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觉迷录

作者:綠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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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和妃听了,面如纸色,用眼看着胤禛,胤禛笑道:“皇阿玛的伎俩,我二人足够领教过了,凭他是谁,也断不能将我二人再分开了。”
      和妃听了,泪如雨下,胤禛道:“皇阿玛不肯赏印,儿臣只好自己来寻。”说着欲走进床前搜那玉玺,忽然康熙用足力气,从枕边拎起一物向和妃砸过去,和妃额头上早挨了一下,痛的几欲昏过去,那玉玺便滚落在地上。
      胤禛忙过去看和妃,只见她额角上渐渐青肿起来,胤禛心痛不已,忙命张睿带和妃去用药包扎,海望忙进来行礼,捡了玉玺自去钤印。
      众人只听康熙气息渐促,原来康熙年老之人,受此激变,又加上使尽全力扔出玉玺,致使气血上涌,百会淤滞。一时康熙头面透出红色,口吐红涎,渐渐没了气息。众人跪地,赵昌、蓝嬷嬷等才要大哭,隆科多强令禁声。
      和妃远远见了,惊惶下泪,侧首去看胤禛,只见他长叹一声,滴下泪来。胤禛拉着和妃一同起来,将和妃带到外间道:“此刻悄悄送你回去,若不能成事,你忘了我。”
      和妃听了,顿有生离死别之惧,急忙握住胤禛的手,胤禛也紧紧相握。接着狠心挣脱和妃的手,令常青速送和妃回去,和妃上了车,不由回首张望,心中离乱丛生。
      胤禛连忙退回殿上,方觉手心之痛,打开一看,上面有许多指甲印儿,胤禛对二人道:“如今可叫兄弟们来宣旨了,看何人胆敢乱说。”
      于是将赵昌等挪到别处押好。此时天色微亮,阿哥们听到在畅春园侯见,不知何事,俱都疑惑。进了寿萱殿,只见胤禛等正襟危坐,不知何意,隆科多问道:“八贝勒何在?”
      胤禟道:“八哥有恙,未及赶来。”
      隆科多哭道:“皇上昨夜崩逝了!”
      众人听了,如焦雷轰顶。胤忙道:“皇上可有遗旨。”
      隆科多展开遗旨,缓缓念来,众人都竖起耳朵听,谁知前面都是康熙自省之语,总结之词。众人听得心急火燎,末了听到:‘传位于四子’云云,众人皆以为听错,面面相觑。
      待隆科多念完了,胤䄉问道:“佟大人,父皇将皇位传于谁?”
      隆科多答道:“雍亲王胤禛。”
      胤禟听了,自地上起来,自己坐了,翘一只脚于另一腿,笑道:“这也奇了,从未听父皇有一言半语的意思,要传给四哥的。”
      海望道:“先皇高深莫测,若是被九皇子轻易猜到,才是奇了。”
      胤祉道:“我等并未曾见到父皇,佟大人如何口称先皇,且父皇前几日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殡天了?”
      隆科多道:“先皇年事已高,如何保得住早晚,尔等不信,进去瞧瞧便知。”
      众人忙去瞻仰,只见康熙卧于床上,并无异象,恰如入睡一般。一众随侍之人等,皆不敢造次多言。
      众皇子骤然听到胤禛即位,俱都哭不出来,海望道:“众位皇子瞻仰过了,且去议定名位要紧。”
      众人听了,十分不愿,又坐了下来,胤祉道:“父皇为何不宣内外大臣,言说明白,只有几个人在场,似与礼仪不合。”
      隆科多道:“传位大事,数番搅得先皇烦恼不已,是以不愿再与人多说,以免节外生枝。我身为先皇近臣,海望是内务府首席,这一内一外,已经可以囊括,何须人多?”
      胤禟道:“你二人都与雍亲王有亲,难免教人疑惑。”
      海望道:“如此算来,我与皇十四子也是表亲,再细细算起来,与各位哪个不是沾亲带故。只是我海望从不以亲缘偏私,先皇可是说了多次的,想必众人不会忘记。”
      胤䄉道:“怎么不见皇上跟前的赵公公?”
      海望道:“赵公公悲痛过度,抬去太医院医治了,传位大事,何须问及一个太监?”
      胤禟道:“这遗诏里有一句‘深肖朕躬’,我就不明白了,父皇何时说过四哥像他,倒是说过四哥小气,不像他的儿子。”
      众人称是,海望暗道,娘娘此处写的过了,略一思索,反诘道:“天下间哪有儿子不像父亲的,九皇子这是质疑太后之操,也是对先皇大不敬啊。”
      胤禟于是语塞,胤䄉道:“自太祖皇帝以来,传位都是口谕,从无遗诏,如今以遗诏传位,也是大清头一遭。”
      隆科多道:“从前制度未定,每代更替,都各有原由,是以由众贝勒推举或是太后口谕,如今皇上学汉人的样,之前立过太子,如今凭遗诏传位,不足为奇。且今年先皇令雍亲王祭天,便是明证。”
      胤禟道:“去年还是三哥祭天,且近年来三哥代皇阿玛祭天之数多于四哥,如此说来,三哥更该即位了?”
      海望拱手道:“今年祭天之时恰逢先皇御极满六十周年,实是旷古未有之盛事,岂可随随便便令人代劳?雍亲王代劳,便可证实先皇传位之意。”
      胤䄉道:“皇阿玛近来明明对十四弟委以重任,朝中之人也纷纷传说,皇上有遗诏命十四弟即位。”
      海望道:“敦郡王也说是传说了,且先皇亲自在朝堂之上予以否认,言犹在耳,敦郡王忘性如此之大?”
      胤祉道:“我等兄弟有疑惑也是情理之中,父皇明明几年来对十四弟称赞不绝,委以军中大计,优渥有加,连番赏赐不说,格外开恩令其家在宫内居住,我等兄弟何人能及,如今这样,甚是意外。”
      海望道:“天下父亲都是宠爱幼子,当年成吉思汗将财物交于托雷,也未见以大位相传啊。各位切不可一叶障目。皇十四子出兵边陲,先皇为了令其安心带兵,故此多做赏赐。诸位想想,先皇毕竟年事已高,又岂会将未来的皇帝置诸千里之外?”
      胤禟道:“说了半天,我等未曾细瞧遗诏,三哥,你且辩辩真伪。”
      隆科多道:“九皇子若不怕背上大不敬之罪,只管看来。”
      胤祉道:“我们只应效忠于合法的帝王,故此我等兄弟看过,也好去疑,佟大人不该如此说。”
      隆科多望着胤禛,胤禛道:“就请三哥一看。”
      那几个兄弟接过遗诏,瞪大眼睛,细细瞧来,胤禛等人,佯做镇定,隆科多暗暗握住刀柄,准备随传幕后甲士。
      胤祉看了一回,只得说:“确……确是王顼龄为父皇拟定的,行文笔迹都不错。”
      胤禟又将满文的拿过来细看,也无半点端倪。众人十分失望,胤禛等才定下心来,海望道:“可还有话说?……请新皇正位,众位阿哥行礼。”
      胤禛端正坐好,心如烹鹿,众阿哥无奈,只得跪地,勉强行礼。一时散了,胤禛布置人等,监视诸位阿哥,又遣快马前往华亭,令王顼龄火速进京。
      那胤禟胤退出,懊恼不迭,胤禟道:“八哥怎地不来,他若在时,定能瞧出端倪。”
      胤䄉道:“三哥文章做的最好,又与王顼龄走的近些,他都说是无误,八哥还能看出什么?且八哥就算在,他那柔性,恐怕比我们跪的还快。”
      胤禟说:“遗诏看不出来,兴许别的地方有破绽,打死我也不信父皇属意四哥,待王顼龄进了京,问问他才是。”
      胤䄉道:“此老儿年高怕死,叶落砸头都惊吓,如今看到木已成船,还不胡乱认了。此时赶紧联络十四弟要紧,明明他才是皇阿玛属意之人,况且他手中有兵。”
      二人便要去找胤禩商议。这时胤禟的太监急急跑来传话,道是京城九门均已锁闭,二人听了,顿足不已,方才明白胤禛早已布下先机。
      晨曦时分,胤禛扶灵回至紫禁城,严令诸皇子随行,不许妄动一步。随即召集王公大臣,宣读遗诏。众大臣见了遗诏,虽觉意外,也不敢怠慢。胤禛宝座正位,众大臣倒地山呼万岁。
      和妃昨夜回到宫中,一夜如何能够合眼。早晨起来,胡乱吃了些东西,浑不知什么味道。待到快晌午时,内廷监果然派人来到宫内各处,挂起白幛,送来丧服。绿荷服侍和妃除去首饰,换了素服,二人的耳朵听着太监们说话。
      和妃宫里的太监便问新皇帝是谁,来的小太监道:“是雍亲王登基,你们可猜到了?”
      大家都感到意外。内廷监的老太监训斥道:“这还能有错?!信不信我捏掉你们的舌头?再者说了,我们还不都是侍候人的吗,说这些,有什么好处,还不统统闭嘴!”大家忙噤声各自散开做活,和妃听了,略略放心,绿荷目中欣喜,递与和妃。。
      那胤禛赶紧拟了一道圣旨与胤祯: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
      紫微移而箕斗暗,山棱崩而五岳悲。
      大行皇帝不幸崩逝,朕于病榻之前,受皇帝印玺。心中悲伤感戴,难以尽数。谕十
      四皇子胤祯,速回京中以尽孝道。所有大将军之职,交由延信代理
      钦此
      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日
      匆忙之间,年号尚未确定,印玺未曾制成,胤禛便写下自己的名字,钤了康熙的印玺,又书一封密信与年羹尧:
      亮工阅知兹启者
      朕蒙大行皇帝遗命垂恩,登临大位,特谕延信前往接替胤祯之职。尔当严阵以待,见机行事,用智少争,只为交接遣回之意,切勿乱起杀伐。
      又召延信觐见,原来这延信也是近支宗室,是那位失败太子肃亲王豪格之孙,算起来是胤禛的四服堂兄,一直任军部要务,原也在胤祯麾下效力,如今见风云骤变,不得不转了头小心做人。此刻因青海战事稍稍停歇,已经回兵部待命。面圣之时,雍正恩威相加,延信害怕,只得依口谕带了圣旨火速启程。
      行到驻所,见了胤祯,正经宣旨,胤祯听了,如梦里轰顶,立时翻脸,大骂不止,延信只得装作听不见,对手下说:“大将军王听闻先皇晏驾,激怒攻心,言语不合,尔等切勿传出去,违者便是离间我宗族兄弟,定斩不饶。”
      又索取印信,公文,胤祯本不欲给,奈何大军此时相距颇远,暂由年羹尧统领,自己只带了一支卫队,暮瑟儿也未曾带兵。不似延信有备而来,无奈只得交付,延信又谎道:“有人奏了一本,说是大将军王与阿拉伯檀私相往来,圣上万般不信,谁知那些御史喋喋不休,如今为了大将军王的清白,还请大将军王自己去疑,烦把军衙所有私信呈上带回京中,好堵住悠悠众口。”
      胤祯十分愤怒,骂道:“欲加之罪,相煎太急!我无阴邪之处,堂堂可对天日,你只管拿去,若没有,你们自然可以捏造一份。”却没有想到雍正的真实意图。
      胤祯又对延信说到:“帐中女子所用,是和硕部公主的私物,不得搜检,若是惹怒了和硕及青海各部,你去担当。”
      延信一听,不敢怠慢,便嘱咐手下以礼相待,暮瑟儿的女随从,便在内帐看管。原来康熙早修书让胤祯无事时早早回朝,胤祯与暮瑟儿难舍难离,是以在归途中盘桓停滞。一时暮瑟儿闻讯赶来,见延信等人在内账逗留,十分愤怒,问胤祯:“这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搜查我们的东西,搜查什么?”说着喝令延信住手。
      延信见这女子身着石榴红与孔雀蓝相间的衣衫,头戴鹄羽,项绕珊瑚,冰娇玉润,弃国夺魂,料想是和硕部公主,不敢怠慢,忙叫兵丁停止速出帐去,对暮瑟儿行礼道:“见过公主,十四爷,我已经依照皇上吩咐,将相关物事找齐了,奉旨,请十四爷速速回京拜谒先皇灵位,若有延误以欺君论处。”
      二人一听,如遭雷劈,暮瑟儿问道:“不去会杀你的头吗?”胤祯道:“头颅事小,连累你事大。”暮瑟儿早想到今日,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抓胤祯,一时十分心痛,便上去吻住胤祯的唇,二人泪流满面。
      延信等唬得以袖遮面,拔腿便逃,一个兵丁看得呆了,延信回来拍了一掌道:“非礼勿视,还不快走。”
      一时胤祯捧着暮瑟儿的脸小声说:“那件宝物已经被哥哥夺走了。”
      暮瑟儿露出期待之情说:“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永远陪着我吧。”
      胤祯说:“哥哥抢了我的东西,害怕我留在这里和你们部族作乱,肯定会押我回去,你看他们带了这么多精兵,我们哪里是对手。”
      暮瑟儿说:“我真想帮你夺回金球,可惜我的部族兵力太少。”
      胤祯捉住暮瑟儿的肩头说:“千万不要为了我一个人打没有用的仗。”
      暮瑟儿问道:“我们这里父亲有好东西传给儿子,都要很多族人作证,你父王可给过你什么证物吗?”
      胤祯道:“我此刻方才醒悟,他们刚才就是搜证物,可惜没有。父亲说过几句话,可是没人听见。”
      暮瑟儿道:“你父王真是奇怪,弄出如今这样。我问你:若是父子天各一方,会怎么样?”
      胤祯道:“如今就是这样,我在西锤,不能见到父亲,原是命中注定。”
      暮瑟儿说:“我明白了。”于是进账命随从捆扎行李车马,又对胤祯说:“你哥哥会杀死你吗?”
      胤祯说:“我和他到底是一个母亲,他还不至于狠心到这个地步。”
      暮瑟儿说:“我们这里的部落,为了首领之位,父子兄弟相杀的很多,所以我害怕。”
      胤祯道:“真是这样,大臣们会不服气,传于后世,也会损害他的名声,他还是不敢的,母亲会维护我。”
      暮瑟儿突然道:“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说着挣脱胤祯,跑出帐子,策马绝尘而去。虽然泪流满面,却不曾稍作回顾。胤祯追出账外,眼见暮瑟儿的身影越来越小,痛哭失声。
      胤祯跟着延信回京,路上想到种种,愤懑不已,百般讥讽,对延信道:“如今我哥哥当了皇帝,怎么好意思让我这个亲弟弟磕头呢?我回京不过瞻仰皇阿玛的遗容,参拜母亲而已,别指望我去磕头行礼。”延信不敢搭话,只是日夜看得甚紧,不敢稍有差池。
      此日该到后宫母妃朝见新君之日,雍正升坐乾清宫,却不见母妃们前来朝拜,只有自己的妻妾六人,宣了旨,定了名分,便令她们且回雍王府,待母妃们升至宁寿,再行移宫。叫过司礼太监问询,太监捏捏诺诺,似有疑难,道:“都在延禧宫里……”
      雍正一听,便知道又是惠妃宜妃弄鬼,便叫过常青嘱咐道:“你悄悄去和妃宫里问问绿荷,娘娘此刻在哪里,若娘娘能过来就悄悄接过来,若是不便就算了。”
      原来一大早和妃整理停当,只待吉时到了好去行礼,忽然惠妃宫里头的宫女来叫,请六宫诸人皆至延禧宫,会齐了再一同前往。因惠妃向来掌管礼仪等事,且从前典礼就有六宫会集从惠妃处启程之事,和妃不及疑惑便去了。
      到了惠妃宫中,众人也陆续到了,小鬟为大家上了乌龙茶,宜妃问道:“贵妃娘娘呢?德妃娘娘呢?”
      小丫头道:“贵妃娘娘一大早就关了宫门,说是身子不适;太……太后娘娘宫里的人也不出来。”
      宜妃道:“太后?我看她是没脸出来吧,此刻就锁上大门,一个也不许出去。如今这事儿就凭隆科多的一张嘴定了?连个见证的人都没有。大家看看,连他姐姐都不相信,我们去做什么?”
      惠妃叹道:“真是没有天理,我的大阿哥,白白被冤枉谋夺皇位。这个新皇帝说,胤褆被圈禁之时,依旧弄气使性,虐死过妾室,先皇那时候有旨,终身不许放出来。原是那两个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与胤褆什么相干?他既然不施恩德,我也就没有朝拜的心了。和妃,你这额头是怎么了?”
      和妃道:“闻听皇上崩逝,一时悲痛失神,跌在台阶上了。”
      惠妃道:“你也该小心些,后面的大礼节还多着呢,若都脚下不留神,岂不乱套了。”
      和妃道:“是。”
      惠妃问道:“荣妃,你觉得这事如何?”
      荣妃道:“我没什么可说的,怎样都好。”
      宣妃道:“你们是说这事还没定吗?那要是事情有了变化,我们拜错了,将来会不会怪罪我们?哎呀,中原礼法真是麻烦的很。”
      成妃道:“那要是作准了呢?不去可就不好了。两个姐姐,你们在宫里头可从来都是马头一般,跟着你们从不出错,这次可别把我们都带沟里去了,除非你们知道……天会变。”
      宜妃道:“这么多人,我看他能把我们怎么地。和妃,你书读的最多,你说说,这事蹊跷不蹊跷。”
      和妃端起胆子道:“不是还有遗诏么?”
      惠妃道:“遗诏是假的!要么就是改过的,只不过大家伙儿瞧不出来罢了。定嫔,你是不是又睡着了——你可有什么主意?——算了算了,密嫔,你一贯离皇上最近,皇上有没有告诉过你,传位给谁?”
      密嫔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先皇又怎么会对我说这个呢。我看我们在这里议论这些也是不妥,此刻就算前去行礼,也是依照礼制,没有什么错;若是不去,反显得自作主张,倒不好。”
      和妃道:“密嫔娘娘说的有理,我看那些史书上面,女子哪里能够扭动乾坤,就是没了我们,天照样还是圆的,地照样还是方的。”
      勤嫔道:“我那胤礼,听到新君登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听说,外面的大臣们如今也不稳当,我们不如看看再说。”
      勒贵人道:“诸位放心吧,姐姐既有本事把你们叫了来,一定不会让你们受连累的。”
      通贵人道:“大不了再去冷宫呗,若是去了冷宫,也不会为此烦心了,是吧和妃。”
      缃贵人哭泣道:“那可怎么好呢?如今就是去,也已经误了吉时,新皇怪罪下来如何是好,若不是有胤祎,我情愿随着先皇去了倒好。”
      那倩贵人便去劝解,一壁道:“先皇早已把我们忘了,要不然你我都有了儿子,怎么连个像样儿的位份也没有。我们比不得各宫主位,你们都有奔头,我只图我们母子两个平安便是了,其他的事儿关我什么事。管他谁做皇帝,尊我为嫔位娘娘,我便拜他。”
      玉贵人抚着胸口道:“听你们这样说,越发觉得胸闷气短起来,银杏,快把我的药汤给我拿过来。”
      众人叽叽喳喳,没有主意。这时候和妃宫里头的小宫女递话进来,说是宁双喜抱怨南乔桂偷吃了自己的茯苓糕,正在厉害争吵,请娘娘回去压制。
      和妃道:“偏这时候为了一块糕争嘴,若传扬出去,有违守制之礼,我得去看看。”
      宜妃道:“和妃,你是不是要去行礼?好在新皇帝面前拔个头功?”
      和妃道:“这会子吉时已过,新皇帝已经离了乾清宫,我到哪里去行礼?且我一向随着贵妃娘娘的,她不去,我自然也不去。”
      宜妃半信半疑,只得打开门,放和妃出去。
      和妃回宫绕了一下,见无人跟来,便悄悄随常青来至乾清宫后殿,只见胤禛虽是居丧的服色,但确是天子的服制,忽觉恍若隔世,不敢近前。
      雍正看她身着素裳,更显清柔,急忙上前抱住她,二人如同历劫重生,紧紧相拥。
      雍正抚着她的额角问道:“这里可还疼吗?”
      和妃道:“心里面一直凌乱惶恐,哪里还顾得上疼呢?从此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雍正道:“我自然会加倍小心,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和妃靠在雍正胸前,看着衣服上的玄色龙纹,道:“你穿了龙袍,我有些不惯。”
      雍正道:“龙袍下面的,还是那个人。”
      和妃想有些话如今却不敢再问了,良久无语,雍正问道:“母妃她们情形如何,怎的不来见贺?”
      和妃道:“一大早宜妃娘娘说都请去她宫里,商议朝贺要事,谁知去了就令人把门,不放出来。”
      雍正又问道:“那么佟妃娘娘呢?”
      和妃只得谎道:“佟妃娘娘到底比她们年岁小些,哪里说得过,就被羁绊住了,是以错过吉时。我虽能想法出来,若我一人前来,岂不生出是非,所以不能来了。”
      雍正道:“此必定是内宫外朝,勾成鬼魅,且待我慢慢整理。”
      过了半月宫中便有秉礼太监传旨,令先皇嫔御迁至宁寿宫。雍正早悄悄与和妃计议,先秘密搬进逸凤阁居住,和妃先觉不妥,又想若进了宁寿宫再搬出来,白白惹人耳目,不如悄悄搬了去。
      正在与绿荷收拾衣物,突传佟妃驾临,和妃心中惭愧,忙亲自接了进来,恭敬行了礼数。佟妃却不叫和妃起身,令绿荷退下,眼中出泪,问道:“表哥是如何去的?”
      和妃道:“听御医说是风寒加重,心脉损坏,以致不治。”
      佟妃道:“那晚夜深时我想去看看先皇,谁知竟然被隆科多哄骗不叫入内,路上我看到你从先皇处出来乘车回宫。”
      和妃听了,大惊失色道:“……我受先皇宣召,前去侍疾……”
      佟妃道:“先皇何曾会宣召你?且偏偏那夜过后,先皇就去了。我一片赤诚待你,你却欺骗与我。”
      和妃见无可辩驳,又不敢和盘托出,只得道:“先皇受了气恼,中风了……”
      佟妃道:“受了什么气恼?”
      和妃道:“是我惹怒了先皇……”
      佟妃道:“我问你,你与如今的皇帝,可有私情?”
      和妃只得道:“都是我的罪孽……”
      佟妃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我怨你也是无益。我且问你,你可随我入宁寿宫?”
      见和妃不言语,又问:“你以何名分侍奉于他?”
      和妃道:“我只愿伴在他身边即可,不想为了名分之事平起风波。”
      佟妃:“想必你一定知道他诸多秘密,你不怕他将来灭了你的口?”
      和妃摇头道:“不会的!”
      佟妃:“他如今登基,不久一样会有三宫六院,你年龄大了,不怕他会厌弃于你?”
      和妃轻摇头道:“不会的……”
      佟妃:“那我惟有愿你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男子。”说完突然起身一径去了。
      和妃细琢佟妃之语,心中又起慌乱……
      那胤祯一腔怒火,愤然进京,到了寿皇殿,抱着棺材大哭不止,雍正此时在殿上席地而坐,那胤祯视若无睹,雍正只得暂且忍耐。阿哥们都在帐中守灵,也随之大哭。
      胤祯于是对皇帝说道:“四哥,万万想不到朝中会有如此变故,我匆匆回来,只恐青海人等无人弹压,又会生事。”
      雍正道:“请弟弟你谨言慎行,这里一般的也有御史,若说是青海等部因你不在就要生乱,恐怕有人会以为你是通敌叛国,到时候就算我也不能回护。”
      胤祯又说些不入耳之言语,雍正道:“十四弟君前无礼,御史记录下来,若再有过错,一并惩处。典礼官,烦劳你教育教育我这位弟弟,以免丢了朝廷的脸面。”
      礼官驱前道:“请十四爷谒见新君。”
      胤祯道:“原来是哥哥,突然变成皇帝,你说说,我行什么礼合适啊?”
      礼官没有料到胤祯如此说话,道:“自……自然是三跪九叩。”
      胤祯哼了一声,不为所动。这时候雍正身边有个蒙古老侍卫乐尔锡,十分鲁莽,上前就去扯胤祯的袖子,欲拉着下跪,胤祯一把将其推在地上,对着雍正问道:“我一心一念,只想着父皇在天之灵,哥哥若是觉得我礼数不周,此刻便将我砍了,我也好追随皇阿玛;若我无错处,现将这个杂种侍卫砍了,一个侍卫,也敢对皇子无礼,是何道理!”
      雍正见闹到如此情形,十分尴尬,那众兄弟也围了过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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