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公子您要不要赚点零用钱？”我一边帮宋青山套着衣服，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着。
　　“怎么？后院装不下你了？”宋青山似乎对我一直有成见，至于这成见出自哪里，恕我鲁钝，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婢子不出园子，您只给婢子几个人就好。”我环上他的腰，仰头跟他撒娇。
　　“你想做什么？”宋青山低头撕扯我的双颊，看着我被他扯变形的脸似乎更合他心意。
　　“开个茶楼怎么样？”我扒下他的双手，十指与他交握，防着他使坏。
　　“想再把自己卖一次？”他直接将我抱起扔在榻上，撩开我的裙子，低头在我的臀上狠狠咬出一个牙印。
　　“公子，公子，饶了婢子。”不耐疼的我，真的挂了两串泪。
　　“想要什么跟我说，其余的花花肠子不要想，区区一个你，爷还养得起。”整了整衣袖，宋青山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轻轻抹去颊边的泪，唤小雨小雪换掉浴桶的水，我想泡澡，想泡去满身的无力与烦躁。

　　第二日一早，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紫檀雕花的匣子静静的躺在我的枕边，我顿了顿，伸出手指戳了戳匣子中间的锁扣，匣子“啪”的一声，弹开了一个口子。我又用手指顺着弹开的地方将匣子盖勾了开来。
　　是一套黄金嵌珠的头面，黄澄澄的金色，配上莹润的珍珠，一对百合花型的黄金发簪的花心中镶嵌了一颗蚕豆大的莹白珍珠，顺着珠心垂下的金穗中还间隔着一颗颗黄豆大的小珠，看上去贵气十足又兼具典雅。黄金为托，珍珠为表的菱形挑心，全部由绿豆大的莹白珍珠嵌成，华丽的可以闪瞎我的狗眼，还有有米粒般大小的珍珠串成的一寸宽的手串，这的确符合宋家人的审美，只是这东西我若带出去，只怕会被宋府的太太小姐挠花我的脸。
　　合上匣子，起身去找姑姑，宋青山这条路，怕是走不通。只是来了多半年了，总这样关在园子里，终究不是办法。

　　月末的休沐来了，我早早起来压腿，拉筋折腾了一个时辰，待得全部练习完身上又挂了一层汗渍，熏香泡澡，折腾的全身香喷喷，滑嫩嫩以后，九公子也快来了。
　　拿出最近赶制的纯白的留仙裙穿上，又让小雪给我梳了一个双刀髻，将宋青山送来的头面整个带上，小雪直接看傻了眼。
　　“婢子一直知道娘子好看，只是娘子一直都不曾盛装打扮，今日才知，娘子不梳妆是为了让婢子不分神，若娘子一直这样美，婢子恐怕只能一直看着娘子，无心做事了。”一向嘴滑的小雨，排起马屁来也是滔滔不绝。
　　我拿起胭脂用小指沾了，轻轻点了点眼角，又小心将这一点点嫣红晕成浅粉，拿黛笔将眉毛向后稍稍拉长，画出两朵羽玉眉，看看镜中的自己，已无纰漏，才将黛笔放下。

　　“今日的侍星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对吧？”平日寡言的九公子今日倒是说了第一句话。
　　“侍星见过九公子。”我依然低首敛目向前墩身行礼。
　　“是有些不同。”宋青山的唇角有些歪斜。
　　“侍星今日如此盛装是要展示才艺吗？”九公子今日倒是温和的很。
　　“是宋公子送的头面太美，若不好好收拾一番，侍星怕糟蹋了宋公子的一片美意。”我低首暗戳戳给宋青山上着眼药，再大度的男人也未免会有独占欲，即使九公子有些隐晦，他也难免有攀比的心思吧？
　　“哦？阿山也会怜香惜玉？”九公子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唤宋青山。
　　“阿祯莫被她带迷了，这小丫头惯是个不安分的。”宋青山看着我，嘴角越发歪斜。
　　“哪里不安分了？”九公子踱步至罗汉塌上就坐。
　　“你既不听劝，便自己问问阿祯允不允。”宋青山的嘴角倒是不歪了，直接坐在了罗汉塌下手的圈椅上，自己拿壶斟起了茶。
　　“你想做什么？”九公子圆圆的杏眼湿漉漉的看着我，只是脸上少了些表情。
　　“婢子想调教几个人开茶楼。”我也干脆不遮掩了，拿起茶壶给九公子斟上茶。
　　“还似你以前那种吗？”九公子倒是很感兴趣。
　　“不是，比那个大一些行吗？”我看九公子有兴趣，不由得来了精神，坐在九公子脚下，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膝上。
　　“你想做多大？”九公子弯腰抬起我的下巴，杏眼乌黑地望进我的眼睛里。
　　“那要看公子您能给婢子多大的楼来用，婢子才知道能做多大。”
　　“长福，备车。”九公子似乎比我还心急，看这阵势似乎是要直接带我去看。
　　“阿祯，侍星并不是做什么都行的，她以前怪主意就多，十几年也就做成那一个铺子。”宋青山似乎对九公子跟着我胡来的举动有些焦急。
　　“无妨，只是让她看看那铺子该如何做，总不会比现在生意还坏吧。”九公子好似比宋青山缺钱多了。
　　宋青山跟在我后面，明显感觉他在对着我释放低气压。我装作未发现他的不悦，紧紧跟随着九公子踏上马车，只是留仙裙被我做的有些过于长了，为了效果裙子是拖在地上的，走平路还好，一登马车却绊倒在了裙尾上。本以为会摔倒，腰却被宋青山在后面托扶住了，只是疼却没少挨，他一把狠狠拧在了我的腰肉上。疼得我两眼冒金星。
　　我回头嘟着嘴巴瞪着他，想说什么又顾忌着车里的九公子，只能眼里憋了两泡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眼泪也顺势滑落下来。
　　他也许是知道自己下手重了，直接托着我的腰将我举上了车，又在我被掐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马车一路向城内行去，从东门入城，一路向西径直来到了一字街，马车在繁华的街道慢慢行驶着，看着半年多未见的人群，我的心渐渐的活络了起来，当我看到熟悉的＜木器阁＞的招牌的时候，马车也适时的停了下来。
　　一个容长脸，稍显肥硕的男子已经等在了门前，我抬眼一看好像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九公子的那家茶楼，容长脸的男子点头弓腰地引着我们进了门。九公子进门并没有说话，带着宋青山径直去了上次见到他的那个雅间。临走时只长福丢下了一句“带着姑娘看看这楼的布局。”便跟着公子进去了雅间。只留下掌柜与我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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