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

　　姚望想起去年部队途径西北，当地官员请来一位萨满法师，说这位萨满法力通天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姚胄几人不以为然，以为就是会说些升官发财吉祥话的江湖术士。
　　满脸皱纹的老萨满进来后盯着姚胄老半天不说一句话，姚望刚要斥责的时候，老萨满张口了。
　　“这位爷，不是凡人。”

　　“哦？”姚胄一笑，严苛的家教使得他无法对老人疾言厉色，客气的询问，“老人家请明示。”
　　“爷身上的阳煞极强，绕是那光怪流璃地府鬼差也得敬您一声爷。”老萨满郑重的说。

　　陆平丘听了哈哈大笑，“听惯了平常的阿谀奉承，老头的马屁倒是别有新意，我只听过宅子有阴煞阳煞，从未听过人也有阴阳煞。”
　　姚胄给他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陆平丘立刻不笑了，掩嘴咳嗽一声，伸伸手示意老萨满继续。

　　老萨满并不在意陆平丘笑语，看着姚胄继续说道，“阳煞之人，阳气极盛，将领之才，人中龙凤，一生戎马，无往不利…”
　　姚胄压压手示意老萨满停下来，“老人家累了吧，姚望，送老人家回去。”身处高位见惯了溜须拍马的人，阿谀奉承的话实在不想多听，想着给些钱财打发了。

　　姚望立正答是，走到萨满身边，“老人家请。”
　　萨满看他，浑浊又清明的眼神中带着惊讶，“这位小爷…不该在这啊。”
　　姚望不想理他的疯言疯语，微笑着扶起他的胳膊往外带，“老人家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萨满连叫两声，松树皮一样的手按住姚望，“年少时小爷就该走了…”
　　姚望一怔，手上的力气松了，慢慢放下老萨满。

　　“上辈子欠你一碗水，这辈子那位爷还了。”
　　老萨满沙哑的声音像在几人的心上摸了一把似的，陆平丘打了一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呼一声，“太神了吧。”
　　姚胄可不在乱坟岗喂给姚望一壶水吗！

　　老萨满笑了，黝黑干枯的脸高深莫测，“一碗水换一条命，小爷赚了。”
　　姚望双眼通红，退后一步，恭敬的向萨满鞠躬，然后退回到姚胄身边，低声认错，“哥，对不起，我不能请他出去。”

　　姚胄不理他，收起笑意对老萨满说，“老人家请明示吧，我弟弟胆小，您再故弄玄虚恐要吓哭他了。”
　　胆小？！吓哭？！
　　陆平丘狠狠打了两个打冷颤，自家孩子就可以这么盲眼夸吗？这小子被军座调理的跟一只嗷嗷叫的狼崽子似的，跟这两个词完全不搭边啊。

　　“对这位小爷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倒是您…”老萨满突然闭眼打了一个哈欠，浑身剧烈抖动一下，腰间的长铃哗啦啦响了起来，再睁眼目露精光，全无老者萎靡之泰，沙哑的嗓子慢慢吐出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您要有一段奇遇了…”

　　这小包子是哥的奇遇吗？

　　姚望不动声色，将气嘟嘟的包栀扶到小红楼前。
　　“来人啊。”姚望在门口立住，扬声命令道，“扶小姐进去休息。”
　　包栀的房间内跑出两个人，一个是小翠，一个是姚妮儿。
　　小翠扶过包栀，担心的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包栀靠在小翠身上，举起那只猪蹄手，眼泪汪汪，“你们看我的手。”
　　“天啊！”姚妮儿惊呼，“你是怕以后进不去中院在我哥院里刨地道来着吗？指甲怎么变成这样了？”
　　包栀，“…你当我是穿山甲吗？”
　　您才是姚家捡来的孩子吧，这跳跃的逻辑可不像是姚胄的妹妹！

　　姚望好笑，他的小妮儿一激动起来倒是跟包栀有几分相似，天马行空似的话张口就来。

　　“打水给你家小姐泡泡脚。”姚望对小翠说，“这几天手指不要碰水，小心侍候着。”
　　小翠点头称是，扶着包栀往房间走。
　　包栀靠在小翠身上，对跟在身旁的姚妮儿挤眉弄眼，姚妮儿不明所以，眨眨着眼睛问她，“包子姐姐眼睛也不舒服吗？”

　　包栀佛了，就这智商，注定被姚望这只笑面虎压得死死的了。
　　“姚望哥哥，麻烦你送这只小笨妮儿回大红楼吧。她明天一早还得上学呢，就别在我这耗着了。”包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推推姚妮儿的头，“这脑袋除了学习估计也不会干别的了，别走丢了。”

　　大红楼离小红楼很近，近到包栀在小红楼二楼窗户旁可以跟姚妮儿隔空对话，这点距离，愣是让姚望和姚妮儿两人走出万水千山的感觉。
　　姚望没了军人姿态，慢慢踱步，姚妮儿更是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下去。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很窄，摆动间姚妮的手碰到姚望的手臂，姚妮儿脸上娇红，双手握在身前往让了一下，踩在旁边的泥土地上，姚望看也没看伸开手臂勾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姚妮儿一下撞进他怀里，惊呼出来，“呀！”
　　“往哪躲，嗯？”姚望咬牙，小妮儿躲开的动作惹恼了他，“如今小妮儿长大了，望哥哥碰一下都不行了吗？”
　　姚妮儿摇头，瀑布一样的长发晃动着，仰着脸看姚望，眼神娇怯温顺，柔和的夜灯打在她脸上，衬得一张小脸更加甜美可人。

　　“摇头是什么意思，说出来。”姚望目光阴冷，没有一点往日春风和煦的样子，此时此刻他如同一只被侵犯领地的野狼，随时倒要附身咬断怀里人的脖子。
　　姚妮儿不怕他，哪怕他再凶狠也不怕，只要在他怀里，哪怕此刻就死去她也甘之如饴， “小妮儿是望哥哥的。”脸上红的要滴血，语气却无比坚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望哥哥一个人的。”

　　姚望呼吸一窒，想要她想的浑身发疼，手指用力揉捏她的肩膀，姚妮儿咬唇忍着肩上的疼痛，任由他弄痛自己。
　　直至压制住心里的邪火，姚望才松开手上的力量，姚妮儿手臂颤抖，一滴眼泪终究滑落。

　　姚望用指尖挑起泪珠，送到舌尖上舔舐，如果品尝一道佳肴般，无比满足满意。
　　“我的小妮儿是什么做的，连泪珠都是甜的。”姚望把舔舐过的指尖递到姚妮儿唇边，低声哄着她含了，“乖，告诉望哥哥，是不是甜的。”
　　姚妮儿浑身软烫，闭起眼睛轻启朱唇，用唇舌包裹住姚望的指尖，柔软害羞的粉舌在他指尖轻扫，被他指尖的薄茧刮了一下，立刻吓得逃走，姚望将指尖送的更深，她避无可避，只好委屈的送上舌尖，让他的指尖在她粉舌上恣意游走。

　　“乖。”姚望按按柔软的小家伙，恋恋不舍把手指撤回，“告诉望哥哥，是不是甜的，嗯？”
　　姚妮儿嘤咛一声，羞得说不出话，歪头往他怀里躲，长发遮住整张小脸，才微微点点头。
　　“乖。”姚望轻声哄了一声，轻拍她纤细单薄的背。

　　姚望手里安抚着害羞的小妮儿，一记眼刀却飞向小红楼二楼，窗边偷窥的包栀一缩脖，尴尬的冲姚望招招手，然后默默关上了窗户。
　　“魔鬼吗？！亲亲我我的时候还能注意到有人偷窥。”包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着脚丫，自言自语的感叹着，“这野兽一样的警觉性简直逆天了，不亏是我男人身边的男人。”

　　想起“她的男人”包栀忍不住叹息一声，笨兮兮的姚妮儿都月下甜蜜指吻，她却连一个抱抱都讨不到…这让她情何以堪啊何以堪！

　　“小姐在叹息什么，是手又难受吗？”小翠把一盆水放在地上，拉过包栀的脚丫轻轻按在热水里。
　　包栀舒服的打了个颤，觉得脚上的疼痛感少了许多，再一次叹息，手不难受，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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