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否

作者:叶铭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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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世


      “阿娘——”白澈兴冲冲的奔到白展博的屋中,却见洛迎汐正一筹莫展,连廖文月的劝慰也听不进去,而一旁的于安更是一脸的凝重。他当然知道是为何,却为了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故意问道:“阿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洛迎汐闻言,看了白澈一眼,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白澈疑惑的看向的于安,只听于安沉重的说道:“家主所中之毒名曰‘心淚’,此毒虽好解,但药引却是不易。”
      “哦?是何药引?”白澈对着药引也是好奇,有何不易,他爷爷不是就拿到了嘛。
      “是······”于安犹豫了片刻,还是在洛迎汐阻止之前说了出来,“是直系亲属的三滴‘心头血’。”
      “什么?”白澈的欣喜瞬间便转成了难以置信,“你说······药引是······是什么?”
      于安也觉得下毒之人的用心是极为歹毒,遂又重复了一遍。他刚说完,洛迎汐担心白澈冲动,道:“澈儿,我和你阿爹宁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你去舍命。”
      听了这话,白澈猛然抬头,颤抖的说道:“阿娘,你是说这三滴‘心头血’会要人性命?”说完转而又急切找于安求证,“于太医,可是这样?”
      于安看着白澈,似是不忍,撇过头,艰难的说道:“是。常人一滴心头血便足以致命。”
      “噗通”一声,白澈跪倒在地,隐在袖中的左手死死的握住那个白色瓷瓶,哭了。他从来没觉得一个小小瓷瓶竟会如此沉重。
      “阿澈,你······”廖文月率先察觉出白澈的不对劲,但绝不是不愿为了白展博而舍掉自己,可是为何,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迎汐自然也瞧出来了,待她要开口问时,却见白澈颤巍巍的向于安伸出左手,又慢慢的伸开五指,那手心里,却是一个白色瓷瓶。
      白澈似懊恼,似悔恨,可言语间却极为平静,“于太医,拿去吧,这便是你要的药引。”
      “这是······”于安赶忙接过瓷瓶,查验着,却是血的味道,但会是何人所献呢?
      洛迎汐想起之前白澈去了白伟堂的院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捂住嘴,失声道:“那你爷爷······”
      与此同时,廖文月和于安也反应过来,明白白伟堂定是一早便知道白展博所中何毒,这才选择了舍弃自己,来保全儿子。
      “阿澈······”廖文月走到白澈身边蹲下,拥住了他。她知道白澈在极力的忍耐着,她也担心白澈会突然崩溃。
      就在这时,屋外闹出了极大的动静。白墨突然现身,难过的说老家主殁了,还说白峰扬正带人来此,让白澈一行人赶紧躲避。
      可白澈却站起身来,擦掉眼泪,恨声说道:“我要杀了他们。”很难相信,就在刚刚,竟会是他与白伟堂的最后一面。他恨,恨他的族人如此狠辣。
      眼见白澈就要往外冲,洛迎汐及时叫住了他,并用从没有过的语气呵斥道:“若你想让你爷爷的心血白费,那你现在就去。”
      “阿娘······”白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洛迎汐。
      洛迎汐放缓了声音,道:“阿娘明白,可澈儿,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听阿娘话,你带着月儿和于太医先去密室躲一躲。”
      “可是阿娘······”白澈不放心洛迎汐,老家主一死,怕是没人能镇得住白峰扬等人了。
      “放心,阿娘还应付的了。”洛迎汐给了白澈一个宽慰的笑,说完还给白墨使了眼色,让他带着去密室。
      为了顾全大局,白澈终是克制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入了密室。

      洛迎汐正准备去大厅,便看到白峰扬一行人闯了进来。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白峰扬竟会如此胆大妄为。“二长老,你带这么多人深夜来此,不太好吧?”饶是对方人再多,洛迎汐依旧气势不弱的端坐在桌边。几次交锋,她早已没了对白峰扬的尊重。
      白峰扬心想这女人还是不肯服输,面上却一脸沉痛的说道:“家主夫人,我等来此,只是想来告知家主夫人一声,老家主殁了。”
      “你说什么?”洛迎汐明显不信白峰扬所言,她往他身后看去,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这才信了白峰扬。喃喃道:“阿爹······”她又侧脸看了一眼至今昏迷的夫君,纵使再坚强,也扛不过这雪上加霜之境。
      见洛迎汐终是软了下来,白峰扬的心情极好,上前一步说道:“家主夫人,您看老家主的后事······”
      “照白家规矩下葬即可。”洛迎汐抬手抹了抹泪,哽咽道。
      白峰扬却道:“按白家规矩,这葬礼应由家主主持,可如今家主正昏迷,那这葬礼······”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洛迎汐打断了,“这葬礼便由本夫人代夫君主持即可。”
      白峰扬被噎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说让葬礼停滞不办,待洛迎汐不同意后,他就可以以此为要挟,来作为让他继任家主的交换条件。他相信洛迎汐一个妇道人家,在孝道的压迫下,定会妥协。可哪知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沉声说道:“我白家,可没有让女人主持葬礼的规矩。”
      “此一时,彼一时,本夫人不得已只能选择事急从权。”洛迎汐一副她是逼不得已的模样,又问道,“还是说······二长老,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白峰扬不明白为何每次自己对上洛迎汐,都会觉得心虚。他还没开口,白嚣就已扬声道:“二长老说的不错,咱白家还没有让女人主持葬礼的规矩。可既然家主主持不了,那依本长老看,就只有另选家主了。”
      “四长老的法子也不是不行。”洛迎汐竟是同意了,可待众人露出欣喜的表情时,她又用眼睛扫过一圈人,十分为难的问道,“只是依你们之见,七位长老有谁能够胜任家······”
      “家主夫人。”白峰扬打断了洛迎汐的话,他可是瞧出来了,洛迎汐将这问题抛出来,明摆了是想让他们为了家主之位而斗的你死我活。“由谁来继任家主之位,这就不是家主夫人能够操心的事了。”
      洛迎汐歉然道:“瞧我,差点坏了规矩。不过我也是着急这事,这继任家主一天选不出,那我阿爹岂不是一天也不能下葬?诸位长老,你们应该不会这么狠心对待老家主吧?”
      这话真是诛心啊,无论在场的谁想要家主之位,可白家规矩,不能对已故家主不敬。“那家主夫人说该怎么办?”白峰扬咬牙切齿道,他之前只觉得洛迎汐难缠,可没想到竟这般难对付。
      洛迎汐的说辞不便,依旧是那句“由本夫人代家主主持。”
      “家主夫人似乎并不把白家规矩放在眼里。”白峰扬气笑了,回敬了一句诛心的话。凡不把白家规矩放在眼里的人,白氏子弟可人人诛之。
      果然,此话一出,某几位长老就想就此事拿住洛迎汐。
      可洛迎汐却是站了起来,走到白峰扬面前,小声说道:“比起本夫人,二长老似乎更不守规矩。”又在白峰扬发怒之前,吐出了三个字,“姜红芸。”说完便远离白峰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会?白峰扬难以置信的盯着洛迎汐,想要看出她究竟知道多少秘密。很明显,她的表情告诉他,她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怎么样?”洛迎汐颇有耐心的问道,她在等白峰扬的妥协,她也知道白峰扬一定会妥协。
      “家主夫人,白家的规矩,不可破。”白峰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不想白白浪费这继任家主的大好时机,可洛迎汐捏着他的把柄,而这把柄,又足以置他于死地。但他还不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他还要在其他长老面前做做样子。
      洛迎汐也知不能把人逼的太狠,便退了一步,道:“这样吧,本夫人给你们十天时间来选出家主。若是十天之后选不出,便由本夫人代家主主持葬礼,如何?”十天,应该足够白澈部署好一切。
      “好。”白峰扬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十天,足够他登上家主之位。毒,是他下的,自然知道解药会是什么。如今白伟堂一死,白澈又远在天边,那白展博就只能继续昏迷不醒了。既然白家嫡系已不足为虑,那剩下的,就更不会是他的对手。
      “还不走?”洛迎汐重新端坐在椅子上,“本夫人一会儿还要去阿爹院落,为阿爹守灵。”如此,她就不用被拘束在这里。
      白峰扬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率众离开。事已至此,他只能考虑如何让洛迎汐永远开不了口了。
      “呼——”洛迎汐瘫软在桌边,终是松了口气。
      “阿娘。”白澈几人从密室走出后,他为洛迎汐斟了一杯茶。他今天才知道原来他阿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密室就在这屋内,是故以他的功力,还是能隐约听到屋中的人在交谈些什么。
      “澈儿,你只有十天时间。”洛迎汐端着茶盏,忧虑的说道。这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大期限了。
      “阿娘放心。”白澈郑重的说道,接着又对于安说道,“天色已晚,于太医可先行休息。我阿爹之病,就有劳于太医了。”说完让白墨领了于安去客房。
      于安一走,白澈拉着廖文月坐下,问道:“阿娘,姜红芸是谁?”竟能让白峰扬如此忌惮。
      “也是个可怜的人。”每每想起这事,洛迎汐总是唏嘘不已。今日,为了对付白峰扬,她只得旧事重提。“她是白迹的生母。”
      “生母?那现在的二夫人······”白澈有些好奇。
      廖文月见白澈如此,无奈一笑,却也松了口气,他总算是有点心情了。
      “是白峰扬为了遮人耳目又娶的,不然你以为他会娶个又聋又哑之人?”洛迎汐对白峰扬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出谋害家主之举吧。
      “原来如此,从前我还道他定是爱极了二夫人。”白澈恍然大悟,不光是他这么以为,白氏一族都觉得白峰扬用情至深。
      只听洛迎汐接着讲道:“姜红芸是白峰扬出山历练时遇到的女子,这两人是一见钟情。虽说姜家很中意白峰扬,却是不愿女儿远嫁。白峰扬为了带走姜红芸,便和她偷尝了禁果,还有了白迹。白峰扬原以为姜家会看在外孙的面子上允了他们的婚事,可他没想到他做的这事竟让姜家对他的人品产生了质疑。姜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名门望族,可膝下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宁愿一辈子养着姜红芸,也不愿将女儿嫁给人品恶劣之人。”
      “这女子何其有幸,有这么疼她的双亲。”廖文月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双亲,曾几何时,她的双亲也这般疼她,并没有因为她不是男子而忽略她,相反的,给了她极好的教导。
      “是啊。”洛迎汐十分赞同,“可惜,这样的姜家却惨遭灭门,只剩下一个姜红芸。失去了亲人,姜红芸便跟着白峰扬回了白家。原本他们的日子倒也过的温馨,但就在白迹一岁那年,身为嫡子的白峰扬再次外出历练。就是这一次,让姜红芸从他的旧衣物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当年灭了姜家的那群山贼,竟是白峰扬引过去的,而证据,就是藏在旧衣物中的那封密信。许是白峰扬忘了这封信吧。”
      “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狠心之人。”廖文月颇为同情姜红芸,自己的爱人竟会是家中灭门的凶手。
      “可这么隐秘的事,阿娘是如何知道的?”白澈问道。
      “自然是她告诉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仅如此,她还将那封信交给了我,她说若哪一天白峰扬不能善待白迹,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白迹。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姜红芸会选择自杀,就在白峰扬归来的那一天。”洛迎汐想起那天的场景,在迎接归来的人的广场上,服了毒药的姜红芸倒在白峰扬的怀中,而白峰扬痛哭流涕。可她问过白展博姜红芸最后的口型是什么,白展博说是“我恨你”。
      “阿娘将那封信交与我如何?”白澈想着若是白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与白峰扬反目成仇。那场面一定会很有意思。
      知子莫若母,洛迎汐起身找出那封信,交给了白澈,可末了又交代了一句,“澈儿,白迹若是做错了什么,看在这封信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吧。”
      “我明白。”若是白迹知趣,白澈自不会赶尽杀绝,“不过阿娘,这些日子我让白墨暗中保护你,我怕白峰扬对你下手。”
      洛迎汐欣然应允道,又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道,“你们好生休息,阿娘要去你爷爷那里。”
      “好。”白澈目送洛迎汐离开,又对外喊道,“夏涵。”
      “白楼主。”夏涵进来拱手喊道。
      “将这封信带给欢欢。”白澈将信递给夏涵,想了一会儿,又道,“我爷爷薨逝的消息,先不要告诉他了。”他不想夏亦欢分心。
      “是。”夏涵领命而去。
      “阿澈,你打算怎么做?”廖文月见白澈不打算用“离间计”,便问道。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澈嘴角咧出一抹残忍的笑。
      此时,廖文月才明白白澈刚刚表现出的“不难过”,只是为了不让母亲忧心罢了。她上前一步握住了白澈的手,希望能给他些许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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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叶铭琋超级欣赏像洛迎汐这般平日里温淑贤德,可关键时刻霸气威武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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