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来传奇——宿命

作者:圆圆的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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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念


      孟豫如出嫁以后,白如新和魏尚二人便时常在东阳城内闲逛玩耍,生活倒也自在无忧。听说最近城里来了一个南方的杂技团,魏尚便带着白如新一起去凑热闹了。
      东大街花鸟市场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已经挤挤挨挨地围满了人,魏尚和白如新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人群中。只见那耍杂技的果然精彩:一人嘴里含着满满的油,对着火把用力往外喷出,瞬间一道火龙从嘴边冒出;一人袒露着上半身,将一柄红缨尖枪抵在喉间,涨紫了面皮,将枪柄往地上抵去,枪柄渐渐弯成了半圆,那人喉间却一点皮肉也不见擦破;一人手持四把尖刀往空中抛去,又不慌不忙地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如此循环,毫不紊乱;一人躺在铡刀之下,待铡刀忽地落下,明明人人都眼见着铡刀落到了他的脖颈上,却无一丝血迹,待铡刀抬起,他又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围观的人们而时蹙眉屏息,时而欢呼喝彩,时而呐喊助威,好不热闹!魏尚和白如新看得出了神,尤其是白如新,她何曾见过这些江湖耍把戏的,恨不得凑到面前去看个仔细。
      杂耍班子一轮表演完毕,一位领班师傅便敲着一面小锣,端着铜盘,向观众讨要打赏来了。众人纷纷解囊,有给四五个铜币的,有给一两分碎银的,不拘多少,那领班师傅都弯腰鞠躬,满口道谢。铜盘伸到了魏尚面前,魏尚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块银子,“哐啷”一声扔进了铜盘里,师傅见他出手阔绰,便笑着问道:“多谢公子慷慨,可否见赐尊名?”
      魏尚笑道:“本少侠乃英国公府魏尚,贵班表演的着实精彩,比那些花拳绣腿的强多了!”
      一听魏尚的名号,领班师傅顿了片刻,又堆笑道:“多谢魏公子打赏,我们兄弟几个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还请魏公子多多照应!”
      魏尚道:“好说,好说。不过你们在这里表演,人太多了,我都被挤得站不稳了。要是能有个清静的地方看你们表演,那才好呢!”
      师傅听了,哈哈一笑:“承蒙魏公子抬爱,若是不嫌弃,可以到我们落脚的院子里去玩玩,我让兄弟们把看家的绝活都使出来,必定不让魏公子失望!”
      魏尚兴奋地说道:“真的?那当然再好不过了,等我回去取了银子,就到你们院子里去。”
      于是魏尚问清了处所,便拉着白如新挤出了人群。白如新正看在兴头上,巴不得多看一会儿呢,哪里舍得离开。
      “哎呀,如新,我都知道他们住的地方了,等咱们回去取点银子,到他们院子里去安安静静地看不好吗?这些人都挤得我一身臭汗了!”魏尚抱怨着。
      白如新只好随着他离开了。二人回到魏府,吃了点心,舞了一会儿剑,想着那杂技班应该收摊回去了,便拿上银两,想要到他们的院中去玩耍,刚要出门,不想迎面撞上了魏朗。
      “冒冒失失的,往哪里去?”魏朗一脸不悦地问道。
      不及魏尚开口,白如新便兴奋地答道:“魏伯伯,我们要去看耍把戏的,可好看了呢?您和我们一起去看吧!”
      魏尚暗自叫苦,悄悄地扯着白如新的衣裳,白如新却浑然不觉。
      “胡闹,成天就知道玩闹,书也没见你读几篇。不准出去,在家好好读书写字!”魏朗厉声道,嫌弃地看了白如新一眼,拂袖而去。
      “哎呀,都怪你,嘴那么快,拉都拉不住!”魏尚气得直跺脚。
      白如新却一脸无辜,“我哪知道魏伯伯会生气啊。他让你回去读书,那你就回去读书呗!咱们改天再去看。”
      “哼!我这就去读书!”魏尚扭头就走。
      “魏尚,等等我,你读的什么书,我和你一起读!”白如新蹦跳着跟了上去,两人又在一处嬉闹起来。

      “唉,你说咱们尚儿,放着豫如那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和这个疯丫头鬼混在一起!”魏夫人远远看见二人玩闹的样子,重重地叹着气。
      魏朗仍生着气,“还不是你惯的好儿子,成天到晚的没有一点正经的样子!”
      “怎么就成我的错了,子不教,父之过!”魏夫人不服气地反驳。
      魏朗又气又无奈,“我——我不和妇人争论!”便大步走开。
      “唉,尚儿啊,你要把这么个疯丫头娶进门,那不是要气死为娘吗?”魏夫人唉声叹气,“偏偏这丫头又是孟大人府上的,也不好把她拒之门外,真是给我心里添堵!”

      宫里派人送信到鹰嘴山上,说是太后近来心神不宁,常做噩梦,请孟豫如进宫陪伴几日。孟豫如一接到信,当即收拾了行装,准备下山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萧云天不放心地说道。
      想到外祖母也曾多次提到想要见见萧云天,孟豫如便应允了,于是两人一同下了山,回了孟府。
      白如新一见到姐姐回来了,便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小仕如见到姐夫,也不住地央他给自己变个戏法,要么带着他飞几圈,要么看他隔山打牛,兴奋地笑个不停。
      魏尚听说孟豫如回来了,总算找到理由向他父亲告了个假,直奔孟府而来。一进院子,见小仕如和下人们都围着萧云天,不住地拍手叫好,魏尚心生妒意。自那晚在永宁街上被萧云天两下撂倒后,他心中便一直不服,又在武林大会上见识了他的功夫,便自觉不是对手,可总听着别人夸赞萧云天,心里偏不是滋味儿。
      萧云天正在给小仕如表演隔空取物。只见他运着内力,远远地伸出手指向树梢抓取,那枝头上熟透了杏子,便落到他掌中。
      “哇!姐夫真厉害!”小仕如崇拜地看着姐夫大叫道,一旁围观的下人们也纷纷惊叹。
      “哼,雕虫小技!”魏尚走上前去,“我说萧教主,你的盖世武功怎么用来哄小孩子了呢,在下可一直想向你讨教讨教呢!”
      萧云天见来人是魏尚,心下对他又是不屑,又是厌恶,但一想到孟豫如在一旁看着,便也想借机羞辱羞辱魏尚,让她在孟豫如面前出出丑,便假意笑道:“魏公子有什么指教吗?”
      他这一问,魏尚倒是心虚起来,比起武功,自己当然没有分毫胜算,只能比点别的东西了。魏尚灵机一动,他自小爱玩鸟雀,学起鸟叫来是惟妙惟肖,足能以假乱真,便信心满满地说道:“那咱们来试试看,谁能单凭口哨声,把鸟儿引过来,怎么样?”
      萧云天嘴边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道:“那请魏公子先赐教吧!”
      魏尚便鼓起了腮帮子,使出自己吹口哨的本事,模仿起鸟叫来。毕竟是从小玩惯了的,各种鸟叫声,魏尚皆可信手拈来,一会儿是“喳喳”的喜鹊叫声,一会儿是“啾啾”的灰雀叫声,一会儿又是“啁啁”的大雁叫声,不一会儿,就有数十只鸟儿闻声飞来,落在树头上。
      “哇!魏尚哥哥,你真的把鸟儿叫来啦!”小仕如不可思议地望着鸟儿。
      魏尚见鸟儿已至,便停了下来,故作轻松地说道:“哈,这有什么,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说完,又挑衅地看着萧云天,“萧教主,到你了!”
      萧云天看也不看魏尚一眼,轻轻嘬起口唇,一阵阵悠扬高远的声音便从口中发出,那声音时而尖利似老鹰长啸,时而凄凉如杜鹃啼血,时而欢快如百鸟齐鸣,时而急切如鸾凤求凰……且因萧云天内力深厚,声音传得更加辽远,不一刻,四面八方各种鸟儿纷纷飞了过来。更有些鸟儿,竟不怕人一般,落在了萧云天的肩上。
      众人一时皆看得呆了,连魏尚也忍不住心中暗暗赞叹起来。萧云天停下了哨声,对着那些鸟儿一挥手,鸟群会意一般,纷纷振翅飞去。
      “姐夫,你会和鸟儿说话吗?它们怎么好像会听你的话呢?”
      萧云天微微一笑,抱起了小仕如:“你猜!”
      “姐姐,姐夫太厉害了,简直比我们那天在街上看到的杂技班还厉害呢!”白如新惊叹道。
      一说到杂技班,魏尚正好借此解了刚刚技不如人的尴尬,兴奋地说道:“对啊,豫如,你没看见过,那个杂技班确实有点真功夫,不像普通跑江湖的。走,咱们去看看!”
      孟豫如犹豫地看着萧云天,却被白如新拉住就往外走。
      小仕如听说看杂技,也好奇地说道:“姐夫,我们去看看吧,好久没看过杂技了!”萧云天便向孟豫如点点头。一行人出了府,来到大街上。
      “看,在那儿呢,那一群人围着的就是!”魏尚远远地指着。众人费力地挤到前排,萧云天将小仕如扛在肩上,一边小心地护着孟豫如。
      那位领班师傅见魏尚来了,冲他微笑着点点头,其余各人,正卖力地表演着。
      “好!”小仕如不断地拍手叫着,看得目不转睛,孟豫如也被新奇的表演吸引住了。
      忽然,耍尖刀的人将手中尖刀往孟豫如这边一抛,眼见尖刀就要刺向孟豫如,萧云天迅即侧身护在了孟豫如身前,一挥衣袖,将尖刀打落。
      全场一片哗然,领班师傅忙来赔笑:“真是抱歉,我这兄弟是想着在几位贵人面前卖弄一番,不想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们多多包涵,大人不记小人过。”那耍尖刀之人也走过来赔罪。孟豫如看到这几人手腕上都绑着黑色布条,只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一时又想不起来。
      萧云天扫了兴,便拉着孟豫如走出了人群,魏尚白如新见状,也只好跟上。

      第二日,孟豫如携萧云天,进宫去探望太后。康宁宫内,一班和尚正在持经念诵,太后在内室,靠在软榻上,神情恹恹的,见到孟豫如,才有了点精神。
      行礼完毕,孟豫如便携着太后的手,问道:“外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叫这一班和尚在这里,您不是最爱清静的吗?”
      太后叹道:“唉,近来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神不宁,慌慌的,像是要出什么事一般,晚间也常做噩梦,梦见有人向我索命。”
      “外祖母,您一向宅心仁厚,怎会有人向您索命呢?梦境多是无端的,不必放在心上”孟豫如宽慰道。
      太后沉默了片刻,两眼望向远处,似是在回想着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近来潜心礼佛,想着到宫外的寺庙去祈福,只是皇上不放心,要派禁卫军护卫着,我又怕冲撞了佛祖。这次叫你来啊,一是陪我说说话,二是想让你陪我到宫外去祈福,有你在,皇上也就放心了。
      “外祖母——”孟豫如一想到自己功力尽失,便有些担忧,但又想到萧云天在身边,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答道:“外祖母这么想出去走走的话,豫如这便去向皇上说,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太后欣慰地笑了:“这便好。”
      孟豫如便去向皇上禀报了此事,皇上虽然不甚放心,但还是答应了,派了四个大内侍卫跟着,以保护太后的安全。
      不几日,孟豫如萧云天陪着乔装的太后,便出了宫,白日里入寺礼佛,晚间便宿在孟府,祖孙几人闲话家常。太后每到一座寺庙,都会从袖中掏出一块小小木牌,上面刻着生辰八字,放在殿内香炉前叩拜祷祝。孟豫如问这木牌的用意,太后只是叹而不语。
      东阳城内外名寺宝刹繁多,太后逢寺必进,遇佛必拜,一连盘桓了好些日子。这一日,正走到了一心庵来。孟豫如违背了誓约,违反了师门禁令,见到师父,不免心中愧疚。
      “师父,豫如——豫如愧对师父教诲!”孟豫如向师父忏悔道。
      静安师太一直对孟豫如分外疼爱,此时也只觉无奈,说道:“豫如啊,你的善良只会让你遭受更多苦难。为师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你自己甘愿,为师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往后我会为你诵经祈福,祈求佛祖保佑你的。”
      “师父——”孟豫如感激地看着师父,拉着师父的手说道:“师父,这便是我的外祖母,之前多亏师父告诉我紫杜草的妙用,才治好了外祖母的痼疾,今日,外祖母一是为来拜佛,二是为来向师父道谢的。”孟豫如说着,便向师父引见了太后。
      静安师太向太后行了礼,太后见她面目慈善,又曾对自己有恩,便觉亲切,礼佛完毕之后,便随着静安师太来到偏殿,与其叙话。
      “我听豫如说,民间多称师太为杨柳观音,可见师太行善积德,必有福报。”太后称赞道。
      “都是世人谬赞,贫尼怎敢望观音大士项背,贫尼不过是宣扬佛法罢了,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理当救苦渡难。”静安师太缓缓地拨动着念珠,问道:“太后,您相信因果轮回,善恶报应吗?”
      太后以为静安师太是与自己谈起佛义,便答道:“三世因果,六道轮回,生生不灭,为求来世多福,为求早登极乐,人生在世应当多种善果,结善缘。”
      “既然太后知晓此理,不知是否种下善果,结下善缘呢?”静安师太又问。
      太后眉头一皱,缓缓说道:“我一生向善,只求不负于人,无愧于心。”
      “太后,可还记得当年的陈妃!”静安师太猛然说道,抬起右掌,起身直逼太后。
      孟豫如全无防备,本能地扑向太后身上护住,静安师太见孟豫如挡了过来,连忙撤了几分功力,但还是击中了她的后背。
      “豫如!”萧云天惊呼一声,立即与静安师太打斗起来,四名侍卫也赶上来相帮。
      “豫如!豫如!”太后扶着受伤的孟豫如,一下子慌了手脚。幸好孟豫如所中掌力不深,片刻便缓了过来。
      萧云天和静安师太从殿内打到院中,一时难分伯仲。一心派武功以柔巧见称,静安师太修炼多年,功力深不可测,纵是萧云天,也感到难以对付,幸得四名大内高手相助,才能与静安师太相持。
      静安师太在五人围攻下丝毫不落下风,抓了一个空子,再次直逼太后而来。萧云天眼疾手快,一手拉住静安右脚,将其拖住,一名侍卫趁机击中其右腿,静安吃痛,折回身来,又与五人缠斗。
      静安忽地扯断念珠,将一把珠子向五人抛去,一名侍卫抬手遮面自卫,被静安趁机冲至身前,正要攻其前胸,萧云天飞身踢开静安右手,不想被静安抓住右脚,紧接着两腿发力,狠狠踢中萧云天心口。
      “云天!”孟豫如惊呼一声。
      萧云天后背撞在墙壁上,双腿顺势借力向前腾起,强忍着剧痛,抄起香炉,向静安掷去。一名侍卫见状,飞身一脚踢翻香炉,顿时香灰弥漫。萧云天借机跃至静安身后,运起双掌,以全身内力化作一股凌厉掌风,将静安后背狠狠击中。静安站立不住,往前倾倒,侍卫们立即上前,将其按倒在地。
      “云天,你怎么样?”孟豫如飞奔至萧云天身旁,急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萧云天捂住胸口,强忍着答道。
      见萧云天身受重伤,孟豫如心痛不已,忙扶着他坐下来。
      侍卫们将静安押至太后面前,等候发落。
      “师父?您为何要伤害外祖母?她与您无冤无仇!”孟豫如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敬爱的师父,竟想要了外祖母的性命,刚才那凶狠的样子,简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哈哈哈哈!无冤无仇?太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记得当年的陈妃吗?”静安跪在地上,昂着头恶狠狠地瞪着太后。
      “陈妃——你,你是——”太后愕然地看着静安,良久,如梦方醒一般叹道:“原来如此啊!你果真没有死。”
      “哼!杀母之仇未报,我怎么能死去!”静安愤然吼道。
      “杀母之仇?”孟豫如也惊愕住了,忙问向外祖母:“外祖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缓缓叹了一口气,回忆起往事来:“当年我还是皇后的时候,你母亲也还未满月,有宫女向我检举说陈妃与侍卫私通,我便派人暗中查探,果然发现了二人的奸情。秽乱宫闱,是不赦之罪,我身为皇后,自当维护后宫清静。为了不让事情传出去,使皇上颜面受损,我便亲自赐了陈妃和那侍卫一杯毒酒,看着他们死在了我的面前。那时陈妃有一个孩子,不满五岁,被封为永和公主。皇上知道此事后,担心永和不是皇室血脉,命我悄悄除掉她。我便命人在陈妃宫里放了一把火,想要把这见不得人的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哼,想不到,我竟没有死!”静安冷笑道:“宫女香云见我年幼无辜,冒死将我从火中救出,逃至宫外,送到这一心庵来。这些年来我没有一日能忘记我的母妃被你灌下毒酒的那一刻,我勤练武功,就是想有一日能手刃仇人。之前听闻你病重,我还担心你活不过来了,没想到,老天爷可怜我,让你活到了今日,让你自己送上我面前来!哈哈哈哈!”静安大笑着,癫狂的样子十分瘆人。
      太后痛心地看着静安,“永和啊永和,你为何不明白,你母亲的死,是她自己酿下的恶果,怨不得别人。”
      “她不过是——难道就该死吗?”
      “你要知道,后妃与人私通,是要满门抄斩的!”太后厉声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保全她一家数十口的性命!”
      静安愣了片刻,又愤然道:“那我呢?你连一个幼童都不放过,还在这里满口假慈悲!”
      太后冷静地看着静安,说道:“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宫女,要从宫中偷带出去一个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若不是我事先嘱咐了各门侍卫,你们早就死在乱刀之下了。”
      静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怀疑。
      “永和,你幼时我也曾抱过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郁结在心中的,就是对你的担忧。我希望你远离京城,做一个平凡之人,好好地活着。可你,偏偏选择了活在仇恨之中。”太后沉痛地叹息着。
      静安不屑地冷笑,“你少在这里假慈悲,现在已经没有了对证之人,你当然可以信口胡诌!”
      “信不信随你,我此次出宫礼佛,就是为了替你祈福。”太后从袖中掏出木牌,扔到静安面前,“你仔细看看,这生辰八字!”
      静安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那木牌上的生辰八字,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她顿时瘫坐在地,不住地摇着头:“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
      “永和,世间仇恨皆有因果,你只问果,不问因,所以才将自己困在仇恨里。你念了这么多年佛,怎么就参不透呢?”太后缓缓说道。
      “不,你骗我,你骗我,假的,都是假的——”静安嘴里喃喃念着,神智已然不清了。
      “带到刑部大牢去吧。”太后吩咐道,几名侍卫将静安拖了出去。
      “没想到,师父她竟然背着这样的仇恨。”孟豫如不禁唏嘘。
      萧云天此时再也支撑不住,昏倒过去。“云天!云天!”孟豫如惊呼起来,忙唤侍从将其带回府中。

      萧云天躺在床上昏迷了半天,嘴里一直念着“豫如”二字。孟豫如守在床边,紧紧地攥着萧云天的手,心疼地看着他。
      “云天,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快醒过来,你快醒过来看看我啊!”尽管大夫已经确诊了萧云天只是受了内伤,调养几日便可无碍,孟豫如却觉得像是天都要塌了一般的惶恐心痛,她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地害怕失去萧云天。
      “豫如。”萧云天终于醒了过来,轻轻唤着。
      “云天,你醒了!”孟豫如激动地扑到萧云天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豫如!”萧云天一时有些错愕。
      “云天,我好害怕,云天,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孟豫如坐起身来,看着面色憔悴的萧云天,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第一次见孟豫如为自己落泪,萧云天又是心疼又是甜蜜,他抬起手来,为孟豫如拭去泪水,“豫如,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孟豫如紧紧抓住萧云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云天,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豫如,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萧云天笑着对孟豫如说道,不经意间瞥见了她腕上的镯子,心头又是一热。

      孟豫如来到大牢内探望静安师太,毕竟师徒一场,师父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纵然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孟豫如心中仍难以割舍这份师徒情谊。
      “师父,豫如来看您了。”孟豫如站在牢房外。
      听到孟豫如的声音,静安师太缓缓地转过身来,“豫如?”她似乎不敢相信孟豫如还会来看自己。
      “师父,您这是何必?在豫如心中,您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豫如对您,早就视若生母一般。”孟豫如说着,落下泪来。
      静安也红了眼圈,她又用那孟豫如最熟悉不过的慈爱目光,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徒弟:“豫如,你的心太善良了。为师一直担心着你。让你吞下毒蛊,也是怕你误了自己的姻缘。我见那萧云天对你甚是深情,你心中早日放下执念吧,不然也像为师一样,片刻不曾感到安心过。”
      “师父,豫如知道。”孟豫如其实想告诉师父,她心里的执念,似乎正在渐渐消失。
      “豫如,毒蛊一吞下,终身不可解。你千万要牢记,即便日后你对萧云天动了真情,也不要向他吐露,否你,你会经脉尽断而亡,千万切记啊!”静安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见师父此时还在为自己担忧,孟豫如心里更加难过了,“师父——”
      “你走吧,你能来看我,我也就没有遗憾了。”静安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师父!”孟豫如跪了下来,对着静安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日,牢里传来消息,静安在狱中咬舌自尽了。孟豫如得知,悲痛得不能自己,吩咐了人去为师父打点后事,将其安葬在一心庵后的小山上。事情办完之后,孟豫如和萧云天便回了鹰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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