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之悬案未决

　　阿姆斯特丹警局。

　　霍君兮一行人与荷兰警方详细沟通案情。

　　荷兰警方：“经过排查，嫌疑人安娜曾经在6月25日下午出现在阿姆斯特丹大学。经证实，安娜当时和照片上的这个人，楚夏，共同路过阿姆斯特丹大学，给楚夏的舅舅也就是阿姆斯特丹大学化学系的布朗教授送礼物。”

　　霍君兮立刻警觉起来：“化学系教授？她们进过实验室？”

　　荷兰警方：“是的，经布朗教授证实，当时他正在实验室，便让楚夏和安娜去实验室找他，他在实验室门口与楚夏进行了简单的交流，期间安娜出于好奇，未经允许自行进到了实验室参观。”

　　霍君兮道：“实验室里有导致佐伊身亡的致命毒素吗？”

　　荷兰警方：“有。实验室其他研究员也证实了这一点。据布朗教授回忆，当他发现安娜私自进入实验室之后，他礼貌地请她出来，并跟她开玩笑说，实验室里随便一滴液体便能致命，所以安娜小姐最好保持远观。”

　　霍君兮道：“当时，实验室里还有谁？”

　　荷兰警方：“实验室里还有两个研究员，两位女士到实验室的时候他们正要离开。”

　　霍君兮道：“外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进出重点实验室？”

　　荷兰警方：“布郎教授确实是在和安娜开玩笑，那只是一间普通的化学实验室，里面只有这一种毒素是危险物品，其他都是普通化学制剂。布朗教授的团队刚刚开始相关研究，还没有向学校申请新的实验室。一切或许只是巧合。”

　　霍君兮与李季对视，这理由，听起来有些扯淡。

　　霍君兮道：“布朗教授是什么时候离开实验室的？他们什么时候发现实验室丢东西的？”

　　荷兰警方：“布郎教授与两位女士共同离开了实验室，周一实验室研究人员发现丢了东西。”

　　霍君兮道：“丢了东西他们为什么不向学校反映？”

　　荷兰警方：“这是一种新型实验，在学校没有备案，丢东西毕竟不是光彩事，他们便在私下调查。布朗是阿姆斯特丹大学的资深教授，他得知情况后也为自己违反规定的做法感到羞愧，但，目前还没有证据显示佐伊身上的毒素就是当时流出的，因为那间实验室内的监控有死角。”

　　“啊？”李季没有控制好音量，声音有些大。

　　荷兰警方解释道：“听起来有些巧合，但事实就是这样，目前只能确定，毒素是在两位女士去实验室之后到假期结束之前丢失的。因为实验室的两位研究员作证，女士们到达之前他们已经清点过物品，毒素没有丢失。”

　　刚好一个新的实验，刚好在普通实验室，刚好两个女人进去了，刚好丢了致命毒素，刚好佐伊就死了。

　　真要命。

　　霍君兮问：“布朗教授有没有嫌疑？”

　　荷兰警方：“在没有定论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但布朗教授的身份特殊，我们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荷兰警方介绍，布朗教授不仅是阿姆斯特丹大学的风云人物，在全球学术界也享有一定声誉，而且，布朗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此人在政界也比较活跃，与多个政界大佬都交好，下届竞选的大热门人物约瑟夫，与他便是同校同门故友。

　　了然。

　　霍君兮问：“目前，还掌握了什么线索。”

　　荷兰警方：“有一个乞丐去世了，去世的时间跟佐伊是同一天，他的同伴报了案。”

　　霍君兮道：“他的身上也检测出了同一种毒素？”

　　荷兰警方：“是的，跟佐伊身上发现的毒素完全一致。”

　　“这个乞丐平时活动范围在哪里？”

　　“距离佐伊在阿姆斯特丹的家很近。”

　　“你怎么看？”霍君兮听完荷兰警方的介绍，问李季。

　　“霍队，我们应该迅速排查这名去世的乞丐和佐伊的关联。”李季回答。

　　“你呢？”霍君兮问姜武意。

　　“啊？”姜武意正在埋头认真做记录，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一趟自己只能当个小跟班儿了。

　　霍君兮挑眉，等他回答。

　　姜武意从笔记本屏幕后面探出头，满脸懵逼状态。不过他有那一身笔挺西装勾勒，人模狗样的看起来还挺严谨，霍君兮差点没忍住乐出来。

　　穿的像个斯文败类。

　　霍君兮第一次看到他工作中的样子。

　　姜武意很显然是回了个神，然后才逐渐整理逻辑，侃侃而谈。

　　游刃有余，认真又自信。

　　经过常年的庭审训练，他已经能够精巧地掌握发言节奏，让聆听者既能够听清楚又能够有思考判断的空隙，但他又绝不会给对方犹豫不决的机会。从眼神表达到肢体动作，分寸拿捏的完美无缺，不可挑剔。

　　一个优秀的演讲艺术家。

　　非常好。

　　霍君兮不由发自内心的赞叹，原来他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姜武意认为：“初步判断，安娜和楚夏中的一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我们应该尽快对这名去世的乞丐生前的住所进行排查，力争获取直接证据。”

　　姜武意认为乞丐可能通过三个途径接触毒素。

　　食物、钱和废弃生活用品。

　　食物，基本可以排除。佐伊不是通过饮食中毒的，否则不会在三天后才毒发。而且，佐伊经常外出演出，案发前几天她出门的时间比乞丐起床的时间都早，不可能给乞丐施舍食物。

　　纸币，基本可以排除。纸币的流通性比较大，如果嫌疑人通过纸币下毒，不仅仅会毒死那个乞丐，还会影响间接接触者，很容易便会被追到传播源。

　　那就只剩下废弃生活用品。

　　这种生活用品最起码要具备以下几个特征：第一，佐伊日常使用的物品；第二，不易留下调查证据；第三，对嫌疑人自身伤害较小；第四，对第三者伤害较小，不易被追查到传播源。

　　霍君兮听得认真，问姜武意道：“你认为是什么物品？”

　　姜武意道：“我认为极有可能是报纸。”

　　霍君兮点头，道：“有推断的证据吗？”

　　姜武意道：“昨天接触到调查资料之后，我便与这个乞丐生前的同伴进行过交流，同伴对他的描述是，他是一个好人，不仅照顾朋友并且一直在积极的改变现状，他最近正在想办法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佐伊居住的街区，路口有共享报纸箱。”

　　荷兰警方：“确实有共享报纸箱。”

　　姜武意道：“这是目前发现乞丐唯一可能与富人区接触的媒介，并且，他是在认真读报纸而不是收集了之后去卖钱。我们假设，问题出在报纸上，他在查阅招工信息的过程中是极可能长时间接触毒素的，所以我们需要对他生前的接触的所有物品尤其是报刊，进一步详细检测化验。”

　　姜武意说完，望向霍君兮。

　　姜武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赞赏。

　　如果从乞丐遗留的报刊中检测出毒素，杀人媒介就找到了，对后续案件侦破十分有利。
　　会议室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

　　片刻后，有人提问：“嫌疑人为什么不把证据毁掉？”

　　姜武意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来不及。”

　　姜武意推测分析，当天安娜去佐伊的家中接她赶往机场，记录显示她到佐伊家之后十五分钟两人就出门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安娜可能没有找到机会烧掉报纸。她既要下毒又要制造佐伊在三天后病发的假象，慌乱之中她除了扔掉报纸没有更好的选择。

　　霍君兮问：“第二种可能？”

　　姜武意道：“第二种可能，就是嫌疑人故意留下证据，扰乱警方视线，保护幕后真凶。”

　　霍君兮询问荷兰警方：“请问全面检测乞丐和佐伊的遗物，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毫无置疑，他已经认可了姜武意推断的合理性。

　　姜武意是一个职业律师，证据收集、法庭辩论都非常出色。

　　霍君兮虽然天天在骂他，但看到他的表现也替他高兴。

　　小武长大了。

　　荷兰警方：“佐伊的遗物已经基本确认完毕，乞丐的遗物最快明天可以有结果。”

　　第二天。

　　李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霍君兮：“少废话，赶紧说。”

　　李季懵逼：“报纸上面检测出了毒素残余，佐伊确系在荷兰境内被人谋杀。”

　　霍君兮道：“太好了。”

　　姜武意冲霍君兮挑眉，求表扬。

　　李季又道：“报纸上没有检测到安娜的指纹，也没有楚夏和布朗教授的指纹。”

　　霍君兮拧眉。

　　李季道：“实验室里其他的研究人员也排除了作案嫌疑。”

　　霍君兮道：“实验室里共有几个研究人员。”

　　李季把材料递给霍君兮，道：“那间实验室面积不大，除了布朗教授之外，总共就只有五个研究人员，其中两个在美国参加学术论坛，一个在澳洲度假，剩下的两个人虽然在荷兰，但他们与佐伊没有任何接触。”

　　霍君兮翻阅材料，道：“在荷兰的这两个……晏飞，苏明哲，中国人？”

　　李季点头，道：“对，中国人，博士后。”

　　霍君兮道：“放假期间他们在哪里？”

　　李季挠头：“假期间他们一直待在家里，而且，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

　　姜武意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霍君兮道：“先去见见那个楚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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