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自我修养

　　顾霏有些不明所以：“虽然我一开始就没想让他跟着，不过……为什么啊？”

　　莘荇珑叹了口气，说：“本宫师父那人啊，有点儿轴，你若是带着皇弟一块儿去，免不得被认为是走关系去逼他收徒。”

　　“这样啊……”顾霏若有所思。

　　万俟温离回来得很快，顾霏刚出未央宫十七就过来说万俟温离已经在等着她了。

　　顾霏原本还想再晾万俟温离一段时间，不过她三月就要去拜师，这段时间得多跟莘荇珑学医术，早说早好。

　　从未央宫到万俟温离的宫殿路挺远，顾霏身上落满了白雪，雪水打湿了长发，狼狈得不行。

　　万俟温离听见动静便从正殿里撑着伞迎出来：“阿霏，你回来怎么也不打把伞？”

　　顾霏没有进正殿，在门前停下脚步，同万俟温离说：“王爷，顾霏来是想同您说，我三月初要去跟神医学医术，秋猎再回来。”

　　“神医？卫以歌？”万俟温离有些诧异，“阿霏，你想学医术可以跟崔无、皇嫂学啊，为什么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师父他得了先帝命令，是不会再教我了，皇嫂只有学了医术，却并不擅长下毒，不如直接去跟神医去学。”顾霏平静地解释。

　　万俟温离这回难得没有立刻提出反对意见，而是说：“你让我好好想想。”

　　顾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我只是来跟王爷说一声，您同不同意并不在顾霏考虑的范围之内。”

　　“阿霏你说什么呢，”万俟温离无奈地摸摸顾霏的头，“卫以歌在川蜀，山高路险，我怕你出事而已，得安排一些人跟你过去。”

　　“不用了，出门还带着护卫，显得也太没诚意了，王爷，希望您不要跟着。”顾霏怕万俟温离曲解自己的意思，干脆直白地说出来。

　　万俟温离点头：“我明白的，卫以歌那个脾气，我跟着去不合适，路上小心，我让崔师傅他们藏好点儿，卫以歌武功不好，不会发现的。”

　　顾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所有的事情好像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后万俟温离也没有让太多人跟着顾霏，十七、十九、崔无，就三个人，一是这几个人跟顾霏比较熟，而且可以就近照顾顾霏。

　　当然，背地里有没有放人顾霏就不得而知了，得上路才能看出来。

　　没几天就是上元节，百晓生有心，从宫外送了两盏灯笼给万俟温离和顾霏，说是祝他们百年好合。

　　莘荇珑和万俟温君正月十四那天晚上就出门了，说是要去皇陀寺看日出，抢上头柱香，还要做最先在树上系红绸的人。

　　上元节不开宫宴，宫里冷清不少，各宫也就自己煮个汤圆、挂个灯笼就算过节了。

　　早上百晓生的灯笼送来，顾霏在太医院，是以被万俟温离收下了，便端着吃食和灯笼去找顾霏。

　　“阿霏，你看看，这是百晓生送来的灯笼，我们晚上提着去逛庙会吧？”万俟温离提着灯笼坐到顾霏身边。

　　顾霏转头看了一眼两个灯笼，才想起来今天是上元节，顿时一阵恍惚，她竟是回来已经半年了。

　　好像都没做什么，一下子就过了半年，万俟温离跟她一块儿回来，还保住了莘荇珑的右手，也不算虚度光阴。

　　“怎么样？”万俟温离碰碰顾霏的手背，“今天过节，少看一天书也没事的。”

　　“好。”顾霏拿过其中一个灯笼，轻轻抚过上面的花纹，应道。

　　万俟温离霎时一愣，继而弯起了眉眼：“阿霏你答应了！”

　　“嗯。”

　　顾霏转动手里的灯笼，轻轻应了一声。

　　其实顾霏从来没逛过庙会，也没人陪她过上元节，往年这个时候莘荇珑跟万俟温君去过节，万俟温离就自己一个人和闷酒。

　　每到这种时候顾霏就躲在一边，不让万俟温离看见自己，免得更难过；万俟温离在屋里喝酒，顾霏就在外面守着，做一个暗卫该做的事。

　　上元节有烟火，然而王府高墙大院，顾霏从来没看见过，这次能去好好看看。

　　庙会从傍晚开始，然而万俟温离下午就拖着顾霏去换衣服，特地换了身秀坊刚送来的，用得那种带香味的布料。

　　顾霏轻轻嗅了一下，还是茉莉，雪白的裙子上用白丝和鹅黄色的丝线绣了大片茉莉花，刚好是裙摆一圈、袖口一圈，素雅精致。

　　衣物入手柔软，广袖曳地，很漂亮。

　　然而顾霏闻着上面的味道还是不习惯，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同万俟温离说：“王爷，这衣物味道太重了，还是算了吧？”

　　常年不见阳光的暗卫皮肤白到反光，顾霏莹白的肤色衬得衣裙都暗了一点儿。

　　万俟温离第一次见顾霏穿白色的裙子，霎时愣了神，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凤白算什么，这才叫美艳不可方物啊！

　　“王爷？”顾霏见万俟温离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皱起眉头又叫了一声。

　　“啊！阿霏方才说什么？”万俟温离一个激灵回过神，抹了把脸才稳住心神，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茶。

　　顾霏倚在屏风上，又说了一遍：“王爷，这衣物有味道，能不能换一身啊？”

　　万俟温离偷偷摸摸抬头看她一眼，又迅速低头，说：“那、那换一件没有香味的？要不阿霏你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吧……我挑不好……”

　　顾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其实挺好看，便说：“王爷挑得很好看，就是不太适合我，还是换回来好了。”

　　以前顾霏就听王府的婢女说过，去逛庙会要穿新衣服，然后漂漂亮亮地去，这样更容易遇见自己的良人。

　　良人不良人的，顾霏也不强求，不过还是要穿新衣服的。

　　女孩子都爱漂亮，顾霏从莘荇珑给她准备的新衣服里挑了一身青色的裙子，穿上刚刚好，样式也不比万俟温离送来的白色裙子差。

　　浅青色的裙子衬得顾霏整个人都娇俏许多，沾上生气的颜色，又一次让万俟温离看花了眼，半天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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