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

作者:木*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绝世无双


      每年每时有太多人前来求医,但只有经过神医门朋友引荐的人才可进入泗水城。
      神医门的朋友不多,幸好南珏是个拥有很多金矿的主,金很多银很多的人通常朋友就多,朋友多了,其中总会有一两个是神医门的朋友。
      然而有了引荐书还不行。
      你进得了泗水城,还得到泗水酒道一家名为谢春斋酒楼拿到一张谢芳贴,如此,才算打开了通往梅谷的第一道门。

      一路红花相衬,但众人心事重重,不知赏悦。
      鹅卵石小径一转,酒香扑鼻而来。
      芭蕉树下,花丛间,三四成群,把酒言欢。
      另有竹楼,却只三四人在座,悄然无声。
      四人虽说贯见过大场面,眼前情景,不免大出意外。
      迎面一名垂髫小童挡在前路,笑嘻嘻拱手:“客人是想坐这边,还是楼上请?”
      “有什么区别吗?”楚生微笑。
      “如果只是想听听琴喝喝酒,那就请这边——”小童伸手一指楼外空地,“如是为会一会咱们的谢先生而来,”他指了指竹楼之上,“那便得按咱们这里的规矩来了——”
      “我们想拜见这里的谢先生。”南珏淡淡一笑,开口道。
      垂髫小童便朝里高喊:“有客要见谢先生咧——”
      不到半盏茶功夫,两个一高一矮的伙计便各端着酒器与文房四宝出来了。
      “吆,又来几个出丑的,瞧瞧瞧瞧——”有人大声呼喝,一时好事者三三两两围了过来。
      狄夷不动声色挡在了南珏身前。
      “哪位客人先请呢?”童子笑嘻嘻问。
      秦桥踌躇满志,挽袖笑道:“我先来试试吧。”
      这边那童子已先斟满了一杯,秦桥笑而受之,一转身,以袖遮杯,看似饮酒,袖中银针已滑出,极快往杯中一探,未见异色。
      这才先沾了沾唇,赞道:“甘醇如此,果然是难得佳酿!”说毕,一饮而尽。

      童子又倒第二杯,秦桥也干脆,仰颈一饮而尽。
      “这是第三杯了——”童子笑嘻嘻奉上酒盏,红晕开始爬上秦桥脸颊,又漫到了他的眼角。
      再低头欲饮这第三杯,头开始犯晕,手一颤,漾出了几滴酒液沾在袖上,他甩甩头,低笑道:“我认输了,好烈的酒——”
      话未说完,身子一软竟一骨碌坐在了地上。
      狄夷吃了一惊,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轻呼:秦桥,秦桥——却闻酒鼾作响,他已沉入酒乡。
      楚生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搭秦桥的脉搏,半响,摇头微笑,道:“无碍,秦兄弟只是醉了。”
      狄夷将秦桥扶至一边坐下,心里甚是不服气,道:“这谢春斋的酒难道真如此厉害?阿楚,你来还是我来?”
      不等楚生开口,南珏已微笑着上前一步,道:“狄大哥,还是我来吧。”
      狄夷虽觉不妥,那童子已笑而奉上满杯。
      酒液初一入口,淡而无味,等入了喉,舌尖尝到了三分辛三分清醇还有几分辩不清的味,南珏微微一笑,道:“再添!”
      倾刻,又两杯下了肚,仍神色如常,那些熟知酒性的观者,皆竖起拇指大声喝彩。
      狄夷哈哈大笑着催道:“酒喝过了,还有什么尽管摆下道来,咱们接着就是!”

      童子似乎也被客人的酒量吓住,闻言始回过神来,也不笑了,正儿八经的一揖,道:“由我将先生的上联念出,客人就请用笔墨对出下联,这里有两处讲究,不仅对联要工整,还要讲究个字体,请客人听好:“两船并行橹速不如帆快”
      这联里暗嵌古人名,「橹速」谐「鲁肃」,「帆快」谐「樊哙」,乃谐音联,狄夷一听就觉得头大,忙将楚生推了过去,笑道:“我字写得丑,还是你来写吧。”
      那边童子已在石桌上铺好了纸墨,楚生笑笑,接过狼毫,信手一挥,墨汁四洒,不一会几个龙飞凤舞的草书便现纸上:
      八音齐奏笛清难比箫和
      “「笛清」谐「狄青」,「箫和」谐「萧何」,果然绝对!”一声清喝,人群中一白衣男子施施然走了出来,面如冠玉,华光照人,一看便觉非富则贵。
      在众人注目下,他神情自若地上前俯视楚生所写的这副字,目光微凝,抬头时难掩赞叹之色,击掌笑道:“不仅是好对,还是兰亭狂草,非十年苦功不能得此境地,不知这位公子——”
      他本来未十分注意这位楚生的面目,初看去,只觉是名儒雅书生,和气平易,并无出众之处,此时一注目,不禁一怔,楚生虽只着一身布衣,但此时展眉一笑,如明珠出暗室,气宇夺目。
      楚生笑而掷笔,淡淡言道:“涂鸦之作,贻笑大方,如今总可上楼了吧?”后一句却是偏头问那童子。
      童子连忙点头;“当然当然!各位公子请上楼——”
      他对狄夷三人和那白衣男子齐说了个请字,狄夷就有些不乐意了,纠着浓眉一指那白衣男子,不懑道:“怎么他不用过什么三关就可以上楼了?这不是不公平吗?”
      童子连忙解释,三人才知原来这白衣男子先他们一步,也已过了三关。
      说起来狄夷三人是合力过了三关,较这白衣男子倒逊了几分。
      楚生不由瞧了他一眼。
      那白衣男子恰巧侧首,微微一笑。
      楚生目光垂视着他的腰间,一抹笑容在嘴角泛起,折扇一合,拱手道:“原来是贺公子——有礼了!”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回了一礼,“在下正是姓贺,单名雄字,敢问公子怎知道在下姓贺——?”
      南珏笑道:“公子腰间的香囊绣得好生精致,好象是黑土国最出名的丝绣?”
      贺雄这才省悟,摸了一下腰间所佩的锦色香囊讪然笑道:“这是舍妹送我的礼物,我倒忘了这上面绣有我的姓氏呢!”
      暗里却赞这两人眼光好生犀利,忙拱手请教姓名。
      “在下南珏,这位是我二弟狄夷,三弟楚生,还有这位醉倒的是四弟秦桥——”
      秦桥此时由狄夷背起,仍醉得人事不知。
      贺雄心想,这四人横看竖看可没一个地方相似的,又不是一个姓氏,怕是结拜兄弟吧?
      寻思间,已到了楼道尽头。

      楼上,是极大的花厅,只摆着一几一桌,五张椅子。
      楚生眼尖,已看到另有一帘隔间,帘内隐隐有人影晃动。
      眼慢的人也注意到了,狄夷就有些不高兴了,哼道:“这位谢先生好大的架子!”
      里边的谢先生想是听见了,轻轻一笑,似有若无。
      有人翻帘出来,却是一名杏眼桃腮的青衣妇人。
      冷着脸,冷声道:“谢先生说了,他只见知音之人,请各位先奏一曲,方好相见。”
      说罢,手一挥,几名童子便在厅中摆上一架古琴,其状是要考考众人的琴艺如何了。
      若非碍于南珏仍在微笑,狄夷早就把这劳什子琴踩得粉碎了。
      此时一瞪眼,闷声道:“老子可不会这玩艺,我还是下楼喝酒来得痛快!”
      说罢,对楚生使了个眼色,然后背起秦桥蹬蹬下楼而去。
      楚生知他粗中有细,自随他去。
      “那就请贺兄先来吧。”南珏笑对贺雄道。
      贺雄也不谦让,笑着一拱手,便在琴前坐下,舒一舒指,流水琴音自他指下滑出。
      弹的赫然是凤求凰。
      南珏心中一动,与楚生相视一眼。
      贺雄一曲毕,脸上微有红晕,起身对着对室躬身一礼,道:“在下只是粗通琴艺,还望谢先生指点。”
      良久,却无回音。
      连那一旁的青衣妇人也不吭不一声。
      贺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嘲一笑,对南珏两人拱了拱手,“看来在下不配做谢先生的知音,南兄,楚兄,告辞!”
      正待转身下楼,南珏却伸手一把拉住,笑道:“贺兄,既然同来,何不同走?”
      贺雄一愣,楚生已知南珏心思,折扇一摇,接口笑道:“琴之为物,本为雅俗共赏,所谓知音,乃指有心之人,谢先生既然拒贺兄于千里之外,我等无心之人,自然更不入先生眼里,自然要快快走了才是。”
      贺雄闻言,脸色豁然开朗,笑着一拍南珏肩膀,道:“好,那咱们就不附庸风雅,只谋一醉,如何?”
      南珏微笑:“我已好久未知酒醉滋味,既来泗水这美酒之乡,又逢贺兄这会酒之友,便斗酒十千,又如何?”
      他淡淡说来,却隐豪情万丈,贺雄不禁眉飞色舞,只拍掌道好。三人竟要携手同去。
      “各位兄台请留步!”
      短短数语,滑而柔,轻而净,令听者每根神经都觉得舒畅无比。
      所谓绕梁之音,不过如此。
      三人不禁回头。
      只见隔间的帘子翻起,阳光透进里边的斗室,光影缭目,一人姗姗而出。
      楚生本是沉得住之人,竟惊呀了一声。
      人说至美则无言可述,神来之笔,犹描不出眼前人的容颜。
      飘然而出,体态轻灵,清逸出尘。
      贺雄已经目光发直,南珏二人却对视了一眼,显然大家都想起了那晚泗水河中惊艳一幕。
      如果不是同一人,那就是孪生姊弟了,因为世上再找不出有如此相似的匹绝的容颜。
      “得楚公子指点知音之义,在下深是感激。先前孟浪,有得罪之处,还请贺公子海涵!”
      贺雄连连摆手,却呐呐说不出话来。
      “还是在下先弹一曲,当是为诸位赔罪吧。”
      白衣少年已轻轻卷起了袖子,露出皓腕如雪,他的动作轻慢,每一举一动,都似挑动着每个人的心弦,令人意乱神迷,越发雌雄莫辨。
      玉指如勾,欲拔未拔之间,南珏突然轻呼:“小心!”
      话声未了,嗖嗖之声不断,数百冷箭自窗里四下横飞,两名小童登时被穿透胸膛,翻身便倒。
      南珏袍袖一卷,已接了数十枝,楚生的扇子本藏有钢丝,等于有利器在手,游刃有余,侧目一瞥,见那贺雄竟也身手敏捷,一下子已举起琴几左遮右挡,一时无碍。
      那青衣妇人神情镇定,手一拍腰间,已多了一把软剑,左挥右舞,护着白衣少年往楼梯口退去。
      南珏对楚生使了个眼色,同时往楼梯口撤去。
      就在快接近楼梯不过三尺的距离,“哄”的一声,白衣少年脚下地板塌陷,连人带琴急坠而下。
      一排雪白的刀锋在她脚下晃得刺眼。
      青衣妇人一把只抓住了她的琴端,人已坠下。
      横刺里一条人影疾纵如烟,在千均一发之际,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青衣妇人反应极快,手中软剑如蛇吐信,疾射而出,刚好随后盘在他的腰间,往上一拉,将两人同时带离险境。
      白衣少年已吓得朱唇无色,楚楚可人,南珏则气定神闲,笑咪咪地对青衣妇人道声“多谢!”
      青衣妇人不语。
      四下箭雨不断,这竹楼的墙壁本就是竹木搭成,箭势强劲,甚至连墙壁都被射窗,一个个洞孔阳光充盈。
      南珏微皱了皱眉,对楚生竖起食指示意。
      楚生了然,一鹤冲天,率先飞足踢断横梁,楼顶多了一个窟窿,他率先而出,众人先后跃出。
      四周的弓箭手没想到突然一群人从空而降,一时还没及反应,南珏一甩手,袖中所收的断箭四射如星,一下子倒了一大片。
      那青衣妇人探手入怀,往空中一抖,“嘭”的一声,一束紫烟窜到半空散开。
      “现在想召援兵,是不是晚了点?”一个声音忽远忽近,忽男忽女,黑压压的一片中也看不出哪个是领头人。
      看东北角,狄夷正负着秦桥,剑如龙走,指东打西,潇洒自如。
      南珏笑着叹气:“若是早知要打架,我也应该多喝几杯的。”
      “可惜公子你是百杯不醉,再多喝几杯,这架还是要打的。”
      楚生笑着回道。
      说话间,一大群黑衣蒙面人如蚁涌动,挥刀冲了上来。
      南珏袖中有剑,薄如纸,势如虹,剑及处,无刀不折。
      放眼看那白衣少年主仆,看来黑衣蒙面人的真正目的是她,虽有青衣妇人武功高强,但要在千人丛中护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渐渐也独力难支。
      南珏借着轻功在刀阵中飘了进去。
      当一刀即将砍在白衣少年身上时,总会有轻微的叮当一声,那把刀便砍到自己主人身上去了。
      青衣妇人见状,也知是谁在护着自己的主子,匆忙间对南珏投以感激一瞥,低声喝道:
      “这位公子,我来断后,您快护着我们少爷冲出去吧!”
      说罢,清叱一声,剑光大盛,如江水滚滚,逼得周围杀手迭迭后退,南珏为势所迫,只好伸手一拉白衣少年冲了出去。
      “勿走了白小子!”后面有人疾呼。
      众人舍了狄夷、楚生,直追他二人。
      很快在月形门外又将二人围住。
      白衣少年轻轻皱了皱眉,轻叹道:“为什么他们要苦苦纠缠呢?”
      “你先捂住鼻子。”他一声低语,反手将一条素白丝帕塞进南珏手中。
      南珏鼻端闻到一股淡淡幽香,似百合之息,又含秋菊之芳,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的袖子便扬了起来,在半空中轻轻划出一个孤度美丽的半圆,金色的小星星便在人们眼前闪耀。
      这明明是大白天,怎么会有星星?
      倒下去的人们闭上眼睛前还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他们再也不需要知道答案了。
      不用流血,不用拼个你死我活,就这样静静的倒下去了,仿佛睡着了。

      南珏有些怔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他眨眨眼睛,明眸映着蓝天一般的澄净,看似纯真无邪。
      “这样是不是很简单?”他皱皱眉,连鼻子也会可爱的皱起来,“可惜这样他们就都死了。”
      南珏笑了笑,无语。
      “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出手?”跑出来的狄夷第一个不高兴。
      “你可以用迷药的,你本可以不杀死他们——”楚生望着遍地尸横,触目惊心。
      “我一出手,就是死——没人能活——”白衣少年美丽的眸中透出一股本不应属于他的凄凉,一时突觉冷风寂寂。
      南珏皱了皱眉,待要说什么,眼前陡的一黑,心道:糟糕——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411313/4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