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自我修养

　　万俟温离踟蹰着想跟顾霏说要不换一件衣服吧，可是又舍不得这样的阿霏，真是满心纠结。

　　毕竟这么多年了，顾霏除了最开始两年装成莘荇珑的模样穿过女子的衣裙，平日里都是穿暗卫服。

　　用顾霏的话来说，就是——暗卫服简单舒适，不影响动作。

　　顾霏换好衣服还给自己梳了根蜈蚣辫，随后提着灯笼走到门边，回头喊万俟温离：“王爷，我们走吧？”

　　万俟温离踌躇着走到顾霏身边，犹豫着问：“阿霏，庙会人多，你穿裙子……容易被踩到……吧？要不我们换一件？”

　　“还换？”顾霏有些不太乐意，她都换了快一下午的裙子了，这些衣裙繁复，一穿一脱就要好久。

　　“没事的，他们踩不到我。”顾霏试着走了两步，自己并不会踩到衣摆，她也不会让人近身，基本不会被踩到。

　　万俟温离的小心思破灭，只能顺手捞一件披风给顾霏披上，美其名曰：“路上风大，快披上。”

　　顾霏被万俟温离裹了个严严实实，大大的帽子罩住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这样我看不见了……”顾霏抬手想撩起帽子却被万俟温离抓住手腕。

　　“我牵着你走，”万俟温离隔着披风轻抚顾霏的头，“阿霏这么漂亮，本王舍不得给别人看见……”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顾霏不好再拒绝，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上元节皇城有两个庙会，一个是城里的，一个在城郊皇陀寺附近；想放河灯就在城里的逛，想放孔明灯就到皇陀寺那边。

　　马车从宫门里往外走，万俟温离在马车上递给顾霏一杯热茶：“今晚有两个庙会，阿霏想去哪个？”

　　顾霏接过万俟温离递过来的茶杯却没有喝——她在选蜡烛，元宝送了各种蜡烛过来，虽说放在灯笼里也看不见，可还是想选一个最漂亮的出来用。

　　“两个庙会是什么意思？”顾霏随口问。

　　万俟温离无声笑笑，细细跟顾霏说两个庙会都有什么，有什么区别。

　　听完后刚好到了庙会入口，临下马车，顾霏忽然想起来：“王爷你说城里的庙会可以放河灯，可是我们没有河灯怎么办？”

　　“这个啊，庙会都是可以自己做的，灯笼也是，你想去玩吗？”万俟温离跳下车，回身去接顾霏。

　　顾霏小心翼翼地提着点上了蜡烛的灯笼从马车上跳下去。

　　万俟温离趁机抱住顾霏纤细的腰，假装人是自己扶稳，还装模作样地说：“小心摔倒。”

　　“……”看在今天过节的份上，顾霏决定今天不揍他了。

　　一个迷踪步从万俟温离怀里走出来，顾霏兀自进了庙会，一时间目不暇接，路边好像啥都有卖，百货云集。

　　城内的庙会举行“行像”活动，神佛塑像装在彩车上出行，伴随着音乐百戏，热闹非凡。

　　顾霏提着灯笼在街边看得出神，还接了一串随行信徒扔过来的艾草，寓意祛邪避秽；彩车行过家户门前时会停下，僧人在门前洒下石灰画阵，给家宅祈福。

　　万俟温离不知何时走到了顾霏身边，静静站着陪她看，没有出声。

　　等彩车走远，万俟温离弯腰凑到顾霏耳边问：“阿霏，要跟上去看吗？”

　　顾霏摇摇头：“想去看看别的了。”

　　庙会上有各种玩的、吃的、用的，不枉百货云集之名。

　　“对了阿霏，你喜欢他们的面具吗？”万俟温离跟在顾霏身边护着，借着人多，和顾霏靠得很近。

　　顾霏往旁边挪了挪，习惯性拉下一点儿帽檐：“他们的面具也有卖的吗？”

　　万俟温离轻笑，揽着顾霏往卖面具的地方走：“当然有，还有别的样式的面具，你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买回去。”

　　庙会上有不少卖面具的摊子，质量层次不齐，花样百出。

　　有些是专门做神佛类面具的，逼真且吓人；有些就花哨许多，做成妖怪模样，什么猫咪、狐狸啊，应有尽有……

　　顾霏看了一下，喜欢一个雪豹的，恁凶又可爱：“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笑呵呵地说：“两文钱一个，姑娘要系流苏吗？可以选一个喜欢的颜色，不要钱。”

　　“这样啊，那……这个红色的。”顾霏挑了一段红色的流苏，让老板给她系上。

　　万俟温离在旁边看着，也拿了一个雪豹的面具和一段红色的流苏给老板：“老板，我也要一个。”

　　“好嘞公子，”老板笑呵呵地接过，“一看二位就是夫妻吧？要不要给你们打个同心结？”

　　顾霏：“不要。”

　　万俟温离：“要！”

　　听见两人的话，老板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没有打同心结，但是各打了一段连理枝，十分上道。

　　万俟温离满意地伸手进袖筒取钱袋，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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