觉到安图公子正在掰开她死死绞缠住的双腿。她觉得她的心快要在恐惧中爆炸了。

      她伸出一只手在胸口摸索,摸索到一个坚硬刺手的小物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拿起这个小物件,狠狠地朝趴在她身上的安图公子划去。

      “啊!”安图公子一声惨叫,像受了惊的青蛙从她身上一蹦而起。他捂住自己的脸,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淌。
      “贱女人!”安图公子一脚两脚地踢着她,对着她咆哮,“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把你一块块割碎了喂狗!”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安图公子跳下来,在两个侍从的扶持下匆匆忙忙地进了一个门面奢华的大府邸。另有侍从把独孤稔从马车上拖了下来,像拖着一条死狗似的,把她一路拖进了府邸。
      独孤稔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个尖锐的小物件。剐蹭着地面,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

      她被扔进了一间杂物房。虽然暂时得到了平静,但她听见安图公子在外面叫嚣,让手下去找两条饥饿的大狗来,还有一把尖利的刀子,等他处理好脸上的伤口,他要亲手把她一块块割碎,看着她被大狗吃个精光。

      独孤稔翻了个身,面朝下俯卧在冰凉的地面上,让火辣辣的脊背好受一点。刚才被一路拖过来时,她的脊背摩擦着粗糙的碎石路,疼得钻心。
      她的脑海仍然一片空白,空白而麻木的平静。她知道她时日无多了,也许只有几分钟,半个时辰。她什么也不想了,就安静地度过这最后的几分钟吧。

      她想起她手中握着的那个小武器,慢慢地松开了拳头。在她掌心,带血的是一颗尖利的兽牙—南宫诀送给她的,他第一次捕获的狼王的牙。在昏暗的光线下,这颗狼牙泛着冷冷的青白光芒,尾端尖锐如针。

      真是奇怪,她心想。当初他在青云观把这颗狼牙当做信物硬塞给她,她嫌弃得恨不得立刻扔到臭水沟里。可是她居然没扔,无论发生了什么意外,无论身处如何的险境,她居然没扔掉这件信物。甚至连离开长安的时候,刘彻曾经赏给她的那么多的珍宝她都没带走,反而把这颗狼牙带走了。可她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把这颗狼牙打包进了回楼兰的行李中。

      离开长安后,她身上基本没有什么首饰了。她把这颗狼牙装在小小的圆润的白玉套子中,用红柳皮编制的细绳拴起来,挂在了脖子上。哪怕和上官晏一路同行,也没有拿下来。
      她对着狼牙笑了一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安图公子进了府邸后就大喊大叫鬼哭狼嚎,引来一阵骚动,下人们也被他指使得团团转。这动静终于惊动了他的父亲,正在书房中擦亮宝剑的安图将军。
      横眉怒目的老将军闻讯走了出来,询问一个匆匆忙忙跑过去的奴仆,“发生了什么事?公子为何大呼小叫?”

      奴仆告知了老将军,“公子在外面游玩时,被一个女子伤了。如今正在治伤。”
      老将军勃然大怒,“谁敢伤害我的儿子?”仆人不敢隐瞒,指向杂物房,老将军怒气冲冲地朝杂物房走去。

      奴仆打开了杂物房,把躺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独孤稔拎起来,禀报安图,“将军,就是这个异邦的女子,伤到了公子。”
      将军打量着独孤稔,纳罕,“她是怎么伤到公子的?”
      奴仆用力掰开她的手掌,把她掌心的狼牙取出来,呈递给安图,“这名贱妇就是用这个东西,趁公子不提防,划伤了公子俊秀的脸。”

      安图小心翼翼地接过狼牙,走到杂物房门口,对着月光照了一下,脸色微微地变了。
      “先把她关押起来。”安图吩咐,一边朝外走,“叫公子来我书房。”

      一炷香工夫以后,脸上绑了绷带的公子大步走进了书房,不等父亲开口,就哭诉道,“父亲,那个贱妇太坏了。父亲您看我怎么收拾她?”
      “她是谁?”安图将军打断了儿子的话,问。
      公子茫然地摇摇头,“一个外来的贱货而已。”

      安图把手中的狼牙举起来,让儿子凑近了看,“你看到了什么?”
      公子依然一脸迷惑,“这是什么?像是颗牙齿。”
      将军一脸凝重,“这是颗牙齿。”
      公子咬牙切齿,“邪恶的贱女人,用这么肮脏的东西弄伤了我的脸,我要在她身上划上一千刀,然后看着她被两只恶狗咬死。”

      安图将军吸了口气,“这是匈奴人的东西。”

      书房里静了下来,公子呆了一呆,“匈奴人?”
      将军叹气,“儿子,你的见识太少了。这是颗狼牙。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恶魔,他们喜好狩猎骑射,在男孩子刚刚够到马背时,就要求他们开始练习。当一个男孩子能独自捕获一头狼的时候,就表明他已经成年了。通常,匈奴男子会拔下他生平捕猎的第一头狼的臼齿,作为人生的纪念。”

      安图公子有些惊慌了,“父亲,你是说,这个女子,和匈奴人有关?”
      安图点了点头,“而且和她有关的匈奴人,恐怕来头不小—因为这颗狼牙上,刻着一个匈奴人的名字,我曾经听闻过这个名字,他似乎是匈奴部落的王子。”

      “父,父亲,父亲……”公子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将军叹息,“孩子,我们不能招惹匈奴人。他们太狠了。你可记得,自从中原漠北一战,匈奴的浑邪王一些零散部下迁徙到了安息。他们在这里无恶不作,连我们的军队都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国王都要求我们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以免惹来更大的祸端。”

      “那这个女子,我已经把她抓来了。该怎么办?”公子恐慌地向将军父亲讨教,“要不我立刻把她杀了,带去荒野掩埋?”
      “不可!”安图将军断然否定,“否则如果被匈奴人追查到,恐怕我们都会遭殃。”他沉思着,“既然她身份不明,又带着匈奴贵族的物件……”

      独孤稔在杂物房的冰凉地面上躺到了后半夜。她听到安图公子打算怎么处置她了。可她既没力气也没机会逃跑了。她只是无力地躺着,等待着厄运降临。可时间一点点流逝,安图公子叫嚣过的酷刑却始终没来施行。这让她觉得很奇怪。仔细聆听,似乎外面的叫喊声都减弱了许多。

      正当她挣扎起来想看看动静的时候,杂物房的门被打开了。一股冷风随即灌入她的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两个身高马大的奴仆一声不吭地走进来,把她两只手臂架住,直接拖了出去。

      庭院里月光白晃晃地反射在地面上,两只大狼狗拖着血红的舌头,被铁链锁在柱子上。它们贪婪地盯着她。她打了个寒颤。
      她用仅剩的力气闭上眼睛,不断安抚自己,再痛苦的死亡,总会结束的;说不定她熬不了太久,被狼狗咬上两口就会昏死过去,那么一切痛苦就都结束了。

      可那两个奴仆把她拖到院子里后并没有停留,而是一路拖过长廊,一直拖到了府邸门口。凌晨,冷得刺骨的时辰,独孤稔被他们从安图将军府里径直扔了出来。“噗通”摔到地上时,她才战战兢兢睁开了眼睛,看到两个奴仆转身的背影。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回事,奴仆只是叫她,“有多远走多远?”他们还把那颗狼牙扔还给了她。

      独孤稔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打算杀她喂狗了。生存的希望重新燃起,她立刻爬起来,没忘记捡回那颗狼牙,像握着性命攸关的护身符,踉踉跄跄地跑入了漆黑的夜幕中。

      夜,很黑很黑;风,很冷很冷。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跑了会儿就跑不动了,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以投奔。她在这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

      刚刚从将军府被释放时,她想过再去找窈娘,回大宅院去。可是她害怕安图公子还会来找麻烦,她怕连累窈娘和其他人。他们已经收留了她那么久了,她不该再去打扰他们。
      可是她在安息又能干什么呢?她会不会又被奴隶贩子抓住?重新被拐卖到别的人家去?究竟手中这颗狼牙,能帮她度过多少难关?

      她一路跌跌撞撞,衣衫破落飘零,茫然却又努力地寻找着生机。
      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在无人可以依傍的异乡,她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在她后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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