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来传奇——宿命

作者:圆圆的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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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澜


      这一日早上孟豫如醒来时,萧云天照例已经练功去了,只见桌上一张字条,是萧云天留下来的,上面写着:“豫如,醒后到山巅来找我。”孟豫如心里觉得奇怪,匆匆梳洗之后,便走上了山巅。
      映入孟豫如眼帘的,是一大片各式各样的风车,红的,粉的,青的,白的……在山风的吹拂下,“呼呼”地转动着,汇聚成彩虹般的颜色。
      萧云天站在正中,手上拿着一支白色风车,和那日在东阳城外的集市上孟豫如买下的那一支一模一样!他笑着对孟豫如说道:“豫如,你喜欢风车,我便做了这些风车,你看,我把街市上能看到的每一种风车,每一个颜色都做了一支,豫如,你高兴吗?”
      孟豫如此时已经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萧云天至今还记着,她心中涌上一股暖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些风车。
      “豫如,你高兴吗?”萧云天走近,将手里的风车递给孟豫如。
      孟豫如接过风车,这才正视了萧云天的眼睛,那一双眼睛里有多少的深情啊,足够将自己包围,淹没。“云天,谢谢你!”孟豫如感动地说道。
      萧云天轻轻揽住孟豫如,柔声道:“豫如,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高兴,我便欢喜。”
      “云天。”孟豫如动情地拥住了萧云天的后背。

      端午那天是叶沉霜的生辰,神鹰教上上下下提前多日就开始准备了。尽管叶沉霜一再嘱咐不要铺张,但是为了让她高兴,教中弟子们还是为她精心准备了一场寿宴。
      第一次为婆母贺寿,孟豫如在寿礼上为难了起来。要是送些价值昂贵的珠宝古董,倒还容易,但是未免俗气了些,也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在显扬家世。思来想去,孟豫如决定亲自绣一幅穿花凤凰的屏风送给婆母作为寿礼,于是便日日专心刺绣。她选用昂贵的金线仔细地绣着凤凰的每一根羽毛,完工之后,那凤凰金羽闪耀,栩栩如生,简直像要从花丛中振翅飞出一般。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孟豫如心中便有了十足的把握,能让婆母满意。
      寿宴上,众弟子纷纷向叶沉霜行礼敬酒,叶沉霜见众人爱戴自己,心里也十分高兴。趁着叶沉霜高兴,孟豫如便奉上了自己的寿礼。
      “母亲,豫如见您屋内的屏风上空空荡荡,便为您绣了一幅,不知是否合您的心意。”孟豫如吩咐下人,将屏风抬了上来。
      “你亲自绣的?有心了,豫如。”叶沉霜夸赞道,揭开了屏风上的布幔。“这?”叶沉霜脸色瞬间变了:那屏风上,孟豫如绣的原本是一只金羽凤凰,此刻却变成了一只短毛山鸡!
      “怎么会这样?”孟豫如也大吃一惊,见叶沉霜脸上不快,心里顿时忐忑起来。“母亲,我绣的明明是一只凤凰,不知为何——”
      “少夫人,您这是在给夫人贺寿呢?还是在骂夫人呢?这种东西也拿来做寿礼,不怕污了夫人的眼睛吗?”意欢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这不是我的本意。”孟豫如分辩道。怎么会这样?昨晚绣完了,便盖上布幔,一直放在房内,难道被人偷换了吗?可看这花色布料针线,确实是自己所绣啊!孟豫如镇静下来,仔细地检查着,猛地发现,原来是有人将凤凰羽毛上的丝线全部挑去了,所以凤凰才变成了山鸡!
      “母亲,您看。”孟豫如将屏风凑近了叶沉霜面前,指着布料上细密的针孔对她说道:“这些地方,豫如原本是绣过的,但是不知被何人挑去了丝线。丝线可以挑去,但是用针的地方留下的针孔却是抹不掉的。”
      叶沉霜闻言,仔细地看了看,不动声色地说道:“看来,我鹰嘴山出了小人了。豫如,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头重新绣一幅给我吧!”
      众人见出现了意外之事,怕坏了夫人心情,便想要热闹一下。大家都知道意欢善舞,便纷纷起哄请意欢来跳一支舞。意欢也不推脱,便走上前去,跳了一支舞,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意欢舞罢,对孟豫如施礼道:“久闻少夫人曲艺了得,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请少夫人演奏一曲,让大家开开眼。”
      “是啊,少夫人!”众人借着酒兴,哄闹了起来。
      “豫如,你不愿意的话,不必搭理他们的。”萧云天轻声对孟豫如说道。
      孟豫如见众人高兴,便也不推辞,她对萧云天微微一笑道:“无妨,我就为大家吹奏一曲吧,也让母亲高兴高兴。”便抽出玉笛,吹奏了起来。笛声如泉水叮咚,又如鸟儿欢唱,恰恰契合了此刻的氛围,众人听罢,无不叹服,叶沉霜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意欢却突然开口道:“意欢斗胆,想请少夫人共舞一曲,不知少夫人能否赏脸呢?”
      “这——”孟豫如鲜少在众人面前起舞,便犹豫了起来。
      意欢又请求道:“少夫人,难得今日大家高兴,齐聚一堂,为夫人贺寿,您就给意欢,哦不,给弟子们一个面子吧。”
      众人不敢言语,但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孟豫如。孟豫如便走上前,和意欢一起舞蹈起来。虽然久未起舞,孟豫如的身体还是如柳枝一般柔软,一举手,一投足,一转身,一回眸,都风姿翩翩,柔美俊雅,看得众人都呆了。萧云天的目光,更是片刻也不曾离开过孟豫如身上。
      忽然,孟豫如脚下踩到了一颗石子,身体顿时斜倾一边,跌倒在地,脚踝痛得动弹不得。萧云天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孟豫如扶在怀中,仔细检查着她的伤,“怎么样,痛得厉害吗?”
      孟豫如强忍着疼痛,摇摇头,“没事的,只是是扭了一下。”
      萧云天将孟豫如横抱起,大步踏出人群,往房中走去。
      “不早了,都散了吧!”叶沉霜说道,也起身回房去了,意欢连忙跟上,却不住地回头望向萧云天的背影。
      众人见状,便收拾好座椅酒馔,也都散去了。

      回到房中,萧云天将孟豫如放到床上,脱下她的鞋袜,仔细地为她按捏着,连洗脸喝水,也不允许她下床。
      “云天,没那么严重的,我自己可以的。”孟豫如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不行。”萧云天很坚决地说道,“你的脚暂时不能沾地。”
      看着萧云天细心地照料着自己,孟豫如的心中又生出一分柔情,想着萧云天对待他人时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和现在温柔体贴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孟豫如知道,萧云天的这份柔情,是自己所独有的,她的心中,竟渐渐有了几分欢喜,几分骄傲。

      “意欢,屏风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一回到房中,叶沉霜便沉下脸来,厉声问道。
      “夫人,意欢不明白您的意思。”意欢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着。
      叶沉霜看着兀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欢,心中充满了嫌恶:“意欢,我知道天儿没有收你,你心里不平。但你要知道,豫如她是天儿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神鹰教的教主夫人。你对她不敬,便是对我不敬,对天儿不敬,我还要留你何用?”
      “夫人!意欢——意欢知道了,求夫人饶恕。”意欢怯怯地答道。
      “我念你服侍我多年,给你留一些情面。你这几天,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手里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便下山去吧,以后你与我神鹰教再无干系了,下了山,不得再冒用神鹰教的名号!”叶沉霜毫不留情地说道。
      “夫人!夫人!意欢知道错了,求夫人饶恕意欢一次吧!意欢无亲无故,离开鹰嘴山,可怎么生活啊夫人!”意欢不停地磕头求饶,痛哭流涕。
      叶沉霜丝毫不为所动。

      自那夜起,不论孟豫如去往哪里,萧云天都将她拦腰横抱着,全然不顾周围有没有人。孟豫如觉得实在是难为情,便只好闭门不出了。就这样过了五天,确认孟豫如的脚完全好了,萧云天才肯放她自己行走。
      那边意欢故意慢慢地收拾着行李,一直拖延着不愿意下山。又见萧云天不顾旁人眼光,将孟豫如抱来抱去,心中更是妒火难息,一想到自己下山之后孤苦无依,不知以何为生,便将这一切都怪到孟豫如头上,于是恶从心起,想要狠狠地报复孟豫如。打定了主意,当晚,意欢便趁着萧云天在陪母亲叙话,来到孟豫如房中,借口向她交待教中事务,将她引出了房门。
      “少夫人,上次和您说的库房,里面一些物料的分类,还没和您细说。”意欢引在孟豫如前面,往黑暗处走去。
      鹰嘴山上的房屋,大多依悬崖而建,屋外两三步处便是悬崖峭壁。孟豫如虽然隐隐觉得意欢突然在晚间和自己说这些事情,有些怪异,但也未有防备之心。
      来到门前,意欢故意在腰间摸索着钥匙,“钥匙呢?奇怪,刚刚还在的。是不是掉到地上了。少夫人,麻烦您帮我一起找找吧!”
      孟豫如便弓下腰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在地上寻找着。
      “少夫人,您看那是什么?”意欢突然指向孟豫如身后。
      孟豫如本能地一回头,却立即被意欢猛推了一把。“啊——”的一声,孟豫如整个身子向悬崖下倒去。自从将内力全部渡给了白如新,孟豫如便丧失了轻功,一掉落悬崖,完全无法掌控身体,只能绝望地往下坠着。
      孟豫如惊惧无助地闭上了眼睛,万念俱灰之际,却感到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拖住了自己。她睁开双眼,原来是萧云天。看到那张熟悉的,关切的,深情的脸,孟豫如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地打动了,几乎每一次,在她无助的时候,萧云天总会出现,带她走出困境。难道,这便是命运的安排吗?孟豫如紧紧地抓住了萧云天的肩膀,安心地由萧云天将自己缓缓带回平地。
      “没事吧?豫如?”萧云天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孟豫如,唯恐她有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孟豫如摇摇头。
      “哈哈哈哈!孟豫如,你的命真大!”意欢突然狂笑起来,“孟豫如,教主一次又一次地救你帮你,你的心里还藏着别人,你对得起教主吗?”
      “住口!”萧云天怒吼一声。
      意欢全然不顾萧云天的震怒,愤愤地看着孟豫如痛斥道:“孟豫如,你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别以为你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就可以骗过所有人!你明明根本不爱教主,还要答应嫁给他,不就是想让教主听你使唤任你摆布吗?孟豫如,你真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啪”的一声,萧云天狠狠地打了意欢一个巴掌。
      “教主!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我对你一心一意,难道你看不到吗?就因为她是金枝玉叶,就是因为她是名门闺秀吗?”意欢痛苦地嘶吼着:“我在你眼里,不过只是个下人吧?你从来就看不起我是不是?来世,来世,我也要投身在富贵人家,好做个让人宠让人疼的大小姐,不要叫你们瞧不起!”
      “你住口!”萧云天抬起右掌,便要向意欢击去。
      孟豫如连忙拉住了他,“云天,不要。意欢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意欢冷笑一声:“孟豫如,便再装好人了。教主,你不用亲自动手,夫人将我赶下山,我也没有了活路,今日未能杀了孟豫如,是我自己无能。孟豫如,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罢,纵身跳下了山崖。
      “意欢!”孟豫如惊呼一声,想要拉住她,却被萧云天拦住了。“豫如,她如此害你,死有余辜。”
      “可是——”孟豫如看着黑洞洞的山崖,心里一阵悲凉。
      夜里,孟豫如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意欢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我真的那么自私吗?明明不爱,却还是嫁给了他?”
      萧云天突然翻了个身,一只手臂轻轻抱住孟豫如的肩膀。
      听着萧云天均匀的呼吸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孟豫如一时有些恍惚:“和云天在一起,我总是感到踏实,安稳,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有他在,我就不用担心。原来晚间和他同宿,我还要极力掩饰心中的抗拒。可是现在,他拥着我,抱着我,亲吻我,每一个亲昵的动作,我似乎都不再那么抗拒了,甚至有了一丝丝的悸动。难道——”
      孟豫如伸出手去,抚摸着萧云天轮廓分明的脸庞,一股柔情涌上心头:“他为我做了多少事啊!”回想起萧云天带着自己在山间自在翱翔,为自己亲手布置了一片风车之海,悉心地照料着受伤的自己……点点滴滴,无不在一点一点占据她的心。
      孟豫如忽然想到了魏尚,这才发现,近来自己已经很少想到魏尚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
      “难道我对云天,已经不仅仅是心存感激和歉疚了吗?”孟豫如问着自己,不知不觉,在萧云天臂弯里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晨起梳妆,孟豫如瞥见梳妆台上那个久未开启的匣子,那是萧云天送给她的。她打开匣子,拿起那只鸡血藤的手镯,之前和萧云天相处的一幕幕,又浮现眼前。
      “这个镯子多好看啊!”孟豫如心里涌起一丝甜蜜,将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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