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

作者: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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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人醉



      落脚处却是庭角的一座假山石后。
      南珏毫不犹豫,按下她的头,低头,眼前一黑,人已到山腹里。
      他的手紧紧拉着她,慢慢前行。说也奇怪,这山腹中竟然似有一条下趋的通道,而且脚下平坦,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磕磕碰碰,也没有出现撞头碰壁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突闻“扎扎”之声,而后眼前突有一点光亮,但不过瞬间,眼前又复暗沉。
      难道前面是一道暗门?她想起了自己来时的秘道,心里隐约明白这里必是内宫的又一条秘道。
      往前走不了多久,南珏再度停住脚步,她伸手往前探去,果然触到了冰冷的石门。
      南珏显然对此处机关很熟悉,伸手摸索一番,便在某处敲击了一下,又闻机括转动声,前面阻道的石门便往上升起,先前的那点光亮重又出现,闪闪烁烁,根本无法让你看清前路是什么,在一片漆黑中显得诡异非常。
      “小心,下面是石阶。”他似乎对前面的道了如指掌,轻声提点。此时他便如她的拐杖,引着她步下一级级往下延伸的石阶。
      数十台阶下面,地势开始平和,除了一点地下的潮湿外,不闻霉味,显然经常有人通行。
      由于曾走过相似的地道,她的心中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好奇,不知这条秘道的出口会是什么地方?
      “怕吗?”耳边一暖,才发现这一路行来,与他一直牵手而行。“不怕!”她甩开他的手。
      如此走了一柱香时间,前面那点光亮突然放大了数倍,隐隐约约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果然是一处四壁石凿而成的甬道。
      这时已不用南珏提醒,前面的石阶已能看得分明,不过地势趋高,要开始一级级往高处走。
      “其实前面到底是否会有危险,我也不知——你还是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眼前南珏的表情也清晰起来,他不再急着前行,侧目看着她,俊容隐有一丝犹豫。
      弄晴柔却不领情,笑意疏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踪你二哥,不过他终是我父亲十多年辅助的人,若有什么事,我也想弄清楚!”
      不待他接话,她轻轻一掠,已上十数级石阶。
      “别动!”他突地清叱,一个飘身,已落在她身旁。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转过头来,声音有点迟疑,眼中有一点光芒,似惊疑不定。
      突的一把捉住她的手,急声道“快走——”
      “轰——”的一声巨响,已把他的后话淹没。
      瞬间,滚滚巨涛奔腾而下,她唯一来得及的反应就是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这水自头顶而下,来势汹汹,两人一下子被冲下数十丈远,直压到来时的那道石门前。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两人衣裳尽湿,弄晴柔还连呛了几口水入肚,甚是狼狈。
      水势到了此时已稍减,但脚下的水位却在渐渐涨高,显然上边仍不停地有水涌进这暗道。
      四目相望,同一个心思:“赶紧离开!”
      南珏转身摸索这门上的开关,手才探到了一个圆形的凸起,还未按下,耳边已传来“轧轧”的机括转动声,顶上隐有风声,他暗道不妙,手指疾的一按开关,另一只手去抓弄晴柔,却抓了个空。原来弄晴柔已移到了他身左。
      只不过瞬间,前面的石门已上升起一条缝隙,只要他缩身一挤便可出去。
      而顶上一道黑影已挟着千钧之力正笔直往头上砸下。
      电光石火之间,生死就在他一念。
      只要他一个懒驴打滚,便能逃出生天。
      但弄晴柔呢?她浑然不知头上的危机,仍等着他开启那石门的开关——想着他一走,下一刻必是她被那千钧之物砸得血肉模糊—— “哄”的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幸得他见机得快,猛的反身一扑,如飞鹰擒兔,已带着她疾往前冲出数丈之远。
      饶是如此,他们在丈远之地仍被水花击中,肌肤隐隐生疼。
      弄晴柔万没想到上面还有这么一道机关,这一下死里逃生,已吓出一身冷汗。
      南珏不用看也清楚,这落下的是一道厚沉无声的铁门,不同于外面那道石门,这是用来囚敌之用的死门。
      水还在身后不停地奔涌而来,很快漫至半腰。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南珏,你方才为什么不走?”她惊魂未定,忘了以礼相待,只如少时般直呼其名。
      南珏修长的手指一根根轻缠着她的,虽然她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他笑了。
      “你不如问问自己,方才你希望我将你扔下一走了之吗?”
      半响,她无语,握在他手心里的手却忍不住轻颤。他暗里叹息,舒臂便将她扯到了自己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双臂用力搂着她,下颌抵在她的秀发上,低头轻语:“没事。。。。。等下这水就会退了。。。。。”
      他的语声在这轰轰的水声中分外温柔而又清晰,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将她心中的恐惧一下抽离掉了,那原本紧绷着的身子渐渐柔软了,那本来使劲要挣开他束缚的胳膊微曲,犹犹豫豫,终于慢慢圈住了他的腰际。
      “南珏。。。。。。”她轻轻叫着这个名字,有万千柔情,又隐有无限憾意。
      南珏漫不经心地应着,他正在想这条密道的排水口在哪个位置?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他一声耳语,将她从温馨的梦中惊醒,这眼前无止境的黑暗与水声瞬间又变得极具危胁与可怕!
      他温暖的手指一个个轻轻松开她的——“别怕,我马上回来。”感觉水波晃动,她忍着不让自己出声去阻止他。
      其实她倒宁愿方才他就舍弃她一人逃生,如此,才能将她深种的情根拔除,就此死心,或者死去,倒是一了百了。
      为什么你要回头?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你若真心待我,怎会去娶朱雀的公主为妻?你若假意待我,你又何必顾念我的生死?道是无情却有情,无情不似多情苦!
      一时之间她想得出了神,痴痴的不知站了多久,突觉水已经漫至她的鼻间,呛进一口,神智略清,求生的欲望让她努力靠近一边的石壁,想摸索到一点可以借助踏足之地,可以站得高些,拖延些时间。
      她本不会游水,若水位继续上升,便只能是溺毙的下场了。

      排水口上面覆盖着一大块与岩石颜色稍异的大理石,南珏潜入水中,在这条水底地道走了一遍,才发现了此处异样。
      他松了口气,拔出靴子里的银刀将大理石板撬开,果然看到了一个能容得下一人进出的小洞。
      一尾小板鱼从这个洞穴中优哉游哉地游了进来。
      这是镜湖才有的板鱼。他大喜过望。
      毕竟先前所有一切只是他小时父王给他看过的一张宫廷密道总图所记,究竟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排水口通往镜湖,他终究只是见闻,并未亲临。
      而今终于可以确定,这条地道的排水孔,一定直通波滟千里的镜湖!
      他直起身子,才发现水位已过头顶。念及弄晴柔不会水,暗道糟糕!急忙游水回到原处,黑暗中一片寂寂,哪有人影?!
      一瞬间,竟有些慌神。
      “晴柔——柔儿——”轻声呼唤,只有自己的回声——“晴柔——柔儿——”
      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在附近来去摸索,终于抓住一绺丝状的东西,再一探,是女子的身体,忙一把抱起,让她的头浮出水面。
      “柔儿——”他唇贴上她的唇,将自己的内息度将过去,一次又一次,终于她开始有了反应,轻轻呼息,然后咳嗽起来。
      “柔儿——”他喜极,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令她最后吐出一大口水来。
      “南珏——”她张开眼睛,感觉整个身体浸在水中,第一个便叫着他的名字!
      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他的声音在耳边稳若磐石:“没事了!”

      水,终于和这个地道顶部持平。
      然后,将所有呼吸声吞没。

      地道的另一端,连着一座荷花池。
      天边已有一线曙光微露。
      荷塘小榭,她坐在镜台前,顾影自怜,眉间是一抹冷笑。
      红纱帐一边挽起,一人坐在榻上,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只觉神销。
      她似有所觉,并不回头,拿起了一支玉梳,慢慢梳理着青丝,隐有笑声柔啭:“你该回去了——免得他人起疑。”
      榻上男子便赤着足走到她身后,目光直直盯着她的香肩,终于鼓足勇气举起双臂,想从后面搂着她。
      手刚挨近她的肩上,她手中的玉梳便停住了,目光从菱镜里反视着他,不言不笑,就这样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想笑一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终于垂下手去,似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回到榻上,开始穿衣穿靴。
      女子轻轻梳着万千青丝,语声仍是那般柔婉绕梁:“别孩子气了,此时最关紧要的是如何将朱雀公主失踪一事传出去——”
      他怔了一怔,反身道:“这如何使得?这事要传出去朱雀岂能与我南朝干休?”
      女子轻笑,似流莺鸣啭:“你真傻!”她眼波流转,和着这声娇嗔,天下再无比这一眼、比这一声更妩媚的了,他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晕乎乎、不分东南。
      “呵呵,你说我傻我就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恨不得一下子抱在怀里、吞进肚里。
      女子笑声一敛:“楚国大军不日兵临城下,南朝若想保住自己的城池不失,就得向朱雀求援,朱雀王得知公主失踪之事,他自然不肯与南朝干休,你父王腹背受敌,你说他会怎么做?”
      男子的脑筋略有些清醒过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乱,不禁微皱着眉:“依我四弟的个性,定是要血战到底了,我父王现在什么都听他的,还会怎么做?”
      她冷笑了一声,转眼又换了一种娇柔的表情,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以为,我让你将朱雀公主弄出宫来,是为了我自己吗?难道你不想借机拔掉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怔了一怔,有些恍然:“你是说,让南朝腹背受敌,好借机逼得父王废掉我四弟?”
      “我若不帮你走这一步,你南二公子还有出头之日吗?”她娇笑宛然。
      “那你说咱们接下去怎么做?”他想象着大权在握的那一日,一下子热血沸腾。这个男子就是南朝二公子南琮,十三年来在朱雀居人蓠下,唯唯诺诺,他本来已丧失了斗志。
      但他半年前偶遇了她,一个有着绝色美貌又有绝世野心的女子,她居然说要跟他合作!
      她的身份和权势,令他不能不信她。先前照她的计策,他成功促成了朱雀王子兰舍与王妹明伦的婚事,如她所言,只需让两国联姻,他便有机会恢复南朝二公子的身份。后来虽然因意外功败垂成,但而今他还是回来了,回到南朝的土地上。
      他豪情万丈,他有了不甘心,如果说先前只是一味听她的安排行事,但现在他的心里已有了自己的主见:不错,只有掌握了南朝,成为南朝的王,我才有机会真正得到她!就算我使了一些手段,就算我做了一些对不起南朝的事,这十几年来我所受的苦,你们谁在乎了?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
      她看到他眼中燃起的火苗,眸中有一丝鄙夷,却不外露。
      “你与朱雀公主的哥哥兰舍关系不是很好吗?现在你就修书一封,不要太露,要写得隐约婉然,我来找人帮你送信出去,这样咱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好,我马上就写!”
      他顾不得衣裳不整,便去寻纸笔。
      她回过头来,镜中那天下无匹的姿容已冷若冰霜。
      南珏呀南珏,你什么时候会象这些人一般,来向我摇尾乞怜呢?

      一只镜湖上的渔船发现了他们,此时天际将明,好心的渔民将他们带至家中,让他们烤干了衣裳再走。
      南珏本来急着回宫,但转眼瞧见弄晴柔的样子,马上改变了主意。两人就坐着这条渔船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这是镜湖边的一个渔村,渔民们已带着一夜的收获赶早市去了,诺大的村子只有几户人家的炊烟升起。
      木门敝开着,渔民笑说,草访简陋,没啥值钱的东西,所以连锁都不用了。
      的确,一间草房,连灶台加破旧的饭桌还有一张泥坑,统共就这点家当,南琮珏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房子,也不敢相信这种地方竟能住人。
      灶里已升起了火,在煮着稀饭。
      渔民还将拿了两件布衣让他们替换。
      他则带着他的鱼们,匆匆赶早市去了。
      渔民给的两件布衣裳,虽旧倒也干净,他找了一根绳子,在草房两边的窗棂上一系,又将一条薄被往上一挂,就成了个隔间。
      “我要换衣裳了,你可别偷看!”那边传来他闲闲一句话,弄晴柔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但看到他身着这渔民的布衣走出来时,她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半天直不起身来。
      南珏只觉得衣短裤短,倒不知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厉害,便嘟囔着肚子饿,径自去开锅盛粥吃。
      弄晴柔笑着掀起那道“帘”子,在换衣裳时才发觉自己的衣裳尽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甚是不雅。想起他一直目光怪异,明明急着回宫的,突然又改变主意,难道是为了她?
      不禁粉脸通红。
      他一碗粥下了肚,这时,她也撩起“帘”子袅袅走了出来。
      布衣穿在她身上稍嫌宽大,她左拉右扯,仍遮不住颈子间那肌肤如雪。
      “我把衣裳拿出去晾晾干吧!”
      她对着他难免尴尬,将那道“帘”子解下,将自己的连同他的裳袍,一起抱到外边。

      南珏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回来,出屋一看,哪有她的踪影?
      她就这么走了?长眉微皱,目光一转,看到屋前两棵柳树间系起了一条长长的晾衣绳,空荡荡的,并不见衣裳。
      心中一动,便顺着湖畔一路前行。
      湖面朝雾弥弥,天水难分。
      前方,几名蓝布衣的渔妇正用她们的巧手在缝补着密密的渔网。
      再往前去,烟水之中赫然见到了她,秀发半遮面,双袖微卷,半截晶莹玉臂在水间悠来荡去,而后轻轻一提,那被她拎在手里的衣裳份外眼熟。
      再走近前去,她已站起身来,正费力地拧着手中的湿衣。这一眼,看清了她裤角微挽,绣鞋脱在一边,露出玉足纤纤,就这样踩在青石板上,宽大的裤管在风中鼓起,犹如顽童偷穿大人的布裳,好笑之极,但又可爱之极。
      南珏便倚在一棵树下看着她,眉间不自觉舒展,黑眸溢彩,耳边杵声在水埠上一声一声悠荡,竟成了世间最动人的乐声。

      虽然出京时自己的衣裳都是自己洗,但加上他的,便吃力了,弄晴柔毕竟极少做这种粗活,在洗最后一件衣裳时,已觉得手酸脚麻。
      站起来甩甩手,抬头环顾一下这四周的风景,就这么一转目,遇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也不知他站在那边多久了,她粉颊微热,转念一想,却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南珏慢步踱了过去。
      木盆里的衣裳已然洗干净了,有女子的裳裙,也有男子的内衫,叠放在一起,他的目光为之一灼。
      “来,帮我拧一下!”她正在洗的是一件男子外袍,他掠了一眼,认出来了,这原是自己身上刚换下的。
      这情形,可就是平民夫妻所过的日子?
      两人各拧着一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心思各异。
      往回走时,他接过了她手中洗衣盆。
      堂堂南朝四公子,谁会想到竟会出现在这无名的渔村,还会同一个女子一起洗衣、端盆?
      她想着好笑,又无限惆怅。今日所有一切,就象这水上雾,等太阳出来了,便散了,再无迹可寻。

      “对了,那条秘道里怎会有这么多害人的机关?”她一边抖开衣裳晾在绳上,一边随便找了个话题,只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莫再这般直直地盯着自己。
      但想起先前的死里逃生仍不禁打了个冷颤。
      南珏的目光一凛,果然收起了所有异想,心思回到正事上来。
      沉吟半响,才道:“这秘道,本是内廷初建时便已设计好的,里边本有很多机关,是假设若有宫廷内变,为皇室中人逃生所用,包括那块断门和决水都是为阻挡追兵所设的。”
      “二公子应该不知道你在跟踪他,所以启动了这些机关吧?”他虽然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她也没追问。
      他“嗯”了一声,淡淡地道:“他只是很谨慎,为防止有人闯进去,所以开启了两道机关。若是他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他,必会放下堵石,将排水口彻底堵死,而且里边还有无数机关,令敌人无从逃生。那咱们也就没机会象现在这样站着说话了!”
      弄晴柔则在想,那么通往我弄府的那条秘道是不是也有这么多会死人的机关呢?想想自己居然平平安安地来回了数次,侥幸不已。
      虽然很想知道这条秘道通往何处,不过这应该属于内廷机密吧?他不说,她也不问。
      “晴柔——”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又犹豫顿住。
      “你是不是要先走?”她聪颖一笑,道破了他的欲言又止。
      玉指轻轻一掠被风吹起的乱发,也掠去了明眸暗藏的万般柔情。
      “你的妻子生死未卜,你本该着急的,快回去吧!”
      南珏听到这句“妻子”时,目光一烁,道:“那你呢?”
      “我么?”她将乱发掠到耳后,笑得云淡风轻,“等衣裳干了我便回去了,这种样子若让爹爹瞧见,岂非让他担心?”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仍是飘然而去。
      她的目光是一种无华的黯然。
      若是有情,在他心中,终是比不上南朝江山之重。
      念此去,应是天上人间,各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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