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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好
邵凛最终没给她叫水,好在邵午办事周到,不用吩咐自己打了水过来。收拾完,两人一起去敬茶。
到正厅时,钟卉见婢女在续茶,邵光耀和邵夫人似已等候多时。
她悄悄看向邵凛,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迟到的不好意思,泰然得很。于是,钟卉也放松下来了。出发的时间是他定的,他认为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邵夫人见他们进来,浅笑着道:“凛儿,你们来了啊?娘正打算让人去看看。”
邵光耀板着脸挥手,“直接开始吧。”
婢女赶紧端茶水上来。
邵凛因为腿脚没好,没跪,略敷衍地敬了茶。钟卉没理由拒绝,便做了全套,得了两个红封。
完了陈氏一一给钟卉介绍家庭成员,顺便跟她说着家里的一些规矩,邵凛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陈氏没给钟卉介绍一个,他的眼珠子就跟着转到哪个人身上。
他的眼睛狭长,眼眸黝黑,默不作声地看着人的时候,有股子瘆人的冷意。被他看过的人,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都扯出笑脸,与钟卉说了祝福贺喜的话。
邵光耀咳了咳,“邵凛,你跟我去一趟书房。”
邵凛正盯着个七八岁的男孩看,那男孩原吵着要出去玩的,被他一盯,人就跟鹌鹑似的安静下来,躲入姨娘的怀抱中不说话了。
邵凛嘴角掀起一抹笑,满意地收回视线。却不去看邵光耀,而是拿杯盖拨茶,漫不经心地问:“做什么?”
邵光耀胡子肉眼可见地抖了下,语气稍显僵硬,“有些话,爹想单独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这没外人。”邵凛放下茶杯,两手交叉,姿态放松,全无半点对父亲应有的尊敬。
邵光耀面上的肉抽搐了下,不知想到什么,又生生压下怒火,他冲一屋子的人道,“行了,你们都出去。”
陈氏交代了几句父子没有隔夜仇,让他们好好谈谈,便也离开了。钟卉跟着起身要走,邵凛拦住她,“你留下。”
钟卉便又坐了回去,陈氏也坐了回去。
对此,邵光耀倒是没意见。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他重新恢复了理智,换上慈父的面容,温和地对邵凛说道,“你如今腿伤着了,需要好好静养,整日往外跑,这样下去不利于恢复。”
邵凛淡淡地应了声,“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
邵光耀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只得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你在家歇着,外边的事,让你三弟帮你看着。他这几年帮着家里打点生意,有几分本事,以后能帮你的地方多着呢。”
陈氏垂眸,手指绞着手中的丝帕。
邵凛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弟金贵着,受点苦,四姨娘就哭天抢地,骂我苛待他了,我可不敢用。”
邵光耀承诺道:“你四姨娘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若是你担心她,爹去跟她说清楚。你三弟帮你打理,也不收工钱,比外人好多了。”
“这......”邵凛拖长音,似在为难,然后在邵光耀期待的眼神中摇摇头,“还是不了。”
“为什么?”邵光耀追问。
邵凛道:“看他不顺眼。”
“这算什么理由?”邵光耀急道,“爹都是为了你好。你如今腿脚不便,县尉的位子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没有自家兄弟的帮衬,丢了那位子,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邵凛懒洋洋的姿态一扫而空,气势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还知道没了那位子,我不会有好日子过啊?那昨日我大婚,爹还派人送请辞信给御史大人?”
邵光耀恨铁不成钢地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你,伤成这样,还要整日为一些公务劳累,你娘整日担心地都吃不下饭!你听我的,铺子你就别管了,明日就让你三弟去......”
陈氏一语不发。
钟卉也在一旁充当哑巴。她总觉得邵凛并不在乎什么铺子,他不肯松口只是为了气邵光耀。每每邵光耀被气得跳脚,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时候,这人眼中的冷意就会变成畅快。
一句话总结,就是邵凛的快乐似乎是建立在他爹的痛苦上的。
邵凛嗤笑一声,打断他,“铺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安排。”
“你有什么安排?”
“我需要好生休养,又不喜三弟,便只有让夫人帮我了。”
邵光耀看向钟卉,钟卉温顺地坐在陈氏另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父子两的对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邵光耀盯着她看了半天,也不见她抬头,只得冲邵凛道,“铺子的事情不小,你不要当儿戏。”
“没当儿戏,我老丈人是秀才,夫人识字会算数,铺子交给她打理,我很放心。”
邵光耀已经控制不住脾气,怒吼道:“这铺子可不是识字会算数就能管好的。”
邵光耀国字脸,小眼睛,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眼皮已经耷拉下来,看人的时候总像带着算计和恶意。
现在他坐在上位,就是这样一副吓人的表情。
可惜,对面的人谁也没被吓到。邵凛不用说,拜堂的时候都呛得他无话可说。钟卉根本不在意,反正她会找办法离开,迟早是陌生人,理他心情做什么?
邵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说得对,不过我相信夫人。夫人,你能做好吗?”
钟卉没想到这父子吵着吵着还能扯到她身上来,终于抬头,冲邵凛弱弱地唤了声,“相公。”
邵光耀锐利的目光看向她,“管理铺子可不是简单的绣花折纸,若做不好,损失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钟卉重又低下头。
邵光耀以为她是害怕了,正要转去劝说邵凛,就听一道清丽的嗓音说道,“儿媳虽没经验,但会学着做好的。”
邵凛一侧眉毛挑了挑。
邵光耀拿邵凛没办法,冲陈氏喝骂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生的这是什么孽子啊。”
邵凛目光冷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向地面,“你有什么脸说这话?”
茶杯四分五裂,钟卉没防备,让飞溅的碎片划伤了手背,她默默地把手藏进袖子中。
可怕,邵家这水火不容的父子关系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得赶紧想办法逃离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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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呜,终于有一个收藏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