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之悬案未决

　　三人在荷兰警方陪同下，去见楚夏。

　　荷兰警方表示可以对楚夏进行传唤，但霍君兮坚持上门。

　　他要看看这是个什么女人。

　　站在豪宅门口，一行人氛围沉闷。

　　“见美女，我最开心了。”姜武意只是想调动一下气氛而已，结果又收获了霍阎王一记警告的眼神。

　　两天没被修理，他稍微有些得意忘形。

　　光是一记眼神还不够，霍君兮道：“你别进去了。”

　　姜武意扶额，咕哝：“为什么呀？”

　　霍君兮冷声道：“太招摇。”

　　招摇？

　　姜武意低头不语，还是默默跟了进去。

　　霍君兮只是在吓唬他，威慑力并不强。

　　楚夏是混血儿，看起来很年轻，良好的教养和体面的打扮，衬托着一个有气质的脸蛋，说起佐伊的离世，她表现的有些忧伤，看不出什么破绽，超出年轻女性应有的镇定。

　　是个女强人。

　　霍君兮和李季跟楚夏沟通，姜武意则安静的坐在旁边，边喝茶边欣赏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霍君兮没有发话，他就规规矩矩当个旁听者。

　　姜武意惨兮兮地想，不被轰出去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有一句废话。

　　楚夏道：“听说毒素有可能是从布朗舅舅那里被盗走的，我非常愧疚。”

　　霍君兮问：“你的中文名叫楚夏，对吗？”

　　楚夏礼貌回答：“您说的那个是曾用名，楚~~这个姓我不怎么喜欢，想换一个。”

　　不喜欢自己的姓，换一个？

　　姜武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以前也有一个人说过……那个人……还是不要当着霍君兮的面提他了，人头会被骂成狗头。

　　霍君兮道：“如果有需要，我们今日可能会再次拜访。”

　　楚夏道：“希望那时候我还在荷兰。”

　　霍君兮道：“您要离开荷兰？”

　　楚夏道：“对，我过两天可能去缅甸。”

　　霍君兮有点儿抱歉地耸耸肩膀，道：“荷兰警方会提出限制离境申请。”

　　楚夏仍然带着礼貌的微笑，道：“可以呀，我非常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如果他们的申请能够得到有关部门批复的话。”

　　霍君兮结束了谈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楚夏微微颔首点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

　　目送三人离去，楚夏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助理汇报，道：“小姐，一切安排妥当了。”

　　楚夏道：“刚才坐在最边儿上的那位，就是三少爷的同学？”

　　助理道：“是的，小姐。”

　　楚夏道：“模样长得还凑合，就是人太蔫儿了。这件事不要跟三少爷提，省得他又瞎搅合。”

　　“是，小姐。”

　　楚夏又问：“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结？”

　　助理道：“那边给的答复是三天之内引渡安娜回荷兰，提起正常的诉讼流程。”

　　“让安娜管好她的嘴巴。”

　　“已经交代过了，您看要不要？”

　　“不，她死了案子还要继续拖下去，她已经知道了安吉拉和我的关系，GE的那套说辞已经控制不住她了。”

　　“我们已经接触了她的家人，她很爱她妈妈。”

　　“安排妥当。那笔钱先不要动，风声过了再说。”

　　“是。”

　　……

　　回到酒店。

　　霍君兮问姜武意，道：“关于楚夏这个人，你怎么看？”

　　他现在特别想听听姜武意的看法。

　　高中毕业之后姜武意就去了美国，直到今年年初才回来，没想到这个弟弟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变化这么大了。

　　姜武意分析案情时，显示出来的专业、自信、笃定，让霍君兮感到既陌生又欣喜。

　　姜武意道：“我敢肯定，楚夏绝对有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估计这次我们是拿不到她了。”姜武意一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别给我添堵。”霍君兮有点儿上火。

　　霍君兮最担心的也是拿不到楚夏的证据，被姜武意这么说出来，分外觉得窝火。

　　姜武意瘪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又凶我。”

　　真没拿霍君兮没办法，只要一办案子他就自带火/药属性。

　　姜武意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补充道：“你看她多么镇静的一个女人，镇静中流露出来的，分明就是黑暗阴损和精明算计，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啧，啧，啧，最难搞。”

　　霍君兮挑眉，道：“是么？你不好好赚钱，见那么多女人干嘛？”

　　姜武意没接这话茬，继续分析道：“楚夏为什么要带安娜去见她舅舅，她可不像闲着没事儿干会去给人送什么派对礼物的女人，我见她那个房子里光佣人就七八个，其中必有猫腻，安娜搞不好就是个替罪羊。”

　　姜武意刚才闲着没事儿干，四处放眼打量了一下，房子价值，工人数量，屋内陈设，主人身价，基本上心里有了底。

　　霍君兮点头，他认可姜武意的说法。

　　姜武意一拍脑门，猛地提高音量，道：“对了，霍君兮，你有没有觉得她看上去似曾相识？”

　　姜武意不敢说楚夏长得像楚肖，只能提醒到这里了。

　　霍君兮跟楚肖是死对头，在他面前绝对不能提楚肖的名字。

　　霍君兮似乎没有关注到这个点，只是怼他，道：“滚，长得漂亮的你都似曾相识。”

　　姜武意摇头，道：“对一个绅士说出这么粗鲁的话，太可怕了。”

　　“你丫是不是找抽啊。”

　　姜武意赶紧闪人，一蹦三跳，道：“哎，霍君兮，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靠，你下手这么狠，哥，哥，哥，疼。”

　　文的姜武意或许能打个平手，武的他可完全不行。

　　小时候被爷爷逼着习武，他总是偷懒，霍君兮却是一副武痴坯子，小小年纪早上五点钟起床练功，春夏秋冬从不间断。

　　所以爷爷总说霍君兮是个真男子汉，姜武意是个软柿子，相比这个亲孙子，他老人家更得意霍君兮。

　　哥俩儿缠斗正酣，敲门声救了姜武意。

　　李季进门，道：“霍队，新消息。”

　　霍君兮道：“快说。”看李季喜形于色，应该是好消息。

　　李季刚要说，霍君兮示意他先停下，“李局电话，稍等。”

　　□□的声音稳定平和，但似乎有些不大高兴，霍君兮跟他共事多年，他的脾气性情霍君兮最清楚。

　　霍君兮心下一沉，但没有表现出来。

　　□□问：“君兮，你们在那边儿怎么样？”

　　霍君兮道：“李局，我们进展还算顺利，有突破。”

　　□□道：“嗯，我听说了，你们已经找到了死者中毒的原因。荷兰方面刚才已经给我们发来消息，沟通本案及相关嫌疑人尽快引渡移交的问题。”

　　霍君兮再次确认，道：“马上移交？可是我们还没有结束调查，本案还有另外一个嫌疑人，我们没有找到直接证据，需要进一步深挖，如果现在移交会不会影响调查进度？”

　　□□道：“君兮，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毕竟这是一个涉外的案件，而且嫌疑人是在境外实施的加害，死者也是外籍，我们十分被动。”

　　霍君兮道：“嫌疑人怕是早就算好了这一点，在荷兰作案，在中国案发，既能打一个时间差，又能将线索搅乱，还能控制舆论方向。”

　　□□道：“我方已经同意了移交，这些等你们回来再议，你们把交接工作做好，尽快回国吧。”

　　霍君兮道：“嗯。”

　　□□道：“你连续盯了两个大案子，也累坏了，回来给你放两天假，要不我这个周扒皮的名声愈发坐实了。加上周末，一共四天，好好休息。”

　　霍君兮的思绪还在游离，没有心思想放假的事情。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跨国案件中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境外的政局和关系网比较复杂，期间出现岔头也在所难免。

　　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霍君兮犹豫片刻，感觉自己措好了辞，才开口道：“李局，我想……”

　　□□知道他肯定不甘心，直接把话堵死，“听命令。”

　　□□没有留活话，那肯定就是没有余地了，霍君兮只好道：“好，我们今天做好交接，明天返程。”

　　霍君兮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跟李季交待，道：“整理材料，准备交接，通知庄宇，国内部分他负责，今天全部交接完毕。”

　　李季看霍君兮接电话的表情，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手伸的这么长，看来是条大鱼。”

　　霍君兮点头。

　　姜武意打从霍君兮接通电话开始，就紧张的望着他，他皱眉姜武意也皱眉，他叹气姜武意也叹气，他紧张姜武意也紧张。

　　姜武意怕他不开心，赶紧安慰他，道：“咱们尽力就好了。”

　　霍君兮很镇定，反过来拍拍姜武意的肩膀，安慰他道：“别担心。”

　　李季也安慰姜武意，道：“姜律师，别担心，我们都习惯了，破个案子哪儿有那么容易，不过只要这条鱼还在水里游，终归有一天会被咱们捞上来。”

　　姜武意道：“移交之后咱们这边不就算是结案了吗？”

　　李季抿嘴，看霍君兮。

　　霍君兮道：“李季，回去挂到红本。” 霍君兮担心，那个楚夏回来国内捣乱。

　　姜武意私下问李季，“挂红本”是什么意思？

　　李季给他解释，道：“这是我们组里自己的说法，‘挂绿本’结案，‘挂红本’悬案未决。”

　　姜武意看着霍君兮挺淡定的。

　　现在他如此淡定，一定是因为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纠结。

　　这些年，霍君兮天天办案子，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纠结、挣扎、困顿，才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那些艰难的时刻，姜武意都没有在他身边。

　　姜武意莫名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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