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

作者: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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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城西面,有一片山谷,传说那里梅花四季常开,人称梅谷。
      梅谷无路,只有一条小船为渡。
      求医者,若得谢春斋发给请柬,还必须在冰河化水的春天,等在河的对岸,直到一条小船出现。

      春水一弯,环绕着那千年不化的皑皑雪峰。
      一只周身包着铁皮的小船就停在雪峰脚下。
      驾船的老杜头头发已经发白,背也驼了,但逢小桥出谷时,总能看到他坐在船头,风雨无阻。
      小桥掠上小船,老杜头笑了笑,露出没有牙的牙床,铁镐一撑,小船飞一般离了渡头,瞬间就到了对岸。
      每有求医者,总由小桥出谷先来诊脉,非奇症,白门不收。
      小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堤岸上的黄裳少女。
      这是开春第一个能顺利到此来求医的人。
      看黄裳少女面色玉莹,毫无异样,小桥有点好奇,一跃近前,负着手绷着脸问:“你是为他人求医还是为自己?”
      黄裳少女亮晶晶的黑眸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青葱玉指一伸,点了点自己。
      小桥心想,难道是为治哑病而来?
      手一伸,已准确搭着她的脉门,头一偏,眼微咪,小小少年一下子成了一个沉稳的老郎中。
      “奇怪!”半天功夫,小桥竟摸不到她的脉息。
      瞪大眼睛,再打量眼前这位黄衣少女,明明是有呼吸的活人呀!
      “你——患了何病?有什么疹状?”小桥松开手,负在背后。
      “我不知道。”黄裳少女开口了,声音轻软,摇了摇头,眉微颦,“大夫们都说我没有脉息,本应该是个死人,可我明明活着,除了常人本应有的脉息,一切如常。”
      小桥搔搔头,至怀里拿出了一块黑巾,说:“我要蒙住你的眼睛。”
      黄衣少女什么也不问,只点了点头。

      对岸,便是雪峰脚下。
      雪峰仿似一道墙,将人世红尘隔在了梅谷之外。
      一眼望去,只见千里冰封。
      黄裳少女自下了船后,就觉得刺骨的冷,接着身子似乎飞起来了,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刺骨的寒。
      过了半盏茶功夫,终于脚踏实地,眼前一亮,蒙住眼睛的黑巾被解开来了,一座山谷出现在面前。
      点点梅红,片片青舍。
      小桥终于看到黄衣少女眼中有了惊叹之色,心中不免得意。
      “先吃下这颗药吧,这里可是处处机关,还有一种有毒的瘅气,不吃这颗解药,走个五步就没命了!”
      小桥塞给她一颗绿色小丸,率先沿着梅林小径,往前去。
      这就是白门弟子所住的梅谷,白门弟子用他们的妙手,造就了这里的人烟和生机盎然,一路行来,不时地看见一些小院,屋中有红红绿绿的奇花异草,一些院落还有水车幽泉。
      也有一些院门紧闭,只有一些雪貂、锦鸡之类的小动物在房顶、门口窜来窜去。
      左弯右拐,已到路的尽头,一棵百年老梨树在院前开得极盛,满眼的雪白,映着院里艳红的的满堂红,红白分明,各自风骚。
      里边是四间房舍,曼陀罗爬满了门墙。
      “蒋师兄,我把人接来了——”小桥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一把推开了左边屋舍的门。
      黄衣少女就站在院里等着。
      过了许久,才见一青衣人慢步出来,瘦瘦高高貌不惊人,只看了她一眼,便冷冷地道:“你居然以移脉之术来骗过小桥,也处难为你了,说吧,究竟是谁?为何而来?”
      黄衣少女嫣然一笑,弯腰采下了一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草,语声清婉:“入帘青,单食奇毒,却与百步蛇之毒相克,和百紫草,则可成颜料入画。”
      青衣人眼珠一翻,有丝异色,“小姑娘能认得这入帘青,又会分筋移脉之术,难道——你师父姓斐?”
      黄衣少女抛下那颗入帘青,自怀中取出一块折叠成方正的丝帕,往前一递,神色似笑非笑问:“师兄可闻到了什么?”
      青衣人神色一变,待要说什么,恰在这时,小桥自屋里跑了出来,青衣人来不及阻止,他已乒然倒地。
      青衣人将小桥抱起,竖起两指一搭他颈间脉搏,随即食指疾点,封住数个穴位,往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
      这才抬头冷声道:“你师父让你带着三更散来做什么?”
      黄衣少女轻轻一声叹,道:“不是我师父叫我来的,晚辈此来,只想知道是谁抓了南朝的明伦公主?”
      青衣人袍袖一挥,黄衣少女往后疾退,用袖遮住了口鼻。
      青衣人点头冷笑道:“白门素来不管外面的事,看你师父的面子上,快走吧!”
      黄衣少女仍用袖遮着口鼻,只露出一双莹莹明眸来,盈盈带笑,稍后,才放下衣袖,柔声道:“我知道白门门规森严,连门人出谷都不许的,更不容插足国事争斗。但眼下却有人用白门独有的三更散带走了南朝的公主,师兄难道不应查个清楚明白吗?”
      青衣人脸色铁青,不发一语。
      “这位姑娘,你一口咬定是我白门中人带走了明伦公主,可有什么证据?”右边屋舍中有一老人负手而出,声音清越,眉目慈和。黄衣少女看见这一老人,略一迟疑,盈盈下拜:“弄晴柔见过白老掌门!”
      这老人正是白门的当家白秦远。
      先前两人的对话,他都已听得清楚,此时听到这小姑娘口称掌门,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抚须轻问:“你师傅真是斐伯?”
      弄晴柔点头,捺住心跳,恭声应:“是。”
      “他今年也该有四十了吧?”
      “他老人家若今年还健在的话,应该是五十了。” 弄晴柔仍是微笑着,眼眶却微红了。
      “师傅,在一年前就过世了——”
      秦远的目光愈见深遂。
      神医门医术绝天下,白秦远与斐伯同属医派,白秦远因是白氏子弟,故得坐上掌门之位,而弄晴柔的师傅名斐伯,因为医术仁心,也深得白门弟子的拥护,在白门的威望并不下于这个掌门人。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导致斐伯远走他方,再未踏足梅谷一步。
      “其实师父从未告诉我他是白门中人——”弄晴柔有些犹豫,有些彷徨,她还记得当年曾因问及师门的事被喝叱过,那是师父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师父曾说过,三更散是神医门独有的迷香,是为施剐骨疗伤之术时为免患者痛死所研制,绝不外传。
      但师父却有配方。
      师父的遗物中还有一张神医门的地图。
      再进入梅谷,看到与师父所遗留的那副画卷中一模一样的梅林,屋舍,愈发证实她的猜想无错。
      也更坚信,以三更散从她医庐中劫走公主的人必与神医门有莫大干系。
      只是师父不愿再提白门,必自有他的理由。
      不知道师父在天之灵,会不会怪她又与神医门有所牵连?

      在她神思不定间,突听白秦远缓声道:“你若不说此话,我还怀疑你非斐伯的弟子。斐伯一向言出必行,当日他决然离谷,已声明此身再非白门弟子,所以即使收你为徒,依他的性子,也必不与你提及半句白门之事。”
      弄晴柔听此言,越加愧疚,但为明伦安危,即使事前知道又怎样?
      “斐伯一向性子冷傲,没想到会收你这女娃为徒,想必你定是极聪明的了。”秦远上下打量着她。
      弄晴柔也不胆怯,笑语从容:
      “弟子愚饨,常惹师傅生气,师傅是念着先慈对他有滴水之恩,才勉为其难收我为徒的。”
      想起师傅为她,不惜隐身最讨厌的宫廷中当一名不起眼的宫医,的确是勉为其难!
      师父莫怪,弄儿是以大局为重!她在心里暗祷。
      “你来!”白秦远对她点头示意,转身往他来时的屋舍走去。
      弄晴柔有些忐忑,不知这白掌门与师父关系如何?
      又一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来之则安之。
      如此安慰自己,才踏进门里,迎面猛地一个十指白骨尽张、其势要扑人而食的白森森的东西扑入眼睛,她吓了退了一步,才意识到是一架动物的骷髁。
      再里边,尽是动物枯架,白骨森然。
      还好她总算是有了心理准备,还不至夺门而出,再看四壁的柜子里陈列着高低不等的透明瓶子,五颜六色,透着怪异。
      白秦远早就推开了里间小门,笑咪咪地示意她进内。
      弄晴柔先张望了一眼,隐约看到有桌有椅有卧榻,是纯粹的卧室模样,才安心了些。
      说不怕,也是自欺而已。她暗暗叹了口气。
      进去了才看到卧榻上有人,旁边还有个火炉烧得旺旺的,屋里药味浓重。
      弄晴柔闭目沉吟,轻轻念道:“子微,夏初,冰豆,枯蓬,冬虫,还有一味是——”
      白秦远红润的脸色略有些泛白,掩在袖里的双手握成了拳。
      弄晴柔睁开眼,明眸微转,羞涩一笑,“还有一味,弟子可闻不出来了。”
      秦远紧握的手心这才松了开来,抚须哈哈大笑:“小女娃果然不错,一闻即知我这里共下了几味药,虽然猜不出这最后一味,以你小小年纪,已是不得了啦!”
      弄晴柔微微笑道:“谢掌门夸奖,弟子虽是猜出了几味药,可是却不知最重要的这味是什么,若是有人中了这种毒,弟子可就不知怎么解了。”
      她一闻药味就知榻上所躺之人是中了毒,而且是种很怪异的毒。
      侧目却见白秦远脸色有异,心中一紧,暗道糟糕,我不应该自作聪明。
      “女娃果然深得斐伯真传,”白秦远笑呵呵地转到卧塌的另一侧,将那患者翻了个身,弄晴柔终于看清了此人面目,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
      此人不是明伦公主,只是一个陌生人,再细看此人面色如桔,唇色如紫,如此症状,实为罕见。
      “这种毒是你泽平师伯新研发出来的,叫天一圣水,中毒者先前症状如初染风寒,但只消半个时辰,脸黄唇紫,马上脚一蹬,去见阎王了!”
      白秦远微咪着眼,轻描淡写,仿佛他谈论的不是生死,只是天气好坏而已。
      “原来,这人只是泽平师伯的实验品。”弄晴柔早从师傅那里见识过这种脾气,她的师傅早前也曾拿动物来做实验品,虽然现在这里是换了活人。
      “想必掌门已经研制出了天一圣水的解药,所以此人现今还能活着。”
      她的这种淡定果然得到秦远的认同,抚掌笑道:“不错,女娃果然聪明。那你想不想让此人长命百岁呢?”
      “请掌门指点!”弄晴柔心想,能救人总是好的,虽然会费点时间。
      “见面礼只能送一样,若是你想救此人,就不能再向我要别的东西,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白秦远狡黠地眨眨眼。
      弄晴柔一怔,如此岂非白来一趟?
      心念急转,即微笑道:“那我还是不要这份礼物了。”
      秦远脸色一沉,冷笑道:“女娃可是想,反正本掌门需要此人试药,所以就算你不救他也不会死,是么?”
      弄晴柔不语。
      “你想的没错,他在我手里是不会死的,”秦远眼珠子咕碌一转,又哈哈大笑,挺着肚子,抚着白须,“但我救了他后,你泽平师伯一定不会服气,到时还会拿他来喂毒药,这梅谷眼下喜欢医人的不多,要是我哪天不在谷中,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弄晴柔暗里咬牙,心想,不行,不是我只念私情,明伦身系的何止一两条性命!
      秦远察言观色,便知这女娃是打定主意了。
      叹了口气,大大地摇头:“若是你师父在,定然是毫不犹豫先救人再说,看来你这女娃还没学会你师父的医者仁心呀!”
      弄晴柔感觉似被重棰敲在心肝脾胃上,难受之极,脸色顿时苍白。
      不错,所谓医者,有治无类,即便是自己性命不保,也当救人为先。
      这本是当日她对师父的承诺。
      她对着秦远盈盈下拜:“多谢掌门教诲,是弟子错了,弟子谢谢掌门的厚礼!”
      秦远诡计得逞,哈哈大笑:“知错就改,好,好!”
      当下清清嗓子,道:“天一圣水,一种无色无味的水,却是至阴至寒的毒,一滴入喉,人便似得了风寒,半刻间便会丧命,而入土之后还查不出死因来。要解毒须在脸色突变那时,先施放血之术。然后以你所说的七味药再加一味,一颗比红豆更红,比莲子更小的火莲子。”
      弄晴柔听至此,不由吃了一惊。
      火莲子,乃千年火莲所结的子,师父医书有记载,千年火莲,状若凤头,百年开花,千年结子,火莲性阳,阴寒之物不敢近,所结之子更为解毒圣药,常人服之百毒不侵。
      “据师父所载,这千年火莲子仅有一国王室才有收藏,怎的白门也有此物?”弄晴柔别有用意问道。
      白秦远冷哼一声,“白门想要什么东西,还不是探手取来?”言出,一脸自负。
      “哪,你现在可将这药倒出来了。”他就负着手,指挥弄晴柔照做。
      喂这种毫无知觉的人喝药,这本是件苦差事。
      须得用银针使劲扛开牙缝,然后将药汁一点点喂进他口中。
      幸得先前那青衣人来帮忙,将此人扶住。
      由于他毫无吐咽知觉,进去的药汁有一大半会倒流出来。
      所以喂了大半天,才进去一小半。
      “看来须得哺喂才行。”青衣人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弄晴柔皱了皱眉,回眸一笑道:“小妹也是这样想,那就有劳师兄了!”
      青衣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弄晴柔发现他的手指个个枯瘦如柴,小指还断了半截,甚是可怖。
      “我只会毒人不会救人。”青衣人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弄晴柔咬着唇,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低头瞧瞧那张陌生惨淡的脸,终于一咬牙,想着佛祖以肉喂鹰的舍身精神,喝了口药汁,俯下身去。
      就这样,一口接一口,终于将大半的药汁哺进了他的嘴里。
      过了盏茶功夫,那僵直的身躯开始渐渐有了温度,唇的紫色渐褪,弄晴柔不禁微笑。
      到青衣人再次进来探视时,榻上人的脸色已成雪一样的苍白。
      这人就算活过来了。
      此时才有心情打量其面目,浓眉高鼻,额角饱满,居然也颇为英俊。
      弄晴柔舒了一口气,才想起大半天都没看到秦大掌门的身影。
      青衣人此时突然对她一笑,虽然笑容有些僵直,但也算是友好的表示。
      弄晴柔也回以微笑,趁机问道:“秦掌门去哪儿了?”
      青衣人摇摇头,往外走了两步,回头对她招了招手。
      弄晴柔跟他走到左边的屋子里。
      一灯如豆,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昏暗灯光下,一张粗制方桌上竟摆了四菜一汤,还有一大盆米饭。
      弄晴柔这才发觉肚子饿了,这一天她竟滴水未进。
      “这是你做的?”弄晴柔有些好奇。
      照理那中了三更散的小桥应该没这么快醒。
      “掌门有专门侍候饭菜的人。”说着,青衣人先就坐下来开始动筷子。
      弄晴柔未与陌生人同桌同食过,何况这人还一直板着脸,虽是饿得狠了,吃了几口,就觉得没胃口了。
      “对了,我叫弄晴柔,还未请教这位师兄尊姓大名?”
      青衣人放下筷子,把目光投注在她脸上。
      他的脸上展开一抹笑意:“泽平,论辈份,你可以叫我泽平师伯。”
      他看到弄晴柔突然似被呛着了,不停地咳嗽,粉脸飞红。

      南珏睁开眼睛,却被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起来。
      然后感到周身似被鞭打了一顿般,疼痛发麻。
      肋骨处犹甚。
      耳边呼呼的风声,让他意识清醒过来,原来此时他正以一袋米的姿势驼在马背上。
      他一翻身,险些坠地。
      一只手赶紧按住他,然后马速慢了下来。
      他猛的坐起,那人刚好低头查视,他的唇贴着一片滑腻香软的肌肤,还未及反应,被人一推,他竟避不过,立时摔下马去。
      双足着地时,胸腹间猝然剧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冷汗渗渗。

      “唉呀!”马上的白衣少年身子前倾,轻轻拍额,微笑:“对不起,我忘了你中了毒,下手重了,没事吧?”
      这里不是谢春斋,而是一条山道,山道弯曲,后面还有一大串人马,那青衣妇人就停在远处,目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似乎眼下他不只是离开了那谢春斋,而且也已出了泗水城。
      “既然你醒了,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道旁是条山涧,白衣少年一跃而下,径自到一旁的山石上坐下,掬一捧山泉,神情惬然。
      青衣妇人一挥手,后面的人纷纷甩蹬下马。
      南珏摒除杂思,就地盘腿而坐,试运真气,一提气,一口鲜甜涌上喉头。
      “你中了毒,动不得真气,若勉强运功,说不定往后再不能练武了。”
      一个清清泠泠的声音似风过丛林,吹进了他耳内。
      “你还是先喝点水吧——”
      青衣妇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递上一个牛皮水袋。
      “我的朋友在哪儿?”他发现自己一撤内力,剧痛便马上消失,与平常无异。
      “你放心,你的朋友随后就到——”
      “你们想带我去哪儿?”南珏不动声色,目光捕捉着那溪边濯水的身影,脑中迅速滑将前事回想一遍。
      “到了你就知道了。”有答案等于没有答案,幸好他本不期待能问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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