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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拾壹
包栀唉声叹气泡脚,小翠拿来止痛的药膏,一边吹气一边小心翼翼涂在她的手指上。
“哎,这才来几天呐,葱芯儿似得手怎么就这样了呢,老爷太太知道了非得心疼死。”
心疼吗?
包栀突然想起会客室内姚胄锁眉黑脸的样子,他是心疼了吧,或者至少是觉得可惜了她这双粉嫩嫩的小手。
包栀端详着自己的“猪手”,突然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在姚胄那里,她还是有希望的。
把姚妮儿送进大红楼,目送小妮儿一路跑上楼,姚望整理心情回到书房,姚胄拿着一份军报正看着,见他进来便问道,“送回去了?”
“是。”
“闹人了吗?”想起小女人刚刚在会客厅的举动,姚胄不放心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姚望笑着摇头,“手脚都不灵活,她就算想调皮也是有心无力的。”
姚胄放下军报,眼前浮现小女人一瘸一拐往外走的样子,“罚的重了?”
“不重。”姚望走上前把军报收好,“她确实顽皮的厉害,您罚她也是为她好,咱们这毕竟不比家里,人来人往,可不能让外人取笑了去。”
姚胄站起身往外走,姚望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两人往后院卧房走去。
“哥。”姚望低声说,“刚刚她说了句奇怪的话。”
姚胄停下脚步,赏着院内大叶梧桐,漫不经心的问,“说什么?”
“她说,大不了再死一次。”
院内微风渐起,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姚望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诡异。
姚胄看着梧桐,想着那只性情大变的小包子,渐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往卧房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只小包子里面包的是什么馅儿,够不够得上他的“奇遇”!
“哥,她的话您怎么看?”姚望跟在后面追问,“那个老萨满实在厉害…”
姚胄在门边台阶上立住回头看他,威严的目光让姚望不敢直视,立正垂目,双手紧贴裤线,背僵硬的挺着。
“我说过什么?”姚胄语气平淡的问。
没说明哪件事,姚望却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心下一慌连忙答道,“哥说过不许把萨满说的话放在心上。”
姚胄冷哼一声,推门进屋,把姚望晾在院里。
从西北回来后姚望魂不守舍一段时间,经常站在姚胄身边看着他的脸发呆,对姚胄的指令反应迟钝,姚胄不是个好脾气的,忍了两次,第三次直接上巴掌,照着姚望的脸狠狠甩了几个耳光,打的他嘴里都烂了,血水吞都来不及,从嘴角慢慢溢出。
姚胄拉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到身前,一手钳着他的脖子,一手抿去他嘴角的血水,“死心眼的玩意儿,非得讨打。”
姚望哭了,眼泪滴滴吧吧不受控制,硬朗的男人在敬重的大哥面前哭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姚胄叹息一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姚望抵着他的肩膀失声痛哭。
姚胄拍拍他后脑勺,“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我早已把你当成亲弟弟,倘若真有前世今生,我们的缘分也不只在一碗水上,别把咱们哥俩的情分看轻了…”
姚望重重点头,成天想着“一碗水”可不就是把两人的兄弟情义看轻了吗。
“老萨满的话再敢放在心上,定不轻饶。”
姚望抬头看看满天星斗,心下暗叹一声,今晚怕是要站上一整夜了…
包栀早餐吃了粥,拒绝了小翠的帮忙,她身残志坚的用左手拿匙吞了两碗白粥,吃完就准备“闯关”角门。
“小姐不换战袍?”小翠帮她梳顺一头青丝。
包栀摇头,“不换不换。”
她今天走我见犹怜路线,越憔悴他才越心疼。
浅色袍子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头发披散着,挤出两汪眼泪,包栀向角门进攻。
包栀用手帕轻沾眼角,吸吸粉唇,对角门的士兵说,“我...”
“请进!”
包栀:“?!”中院的门什么时候这么好进了?
“上面吩咐了,军座无客时,包小姐可以随时入中院。”
包栀惊诧,姚胄这突然的恩赏是因为她手上的伤吗?
原来他是走这个路线的。
看来以后以柔克刚是不够了,必要的时候要以伤克刚了。包栀皱皱鼻子,她想起了伤人也伤己的七伤拳,像姚胄那种段位的,要想把他拿下,她得做好重伤的准备才行了。
“想什么呢?”台阶上,姚望拦着包栀,“这么聚精会神。”
包栀设想着这副小身体将要承受的满满恶意,十分怕疼的她心情不佳,抬头看姚望,嘟嘟嘴,“你印堂发黑,估计会倒霉。”
姚望气结语塞,一大早就咒他,他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
包栀踩上一级台阶,用指尖去戳他的脸,姚望别脸躲开,轻斥一声,“女孩子家不许乱碰男人。”
包栀收回手指,咬在嘴里一点,懵懂的看他,“那姚妮儿昨天晚上...”
“咳咳!”姚望连忙咳嗽两声,凑进她低声哄着,“我印堂发黑,我会倒霉,好不好?”
包栀点头,欺负完姚望她心情好多了,迈过高高的门槛,进门去找正主。
包栀扒着书房的门往里面看,姚胄端坐在办公桌前看书,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好像书里的内容很有意思,神情温和不似平时般威严,到真像大哥哥的样子了。
他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想起昨晚的惩罚,包栀重重皱皱鼻子,冷淡的命令她一首接一首的唱曲儿,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害她嗓子痛手指痛脚趾痛...真是不可爱,她不喜欢那样的他,那样的他冷酷到让她无计可施。
“进来。”姚胄抬眼看门口的小包子,小狐狸似的扒着门,美丽的眼睛闪啊闪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捉弄人的鬼主意呢。
包栀把包成粽子的右手聚高,如同一枚军功章,脚下一瘸一拐蹭进姚胄的办公室。
姚胄心下摇头好笑,这小女人是故意夸大伤情,憋着让他心疼呢。
“过来我看看。”他倒是真想看看她手什么样了,那样好看的手指,伤了太可惜。
包栀绕过大大的办公桌来到姚胄身边,把“粽子”呈上。
姚胄摇摇头,“包成这样更不容易好。”说着揪住白纱布上的死扣微微用力一扯,纱布扣立刻断为两截,包栀傻眼,小翠给她打了一个“左老婆扣”,说这种无敌死扣是人都解不开,可是她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扣不一定要用解的...
姚胄一层层的剥,直到地上散落一大片白色的纱布才露出包栀的“肥肥”玉指。
她手上的伤比他想象的严重,果然女孩子不比男人皮糙肉厚。断裂的指甲已经剪去,粉红色的小肉芽可怜兮兮的肿着,莫名显得委屈,好似控诉某人的暴行。
姚胄看着,竟感觉到一丝丝的悔意,他不该伤到她的...
“姚望。”姚胄扬声喊进姚望,“把农子和的药膏拿来。”
一听要上药,包栀下意识的拒绝,缩着手臂想把手抽回来,“不用上药,好了,真的好了。”
姚胄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脱,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听话。”
包栀动动耳朵,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一分警告两分命令和好几分的怜惜,当下不舍得逃离他的手掌了。
“哦。”她低下头糯糯应了一声。
姚胄浅笑,“乖。”对她难得的乖巧不吝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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