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觉迷录

作者:綠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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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眼看康熙寿辰将至,众阿哥争奇斗艳,进奉贺寿之礼。康熙见了龙颜大悦,待到两日之后,便是正寿之礼,众阿哥均要进宫饮宴。
      八皇子胤禩费尽心思,从契丹弄来海东青两只送进宫里,作为贺寿之礼,以图弥补亲情。原来康熙最喜欢海东青,从前哨猎之时,总带着一只,如今虽然不打猎了,也久未豢养,只是胤禩奉献的这两只,乃是鹰中珍品。康熙见了十分喜欢,命太监宋雅图好生练习,待到寿宴之时,与众人开眼。那鸟儿养在鸢飞鱼跃亭,六宫无事,都去观赏。
      和嫔想起自己的哥哥酷爱海东青,曾经借贷许多银钱弄来一只,因此被父亲差点打残,依旧不肯舍弃,最后只得养在家里。一次自己正在逗弄,茜菂举着市面新售的蜗国雪精与自己看,被哥哥看到,骂个半死。
      哥哥说这雪精能瞬间上妆,内里含有白附,十分动热干燥,若被海东青误食,一两日内,便会焦渴而死。茜菂不服,怨哥哥为了一只雀儿,惹得老爷夫人动怒不说,连小姐的脂粉钱也差点耽误了,哥哥见茜菂顶嘴,便欲捉住她的辫子教训一番,二人在院中追打起来……
      原来海东青架练之时,最怕缺水。和嫔想明天是正寿,那鸟儿架练好了一旦登场,康熙难免对胤禩回心转意。何不趁势一推,送他出局,再图它计?
      计议已定,便找了些雪精,藏在甲套之内。又教茜菂些牵鼻之语,令她说于宋雅图听。和嫔一路暗想,这胤禩是自己年幼之时暗生情愫之人,只是时值今日,胤禛在自己心中无人可及,为了他只得忍心推搡别人。
      到了鸢飞鱼跃亭,并无他人在旁。那宋雅图见了茜菂,十分殷勤,茜菂便捡他爱听的说。茜菂问道:“这鸟儿吃什么?”
      宋雅图道:“说来吓人,这两日只吃大雁的脑浆子,喝的水都是专门运来的玉晶水,这样明日才能精精神神去面圣。”
      和嫔道:“怪道这两日膳房总有禽肉,还以为是鸭肉,吃了觉得比鸭肉燥。原来我们都是吃这畜类剩下的。”
      宋雅图道:“可不是吗,这八皇子孝心一到,皇上必定喜欢的。”
      茜菂道:“我也喂它些脑浆子,不知道会不会啄我?”
      宋雅图道:“鸟儿经这两日架练,脾气小多了,我取些你喂便是了,不打紧。”说着房内去取食,茜菂跟了进去。和嫔便将铜护甲浸在水中,无端想起繁泠所赠的玉环金镏来,便觉心痛了一下。只是一瞬,那雪精无声而化,不着痕迹。一时宋雅图取来鸟食,放在小铲上让茜菂喂了,鸟儿吃饱,便喝起水来。
      茜菂道:“这鸟儿真是漂亮,爪子像两个金钩,羽毛像黑白花扇子,就是头顶白白的,像个老头子,想是年纪大了。”
      宋雅图笑道:“你一说还真像。”接着六宫又有人来看,大家品议一回,各自散去。
      次日康熙于九经三事殿排宴接受外臣朝贺,济济一堂,鼓乐微喧。赵昌道:“八皇子并几个皇子,已经进了京,稍后便可入宫。……宋雅图说……海东青有些不好,他如今吓得不轻,在外边请罪。”
      康熙厌烦道:“海东青怎么了,怎么照看的,弄过来看看。”那宋雅图将两只鸟抱在怀中,瑟瑟缩缩进来,又不敢哭。
      康熙见那海东青耷拉着脑袋,似要睡了一般,心中不快,道:“胤禩弄得这是什么鸟,难道是个病鸟不成?”
      胤䄉听了,忙起身道:“定是这狗奴才偷懒,养坏了鸟儿,这鸟儿送进宫里的时候,结结实实,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恐是有人看汗阿玛近来对八哥又有恩泽,心怀嫉妒,加以陷害。”
      康熙怒道:“这鸟儿养在我宫中,难道是我陷害你的八哥不成?一只鸟儿,竟也让你这般回护于他,你倒是忠心耿耿!”
      胤䄉自悔失言,不敢言语,康熙便对宋雅图说:“快给十阿哥好好解释一番,这鸟儿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出来,也只好绑你去老八府里请罪,省的我背上陷害之名!”
      宋雅图抖道:“奴才有罪,奴才一直好好饲养,奴才保证,宫里不会有人陷害八爷,定是这两只鸟儿年龄大了,所以经不住架练,气息衰了。”
      康熙听了,更加愤怒,将人连鸟踢在当地,赵昌连忙扶住康熙道:“皇上千万别动气!”
      康熙骂胤䄉道:“你主子黑心,送来这两只白头鸟,是何居心,他是不是盼着我死了,好纠结他的党羽临朝登基。如今他可真是名震朝野,敢如此行事给我看。我只怕将来有一天,你们中间的一人,如同胤禩这般张狂无礼,兴兵乾清宫,逼我退位,若如此,我只有含笑而殁了。尔等听好,我大清江山,断不能落入黑心胤禩之手!我从此与胤禩父子恩绝!”
      外报胤禩觐见,康熙命滚出去,寿宴未开,便弄得不欢而散。。
      胤禩原本以为弄两只鸟儿,好令皇父回心转意,谁知适得其反。又想康熙是否依旧介怀,不愿重叙天伦,故意将海东青弄残?否则养在宫里头,谁这么大胆子,敢对御鸟下手?思来想去,不能释怀,想到康熙对母亲绝情之言,更觉心酸。于是去母亲墓前长跪,觉得自己已成无父无母之人,跪的时间长了,本就体质不佳,弄到腿不能行,幸而就近有一处皇家别苑,便暂去那里养病,请医调治,不能立好。
      康熙听了,不以为意,依旧要去京北长城赏雪,又有个想法,于是召诸子进殿议事,道:“听说老八又病了,我没有被气死,他倒生起病来,岂有此理!身为人子,理应尽孝,如今不知他好歹如何。我常常对你们说,千金贵体,不可经于病患不吉之处,我出京之路,他不该堵在中间,你们看如何是好?”
      胤禟道:“八哥如今命悬一线,万万不可挪动……”康熙道:“你这么说是要让做父亲的给儿子让路了?”
      胤禛道:“阿玛乃一国之尊,对臣子回避绕行,与理不合,不如派些好大夫,妥当将胤禩挪开便是。”
      康熙道:“既如此就按胤禛的意思办,我也不忍心如此,只是胤禛说关乎国体,岂可大意?以后可不能说我枉顾儿子的性命。”
      大家散了,胤祉便叫住胤禛教训道:“四弟也太冷酷无情了,本来汗阿玛没这个意思,如今竟说出这样绝情之言来。你一向独来独往,不和兄弟们搭伙,可也不应该这样落井下石。”
      胤禛尴尬辩道:“我也是依照国章说话,并无存心之意。”
      胤禟道:“如此说来,四哥竟是一不偏不倚之人?三哥与太子好,我等与八哥好,皆是贯彻始终。可是四哥明明从前也对太子颇有微词,与八哥走的近,那会子却投太子的票哄皇父高兴,人情翻覆如此,我等弟兄领教了。”
      诸位弟兄亦你一言我一语,讥讽起来。胤禛想此时多话,恐被人拿住错处,于是强忍不言。众兄弟愤愤去了,胤禛想自己奉承阿玛,把阿玛不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谁知阿玛竟然顺水推舟,摆自己一道,这甩锅的本事,一定要学到手才是。
      瓷宫之内,茜菂闷闷不乐,正为一事忧愁。和嫔在旁叹道:“你如今已经过了二十五岁,再不嫁人,留在宫里做老太太不成?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常青,只是他毕竟是个太监,不能给你儿女,没有儿女,终是缺憾。我已是这样了,总不能让你也这样。有个儿女,终是有个依靠。听四爷说,常青立志不娶,不愿意耽误别人,真是玉壶冰洁之人。你和他也是上天捉弄,不能成双,这也是咱们二人命苦吧。”
      茜菂道:“我需要问问他,才能断了念头。”于是设法递信出去。胤禛便选了些孝敬之物,令常青进献,又私带了些其它的与和嫔。
      茜菂见了常青道:“娘娘如今见了便说,怎么还不嫁人,我耳朵都灌木了,可怎么办?”
      常青道:“你也该嫁了才是,宫里如你这般大的宫女如今可少见了。嫁出去,小日子过起来,最好有儿有女,那才是个家呢。”
      茜菂道:“生儿育女,有什么好的,瞧咱们皇上,那么多儿子,反倒天天生气。”
      常青道:“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呆在宫里,伺候娘娘?娘娘不会那么狠心的,定会放你出去。金玉磊又有手艺,如今也有了品级,定是在传信之时,早已留意与你,你也曾赞他不错的。”
      茜菂泪道:“十多年来,我心中早有一人,有了他,便是别人千好万好,也是不好。”说着看着常青。
      常青笑道:“我又不是鬼,你怎么还迷了心窍。依我看来,世间的事,一定要走一遭才不后悔。不管将来是穷是富,儿女是好是坏,你需要把上天给你的都品尝一一遍,才算做了回人。像我这样的,已经做不了正经人,你需要正正经经做一回才是。”
      茜菂道:“你就真的不要我?如今公公们娶亲,内务府也是睁一眼闭一眼,难道你留着将来发达了娶好的不成?”
      常青道:“我将来自然会娶的,此刻不是时候,我还要为四爷鞍前马后。将来娶的时候,你都白发苍苍了,你还是先趁着年轻嫁出去才好。”
      茜菂知道他用鬼话来搪塞自己,哭泣不止,常青笑道:“我的好姑娘,横竖我是不愿意娶亲的,我们这样的人,将来自有去处,带着女人,多有不便,如今你不能辜负了王爷和娘娘一番美意才是。其实忘怀一个人也容易,天天对着新来的,也就忘了。那个人是不错的,你不可错过了。”
      常青百般劝解,茜菂见他狠心,只得作罢。
      康熙近来召见诸位皇子,于有意无意之间,询问立储之事。诸皇子如今变得十分精细,或茫然不觉,或左顾言它,或颂圣不迭。只是召见胤禟之时,其言论与众不同,故此录之。
      康熙问道:“海东青之事何解?”
      胤禟道:“凡事都有天时地利,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这就叫做阴差阳错。比如从前汗阿玛与八哥十分融洽之时,这两只鸟儿算什么;只是二哥他不争气,把这位置空出来,弄得人人猜疑,儿臣还请汗阿玛保重身体,不要再做猜测。”
      康熙道:“你果然同他穿在一个裤子里,时时替他辩解。我看胤禩此人表里不一,从前良妃有病的时候,他来看望过几次?良妃去后,又佯做悲伤,大肆操办;他表面上恭谦温雅,可是背地里居然殴打朝廷命官。我做皇帝五十多年,还没有打过哪个大臣呢。都把你们惯坏了,从前胤礽也是这个毛病,还是满洲那一套,以为大臣是自己的奴才,想打就打。一个个的,还没有做皇帝呢,威风倒比皇帝还大!”
      胤禟见康熙生气,忙劝止道:“阿玛何须为过去的事情动怒,请听孩儿一语。良母妃生病之时一意不愿与八哥相见,八哥恐妃母伤情动怒,于病不利,故此探望的少了,全由八嫂代为侍奉,谁知道良母妃只因小病,竟去了呢;至于雍泰,他原不晓事体,那关口的银子里,原就有阿玛赏给我等的份额,他竟不给,还口出狂言,故此八哥才教训他一下。”
      康熙道:“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那雍泰原是个书呆子,定是尔等纵容门下奴才仗势欺人,苛所无度所致!”
      胤禟道:“若真是这样,难保不是雅漆布从中挑唆,才引得八哥犯错。幸得皇父圣明,处置了这个狗奴才,八哥也痛悔不已,今后绝不会再打人了。儿臣自幼同八哥一同长大,感情深厚自不必说,且八哥对兄弟们堪称‘友恭’二字,兄弟们自然敬服。汗阿玛与八哥一时误解,儿臣希翼能劝解一二。”
      康熙道:“你几个已经有了结党的传言,如今还不收敛?”
      胤禟道:“兄弟友爱原是圣人教诲,若走的近些就成了结党,今后儿臣还敢与哪个兄弟有所往来?”
      康熙道:“此事还待今后分明,可叹我这一身本事,你们兄弟竟无一人学全了的,如今你且说说将来之事。”
      胤禟道:“儿臣自然希翼汗阿玛福寿绵长,兄弟们再长长阅历,只是先贤慎子说过一个故事:狩猎之时,放出无主的野兔,人人追赶,若是放出有主的兔子,人们便有所犹疑。储位不定,人心难免有追逐之想,如今儿臣有几句妄言,请汗阿玛三思。”
      康熙道:“既然是妄言就不必说了,省的我听了生气。”
      胤禟道:“若是儿臣也想做太子,汗阿玛可会生气?”
      康熙哼笑起来道:“果然是妄言,不要以为我准许你选几个官弄几个钱,你就希图益多,我虽然疼你母子两个多些,可是你应该明白,你终究比不上太子,有些东西可以给你,有些不能。怪道你母妃和良妃他们,每每去寻太子的不是,原来早有图谋。”
      胤禟道:“儿子对天发誓,这一番想头,最近才起来的,也不敢对母妃说,怕她责骂,如今只是对皇父剖白心意,且听儿臣说:八哥的好处,温言善处,理政有道,往往他行事不拘一格,能叫大家满意,将来可是一个贤王。若是将来的太子与八哥交好,一切行事就容易多了,这位太子文有八哥襄助,武有十四弟帮扶,弟兄几个一心一意,朝中必定万事妥帖,还有何事忧虑?且‘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归根结底,这两样都需要用钱,儿臣虽然别的不行,当家理财可是好手。我也经常和内外的商人们打交道,他们的来龙去脉我也略知一二。比如朝鲜国,他们除了人参,也没有什么了,可是他们用咱们的丝、茶、瓷,去换日本的金、银、铜,可是从中间赚了不少差价。这钱何苦教别人赚了去?咱们也弄几个像朝鲜那样的码头,和谁不能做生意?比如哆瑟的毛皮……”
      康熙道:“得得得,当初我把红毛鬼子撵出去的时候,你还尿炕呢,怪不得‘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不来就算了,反倒去招惹进来?从前你因为没有获封王爵,就装疯卖傻,口出怨言,如今看来真是疯了,你不是到处跟人说自己出生之时北斗耀室吗?这些个星象八字之说,不过是拿来唬人的,你娘怀娠之时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还北斗星下凡,我看是勺子星发癫!我劝你此刻还是赶紧回去,找个光溜些的银锞子照一照,麻雀必定不能高飞!”
      康熙一夜不曾合眼………
      这一晚胤禟备了数条船只,带领家眷并一些亲信去西海赏月,但见银盘沁江,鹭鸶对鸣。步洱鹤的近身丫鬟鱼翅进了舱门道:“福晋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外边玩?好大一个月亮映在水里,那鸟儿们都不睡了,在水面上打翅膀呢,扫的那水里面的月亮都起了纹,想是那些鸟儿见了这几大船灯火,睡不着觉了。”
      步洱鹤道:“她们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我可不爱听。”
      鱼翅道:“她们知道福晋怕吵的,福晋出去,她们声音自然要收一些的。”说着将步洱鹤拉出舱外。
      众姬妾见步洱鹤出来,果然声小了些,且让在一边。步洱鹤便想要站在船头上,好一览无余,船头却站着兰姬,依旧在哪里说笑,鱼翅道:“劳烦兰夫人退后些,好给福晋赏月。”
      兰姬道:“这里攒着这么多人,我如何退后,福晋为何不早些出来,如今又要人让。”
      步洱鹤道:“你倒与我论起先来后到了,自古尊卑有序,你我心中自该分明,如今只好劳驾你退一步,哪怕你退到水里呢,王爷也不会怪我的。”
      兰姬无奈,只得侧身退了后,步洱鹤方立在船头,谁知海面上突然就起了一阵邪风,船只摇晃起来,鱼翅连忙去扶步洱鹤,却只捉住一只手绢,步洱鹤落了水,被浪头卷离船只。
      听到惊叫声,几只船的人都出来看,胤禟连忙叫太监下水去捞,太监们有的不会水,有的害怕暗流,都不敢下去,胤禟骂个不听。忽见一个人已经游到步洱鹤身旁,原来秦慕田一直盯着那条船,见有人落水,连外衣也顾不得脱,就跳下去捞人。幸而他深谙水性,从浪头里面拽起步洱鹤,将她拦胸抱住。
      那步洱鹤也不挣扎,身儿软软的,慕田暗想莫非她有意寻死?游到女眷船旁,众人将他们拉上来,胤禟将慕田推到一边,去看福晋好坏。慕田只得道:“赶紧给福晋控水。”
      胤禟问道:“如何控水,你告诉丫头们去做。”
      慕田道:“赶紧将福晋架在椅背上面,在其腰腹部用力,将水引出气道。”
      于是太监取来椅子,慕田教力大的丫头用控水之法,步洱鹤果然吐出来些水,面色由紫转白,慕田方回到自己船上。
      胤禟便来探望步洱鹤,道:“今天我可是丢了脸面了,众人都看到你被别的男子抱上来的,这人多嘴杂的……”
      步洱鹤气道:“究竟是我的性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自来我的行止上对得起天地祖宗,下对得起你九王爷,莫不是你要我学汉人女子,自裁了好顾全你的脸面?你何不去问问你那秦管家,为何要救我上来,淹死我岂不更好?”
      胤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无论如何,自此你可不能如从前那般老是要束着我了。”
      步洱鹤道:“有话你就直说,何必寻这样的由头来,我已经对你有所退让,你还要怎样?”
      胤禟道:“今天若不是你和兰姬争风吃醋,怎么会掉进水里?”
      步洱鹤道:“这枕头风倒比刚才那邪风还快,也好,自此我就不再管你,只是你要你的脸面,我正室福晋的脸面更是要紧,凭你再娶几个进来,她们谁也不能得罪我。就比如方才,好好地怎么就起来风,我好好的怎么就掉水里了,必定有人暗地里诅咒,恍惚还有人扫了我一下呢。”
      胤禟道:“你怕是记错了吧。”
      步洱鹤道:“我还讹谁不成?只要你依了我,凭你以后在外面寻多少狐精狗友,我一概不问,就是遇上皇父问起来,我也能遮就遮。”
      胤禟听了便说:“你要怎样?”
      步洱鹤道:“兰姬她若是早早让路,也不会背这个名,可见她眼睛里头没有我,明天要罚她二十鞭子,发落到外宅去才罢,我可不想再看她,还有银票是不能少的。”
      胤禟想了想道:“一言为定!”
      自从清国击退格尔丹,无战事已有十数年矣。康熙永不加赋,与民生息,民间物产丰足,各地所贡献物品,源源不断运进宫中。不仅可供宫中使用,余下之物,康熙便颁赐众位皇子。随着十年来的数番绞杀,一些皇子纷纷落羽,风光不再。他们的赏赐,自然少些,反倒是年轻的皇子们,令康熙疼爱有加。
      康熙特命赵昌于赏赐物品时,多多关照胤祯,不可使其短少。赵昌问道:“皇上已经赏赐不少了,如何还会短缺?”
      康熙道:“你不知道,近来瓦腊部又出了个阿拉伯檀,说是格尔丹的侄子,正自蠢蠢欲动,恐怕边境又有争持。我如今年老,不能亲征,诸皇子中,惟有胤祯可以承担此任,自然要对其格外关照才是。”赵昌称是。
      康熙如今却每每喜欢召集皇子,进宫小叙,想是年纪大了,又历经一番骨肉折磨,也觉无趣,想要重拾天伦。康熙与众皇子历谈古今兴衰之术,众阿哥小心答对。
      康熙道:“军务之事,不可不通。五代之乱,皆因军阀纷起,为君者不通军务所致。中原之地,向来为各族向往,如今虽然内乱早平,外患不可不防。尤其回藏之地,用兵不断,将来还需费神。若连他们也收不服,那罗刹必定寻隙。我一向教你们要文武兼备,从小灌输熏陶,不敢放松。你们之中,也有随我亲征过的。虽然不指望你们能够赶上我,至少将来你们有人登基之后,不必有将帅钳制之患……”
      一天康熙去永和宫找德妃说话,德妃道:“皇上近来不便行走,有事宣我过去便是,亲自前来,岂不劳累?”
      康熙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说说话,再则看看你宫里的海棠。如今年龄大了,能行走处,不可偷懒。此刻承乾宫的玉雨花也开了,只是去了又难免想起佟皇后,唉……”
      康熙说着便四处看视起来,德妃便跟着。康熙道:“你这永和宫的龙柱,雕工精美,为六宫之首。”
      德妃道:“这条龙虽然雕的精美,但贱妾总觉得这条龙的面相有些凶恶。说来好笑,可能是天天见到这条龙,那天竟然做了个梦,这条龙飞了下来,在贱妾额头狠狠扫了一记,贱妾便跌倒了,醒来还觉得额头隐隐作痛呢。”
      康熙道:“怎么会呢,胤禵甚是孝顺。”
      德妃问道:“什么?”
      康熙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胤禵了。”二人便夸赞胤禵如何孝顺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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