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界当仙子

作者:花坞明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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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林斐仿佛切身体验到了纪微即将大难临头的命运。
      只要能终止纪微的痛苦,什么都可以。
      执念激烈到驱散了一切,情感远离了她自身,不再造成影响,她看到离纪微最近的亲传弟子身上有一把剑,剑柄正冲着纪微。
      林斐用力闭上眼,那一刻她的意志力或许抵达了极限,元神旁的黑点竟倒流出些许仙元,数量不多,但够了。
      君启俯身朝纪微伸出手,像去拿起被屠夫刮了鳞的鱼,一线青蓝色的光从他眼皮子底下闪过,被纪微握在了手中。
      皓腕一转,骤然爆发的翠蓝色光芒淹没了纪微,几秒后,她倒了下去,目光如释重负,渐渐散开,血也渐渐蔓开,一柄十一品飞剑插在她心口,剑身完全从背后穿透出来,连同她的内府一起迎刃而解。
      叶慈愣了,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剑鞘,爆出长长的尖叫,一下子跪倒:“不!不是我!”
      殿内陷入一片混乱,叶慈当即被戒坛大侍者抓住,林斐静静立在原地,心砰咚砰咚地跳,被强行延滞的情感终于反潮,一波接一波凶猛地冲击着她快要决堤的理智。她杀了人,也救了人。
      纪微离开前最后的传音入密回荡在她耳畔:“过来。”
      过去?林斐盯着君启,他低头摸了一下翠翘金雀的剑柄,似是在感受上面残留的什么,随后他站了起来,释放出的法场压得每一个人动弹不得。
      君启的表情极其可怕,之前那个熠熠生辉的微笑的美人消失了。
      “这里有奸细,”君启轻柔地一字一顿道,“就在亲传弟子之中,我数一二三,自己站出来,否则等我找到你,你会后悔为什么出生。”
      林斐喉咙不可遏制地吞了吞。那些亲传弟子恐惧的面庞映入她双眸。
      “一。”
      “二。”
      “三。”
      君启抬了下手,一道法力从中飞出,叶慈旁边的丹宗弟子啪地一声,像个气球爆成晶状碎屑,溅满黑冰玉地砖,原先站的位置顿时空了,惊恐的尖叫被法场镇压,转为低切的呜咽。
      性命和尊严在实力面前,即是一纸笑话。
      林斐像颗钉子钉在原地,脚趾动了动。
      “一个个试,总不会漏掉。”君启再次抬起了手。
      林斐猛地一颤,朝前跨出一步的同时,千龛长明突然震了一下,簌簌落下无数火星,接着又是一震,大殿在摇撼,很多人都跌倒了。
      外边传来一声比一声紧迫催逼的战鼓声,那是太虚宗结界发出的示警。
      君启昂起头感应到了什么,注意力完全地转移了,他掠向传送阵,瞬间原地消失,不仅是他,冲霄真人和元一真人也带着太虚星君跟了过去。
      林斐满背都是冷汗,克制不住战栗,一步一步走到纪微的尸首前,这会已经没人注意到她了,千龛长明熄灭了大半,殿内黑乎乎的,亲传弟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了君启,死了同门,被压抑的恐惧和愤怒终于爆发,正在和戒坛大侍者起冲突。
      秋痕真人还在旁边昏迷着,幸好她看不见纪微此时的模样。
      黑暗中,林斐跪了下来,一眨不眨地正视着纪微的脸,替她拢上眼皮,撩开散乱的鬓发,再将翠翘金雀从她身上拔出,轻轻放在了一边。
      最后,林斐想把纪微的手摆正一些,让纪微像睡着一样保持平躺,却摸到了纪微手里的东西。
      质地坚硬,有凿刻感,上面还有根带子,林斐辨认了一番,发现这是一枚骨头制作的小哨笛,她迅速把它戴到了脖子上,藏进衣领中。
      纪微叫她过去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在找到答案前,她必须保管好。
      一只手突然抓住林斐肩膀,她一下扭过头,看见了白壶真人苍白憔悴的脸。
      林斐身不由己地被抓起,几个颠来晃去重见天日,到了太虚宫正殿外。
      她瞪眼望着天空,不自觉地小跑起来,一直加速跑到云台边,以便视野完全囊括天地,其他人也和她一样,纷纷跑到附近仰头再低头,从深不可测的苍穹一直看到脚下数万丈开外的云海。
      红色,全部是红色。
      整个太虚宗都被血红色笼罩了,那片刚才还波光粼粼的绵白云海,成了无垠的血海,一道又一道潮线被狂风刮到天极,原本的晴空更是遮天蔽日的暗红,林斐压根不知道那上面黑絮状飘飞的东西是什么,但它们越来越多,隐约带来旷远的回声。
      闪电划破四方,刺啦啦快速传遍红云,脚下再度传来震荡感,林斐一个踉跄,感受到了角楼法阵的威力。众人终于找回了声音。
      “太虚宗结界不稳!”“怎么回事?”“魔族来攻了?”
      “不是!”一个森然却透着冷酷兴奋的声音压倒众人,是君启,他一说话,众人悉皆噤声,一时间只有闪电和狂风交错。
      君启脸上透出难以置信,和一种梦幻般的飘飘然,风吹得他长发飘扬,披风猎猎,他缓缓扬起头,瞳孔被天空染红,染上一层妖异:“老魔帝,死了。”
      第一滴雨水啪的敲打在他脸上,蜿蜒成一道红色泪痕。
      雷声轰隆,暴雨倾盆而至,名副其实的血雨,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头发和皮肤上粘哒哒的,散发出淡淡的腥味,那是魔族的血的味道。
      血雨如巨幕在天地间移动,刷过太虚宫的飞檐翘角,在檐下挂成一片瀑布,哗啦啦顺着天梯流淌成河。
      暗红天空灌满阴凄哀嚎,仿佛有无数海市蜃楼藏于其中。
      林斐一绺一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不知何故,眼前蓦地闪现出一副画面,魔界阴溟京被一人踏平,老魔帝被一人摘去项上首级,千军万马涌向提着头的那个人。
      这画面一闪即逝,来不及捕捉和记忆。
      她无暇去考虑别的了,要逃跑吗?
      可是白壶真人还在,林斐呼吸急促,转身去看,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丹宗亲传弟子正跌跌撞撞悄悄跑向山门,君启头都没回,身上释出的法场瞬间定住了所有人,那弟子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把他们押去牢里。”君启舔了下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对戒坛大侍者们说。

      外面想必是已经翻天了。
      林锡抱膝靠坐在墙角,目光一动不动停留在地上。
      老魔帝死了。
      这消息对仙界不知有多么震撼。
      老魔帝甚至比当今的仙帝还活得久,据说和太古玄阴族有一丝丝关系,也不知道真假,但他的强大毋庸置疑,在比亿万年更悠久的岁月中,魔族越来越强,乃至在末劫降临后,压着仙族打,老魔帝功不可没,他不可能自己无缘无故死掉。
      我怎么还有空想这些?
      林斐迟钝地转了个念头,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太多,她已经麻木了。
      她和其他亲传弟子全部被关进了戒坛的静夜寮,也就是俗称的天牢。
      这里乌漆嘛黑的,只有走廊上一点点微光,亲传弟子被隔离开,每个人都关在单独的牢房里,非常狭小,四壁有符文和法阵,防止他们动用灵力逃跑,林斐看了看左右两边墙壁,不知道隔壁是谁。
      一道低低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林斐?”
      林斐直起身子,侧贴到墙上:“大师兄?”
      居然是华亭。
      林斐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对面华亭静了一下,开口:“师父没事,你别担心。”
      “你怎么知道?”林斐下意识问。
      “你没看出来么,”华亭语气透出一丝自嘲,“星君快老死了,他和君启的交易失败,太虚宗很快会有一个新的大仙尊,不是冲霄真人,就是师父。第灭天若想继续掌控太虚宗,就不会在台面上亏待他们。”
      “等等,”林斐闪电般想到了什么,“怪不得,有人向君启告密,不然君启不可能知道任务日志上才有的内容。”
      华亭淡淡道:“就是这样。”
      隔着墙和华亭通过声音交流,即使看不见对方,林斐脑子也运转得快了不少。告密的人不是冲霄真人,就是啸尘,知道这个也无济于事,她现在自身难保,一旦被查出体内有一个魔族标记,君启会生撕了她,师父他们会惨遭连累,器宗一定趁机对术宗落井下石,夺得大权。
      再想到纪微,一阵难以自控的愤怒袭上心头,胸口灼烫起来。
      “第灭天,高阶仙族,凭什么他们说谁该死,谁就必须死,只要我愿意,就算和魔族生孩子,也管他们屁事?”林斐沉浸在自己思维中,不知不觉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说完才反应过来。
      华亭静了一下,居然没有对她这番叛逆之言发表任何责备。
      他缓缓道:“这个世道即是如此,无人拥有选择权,要是背叛他们定下的游戏规则,就会遭到无情的剿灭和诛杀。”
      两人沉默了片刻,华亭突兀道:“其实我不是修真者出身。”
      林斐微微睁大眼,她想到了之前啸尘对华亭的含沙射影,华亭也一定想到了这一点,往下平淡述说。
      “我父母曾是昆仑宗的侍剑使,因为叛出宗门被杀了,不过不是死在剑下,而是被毒死的。那种毒丹,叫做青红莲华,仙族服下后,在短时间内经历八寒之苦,冻得皮开肉绽,身体裂为无数瓣,就像莲华绽放,颜色由青转红,最后再也看不清原来是什么样子。”
      林斐五个指甲抠紧墙壁,那画面幽灵般浮现在林斐眼前。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华亭轻声道,“小师妹,先睡一觉,明天他们就开始审人了。”之后他没有再出声,四周悄然归寂。
      林斐忽然发现自己对华亭知之甚少,白壶真人从未提过只言片语。小时候,华亭总是在刻苦修炼,并不像公萧一样会照顾她,带她去玩。
      华亭的身世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他童年的阴影包围了她。
      亥时过后,林斐终于抵不过疲惫,沉沉合上眼帘,似乎才刚睡了五分钟,就被一股力道摇醒。
      她差点弹跳起来,旋即借着幽光看清了来者。
      “师父?紫竹?”林斐声音压在嗓子里没有发出。
      白壶真人和紫竹二人都没有理林斐,林斐眼睁睁看着紫竹坐了下来,一瞬间变化成了她的模样,白壶真人点了下林斐眉心,林斐变成了紫竹的样子。
      白壶对紫竹点了点头,紫竹平静行礼,白壶真人拉起林斐走出牢房,关上了锁,紫竹抱膝蹲坐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他们快步穿梭在无数回廊走道上,一路玄之又玄地避开岗哨耳目、阵法结界,像行走在一个长长的没有出口的噩梦中,林斐忘了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当清凉的夜风覆上她的呼吸,她才恍惚察觉,他们已经身在太虚宫之外,御空飞行于月下。
      师父这是带她逃跑了?!
      “紫竹怎么办?”林斐惊醒似的,猛然抓紧白壶真人的袖子。其他人怎么办?
      白壶真人转过脸,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阴影,他像一尊深邃沧桑的石雕。
      “天一亮,他们就会检查每个亲传,我们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白壶真人清晰有力地说,“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人,能让你的元神被污染一事不被发现,天亮前我们再回来,就不会连累任何人。”
      林斐茫然:“什么地方,谁?”
      白壶真人道:“去了就知道,不要再问问题。到了那边务必保持安静,一切听我吩咐。”
      林斐闭嘴了,希望夹杂着说不清的惶恐从心底泛起。
      她回头遥望,但见太虚宗的山脉已化为天边淡淡的青灰色,再也看不见。
      一个时辰后。
      饶是法力深厚,白壶真人降落时也比平时稍有些步伐不稳,他们居然跨越了整整三个仙洲,抵达了靠近仙界中央的登霞洲,林斐从未来过此地,但觉比自己见过的所有仙山云峰更令人望而生畏。
      渺无人烟,万赖俱寂,触目全是巍峨峻拔的山影,夜露湿苍山,深深不知处,月光照出一条山径,天堑般直通云霄。
      “走。”白壶真人提了口气登上石阶,林斐紧跟其后。
      夜色浓黑,林斐始终有强烈的被人注视的感觉,四面八方的视线还不止一道,她想抬头去看,白壶真人及时以传音入密提醒:“不要乱看,不要说话,跟紧我。”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树枝落地的轻响,仿佛是故意的,林斐打了个寒战,控制住没有回头,默不作声随她师父一路向上,他们健步如飞,越登越高,视线居然和月轮平齐了,银光骤然破云迸射,水似的明亮结界刹那穿过林斐全身。
      她慢慢睁开眼,一道玩谑不恭的声音自半空响起:“哟,白壶阁下,你来的真不巧,我师尊旧疾发作在休息,这么晚了不见客的。”
      林斐看到一个少年翩然掠下,抱剑而立,橘红灯火映照出他秀拔的身段和欺霜赛雪的面容,唇红齿白,目若点星,当真是郎艳独绝美少年,说不出的英气风流,嘴角挂着一抹恶作剧式的坏笑,眼神桀骜不驯地从白壶真人打量到她这边,顿了一顿,缓缓抬手捏住鼻子。
      林斐这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发和身上残留着白天淋过的血雨,由于是阴溟京魔族的血,用普通的除尘咒没法弄掉。
      那少年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白壶阁下,我说你起码路上得给你徒弟捯饬干净点儿吧?”
      白壶真人恍如未闻,急切行了一礼:“还请三公子务必让我见仙尊一面,事情危急万分,再拖下去恐怕我徒儿性命不保。”
      “嚯,那么严重,”少年满不在乎,目光几乎透出一丝不怀好意了,“可是你徒弟要死要活,关鸿蒙宗屁事?”
      “你!”白壶真人怒了,旋即怒气强行隐忍下去,深吸口气,“小仙昨天就递了拜帖,适才一路走来也无人阻拦,怕不是三公子在故意闹我?”
      少年目光灼灼逼视着白壶真人,大拇指抵住了剑的剑柄:“怎么,想硬闯就试试看啊。”
      林斐被晾在一边终于忍无可忍:“到底怎么回——”
      一队人影降落,为首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冷声呵斥:“雪煦!你犯什么浑。”
      “哼!”雪煦顽劣地纵上去,和高翱奇快地过了几招,两人身法都迅极轻极,林斐看得目眩神惊,最后两人不分胜负停下。
      高翱转身走到白壶真人面前,沉稳颔首:“白壶阁下,师尊已知道你来了,请随我来。”
      白壶长松一口气:“多谢大公子。”他以眼神示意林斐,林斐乖乖行礼,高翱没有回礼,仅是点了个头,却不让人觉得有任何不妥,似乎理当如此。
      “切,”雪煦无聊地挽了个剑花,“先带她去洗洗啊,要熏死了。”
      高翱瞥了他一眼,显是习惯了他的无礼,径直带领白壶真人和林斐踏上云栈拱桥,抵达了一处灯火通明所在,林斐打量着前方不断和他们擦身而过的夜巡仙人,心下莫名自惭形秽,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竟和太虚宗全然不同,和第灭天来的君启也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更加超越的无尘洞天,不论是高翱还是雪煦,都自若地不曾将任何外界动乱放在心上。
      更让林斐在意的是,高翱和雪煦称呼白壶真人为阁下,她师父好歹是术宗掌门,宗师级别的仙人,难道和这两个亲传弟子似的人平辈不成?
      林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他们走进一处庄重精致的院落,山泉汀泠,青藤馥郁,门阁推开,一个穿黛绿色剑服的女仙迎了出来,眉目温柔可亲,见了林斐一点不认生,拉着她往旁边的暖阁去了:“白壶阁下,我先带小仙君去换身衣服。”
      “有劳杜若仙子。”白壶真人神态至此总算放松。
      林斐被带到一个可容一人洗澡的汤泉处,杜若让她把衣服脱了进去洗洗,林斐在别人地盘,也顾不得矫情,快速脱掉脏衣服,跳进汤泉洗了个干净,热水清香,带走了所有污垢和气味,等林斐洗完,杜若帮她穿上一套素雅的蓝灰色劲装。
      林斐纵使知道自己小命危在旦夕,眼下是险境中偷得一刻闲,也不由自主放松下来,见杜若态度很好,忍不住问:“仙子姐姐,请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杜若一边带她出去,一边含笑道:“是鸿蒙宗啊,不知道也正常,五大仙宗里,我们要算最神秘的一个了,外人想进还进不来呢,听说白壶真人帮过师尊一个忙,否则照师尊的脾气,半夜里起来见客当真是天塌了都不可能。”
      林斐听得一呆,难怪这里的人气质与众不同,原来是先天生长的仙族,她隐约听过鸿蒙宗的名号,能取鸿蒙二字,这仙宗地位怕不会简单。
      雪煦正拿剑柄戳池子里的龙鲤,水花四溅的,一见她们出来了,对杜若做了个鬼脸,看到林斐时眉毛一挑,很不屑地转开头。林斐眼下心事重重,没空理他。
      “太虚宗的,你待会放恭敬点,我师尊对你有再造之恩。”雪煦懒洋洋的声音追着林斐背影,林斐吃了一惊,再回头雪煦人已经闪到了前方。
      这话什么意思?林斐略感混乱,被杜若领进一处小厅,月与灯交织辉映,让这方小空间玲珑剔透,如同与世隔绝,白壶真人正等在那里,林斐不安地四下瞅了瞅,被白壶真人瞪了一眼,示意她站直了。
      雪煦跟了过去,站到主座旁恭敬侍立,神情变得很是正经。
      小厅后方的游廊从暗变亮,高翱在向什么人说话。
      先是接近的脚步声,帘栊自动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白壶真人一步上前行礼:“见过仙尊。”
      他语气异常恭慎,比对太虚星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斐出于礼数,行礼时低着头没看来人长什么模样,视野中只瞥到了一抹修长身影。
      那人沉默不语,似乎落了座,白壶真人又道:“白壶已在拜帖上写明了来意,不曾想一日之内,宗门遭逢巨变,仙尊心甚慈悯,请再救我徒儿一次,白壶愿舍身以报大恩。”
      林斐听她师父这般措辞,心里正吃惊,就听见一个熟悉至极、低磁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她过来。”
      林斐猛地抬头,看见了让她彻底风中凌乱的一张脸。
      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发麻,巨大的冲击贯穿神魂。
      “祁林?”林斐不敢置信道,两个字说得变了调。
      那人转过那张俊美到举世无双的脸,漫不经心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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